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锦

    被杀的那七个人是什么人？七个死者全是男人，是男人居多的组织成员被灭口？

    还是七个负心汉被人报复？

    为什么会想到负心汉呢？端阳想不明白，每次听见这三个字，她都会有一种知道但是想不起来的感觉。

    凶手这么做是为什么？杀了他们又能得到什么？

    丰城并不是“杀猪案”的第一个案发地点，假设其他地方的真正死者也是人，每次都是七个人，难道又是什么需要完成七七四十九条人命才能练成的功法？

    还是说，死的本来就是猪，是自己看错了？端阳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按照坊间的流传，拥有阴阳眼的人可以看见鬼魂，可她从未见过鬼魂，见的都是活生生的异类。

    还有孙小姐的丫鬟小绿，明明就是一副獠牙模样。

    本想去孙府一探究竟，却在丰城最大的青楼醉月楼外遇上了花魁表演。

    成群的男人将路面围得水泄不通，比在城墙下看热闹的人还多。

    端阳无法穿过人群，索性停下一起观赏。

    从路人的口中得知，醉月楼的花魁名为红锦，常穿一身红衣，媚眼如丝，身姿曼妙，跳起舞来更是风情。

    自五年前来到醉月楼，一出道就夺了各家头牌的风采，买她一晚便要掷上千金。

    据说孙锴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多次想要为她赎身将她纳入妾室，都被红锦拒绝，直至红锦拒见孙锴，孙锴才再也不提赎身之事。

    可这红锦再美不也是个妓？堂堂将军想要一个妓女，就算红锦不愿，老鸨也不敢说什么，莫非这将军还是个讲理之人？

    端阳正疑惑着，耳旁一阵叫好，想必是那花魁姑娘出场了。

    只见她一袭红衣，上有半抹春光，雪白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模样倒真是出尘绝艳。

    只是，这哪里是什么百年难遇的绝世花魁，分明就是一条遍体朱红的灵蛇。

    游历数年，端阳见过太多混迹于人群的异类，可她唯一拥有记忆的，便是楼上那位初次所见的灵蛇。

    灵蛇灵力巨大，常年隐匿于老巫山中，从不捕猎，靠吸食山中生灵的欲望而活。

    若有生灵以血喂养，灵蛇便可迅速成形为献血者所用。

    若真如此，那红锦的主人是谁？若只是常人，以血喂养这样凶猛的方式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猪头？民间有猪肝补血的说法，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男人？负心汉？不对，灵蛇不仅靠血喂养，也靠吸食欲望而活，走进青楼的男人，欲望就不仅仅只是好色这么简单了。

    更何况，楼下的这些男人们，谁又没带点欲望呢？

    端阳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围的男人们，楼上起舞的女子也意味深长地盯着这个完全没有欲望的姑娘。

    “我说你跑哪去了，原来是在这看花魁表演呢！可真是好雅兴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白弘又追了上来，端阳侧眼瞧见他双颊的汗，定是在城中四处寻她所致。

    一心想要探出红锦身份的端阳没有余力去搭理白弘，便抓住白弘手臂顺势一推将他推进拥挤的人群。

    等白弘奋力挤出人群，端阳早就不见了踪影。

    不去查猪到处找人，你肯定有问题！想到这，白弘抬头望向正在抚琴的红锦，抛头露面，以色示人，不知廉耻！

    女子抬眼间，乐声戛然而止，鼎沸的人群也一时鸦雀无声，不知为何，明明红锦没有看向自己，白弘却依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惶恐，难不成她还能听见自己骂她？

    烈日当空，白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始终不敢抬头再看一眼。

    议论纷纷中，楼上的人浅浅一笑，俯首继续抚琴。

    听见乐声重起，白弘松了一口气，埋头迅速离开人群。

    一个没有欲望，一个胆小又狂妄，以后的日子会有趣得多！

    顿感畅快的红锦索性将琴推到一旁，一手撑住半个身子，一手撩起裙边，宛若白瓷的双腿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引得男人们个个欲火喷张。

    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的欲望烈得像酒，红锦沉醉其中，飘飘欲仙，不过这还不够，要对付那两个人，这还远远不够。

    一想到端阳和白弘两人在欲望中快乐，沉迷，堕落，直至发疯，红锦索性扯下了挡住那下半抹春光的衣物。

    见前面的男人们都着魔一般，路过此处的元颂加速前去，在疯魔的人群外远远地瞧了楼上一眼。

    只那一眼，昔日往事皆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