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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共享天伦

    孙夫人已经急得团团转,在大门口望了又望,还不见踪影。

    “李管家,少爷怎么还不见回来!”

    李管家恭敬道:“夫人别急,已经差人去寻了。”

    “逆子!等会老爷下朝回家,见不在家中,免不了训斥。”

    直到府第都快掌灯了,张珙才气喘吁吁拎着今日的战利品到府第。

    “我的儿,你这是上哪儿了?这会子才归家,叫母亲好生着急!”

    “母亲别急,孩儿不过是和子明兄去街上逛了一圈!”

    “说得轻巧,那街上鱼龙混杂,我儿休要乱逛!”

    “母亲,孩儿已经长大啦!”

    孙夫人牵着张珙回到府中,吩咐绮烟把预留的晚饭热一热,

    “母亲,孩儿已经吃过了。”

    “吃了甚?”

    “孩儿和子明兄去那西市逛了逛,孩儿从不曾见得那样热闹的地方,街铺林立,绫罗珍馐,无奇不有!还有那吹糖人的,斗蛐蛐儿的,尤其是那络腮胡子,高鼻深眼的粟特人,在街上倒卖他们国家特有的玻璃器皿、珠宝香料,奏着胡琴、胡鼓,好不热闹!听说到了夜晚,街上所有的灯笼都被点亮,有画那嫦娥奔月的、后羿射日的、牛郎织女的、还有那王母娘娘蟠桃大会,也有那芭蕉美人图、西施浣纱,还有虎、豹、狮子的,各色各异,精彩绝伦!”

    “我儿这是出去长见识了!”

    “是的了,母亲,孩儿八岁偷去的北市,和前些时候去的南市,都不如这西市好!”

    “你呀!调皮鬼!”说着用手轻点了下张珙的额头。

    “对了!母亲,孩儿也给母亲带了礼物!”张珙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兰花手帕。

    “母亲最爱兰花,孩儿见这兰花绣得别致,就给母亲带回来了。”

    雪白的绢帕上绣着一副翠兰图,狭长的枝叶青翠欲滴,长着几朵玲珑剔透的玉黄色兰花,清新淡雅,绣工细密。孙夫人看了,爱不释手,直呼“我儿长大了!”

    “还有呢!”张珙又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一看,是一盒珐琅彩杏色胭脂,脂腻生香,又指了指旁边的糕点,

    “孩儿今晚吃得就是这个,特意留了些给父亲、母亲尝尝!”

    说着,只听得门外的小厮叫着“老爷”。张甫夙兴夜寐,也总算忙完了一天府衙里的事,回到家中,见妻儿都在堂中,颇感欣慰。

    “老爷!”孙夫人道了个万福,赶紧给张甫宽衣更带。

    “孩儿给父亲请安!”

    张甫“嗯”了一声,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几案上摆着一盆虬劲的苍松,孙夫人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张甫道:“我儿,今日可有学什么功课?”

    “今日府学里夫子教了《孟子•告子》”张珙把夫子教的原段背了一遍。

    “嗯!”张甫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他经史看得怎样了?”

    “孩儿已读完了《尚书》、《春秋》、《礼记》、《易经》、《史记》,涉猎诸子老子、庄子、孔子、孟子、韩非子。”

    “散文词章呢?我儿虽要依经据史,论道经邦,却也要吟咏山水,怡养性情,做不得那依样画瓢、苦吟死磕的书呆子!”

    “爹爹放心,文以载道,歌以咏志,起八代之衰,寄八荒之表!诗本性情,自《三百》之下而为汉魏,汉魏之趋而为六朝,非无作者,大抵似画家粉本,殊乏生气!我朝人文辈起,含英咀华之士,思出前人范围,一洗土偶陈因之习,师心远虑,别制新裁!以至于以诗取士,风气日上矣!”

    “我儿幼不及束发,休要胡言乱语,妄自尊崇,评古论今,诽责先贤;言而不行非君子!”

    说着指了指几案上的苍松,说到:“你就这青松做一首诗。”

    张珙思索了片刻道: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

    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

    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

    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张甫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我儿需如松如柏,勤加进益!”

    “是,孩儿知道!”

    话说这杜确进了府中,府里已灯火通明,径直洗漱,睡罢。第二天一早,杜确的父亲杜通便去往城东十里外的军营操练士兵。鸡刚打鸣,杜确便来到自家院子,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班武器,样样皆有,杜确拿起牛角弓,搭配一直鹰羽箭,就着初现的曙光,阑珊的残灯,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弓弦响处是正中鹿皮靶心,接着又连射三箭,箭无虚发!此时天空已翻出鱼肚白,映着淡月,他拿起一把七星龙渊剑,腾挪转际间,势如蛟龙,轻若游云,寒星点点,周身银辉,一套雪山剑法舞毕,衣袂蹁跹,清资卓然!然后抡起一柄九环大刀,人随刀走,刀随人行,翻转跳跃,一道道射过来的阳光,照在的龙跃蛇舞的大刀上,五彩斑斓,金光四溅。

    此时,初阳已挂在树梢,杜确额汗涔涔,通体都已湿透,顿觉酣畅淋漓,痛快不已,回房中沐浴更衣过,吃罢早饭,杜父也已晨练结束,回到府中。

    “孩儿见过父亲”杜确见到父亲,忙拱手单膝跪地行礼。

    “请起!”

    接着便拿出昨日在西市中买来的宝刀向父亲炫耀,

    “孩儿昨日在西市中寻得一把弯月短刀,之前从未见过。”

    “哦?”杜通顿时来了兴致。

    “拿来我瞧瞧!”

    杜确从腰封上的牛皮囊中,取出一把短刀,只见刀长九寸有余,象牙柄上嵌着两颗红蓝宝珠,刀身向内弯曲,形如钩月,又上宽下窄,犹如一片柳叶飘逸而出,刀面平滑如镜,泛着青光。

    杜通内心一惊,连连赞叹真是把好刀,接过手仔细一看,稍微凸起的榫上刻着细细的游龙图案,栩栩如生,看久了不觉使人眼花缭乱,刀口薄如蝉翼,却又平整精尖。杜确忙叫人拿来一块檀香木,一刀下去,木头顿时被切成两半,接着又往一块独山玉璧上劈去,玉璧铛铛断成两块,刀刃毫发无损,接着又劈向屋内一块雪浪玩石,刀刃依旧平整如初。

    杜通惊讶道:“此刀轻如絮木,却削铁如泥,坚韧无比,不是一般的玄铁可锻造,定是外域传来。”

    “孩儿听闻蒙古刀弯钩如月,与中原短刀颇有不同。”

    “蒙古刀弯如半月,不似这柳月飘逸,闻得波斯炼得一种轻钢合金,所制作的武器轻巧无比,却锐利异常,此刀定是产自波斯。不过刀榫上却刻着游龙,细如发丝,栩栩如生,不似波斯风格和技艺,却像是我国的平山壶雕。”

    “自海陆丝绸之路开通以来,多有胡商来中原做生意,长时间往来,互相融合,文化技艺上有共通之处,不足为奇。”

    “我儿说得有理!这把宝刀佩戴着防身吧。”

    杜确把刀插入灰褐色的牛皮囊中,配着一席霜雪白袍,更加容姿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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