第二十三章 线·索
“你有没有看到一条线？”
“我看到很多条线。”
“哪有？明明就一条。”
“你到这条线上面看看。”
它飘起来照做
“哇！好大的一片！数不清的彩色线条在活动，它们幻化成各种形态，很快消失，又变幻组合成其他形态，就像一条条生命被构成，又被拆解，然后这些元素又组合成其他的生物……咦？我们经历过多少这种‘线湖’了？”
“我们也在这样的线湖之中啊，只是你以为我们在居高临下的看着别的世界罢了。”
“怎么会！它们只存在于一个平面，可我们是立体的啊。”
“你在到这个糊的侧面看看。”
它飘下来照做
“这条线似乎也在动，可它只是一条线不是面。”
“那面上的生物也像你一样在看这线上的生物。你试试扒开这条线。”
它伸出触角照做
“拉我一下，我要被吞噬了！！”
……
***元后2118年12月，摩比佛都，应势神宫***
六芒星拱门闪着金光，由内而外打开链接百華深处和应势神宫的通道，大当家像往常一样走进来，不同的是，帝傅和皇帝已经在那里了，比约定的时间要早。
“臣下来迟，望陛下恕罪。”大当家单膝跪地，双手搭在肩膀上微微低下头。
“免礼，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来的比较早。”
“谢陛下。”
此时为早上八点，通常他们并不会安排更早的秘密接见，于是大当家起身时特意留意了一下旁边的汉白玉柱子暗格，似乎并没有被开启过的痕迹，也就没多想了。
帝傅光晞说：“开始你的汇报吧。”
“是。”
大当家摩擦转动由龙凤交头接尾环成的磨砂绿铜手镯，龙凤口中衔着的白色珍珠亮起白光，在空中放出由一条条浮窗构成的球状界面，其中有一个是操纵面板，她一边翻动浮窗的画面一边汇报——
“这是我对于苦莲会破坏生物改造实验的分析报告，可见这些科研机构被他们安插人暗中破坏的可能性均高达98%以上。”几面浮窗轮番飘过，显示出各个从事生物改造研究的机构的概率，“从确保此类实验可以顺利进行的角度，我们有必要把可能与苦莲会有瓜葛的人清除出去。此外，如我来之前已经汇报过的，对于疑似司赧公馆开发的生物武器被走私的事件，想和帝傅以及陛下讨论一下。”
皇帝说：“先说说你的想法。”
“学尊恺渊曾经和我说过，司赧公馆所做的生物改造研究正是他十分想做的，我们都清楚，学尊对于科学有十分极致的追求并以此为乐，所以他希望通过这次机会参与司赧公馆的研究。我个人的意见是，既然地下赌场等地的确存在未被记载的生物武器，而目前看来只有司赧公馆可以开发出来。从社会安定的角度来看，对于司赧公馆研究成果去向的调查很有必要，如果要做这件事，那么必然会对其所从事的研究做深入调查，而恺渊必然会大量参与这项工作。鉴于司赧公馆乃帝傅直辖的独立科研机构并直接向陛下汇报，百華深处等其他中央核心机构不便僭越职权，但鉴于职责所在又必须调查处理此事，故还请陛下与帝傅明示。”
说到这里，大当家停顿了片刻看了看他们的反应，见二人没有说话便继续说了下去：“另外，由于苦莲会已经渗透到我方组织数百年，严重的阻滞了我方生物科技的发展，同时根据凌越带回来的情报以及近两年的调查，在此期间悯生派在生物武器方面很可能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所以整合我方的战斗资源是件迫在眉睫的事，而只有司赧公馆似乎因为没有被苦莲会渗透得以有所发展。总体来说，目前让恺渊参与到司赧公馆的研究对我方是有利的。以上是我目前的想法。”
沉默了几秒后，帝傅问道：“对于苦莲会，你有什么对策。”
“以我们的实力，消灭苦莲会也是可以的。但考虑到他们在民众中的声望以及和各大企业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消灭他们似乎不是合适的时机，因此可以考虑秘密将生物武器研究放在司赧公馆，逐步剔除掉他们安插在我方科研机构的关系，并且削弱其社会影响力后再逐渐取缔。”
又是片刻的沉默后，皇帝永啻说：“在你来之前，我们和司赧公馆的诺佗见过面，我们的想法和你一样——让恺渊参与司赧公馆的生物武器研发并转为军用，以对抗悯生派。鉴于现阶段对抗悯生派才是当务之急，对生物武器走私事件的调查可以暂缓，诺佗会配合你加强对科研成果的看管，以避免走私事件再发生。”
“遵命。”大当家十分娴熟的领会了皇帝的意思。
“至于苦莲会，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还不到动他们的时候。”皇帝停下来，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想更合适的方式，然后帝傅趴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便直视大当家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要让苦莲会放松警惕，最近朕考虑安排会见白花，充分肯定其对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并认可其回归自然，尊重生命自行繁衍进化的主张，同时把大部分科研机构的生物武器研究秘密转移到司赧公馆。帝傅，具体事宜就由你、恺渊、大当家和诺佗来操办。”
“遵命。”大当家和帝傅一起说道。
