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他是猪
夜幕降临，草原的风猛烈地拍打着运城的城墙，好似要将它连根拔起。
这夜，黄成从噩梦中惊醒，很快便又沉睡过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
难以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的端阳闷头撞上守在她门口的元颂。
“你怎么在这？”
“你去哪了？”
“进去再说。”
迟疑半刻，元颂推开了门，思绪还未完全回归的端阳先走进房间，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元颂紧跟其后锁上了门。
“到底怎么了？”元颂追上去问。
“黄成是猪。”
“什么？”
本以为端阳在骂黄成，可从她的种种反应来看，她好像说的是真的。
“黄成是猪？”
“对！但也不完全对。”
“你到底在说什么？”
元颂被她绕进去了。
思索片刻后，端阳突然抓住元颂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黄成是一头有着人脑袋的猪。”
“什么？”元颂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端阳的话便已被惊到起身，他也算见过不少异类了，可人头猪身又是什么东西？“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他就是这样。”一时间，端阳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今日白天端阳已经见过黄成，若当时就发现，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说。
“因为……”端阳有些迟疑，“因为我想杀了他。”
“什么？”元颂愣住了，端阳虽力量强大，也经历了几次战斗，可她从未真正伤及谁的性命，难道她是为了乌兰？“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觉得呢？”端阳抬眼望向元颂，在她眼里看过太多次淡漠，这一次元颂却看见了失望。
避开她的眼睛，元颂看向别处，“他罪不至死。”
他心虚了，乌兰的悲剧不只是黄成的错，也不全是她父母的错，他们都只是被强权牵连。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元颂也脱不了干系。
早在皇帝有赐婚之意时，云华就让元颂先一步请旨，可元颂不愿。
他不愿意娶云华，他甚至恨云华，如果不是云华需要陪练，他不会被送到王府。
如果不是云华喜欢他，他早就可以回家。
他羡慕云华的自由洒脱，可他更厌恶她的蛮横专制。
说到底只是两个人的恩怨，却因他们的身份，酿下这样的大祸。
如果他娶了云华呢？
今日在堂上，元颂无数次的想，如果他去请旨，如果他娶了云华。
不，就算他去请旨，他也娶不了云华。
王府势大，皇帝赐婚之举本就是为了削弱王府的势力，又怎么会同意让元家与王府联姻。
事已至此，不必再去追问另一种结果。
“黄成不是猪，黄成早就死了，杀猪案发，黄成就是死者之一，只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将黄成的脑袋安置在猪的身上，而后将猪头悬挂在城门上。”
端阳的自言自语将元颂从思绪中拉回。
“你在说什么？”
这太匪夷所思了。
“不然呢？还有另一种结果吗？”
“那他的身体呢？凶手大费周章仅仅只是为了给他换一个身体吗？”
“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让人们不能及时发现死的是人！”
“那又如何？”
“我不知道。”
推理再一次陷入僵局，要想知道真相，必须得找出其他六个人，事不宜迟，端阳当即决定去王老爷府上探一探。
“欸！”没等元颂说话，端阳就跳窗出去，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外面的月亮，元颂默默将手中的金簪收起。
还是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吧。
月光落在后院的荷池，花已经败了，只剩下枯枝躲在宽大的荷叶下。
院子里的人都睡了，只剩荷池边上的姑娘，粗布做的手帕湿水后用力擦拭手腕上的淤青，又在淤青旁惹起淡淡的红。
借着月光，端阳看见凌乱头发下那张小小的脸，眼泪划过稚嫩的皮肤，落入荷池，激起微弱的涟漪。
微风拂过，少女凌乱的头发随风扬起，她的眼眸也缓缓抬起。
四目相对那一刻，端阳像是被什么刺穿了心脏，她不想再去看她经历了什么。
少女宛如一条小鱼坠入池中，没有打破夜的宁静，却在端阳心中掀起巨大的风浪。
即便是勇猛异常的武将也不能奈何端阳分毫，而此刻，她竟无法应付一个弱女子的挣扎。
她真的能救她吗？端阳脑中浮现乌兰最后的笑。
