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

    就在溪小驹和方月晴对目前身处的大滢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措之时，溪家老宅的诡异之事也在持续发生着。姜子询和图尔图自从决定要继续寻找溪家老宅隐藏的秘密后，他们觉着得先去找一个人。但对于他们要去寻找的这个人，姜子询和图尔图并不知道他是谁？在哪里？甚至还在不在都是一个问题。他们之所在知道存在这么一个人，那是柳老爷子私底下透露给他们的。

    一个寂静的夜里，柳老爷子带着一壶老酒来到姜子询和图尔图的病房，在黑夜中自饮自醉，唉声叹气不断。摸不着头脑的两个病号虽然奇怪，却也不敢多言，他们很默契地等待柳老爷子先开口。是的，姜子询知道，柳老爷子比自己更知道溪家的往事，深夜前来，不是指点迷津又会是什么呢？

    柳老爷子几乎快喝完一壶老酒时，终于停下了叹息声，声音低沉地说道：“俩小子，你们想要探明溪家老宅的秘密，找到溪小驹，先得找到一个人，但关于他的一切，不能一无所知。”说完，柳老爷子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丝毫不给姜子询和图尔图说话的机会。不过，姜子询还是疑惑并匆忙地问道：“名字！名字！”。

    就在柳老爷子即将踏出房门之时，他的左手中弹出一个纸团，直奔着姜子询飞来，正中姜子询的右侧肩膀；柳老爷子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姜子询捡起纸团，匆忙开灯观看，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滢渡”。答案现在有了，但姜子询和图尔图四目相对之时，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并异口同声地说说道：“在哪啊？”。是啊，这个名叫“滢渡”的人在哪里呢？柳老爷子没有给他们暗示，也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去问，等第二天他们再去寻找柳老爷子一问究竟时，柳如慧却告诉他们，柳老爷子留下一封书信云游去了。

    柳老爷子所谓的云游，其实就是独自远行，漫无目的闲逛去了，说得更通俗些，那就是躲清闲去了。柳如慧还不停地叨咕：“溪家小子不见了，这老头不着急也到罢了，如今躲起来了，哎，没个一年半载，恐怕是不能回来了”。

    是的，柳如慧说得没错，但凡柳老爷子要想躲清闲，是谁也不可能找到他的。不过他们从柳如慧那里得知吗，当年还是小孩子的柳如慧依旧清晰地记得，当年溪小驹的爸爸失踪的时候，柳老爷子躲清闲躲了接近两年，起初以为柳老爷子是去寻人了，后来才知道竟真只是躲清闲去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堆的各地特产回来。但柳老爷子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无奈的姜子询败兴而归，坐在柳家大院门槛上望向上坡上隐隐若现的溪家老宅陷入了惆怅。姜子询的心里此刻五味杂陈，担心溪小驹和方月晴的安危之外；此刻他还有自己忧心的事情，那就是溪小驹答应他的“玄武岩说历史”。但随着溪小驹的失踪，姜子询即将开始的“玄武岩说历史”栏目也难产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姜子询的心里更加担心溪小驹的安危。图尔图则不同，他平常就是给人看起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他关心的是方月晴的安危，溪小驹对图尔图而言，普通朋友而已。不过现在，图尔图和姜子询的目标达成了一致，那就是要查明溪家老宅的秘密，找到失踪的溪小驹和方月晴。

    姜子询和图尔图是分别见证溪小驹和方月晴失踪的当事人，由他们两个去探寻溪家老宅的秘密最为合适，他们二人也是这么认为的，通过他们的回忆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但现在突然出现的那个人，让他们的思绪坠入了深渊。摆在二人面前是：寻找线索，找到“滢渡”。

    又是深夜，须发凌乱的姜子询举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苦思冥想了一夜的姜子询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他没有叫醒酣睡在书堆里的图尔图，独自在深夜走出了玄武岩书社。