***元后2119年2月，百華深处，无机长殿***
迄今为止，凌越和飒奇已经通过边界系统接触过很多次了，每接触一次就更会让他加坚定脱离当权政衙的想法，其中以这几条原因为甚——中央政衙欺骗民众，華的历史其实只有700余年；重生系统的目的是消除影响他们作为工具的情感记忆；中央政衙疑似默许司赧公馆走私凶兽，造成社会混乱；由于苦莲会的暗中破坏，中央政衙的生物武器研究严重落后，根本无法招架悯生派的海巨神；悯生派的科技足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中央政衙的系统；如果中央核心知道自己掌握了这些情报的话，极有可能会杀他灭口。
每一次接触，飒奇都会进一步展示他们入侵中央核心系统获得的新情报，凌越也加快了为脱离百華深处准备的研究，他们的交流由一开始的防备试探逐渐变成了合作讨论。这一天，他利用职权之便再次黑进了中央核心的电脑，努力寻找可能被隐藏起来的关键信息，以及可能用来控制自己的潜在操作。
他戴着“神经网络头盔”，一幅幅如水墨画般的界面在眼前切换，时而飘来一缕淡墨在水中晕开，丝丝墨迹勾勒出一扇门，门像水帘瀑布似的拉开后是一株株丹青妙笔弹出的果实花卉与藤蔓，每一个里面或许都藏着惊天的秘密，又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是用来迷惑的摆设。
凌越将网络中自己的“身份”披上了“工蜂”的马甲，这是系统中用来巡逻和维护的一种程序因子，它们时而成群结队，时而单兵作战。此时正值一群工蜂似呼啸而来的气势飞过，却又听不到一丝嘈杂，其中几只看向趴在一朵红色牡丹花上的凌越，他高超的伪装技术并没有暴露自己，于是它们便飞走了。
凌越用自己工蜂的复眼盯着牡丹的花蕊、花瓣，虽然身份是伪装的，但检查的功能是实打实的，准确的说，比真正的工蜂们强大的多。这朵牡丹远看是泼墨而成的写意画法，近看却发现那在远处看似被水和宣纸晕染出的模糊边缘其实是一条条攒动的数据流，复眼们将它们读取并解析为人类可以读懂的语言和画面，然后凌越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两个布满刻度与数字的扁平金属圈，大圈是黄铜质感，小圈是青铜质地，大圈套着小圈，仔细看可以发现小圈刻着華的真实纪年，大圈的刻度是与之对应的虚假纪念，即百華公历。
凌越准备从上次看过的年代之后看起，那是真实纪年的元后300年，对应的刚好是百華元年，他在复眼上把这里放大，大小铜环分别弹出一副画卷，只见如流沙般的墨迹颜料在上面演绎起那一年发生的故事——两个金属圈都展示着一名身着及地华服，肩披流彩长虹，头梳卷云高髻的少女接受众人朝拜，她的封号是末伊女皇，从那一天开始，整个華星球结束了各个大陆各自为政的状态统一成一个国家。
凌越刚想要深入探究这一段历史细节，就看到不远处有另一只工蜂正盯着他看，它向他传递了信息，在他的脑中逐渐变成清晰的画面，借着他脱离了这个系统回到初始操作界面。
“飒奇，找我有什么事？”
工蜂传来的画面彻底变成飒奇的鱼人形象浮现在凌越脑中：“我是来提醒你小心一些事情的。”
“哦？你又发现了什么？”
“最近我入侵了中央政衙电脑程序的机密档案，发现一些制作人造人的记录和程序，这些档案既没有存在百華深处，也没有放在科研机构，而是只存在于皇帝和帝傅才能查看的地方。看上去这类人造人外表与常人无异，战斗力属于异人中的武将级别。”
“我没听说中央政衙在做这种研究，他们被生产出来是派什么用场的？”
“我没有查到，具体的人造人档案需要更高权限才能查看，而我甚至连这个最高权限是什么都还查不出来，可见其机密程度之高，潜在危险也就更高。”
说到这里凌越和飒奇都陷入了沉默，稍后凌越问道：“你在试图查看权限的时候出现了什么状况？”
“一般来说，如果需要更高权限，我总是能通过透析代码看出需要怎样的人或物，通过怎样的方式解锁，但是设定这个权限的代码很奇怪，它用的是‘多层嵌套及矛盾共存逻辑’按理说这种逻辑是会出现错误的，因为根本逻辑不通。”
“怎么样的不通？”
“它要求一个人既是活着，又同时死去；既是自己，又是别人；既活在过去，又活在未来。也就是说，这个系统要在当下同时识别出某个人的这些自相矛盾的状态才会开放权限。”
“这个人可能是谁？有线索吗？”
“我只能分析出，此人属于中央核心的一员，因为有一段代码是匹配中央核心成员印在虹膜上的身份钢印的。”
凌越隐隐觉得这段描述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不一会儿他发现问题在哪里：“据我所知，中央核心的身份钢印只有每个部门的最高层官员才有，比如大当家、学尊、军机处掌门这样的级别，而且每个人的钢印都不一样，如果你已经能识别出钢印就应该知道是谁了。而且，更不合理的是，既然这个人的矛盾状态已经足以让人无法复制，为何要加这么一层钢印认证好方便别人破解呢？”
“你想的很周到，不过这个钢印不是任何一个已知的中央核心成员的，只是编码方式很相似。甚至，我怀疑其他人的钢印是脱胎于这个人的，它有点类似于……源代码。”
“你是在哪里看到这个档案权限的？”
“我这就带你去。”
说罢，他们化作工蜂再次进入系统，在飒奇的带领下穿过宛如正在绘画的水墨空间中，像沉在纸面留白处理勾勒出的镜湖，一滴滴水彩颜料掉在水里，丝丝缕缕萦绕在身侧，化作藤蔓水草在他们身边试探，若被识别为入侵者就会立刻被溶解成代码碎片，比如刚才被消灭的几只伪装的不够好的病毒程序，它们变成的鱼和正常程序的鱼不一样。