“不想她死就赶紧把她捞起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有片刻犹豫，端阳将少女送回岸上。
或许是体力不支，少女晕了过去。
抹掉眼皮上的水珠，端阳看着鹘鹰问：“你怎么又出现了？”
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鹘鹰俯身试探少女的脉搏，确定她还活着后才扭头看向浑身湿透的端阳。
犹豫半晌，鹘鹰仰头望着月亮，“你我都是异类，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
“可她明日，以后的每一日，她都要见到那个伤害她的人。”那是一种端阳无法感同身受的恐怖。
“那是她的事。”鹘鹰微微扬起下巴，闭上双眼静静感受月光落在他脸上，“若她执意要死，那是她的选择。你若不救，她便只能带着无限的痛苦死去。”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端阳讨厌他这副只知道讲道理的样子。
睁开双眼，鹘鹰怔了怔，她怎么会这样问他？
“运城女子被怀疑，也有你的功劳吧！”
“你这是什么话？”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运城装过刀女。”端阳斜眼看着鹘鹰，“要是我刚才不把她拉上来，你会救她吗？”
鹘鹰侧过身去，“我是灵，我不干涉人类的生死。”
“那你为什么要救元杰？”
“我是替你救的。”
“那你为什么又不替我救她？是因为她地位卑下，还是因为她是女人？”
“你怀疑我？”
“我不能怀疑你吗？”
鹘鹰无话可说，转即化作鹰飞向夜空。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水滴从她的额头滑过脸庞汇聚在下巴缓缓流下。
啪嗒，水滴落在地上。
趴在桌上睡着的元颂被窗户打开的动静惊醒，抬头看见浑身湿透的端阳，元颂立即起身询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端阳面色凝重，“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出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端阳懊悔的闭上眼睛，“呃……我是说，你不用太担心我的。”
变脸可真快，时间也不早了，元颂也不能一直待在她房中，“那你赶紧换身衣服，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这夜，黄成从噩梦中惊醒，很快便又沉睡过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
难以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的端阳闷头撞上守在她门口的元颂。
“你怎么在这？”
“你去哪了？”
“进去再说。”
迟疑半刻，元颂推开了门，思绪还未完全回归的端阳先走进房间，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元颂紧跟其后锁上了门。
“到底怎么了？”元颂追上去问。
“黄成是猪。”
“什么？”
本以为端阳在骂黄成，可从她的种种反应来看，她好像说的是真的。
“黄成是猪？”
“对！但也不完全对。”
“你到底在说什么？”
元颂被她绕进去了。
思索片刻后，端阳突然抓住元颂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黄成是一头有着人脑袋的猪。”
“什么？”元颂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端阳的话便已被惊到起身，他也算见过不少异类了，可人头猪身又是什么东西？“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他就是这样。”一时间，端阳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今日白天端阳已经见过黄成，若当时就发现，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说。
“因为……”端阳有些迟疑，“因为我想杀了他。”
“什么？”元颂愣住了，端阳虽力量强大，也经历了几次战斗，可她从未真正伤及谁的性命，难道她是为了乌兰？“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觉得呢？”端阳抬眼望向元颂，在她眼里看过太多次淡漠，这一次元颂却看见了失望。
避开她的眼睛，元颂看向别处，“他罪不至死。”
他心虚了，乌兰的悲剧不只是黄成的错，也不全是她父母的错，他们都只是被强权牵连。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元颂也脱不了干系。
早在皇帝有赐婚之意时，云华就让元颂先一步请旨，可元颂不愿。
