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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我爸我妈,欢喜冤家 4

    如果当初我爸没有违心的去相看我妈,如果当初我妈没有听从她姑姑的话,也许就没有第二次见面,匆忙的第一次见面,我爸我妈各怀心事,我爸只是假装孝顺我二奶应付一下,我妈是给她姑姑的婆婆一个面子。这两个青年都没有想继续下去,可是我妈的姑姑的婆婆和我二奶这两个老太太可着急呢,想尽量撮合成,这任务交给我妈的姑姑。

    我爸和我妈第一次见面后就回林场了。我妈在姑姑家住下来了。

    这第一次见面我爸给我妈的印象是,青春有朝气,热情而直率,“林业工人”是让我妈看我爸的主要原因。毕竟那时候待业青年找个工作太难了,就业大多都是接班,接父母的班,接亲戚的班。

    而我姥爷是开店的,他人还封建,我姥姥生前去店帮忙。我姥爷都不让,店里只雇了两个男的,我姥姥没有班就在家里哄着我妈和我大姨。我大姨接的是我姥姥妹子的班。我姥姥的妹妹是国营县粮库食堂的工人,退休时我大姨正好中学毕业。

    我姥姥去世时我大姨已经15岁了,是一个大姑娘了,长的又高又膀,和我后姥对着干,姥爷回来我后姥姥告状,我大姨就跑到我姥姥的妹妹也就是我姨姥家躲起来,我姨姥和我姥姥虽然都是出身在书香门第,但性格长相都不同。

    我姥姥是文静柔弱的性格,长的白净瘦高还是小脚,我姨姥却是矮胖泼辣而且是半大脚,啥叫半大脚,就是缠足没缠到时候就放开脚又长大一些,那时候女孩子7岁8岁就开缠始足,人长不让脚长,每天都用长长的布条紧紧勒裹,至今还有一句俏皮话叫:

    “懒老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我姨姥从小就蛮横,7岁时我太姥给我姨姥裹脚,晚上趁我姨姥睡着了给缠足,早上就会听到我姨姥疯狂的哭闹,闹了好几天,后来我太姥拿她没辙,就不管了,后来我看过姨姥的那双裹了几年的半大脚,那脚的大拇指还藏在脚的二拇指下边,姨姥说让布给勒裹的长不回原位了。姨姥是不幸的,不幸的是出生在有封建思想的年代,姨姥是幸运的,幸运的是赶上了改朝换代,解放后,男女平等,获得了人身自由的权力。姨姥比我姥姥勇敢,敢于走出封建的家门,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

    而不幸的是我姥姥,我姥姥遵从三从四德,在家听从父母的,出嫁后听从我姥爷的,处处都以我姥爷为主,眼里只有丈夫和孩子,唯独没有自己。知书达礼的姥姥挪着两只“三寸金莲”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姥爷回来还帮着帮理理账,我姥姥的字娟秀流畅。闲时偶尔看看书,我妈的字就非常好看,也许是受我姥姥的影响吧。

    我姥姥依附我姥爷,姨姥可不是,她啥事都自己做主,自己找工作,上”夜校”充电,上班时时刻刻努力,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在本单位找的对象,结婚后还是当家一把手,真是“脚踩锅台手把勺,心想吃啥自己捞。”自己说了算。

    姨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参军留部队,二儿子考上老师,我大姨避难总往姨姥家跑。姨姥喜欢女孩儿,就把我大姨当亲闺女,退休了就让我大姨接班,我大姨成了正式工人,在城里结婚,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可怜的是我妈,幼年有姥姥疼,从小娇娇女,都8岁了我姥姥还背着哄着,宠成一个骄傲的小公主,可是我姥姥下世后,这骄傲的小公主就变成了受气包。

    上学读书只念到小学毕业,我后姥就不让念了。让我妈在家干活,我妈看着我后姥生的弟弟每天高高兴兴上学,我妈只能暗自流泪。我后姥整天骂我妈是“吃白饭的陪钱货。”零花钱也不给,刚长到18岁就想把我妈嫁出去。

    我姥爷托人做媒给找个同样开店的,可是人家要我姥爷给一定的陪嫁,我后姥不同意,一分钱都不想让我妈带走。我姥爷说:

    ”咱家这条件怎么也得给我老闺女找个象样人家,不能苦了孩子”。

    我后姥说:“我带的嫁妆不比你的家业少,你的我的都是留给咱儿子的”。这样我妈又在家呆了两年,这两年,我妈曾被逼着看对象两次,相亲一次。

    我妈刚刚过完了20岁生日。我后姥更着急把我妈嫁出去,就和我姥爷的妹妹也是我妈的姑姑商量,一起算计我妈,设法促成我妈和我爸的婚姻,我妈也没有想到,因为轻易听信了姑姑的话,为了摆脱后姥,和我爸结婚这无奈之举会后悔一辈子。

    我妈的姑姑如何哄骗我妈的,这得从第二次见面说起。

    我妈第一次见我爸,对我爸的工作感兴趣,对我爸也没怎么反感,只是对我爸的个头不满意,不是我妈心中的白马王子。比起我姥爷托人给介绍的那个要嫁妆的男人,我妈到觉得我爸能够自食其力,将来是能够养活一家人。

    我妈也曾经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后姥娘家一个亲友的孩子,一个帅气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开车来接后姥姥回太姥爷家和我妈认识的。那个小伙子年龄和我妈差不多,长的俊,个又高,说话声音洪亮又好听。那小伙子也喜欢我妈那文静端庄大家闺秀的样子,说话清脆圆润,二人一见钟情。我妈说那小伙子比我妈高半头,说站在一起非常般配。

    小伙子每次开车来接我后姥都给我妈带小礼物,一个小木梳,或者一条漂亮发带。

    可能是小伙子回家跟他父母说了吧,我后姥再也没让那小伙子接送,还四处托媒人。后来我妈再也没见过那个小伙子。这段恋情刚萌芽就被后姥给抹杀了。我妈偷偷哭了好几天,也跟我姥爷央求过,我姥爷还把我妈骂了一顿,说她不知羞耻,不让人省心。我想要是现在多好啊,留个电话号码,可以联系,加上联系方式还可聊天视频。可惜我妈没赶上这好时候。

    我妈的少女初恋如雨后彩虹,七彩而绚烂,美丽而虚幻。

    那应该是存在我妈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我妈每次提起来都面色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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