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接生

    秦英预产期到了，刘章把周雨接到家里，30多岁生第一胎，那时候也算是高龄产妇了，好在周雨接生经验多，心里有几分把握。

    周雨进到刘家，开始引导秦英，让她尽量多活动，不要躺着，不要怕疼，她活动了，肚子里的胎儿也跟着运动，这样有利于生产。

    周雨接生走过多少屯子她大约能算过来，接生多少次她说不清，孕妇有高有矮有黑有白，有的似小家碧玉般温文尔雅，有的豪爽如二货，就是所谓的大东北大娘们，泼辣耿直。有时候生育时嘴里还撒皴，撒皴就是爆粗口，骂人，但是不是直接骂爹妈，骂自己的丈夫，说哪辈子欠他的，骂这个要出生的孩子，说他是一个小冤家。而不是那种骂大街的泼妇，把老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周雨鼓励安慰秦英，说肚子疼的厉害了，才是孩子要奔生，让她忍住，说女人天生就是遭罪的命，无论多么娇贵的女人都得过生孩子这道坎，前辈子修好积德了，生孩子就快，少遭罪，生孩子慢就是前世没有修好，今生就得多遭罪，总之，让秦英忍耐，尽量多活动，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周雨让秦英在屋地来会走动，接生婆周雨凭着多年的接生经验，知道女人生孩子最佳年龄是18到25岁，这个年龄的女人气血旺，身体机能正是最好的时候，生孩子时骨缝开的快，孩子生的顺利。

    这秦英31岁生第一胎，在那时候已经算是高龄产妇，加上她在怀孕期间吃的好，肚里的孩子长的大，秦英骨缝开的也慢，秦英生孩子可是费了不少劲，她一会儿下地走，一会在炕上倔着，一会儿又坐炕沿边斜靠着墙，头发汗湿透，眉头紧锁，眼里流泪，嘴唇咬出血，疼了三天四夜，才生下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她可是真遭了不少罪。可是刘章却是很满意，秦英的婆婆心里乐开了花。

    张艳说道这里，脸上眉飞色舞，嘴里不干不净：“他妈的，听周老太太说，她给秦英接生手心里也是捏着一把汗，秦英炕上地下的折腾，周雨老太太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直折个”。

    听到这里，我的脑海里自动形成了一个女人生孩子的影像，心里对女人生孩子产生了几分恐惧，做女人可真难啊。受男尊女卑的传统旧观念影响，女的刚出生是就不吃香，上学也没有男孩子那么理直气壮，嫁人了侍候丈夫还要受婆婆气。不生孩子受气，生了女孩被婆家嫌弃，只有生男孩才能稍微有点地位。

    但是说女人生育这关是最难过的。我当时还有点怀疑，因为我妈生我弟弟时我都记事了，我都快上学了。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我妈让我去把在村东头住的郝四奶奶叫来，我还不愿意呢，磨蹭了一会儿，我才去把郝四奶找来，郝四奶奶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人好心好，也懂点接生，我和好四奶奶进屋时，我妈自己都生完小弟弟了，郝四奶奶只给处理一下，妈妈躺在炕上，额头上包了一个毛巾，妈妈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宝宝，就是我弟弟，这就是我记忆中关于女人生孩子的事，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女人生孩子都好像是磕搀事，都不敢公开说，谁家女人生了孩子还对外都说捡的。

    而生孩子有多疼，造多少罪，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知道。有的生孩子顺利，当天觉病当天生，也有的折腾几天，产妇都快身疲力竭了，才生出来，也有的生育之后，产妇大出血没命的，甚至还有的产妇因为骨盆畸形而难产，导致一尸两命的，总之，女人生孩子真是一个玩命的事。

    现在科学发展了，医疗水平提高了，产妇的生育有了改善，大龄的产妇可刨腹产。

    当张艳讲述周雨给秦英接生的事，那么轻松，一个大男人讲女人生孩子，真是不知道廉耻。我讨厌张艳那二流子样，也讨厌他讲男人女人之间乱七八糟的事，但是喜欢听他讲的鬼故事。

    我和郝百玲在一起玩，没少听张艳讲的鬼故事。

    我又追问道：“张叔，那周雨大娘去问那张家二小子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