前方一条笔直的墨迹将眼前的景色分割出水天之界，它们刚才所处的镜湖之底瞬间变成了湖面，水彩们也从刚才随水而散的晕染变为破水而出的线条，在湖面上迅速的勾勒出莲叶、莲藕、莲蓬，以及莲花骨朵的轮廓，然后由轮廓向内放出染料着上它们应有的颜色。
“就是那朵莲花。”随着飒奇的话，莲花们一朵朵盛开，她带着凌越飞向一朵紫色的并站在花蕊上，凌越用复眼解读数据流看到了飒奇说过的人造人档案以及权限设置。为了不被系统发现，他从来都不会把数据通过工蜂拷贝，而是用脑子记下关键代码撤出系统后再分析。
“不愧是我们选中的人，你的记忆力和分析力已经和定义中的神不相上下了。”飒奇不禁夸了他一句。
***
他们撤出系统之后，飒奇将自己的精神抽离百華深处回到海之东華1号，她正坐在竞缆机上，让其升起电子头盔并用电缆把自己送到地面，予泽站在那里等她，问道：“这次和凌越的会面还顺利吗？”
“你是说他归顺我们的倾向吗？那是越来越顺利了，如果有个导火索就更快了。”
“导火索？”予泽露出略微扭曲的表情，“你想怎么做？”
飒奇沉默片刻后说：“予泽王子，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你就不要过问了。作为悯生派未来的帝王，总需要一些人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为你巩固政权的。”
予泽的表情转为了不悦：“既然你也说我是未来的帝王，那么我就有权力知道你所做的事，并且决定要不要做！”
飒奇微微偏过头露出浅浅的笑容，并轻轻的哼了一声：“王子，你认为母亲为什么把你培养成一个正直、勇敢，所有方面都十分正面的帝王，并在悯生派人民中大力宣传你的这一形象，但同时没有让你过问一些暗地里操作的行为？”
被她这么一问，予泽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飒奇接着说：“母亲知道你本性真诚，没办法做到背后一套表面一套，人民也需要这样一个形象作为引领他们的标杆，但想要稳固统治是不可能离开一些阴暗手段，所以那些你做不出来的事就由我们来做，你只要保持道德上的纯净无暇就好了。”
虽然予泽隐约知道母亲授意飒奇等人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刻意追问，他忍不住思考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去过问——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中抗拒这些事情的阴暗本质吗？因为这样会动摇自己对“众生平等”伟大理想的信念！甚至会让自己不禁怀疑，所谓众生平等也只是悯生派与神驭派争权夺利中用来笼络众人的幌子！那么母亲，那个在他眼里世界上最温柔、慈爱、善良的母亲，在她的表象之下究竟是什么？
予泽不禁感到一阵眩晕恶心，立刻停止了这样的思考。飒奇看到他这样的表现丝毫没有感到奇怪或着急，似乎她早就知道，冷静而温柔的扶住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只要记住——你是我们最爱戴的王子，母亲最爱的孩子，未来的帝王，人民的希望。如果你总是这样操心，母亲会伤心的，你希望她伤心吗？”
“当然不！”
“你怀疑母亲对你的爱吗？”
“怎么可能？！”予泽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就像编在电脑里的条件与结果程序一样。
“那好，如果因为你刚才的责问让母亲伤心，你会怎样？”
予泽只感到胸口‘咯噔’一下，切实的感到疼痛：“我会非常痛苦、自责。啊！我现在已经很难受了！”
飒奇摸了摸他的肩膀，用更加温和的口吻说：“好了，刚才的事情我不会和母亲讲的，你放心吧，只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哦。”
听到这些，予泽明显感到轻松了许多，马上像转移话题：“对了，我该去找砺师傅练习格斗技巧了。”说着向出口走去，飒奇用深邃的目光送他离开。
“导火索……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可以制造一个呢，谢谢你哦，予泽。”
***元后2119年4月，百華深处，无机长殿***
“东、南、西、北、中。”凌越嘴里一边默念着方向，一边在全息屏上整理着整个星球被发生所谓灵异事件的坐标，并想据此推至背后势力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件事情他已经默默做了好几个月，可是个不小的工程，毕竟虽然華的已知历史远没有4500年那么久，但700多年也很长了，而且还有那么多被故意隐藏的信息，还要不被人发现。
他在制作这张关系坐标网的时候设置了链接各种相关因素的逻辑，每个因素用一个小小的光球代表，当他触发了一个运算命令后，链接这些小球的光线就像会连锁反应的骨牌一样相互影响和推理，随即在全息屏上变幻位置、形态，汇集到可能的源头，形成了一片片矩阵图样。