他不愿意娶云华，他甚至恨云华，如果不是云华需要陪练，他不会被送到王府。
如果不是云华喜欢他，他早就可以回家。
他羡慕云华的自由洒脱，可他更厌恶她的蛮横专制。
说到底只是两个人的恩怨，却因他们的身份，酿下这样的大祸。
如果他娶了云华呢？
今日在堂上，元颂无数次的想，如果他去请旨，如果他娶了云华。
不，就算他去请旨，他也娶不了云华。
王府势大，皇帝赐婚之举本就是为了削弱王府的势力，又怎么会同意让元家与王府联姻。
事已至此，不必再去追问另一种结果。
“黄成不是猪，黄成早就死了，杀猪案发，黄成就是死者之一，只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将黄成的脑袋安置在猪的身上，而后将猪头悬挂在城门上。”
端阳的自言自语将元颂从思绪中拉回。
“你在说什么？”
这太匪夷所思了。
“不然呢？还有另一种结果吗？”
“那他的身体呢？凶手大费周章仅仅只是为了给他换一个身体吗？”
“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让人们不能及时发现死的是人！”
“那又如何？”
“我不知道。”
推理再一次陷入僵局，要想知道真相，必须得找出其他六个人，事不宜迟，端阳当即决定去王老爷府上探一探。
“欸！”没等元颂说话，端阳就跳窗出去，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外面的月亮，元颂默默将手中的金簪收起。
还是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吧。
月光落在后院的荷池，花已经败了，只剩下枯枝躲在宽大的荷叶下。
院子里的人都睡了，只剩荷池边上的姑娘，粗布做的手帕湿水后用力擦拭手腕上的淤青，又在淤青旁惹起淡淡的红。
借着月光，端阳看见凌乱头发下那张小小的脸，眼泪划过稚嫩的皮肤，落入荷池，激起微弱的涟漪。
微风拂过，少女凌乱的头发随风扬起，她的眼眸也缓缓抬起。
四目相对那一刻，端阳像是被什么刺穿了心脏，她不想再去看她经历了什么。
少女宛如一条小鱼坠入池中，没有打破夜的宁静，却在端阳心中掀起巨大的风浪。
即便是勇猛异常的武将也不能奈何端阳分毫，而此刻，她竟无法应付一个弱女子的挣扎。
她真的能救她吗？端阳脑中浮现乌兰最后的笑。
“不想她死就赶紧把她捞起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有片刻犹豫，端阳将少女送回岸上。
或许是体力不支，少女晕了过去。
抹掉眼皮上的水珠，端阳看着鹘鹰问：“你怎么又出现了？”
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鹘鹰俯身试探少女的脉搏，确定她还活着后才扭头看向浑身湿透的端阳。
犹豫半晌，鹘鹰仰头望着月亮，“你我都是异类，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
“可她明日，以后的每一日，她都要见到那个伤害她的人。”那是一种端阳无法感同身受的恐怖。
“那是她的事。”鹘鹰微微扬起下巴，闭上双眼静静感受月光落在他脸上，“若她执意要死，那是她的选择。你若不救，她便只能带着无限的痛苦死去。”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端阳讨厌他这副只知道讲道理的样子。
睁开双眼，鹘鹰怔了怔，她怎么会这样问他？
“运城女子被怀疑，也有你的功劳吧！”
“你这是什么话？”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运城装过刀女。”端阳斜眼看着鹘鹰，“要是我刚才不把她拉上来，你会救她吗？”
鹘鹰侧过身去，“我是灵，我不干涉人类的生死。”
“那你为什么要救元杰？”
“我是替你救的。”
“那你为什么又不替我救她？是因为她地位卑下，还是因为她是女人？”
“你怀疑我？”
“我不能怀疑你吗？”
鹘鹰无话可说，转即化作鹰飞向夜空。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水滴从她的额头滑过脸庞汇聚在下巴缓缓流下。
啪嗒，水滴落在地上。
趴在桌上睡着的元颂被窗户打开的动静惊醒，抬头看见浑身湿透的端阳，元颂立即起身询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端阳面色凝重，“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出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端阳懊悔的闭上眼睛，“呃……我是说，你不用太担心我的。”
变脸可真快，时间也不早了，元颂也不能一直待在她房中，“那你赶紧换身衣服，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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