    丑时，离溪家大院五百米右侧的桃林中，姜子询拿着强光手电从车上走下来，手里的烟头正燃得起劲。走了几十步之后，在一块残破的石碑前，姜子询停住了脚步。关闭了强光手电，戒烟许久的姜子询，又续上了一支烟，不过他把这支烟插到了石碑前的土堆上，自己也顺势盘腿坐在石碑前。

    姜子询深夜来到溪家大院附近，却没有径直的进入溪家大院，而是来到这块破旧的石碑前，要是图尔图跟来一定是感觉诧异的。不过在姜子询看来，这块残破的石碑或许是他苦思冥想之后的答案吧。姜子询不停地在石碑前点起香烟，又不停地将香烟插到土堆上。

    就这样，姜子询一直坐到了天蒙蒙亮，方才站起身来，认真打量眼前的这块石碑，之所以从深夜等到天亮，没人知道姜子询是怎么想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姜子询在等，等一个时间还是等一个人，就连姜子询也说不清楚。不过，姜子询是对的。破晓鸡鸣之时，姜子询等到了他期待的答案。一个黑衣人此刻正一言不发地站在姜子询的身后，姜子询并没有回头，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这个人。

    就在数小时之前，姜子询端起一杯热茶欲饮之际，一个荒诞诡异的想法突然跳出来，于是那杯茶一直等待被放得透心凉才被姜子询一饮而尽。姜子询脑海中这个诡异的想法来源于他对多重局面的分析。与溪小驹熟读历史和梦境指引不同，姜子询对问题的分析来源于他所经历的与聆听的过往。

    在姜子询看来，溪小驹在后山洪水中的突然失踪，与方月晴坠入深渊存在着必然的联系，这是溪家大院终极秘密的关联者，也是姜子询要探究的奥秘，目前自然是无法解释的。

    柳老爷子的提醒与多次离奇时刻的离奇失踪，都说明柳老爷子不是简单的云游而已，柳老爷子必然知道溪家大院的一部分秘密，却不能轻易道出；那么柳老爷子的失踪只有一种可能，他也在寻找什么？他所寻找的必然也是解开溪家大院秘密的钥匙，溪小驹父亲失踪时，柳老爷子应该就是在寻找这个，但结果如何无人知晓，毕竟溪小驹的父亲从此消失在人间了。

    第三，溪小驹失踪之前的匣子是谁送的？后山坠崖却又消失的黑衣人是谁？这个人和黑匣子的出现，似乎在同一时间已经开启了溪小驹和方月晴离奇失踪的前奏。最为重要的是，在后山山谷，溪小驹曾经将梦中的故事告诉了姜子询，在姜子询看来，溪小驹梦中的“滢皇”既然与后山消失的黑衣人坠崖人相像，而“滢皇”同时又与溪小驹相像；姜子询坚定地认为，黑衣人和所谓的“滢皇”之间存在着关联，若真如此，黑衣人或者“滢皇”的出现必然导致了“溪小驹”的失踪。于是姜子询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溪小驹的父亲溪沅所经历过的，此刻的溪小驹必然也正在经历，如此类推，溪小驹的爷爷是不是也曾经历过呢？”。

    在这个大胆的想法驱使下，姜子询决定深夜探访溪小驹的爷爷溪万柳的坟墓查找线索，起初姜子询决定挖开坟头，一探究竟。

    姜子询的想法很简单，若溪家大院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谜团，那溪家人所经历的过往应该存在着很大的延续性，他断定溪万柳的坟墓也会是空坟一个，而这残破石碑上刻下的“溪万柳之墓”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但当姜子询点烟坐下的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姜子询来到石碑前突然又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寻找答案的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是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因为还存在一个人，那就是“滢渡”，既然没有地方可寻，那就等他来寻！”。这便是姜子询坐到破晓之时的原因。

    当姜子询感受到身后神秘人的出现时，他的内心是极度紧张的，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姜子询的内心在告诉自己：“或许我等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会是我想要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