“这些，还有这些，不像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灵异事件，应该是偶然的。”凌越拿着电子笔把一些游离在光线汇聚后形成的矩阵外缘的因素光球拨开。“接下来就看看这些矩阵中元素的相关性吧。”
“任务完成，我马上回来了。”溪风传来弘熵的信息，此时他正在茂姜大陆消灭宓迦恐怖组织残党，凌越看到后禁不住露出笑意，拨通了他的视频电话：“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好，残党们毕竟都是普通人而已，自己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他们养的狼人也剩的不多了，也就十几只而已。哦对了，你做的新武器真棒，因为能感受到30米外的狼人生物信号，我就轻轻松松的把它们干掉了，想当年砂木笃还被狼人抓伤过呢。”
听到弘熵夸自己，凌越又笑了一下，与他四目相对：“你现在是坐在白鸟号上面准备飞回来吗？”
“是啊。”
“和大当家汇报了没？”
“哎呦，还没呢，这不是第一个先和你说了。”
凌越的笑容绽开的更大了，弘熵也笑的更开心了，接着问道：“你现在在干啥呢？”
“工作呗，研究各种灵异事件，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技术改良方向。”
“有啥新发现？”
“刚发现一些事件的共性，这不你就来信息了。”
两个人又相视而笑。不一会儿，弘熵收到大当家的信息，问他作战情况。
“啊！大当家联系我了，我得赶快和她汇报，咱们一会儿再聊哈。”
“好的。”
凌越继续刚才的研究，没过几分钟，又收到一个电子通知，而且优先级为“高”，他立刻打开，看过之后只想骂娘，上面写着——
“各位百華深处的特工：
由于大家长期进行着繁重而紧张的工作，且任务大多很危险，为了大家的精神健康考虑，中央核心特别升级了重生系统，请大家于最近方便的时间进行疗愈，最晚于本周日完成。
——大当家”
他瞬间没有了继续工作的心情，站起来来回走了几圈，不过五分钟便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得想想办法，不能被消除了记忆和情感。”自打他知道了重生系统的秘密后其实已经做过很多研究，特别是楚捷知道真相后给了他更多生物学方面的支持，然而鉴于他们没有重生系统的操作权限，所以即使知道了也并不能做什么，好在自己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稳定，所以只在刚进入百華深处时进过一次重生系统而已。但是这次升级的系统有什么作用还是个未知数，这让他很担心。
“还是找楚捷商量一下，她之前不是暗示我在研究什么药。”想到这里他走出去找她，刚好在走廊碰到楚捷，于是又开始用暗语对话——
“累了，出来走走啊？”凌越先开头。
“是啊，今天天气不错，刚想去后花园走走。”
“要不一起？”
“好啊。”
***
后花园有不少监控死角，主要设置在可能被外敌入侵的方位，不过为了谨慎，他们依然用暗语说话。
“楚捷，你上次在研究的新款甜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我们能一饱口福啊？”
“我这周三可以给你尝尝。”
“只给我尝吗？哎呀，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哈哈，是啊，谁让你懂得最多呢，先拿你当小白鼠咯。”
“哪有这种说法？其他人懂得没我们多就连甜点都不能第一时间尝到了？”
“我来不及做啊，再说，懂得多了才患得患失嘛，懂得少也没那么敏感滴。”
“好吧，那实在太谢谢你啦。”
***
周三，楚捷和凌越吃过甜点后便相约去重生系统，门口是莉茗在迎接他们，她从手中的箱子里拿出两根装着绿色荧光物质的机械试管，把它们插入重生系统旁边的洞里。
“好了，可以进去了，这是大当家特别调制的配方，好好享受吧，出来后会很舒服的。”
他们两人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坐了进去，随着透明的罩子缓缓升起将，他们感到难以抵抗的浓浓睡意，随后便不知身外之事了……
恍惚中，凌越感到自己进入了一座很美的迷宫，它的墙用茂密的翠绿灌木做底，上面爬着鲜嫩的藤条——有的深绿，有的浅棕，有的淡紫，有的鹅黄……淡雅的色调在它们构成的编织画面中流畅的过渡，在末端开出馥郁芬芳的花朵，飘进鼻子，映入眼帘，连每一寸皮肤的毛孔都被浸润。
“好舒服，真相就在这里不走了……不对！”凌越突然感到身体就像被电击一样清醒了过来，虽然还处于重生系统的催眠状态，但在楚捷发明的药物作用下，他发觉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于是开始保持警觉，但系统所展现出来的平静让他又感到异样：“难道这时候不应该强行消除情感记忆吗？我还专门准备了欺骗系统的方法。”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如果你听得到我，证明你已经知道了。好了，可以结束了。”
凌越就像灵魂被迅速抽离一般脱离了系统，逐渐恢复意识。
“我知道了什么？那个声音好像……大当家？！”
“我看到很多条线。”
“哪有？明明就一条。”
“你到这条线上面看看。”
它飘起来照做
“哇！好大的一片！数不清的彩色线条在活动，它们幻化成各种形态，很快消失，又变幻组合成其他形态，就像一条条生命被构成，又被拆解，然后这些元素又组合成其他的生物……咦？我们经历过多少这种‘线湖’了？”
“我们也在这样的线湖之中啊，只是你以为我们在居高临下的看着别的世界罢了。”
“怎么会！它们只存在于一个平面，可我们是立体的啊。”
“你在到这个糊的侧面看看。”
它飘下来照做
“这条线似乎也在动，可它只是一条线不是面。”
“那面上的生物也像你一样在看这线上的生物。你试试扒开这条线。”
它伸出触角照做
“拉我一下，我要被吞噬了！！”
……
***元后2118年12月，摩比佛都，应势神宫***
六芒星拱门闪着金光，由内而外打开链接百華深处和应势神宫的通道，大当家像往常一样走进来，不同的是，帝傅和皇帝已经在那里了，比约定的时间要早。
“臣下来迟，望陛下恕罪。”大当家单膝跪地，双手搭在肩膀上微微低下头。
“免礼，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来的比较早。”
“谢陛下。”
此时为早上八点，通常他们并不会安排更早的秘密接见，于是大当家起身时特意留意了一下旁边的汉白玉柱子暗格，似乎并没有被开启过的痕迹，也就没多想了。
帝傅光晞说：“开始你的汇报吧。”
“是。”
大当家摩擦转动由龙凤交头接尾环成的磨砂绿铜手镯，龙凤口中衔着的白色珍珠亮起白光，在空中放出由一条条浮窗构成的球状界面，其中有一个是操纵面板，她一边翻动浮窗的画面一边汇报——
“这是我对于苦莲会破坏生物改造实验的分析报告，可见这些科研机构被他们安插人暗中破坏的可能性均高达98%以上。”几面浮窗轮番飘过，显示出各个从事生物改造研究的机构的概率，“从确保此类实验可以顺利进行的角度，我们有必要把可能与苦莲会有瓜葛的人清除出去。此外，如我来之前已经汇报过的，对于疑似司赧公馆开发的生物武器被走私的事件，想和帝傅以及陛下讨论一下。”
皇帝说：“先说说你的想法。”
“学尊恺渊曾经和我说过，司赧公馆所做的生物改造研究正是他十分想做的，我们都清楚，学尊对于科学有十分极致的追求并以此为乐，所以他希望通过这次机会参与司赧公馆的研究。我个人的意见是，既然地下赌场等地的确存在未被记载的生物武器，而目前看来只有司赧公馆可以开发出来。从社会安定的角度来看，对于司赧公馆研究成果去向的调查很有必要，如果要做这件事，那么必然会对其所从事的研究做深入调查，而恺渊必然会大量参与这项工作。鉴于司赧公馆乃帝傅直辖的独立科研机构并直接向陛下汇报，百華深处等其他中央核心机构不便僭越职权，但鉴于职责所在又必须调查处理此事，故还请陛下与帝傅明示。”
说到这里，大当家停顿了片刻看了看他们的反应，见二人没有说话便继续说了下去：“另外，由于苦莲会已经渗透到我方组织数百年，严重的阻滞了我方生物科技的发展，同时根据凌越带回来的情报以及近两年的调查，在此期间悯生派在生物武器方面很可能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所以整合我方的战斗资源是件迫在眉睫的事，而只有司赧公馆似乎因为没有被苦莲会渗透得以有所发展。总体来说，目前让恺渊参与到司赧公馆的研究对我方是有利的。以上是我目前的想法。”
沉默了几秒后，帝傅问道：“对于苦莲会，你有什么对策。”
“以我们的实力，消灭苦莲会也是可以的。但考虑到他们在民众中的声望以及和各大企业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消灭他们似乎不是合适的时机，因此可以考虑秘密将生物武器研究放在司赧公馆，逐步剔除掉他们安插在我方科研机构的关系，并且削弱其社会影响力后再逐渐取缔。”
又是片刻的沉默后，皇帝永啻说：“在你来之前，我们和司赧公馆的诺佗见过面，我们的想法和你一样——让恺渊参与司赧公馆的生物武器研发并转为军用，以对抗悯生派。鉴于现阶段对抗悯生派才是当务之急，对生物武器走私事件的调查可以暂缓，诺佗会配合你加强对科研成果的看管，以避免走私事件再发生。”
“遵命。”大当家十分娴熟的领会了皇帝的意思。
“至于苦莲会，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还不到动他们的时候。”皇帝停下来，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想更合适的方式，然后帝傅趴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便直视大当家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要让苦莲会放松警惕，最近朕考虑安排会见白花，充分肯定其对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并认可其回归自然，尊重生命自行繁衍进化的主张，同时把大部分科研机构的生物武器研究秘密转移到司赧公馆。帝傅，具体事宜就由你、恺渊、大当家和诺佗来操办。”
“遵命。”大当家和帝傅一起说道。
***元后2119年2月，百華深处，无机长殿***
迄今为止，凌越和飒奇已经通过边界系统接触过很多次了，每接触一次就更会让他加坚定脱离当权政衙的想法，其中以这几条原因为甚——中央政衙欺骗民众，華的历史其实只有700余年；重生系统的目的是消除影响他们作为工具的情感记忆；中央政衙疑似默许司赧公馆走私凶兽，造成社会混乱；由于苦莲会的暗中破坏，中央政衙的生物武器研究严重落后，根本无法招架悯生派的海巨神；悯生派的科技足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中央政衙的系统；如果中央核心知道自己掌握了这些情报的话，极有可能会杀他灭口。
每一次接触，飒奇都会进一步展示他们入侵中央核心系统获得的新情报，凌越也加快了为脱离百華深处准备的研究，他们的交流由一开始的防备试探逐渐变成了合作讨论。这一天，他利用职权之便再次黑进了中央核心的电脑，努力寻找可能被隐藏起来的关键信息，以及可能用来控制自己的潜在操作。
他戴着“神经网络头盔”，一幅幅如水墨画般的界面在眼前切换，时而飘来一缕淡墨在水中晕开，丝丝墨迹勾勒出一扇门，门像水帘瀑布似的拉开后是一株株丹青妙笔弹出的果实花卉与藤蔓，每一个里面或许都藏着惊天的秘密，又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是用来迷惑的摆设。
凌越将网络中自己的“身份”披上了“工蜂”的马甲，这是系统中用来巡逻和维护的一种程序因子，它们时而成群结队，时而单兵作战。此时正值一群工蜂似呼啸而来的气势飞过，却又听不到一丝嘈杂，其中几只看向趴在一朵红色牡丹花上的凌越，他高超的伪装技术并没有暴露自己，于是它们便飞走了。
凌越用自己工蜂的复眼盯着牡丹的花蕊、花瓣，虽然身份是伪装的，但检查的功能是实打实的，准确的说，比真正的工蜂们强大的多。这朵牡丹远看是泼墨而成的写意画法，近看却发现那在远处看似被水和宣纸晕染出的模糊边缘其实是一条条攒动的数据流，复眼们将它们读取并解析为人类可以读懂的语言和画面，然后凌越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两个布满刻度与数字的扁平金属圈，大圈是黄铜质感，小圈是青铜质地，大圈套着小圈，仔细看可以发现小圈刻着華的真实纪年，大圈的刻度是与之对应的虚假纪念，即百華公历。
凌越准备从上次看过的年代之后看起，那是真实纪年的元后300年，对应的刚好是百華元年，他在复眼上把这里放大，大小铜环分别弹出一副画卷，只见如流沙般的墨迹颜料在上面演绎起那一年发生的故事——两个金属圈都展示着一名身着及地华服，肩披流彩长虹，头梳卷云高髻的少女接受众人朝拜，她的封号是末伊女皇，从那一天开始，整个華星球结束了各个大陆各自为政的状态统一成一个国家。
凌越刚想要深入探究这一段历史细节，就看到不远处有另一只工蜂正盯着他看，它向他传递了信息，在他的脑中逐渐变成清晰的画面，借着他脱离了这个系统回到初始操作界面。
“飒奇，找我有什么事？”
工蜂传来的画面彻底变成飒奇的鱼人形象浮现在凌越脑中：“我是来提醒你小心一些事情的。”
“哦？你又发现了什么？”
“最近我入侵了中央政衙电脑程序的机密档案，发现一些制作人造人的记录和程序，这些档案既没有存在百華深处，也没有放在科研机构，而是只存在于皇帝和帝傅才能查看的地方。看上去这类人造人外表与常人无异，战斗力属于异人中的武将级别。”
“我没听说中央政衙在做这种研究，他们被生产出来是派什么用场的？”
“我没有查到，具体的人造人档案需要更高权限才能查看，而我甚至连这个最高权限是什么都还查不出来，可见其机密程度之高，潜在危险也就更高。”
说到这里凌越和飒奇都陷入了沉默，稍后凌越问道：“你在试图查看权限的时候出现了什么状况？”
“一般来说，如果需要更高权限，我总是能通过透析代码看出需要怎样的人或物，通过怎样的方式解锁，但是设定这个权限的代码很奇怪，它用的是‘多层嵌套及矛盾共存逻辑’按理说这种逻辑是会出现错误的，因为根本逻辑不通。”
“怎么样的不通？”
“它要求一个人既是活着，又同时死去；既是自己，又是别人；既活在过去，又活在未来。也就是说，这个系统要在当下同时识别出某个人的这些自相矛盾的状态才会开放权限。”
“这个人可能是谁？有线索吗？”
“我只能分析出，此人属于中央核心的一员，因为有一段代码是匹配中央核心成员印在虹膜上的身份钢印的。”
凌越隐隐觉得这段描述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不一会儿他发现问题在哪里：“据我所知，中央核心的身份钢印只有每个部门的最高层官员才有，比如大当家、学尊、军机处掌门这样的级别，而且每个人的钢印都不一样，如果你已经能识别出钢印就应该知道是谁了。而且，更不合理的是，既然这个人的矛盾状态已经足以让人无法复制，为何要加这么一层钢印认证好方便别人破解呢？”
“你想的很周到，不过这个钢印不是任何一个已知的中央核心成员的，只是编码方式很相似。甚至，我怀疑其他人的钢印是脱胎于这个人的，它有点类似于……源代码。”
“你是在哪里看到这个档案权限的？”
“我这就带你去。”
说罢，他们化作工蜂再次进入系统，在飒奇的带领下穿过宛如正在绘画的水墨空间中，像沉在纸面留白处理勾勒出的镜湖，一滴滴水彩颜料掉在水里，丝丝缕缕萦绕在身侧，化作藤蔓水草在他们身边试探，若被识别为入侵者就会立刻被溶解成代码碎片，比如刚才被消灭的几只伪装的不够好的病毒程序，它们变成的鱼和正常程序的鱼不一样。
前方一条笔直的墨迹将眼前的景色分割出水天之界，它们刚才所处的镜湖之底瞬间变成了湖面，水彩们也从刚才随水而散的晕染变为破水而出的线条，在湖面上迅速的勾勒出莲叶、莲藕、莲蓬，以及莲花骨朵的轮廓，然后由轮廓向内放出染料着上它们应有的颜色。
“就是那朵莲花。”随着飒奇的话，莲花们一朵朵盛开，她带着凌越飞向一朵紫色的并站在花蕊上，凌越用复眼解读数据流看到了飒奇说过的人造人档案以及权限设置。为了不被系统发现，他从来都不会把数据通过工蜂拷贝，而是用脑子记下关键代码撤出系统后再分析。
“不愧是我们选中的人，你的记忆力和分析力已经和定义中的神不相上下了。”飒奇不禁夸了他一句。
***
他们撤出系统之后，飒奇将自己的精神抽离百華深处回到海之东華1号，她正坐在竞缆机上，让其升起电子头盔并用电缆把自己送到地面，予泽站在那里等她，问道：“这次和凌越的会面还顺利吗？”
“你是说他归顺我们的倾向吗？那是越来越顺利了，如果有个导火索就更快了。”
“导火索？”予泽露出略微扭曲的表情，“你想怎么做？”
飒奇沉默片刻后说：“予泽王子，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你就不要过问了。作为悯生派未来的帝王，总需要一些人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为你巩固政权的。”
予泽的表情转为了不悦：“既然你也说我是未来的帝王，那么我就有权力知道你所做的事，并且决定要不要做！”
飒奇微微偏过头露出浅浅的笑容，并轻轻的哼了一声：“王子，你认为母亲为什么把你培养成一个正直、勇敢，所有方面都十分正面的帝王，并在悯生派人民中大力宣传你的这一形象，但同时没有让你过问一些暗地里操作的行为？”
被她这么一问，予泽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飒奇接着说：“母亲知道你本性真诚，没办法做到背后一套表面一套，人民也需要这样一个形象作为引领他们的标杆，但想要稳固统治是不可能离开一些阴暗手段，所以那些你做不出来的事就由我们来做，你只要保持道德上的纯净无暇就好了。”
虽然予泽隐约知道母亲授意飒奇等人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刻意追问，他忍不住思考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去过问——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中抗拒这些事情的阴暗本质吗？因为这样会动摇自己对“众生平等”伟大理想的信念！甚至会让自己不禁怀疑，所谓众生平等也只是悯生派与神驭派争权夺利中用来笼络众人的幌子！那么母亲，那个在他眼里世界上最温柔、慈爱、善良的母亲，在她的表象之下究竟是什么？
予泽不禁感到一阵眩晕恶心，立刻停止了这样的思考。飒奇看到他这样的表现丝毫没有感到奇怪或着急，似乎她早就知道，冷静而温柔的扶住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只要记住——你是我们最爱戴的王子，母亲最爱的孩子，未来的帝王，人民的希望。如果你总是这样操心，母亲会伤心的，你希望她伤心吗？”
“当然不！”
“你怀疑母亲对你的爱吗？”
“怎么可能？！”予泽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就像编在电脑里的条件与结果程序一样。
“那好，如果因为你刚才的责问让母亲伤心，你会怎样？”
予泽只感到胸口‘咯噔’一下，切实的感到疼痛：“我会非常痛苦、自责。啊！我现在已经很难受了！”
飒奇摸了摸他的肩膀，用更加温和的口吻说：“好了，刚才的事情我不会和母亲讲的，你放心吧，只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哦。”
听到这些，予泽明显感到轻松了许多，马上像转移话题：“对了，我该去找砺师傅练习格斗技巧了。”说着向出口走去，飒奇用深邃的目光送他离开。
“导火索……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可以制造一个呢，谢谢你哦，予泽。”
***元后2119年4月，百華深处，无机长殿***
“东、南、西、北、中。”凌越嘴里一边默念着方向，一边在全息屏上整理着整个星球被发生所谓灵异事件的坐标，并想据此推至背后势力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件事情他已经默默做了好几个月，可是个不小的工程，毕竟虽然華的已知历史远没有4500年那么久，但700多年也很长了，而且还有那么多被故意隐藏的信息，还要不被人发现。
他在制作这张关系坐标网的时候设置了链接各种相关因素的逻辑，每个因素用一个小小的光球代表，当他触发了一个运算命令后，链接这些小球的光线就像会连锁反应的骨牌一样相互影响和推理，随即在全息屏上变幻位置、形态，汇集到可能的源头，形成了一片片矩阵图样。
“这些，还有这些，不像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灵异事件，应该是偶然的。”凌越拿着电子笔把一些游离在光线汇聚后形成的矩阵外缘的因素光球拨开。“接下来就看看这些矩阵中元素的相关性吧。”
“任务完成，我马上回来了。”溪风传来弘熵的信息，此时他正在茂姜大陆消灭宓迦恐怖组织残党，凌越看到后禁不住露出笑意，拨通了他的视频电话：“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好，残党们毕竟都是普通人而已，自己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他们养的狼人也剩的不多了，也就十几只而已。哦对了，你做的新武器真棒，因为能感受到30米外的狼人生物信号，我就轻轻松松的把它们干掉了，想当年砂木笃还被狼人抓伤过呢。”
听到弘熵夸自己，凌越又笑了一下，与他四目相对：“你现在是坐在白鸟号上面准备飞回来吗？”
“是啊。”
“和大当家汇报了没？”
“哎呦，还没呢，这不是第一个先和你说了。”
凌越的笑容绽开的更大了，弘熵也笑的更开心了，接着问道：“你现在在干啥呢？”
“工作呗，研究各种灵异事件，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技术改良方向。”
“有啥新发现？”
“刚发现一些事件的共性，这不你就来信息了。”
两个人又相视而笑。不一会儿，弘熵收到大当家的信息，问他作战情况。
“啊！大当家联系我了，我得赶快和她汇报，咱们一会儿再聊哈。”
“好的。”
凌越继续刚才的研究，没过几分钟，又收到一个电子通知，而且优先级为“高”，他立刻打开，看过之后只想骂娘，上面写着——
“各位百華深处的特工：
由于大家长期进行着繁重而紧张的工作，且任务大多很危险，为了大家的精神健康考虑，中央核心特别升级了重生系统，请大家于最近方便的时间进行疗愈，最晚于本周日完成。
——大当家”
他瞬间没有了继续工作的心情，站起来来回走了几圈，不过五分钟便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得想想办法，不能被消除了记忆和情感。”自打他知道了重生系统的秘密后其实已经做过很多研究，特别是楚捷知道真相后给了他更多生物学方面的支持，然而鉴于他们没有重生系统的操作权限，所以即使知道了也并不能做什么，好在自己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稳定，所以只在刚进入百華深处时进过一次重生系统而已。但是这次升级的系统有什么作用还是个未知数，这让他很担心。
“还是找楚捷商量一下，她之前不是暗示我在研究什么药。”想到这里他走出去找她，刚好在走廊碰到楚捷，于是又开始用暗语对话——
“累了，出来走走啊？”凌越先开头。
“是啊，今天天气不错，刚想去后花园走走。”
“要不一起？”
“好啊。”
***
后花园有不少监控死角，主要设置在可能被外敌入侵的方位，不过为了谨慎，他们依然用暗语说话。
“楚捷，你上次在研究的新款甜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我们能一饱口福啊？”
“我这周三可以给你尝尝。”
“只给我尝吗？哎呀，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哈哈，是啊，谁让你懂得最多呢，先拿你当小白鼠咯。”
“哪有这种说法？其他人懂得没我们多就连甜点都不能第一时间尝到了？”
“我来不及做啊，再说，懂得多了才患得患失嘛，懂得少也没那么敏感滴。”
“好吧，那实在太谢谢你啦。”
***
周三，楚捷和凌越吃过甜点后便相约去重生系统，门口是莉茗在迎接他们，她从手中的箱子里拿出两根装着绿色荧光物质的机械试管，把它们插入重生系统旁边的洞里。
“好了，可以进去了，这是大当家特别调制的配方，好好享受吧，出来后会很舒服的。”
他们两人怀着些许忐忑的心情坐了进去，随着透明的罩子缓缓升起将，他们感到难以抵抗的浓浓睡意，随后便不知身外之事了……
恍惚中，凌越感到自己进入了一座很美的迷宫，它的墙用茂密的翠绿灌木做底，上面爬着鲜嫩的藤条——有的深绿，有的浅棕，有的淡紫，有的鹅黄……淡雅的色调在它们构成的编织画面中流畅的过渡，在末端开出馥郁芬芳的花朵，飘进鼻子，映入眼帘，连每一寸皮肤的毛孔都被浸润。
“好舒服，真相就在这里不走了……不对！”凌越突然感到身体就像被电击一样清醒了过来，虽然还处于重生系统的催眠状态，但在楚捷发明的药物作用下，他发觉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于是开始保持警觉，但系统所展现出来的平静让他又感到异样：“难道这时候不应该强行消除情感记忆吗？我还专门准备了欺骗系统的方法。”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如果你听得到我，证明你已经知道了。好了，可以结束了。”
凌越就像灵魂被迅速抽离一般脱离了系统，逐渐恢复意识。
“我知道了什么？那个声音好像……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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