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不儿罕山的朝圣之旅
“也速该叔叔，就是这儿了。”
帖木儿和独自一人拉着载有也速该的勒勒车走进了深山之中。
这里是不儿罕山，草原上所有部族共同的圣山，也是三条滋润草原的大河发源的地方。
三河源头，就是蒙古诸部诞生的地方。
“帖木儿，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也速该躺在勒勒车上，脸色还有些蜡黄，帖木儿给的药粉涂在脸上连清水都洗不掉，这让他有些担心。
面黄，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怎么会这么想？也速该叔叔应该见过很多聪明人才对。”
帖木儿没有感到惊讶，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处难得的河谷之地，两面森林非常茂密，山势不算高，斡难河的水势也比较平缓，山谷中草地上野花开着正艳，说是风景秀丽都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这时，“嗒、嗒”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的缓坡的另一面响起。
不一会儿，一匹矫健的黑骏马载着一名骑手跑到缓坡的最高处，那骑手一勒马缰，那黑骏马前腿腾空，在半空中不安地乱踢着，发出刺耳地不可一世的嘶鸣。
那骑手不待马停稳，甩开马镫，双腿竟然立在马鞍上，借以警惕地巡视着四方。似乎是确认了方向，然后便纵马朝着帖木儿飞奔而来。
“未来的大萨满，弘吉剌部的少主，撒察别乞之子忽察儿向您致敬。”
忽察儿瞥了一眼躺在勒勒车上双目紧闭的也速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赶忙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我的叔叔……”
“忽察儿，你来做什么？我要带着你的叔叔去见腾格里长生天，请求他放回也速该巴特尔的灵魂，有外人在的话，长生天是不会现身的。”
帖木儿语气很冷，但忽察儿却没有任何的退让。
“我带来了干净洁白的毛毡，让我送我的叔叔最后一程吧。”
忽察儿从身后拿出了一条白色长条亚麻布，下马慢慢走了过来。
苍凉悲悯的蒙古长调响起，忽察儿唱的颤音迭起，感情丰富，在将亚麻布遮盖在也速该脸上的时候，又将自己少年时最喜欢的马鞭，弓箭，髀石，弹弓等物品放在了也速该的身边。
“帖木儿，我的叔叔生前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如果真的去见长生天了，我希望你能将他的身体带回来，蒙古人不起坟冢，不竖墓碑，我会带着牧民们骑上马将也速该叔叔的坟地踏平，明年的时候，依旧会草长莺飞，野花盛开，也速该叔叔会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愿他的魂灵能够安宁……”
忽察儿说完，又叹息了一声，转过身上马离去。
过了许久，帖木儿才听到也速该叹了一口气。
“你有一个好侄子，就是没有一个好兄弟。”
帖木儿头也不回地说道。
“忽察儿是个好孩子，我待他就如当初忽图剌叔叔待我一般。”
也速该神色有些黯然，很显然对答里台和捏昆太石这俩兄弟有些失望。
“接下来我们要在山中待够七日，然后就可以回去接管大局了，希望情况不要太糟。”
帖木儿看了也速该一眼，然后又翻了翻自己的皮囊。
一小袋奶疙瘩，一包盐巴和一包肉干，这就是他们两个人这几天的食物了。
他是来朝圣的，不是来度假野炊的。
而也速该一个人们眼中的“死人”，自然是不会感到饥饿，也不需要任何进食的。
“我饿几天没事的，你和铁木真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吃了不少，扛得住。”
也速该捶了捶自己的胸膛，爽朗地笑声震着远处鸟雀纷纷飞起。
“草原人不会在不儿罕山上饿死的，大叔，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草原人……”
帖木儿有些无语，春天的不儿罕山到处都是猎物，真的是想饿死都难。
“臭小子，这里距离山口还很近，我们需要继续深入。”
也速该跳了下来，看着勒勒车上的弹弓，髀石和弓箭神情有些复杂。
“忽察儿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说出去的。”
帖木儿耸了耸肩，既然忽察儿留下了弓箭，很明显是猜到了什么。
不过，也速该是他最崇拜的叔父，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七天，我就可以扫除一切障碍，成为蒙古诸部的可汗！”
也速该紧紧握着髀石，眼神坚定。
从忽图剌可汗去世的那一天，他就成为了蒙古诸部共同的首领，但是相比起合不勒可汗的长支后裔主儿勤部和俺巴孩汗的长支后裔泰亦赤乌部，他在宗族中的地位不算太高，若不是靠着公平公正，作战勇猛得以服众，蒙古诸部怕是早就成为一盘散沙了。
即便是有着弘吉剌部作为助力，他继任蒙古可汗也是千难万难，虽然脱斡邻勒和他是安答，但是一个统一强大的蒙古部，未必就是克烈人和札答阑人愿意见到的……
汉人常说一山不容二虎，草原上的狼群也是这样的。
不过，帖木儿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一旦成功，便可以整合三部所有力量，向蔑儿乞人和塔塔尔人发动一场突袭。
而且，集合四部之力，此战必胜！
这种战斗，无论是克烈部还是札答阑部都愿意参与。
到时候，整个大草原上就会剩下五个大部族，至于靠近长城的汪古部，他们从未将这个金人的附庸部落考虑在内。
这个部落很特殊，他从来没有征服别人独立称霸草原的野心，而是靠着臣服于别人而生存下来，他先后作过辽和金的藩属国，现在作为金朝的臣民负责守卫边疆。
可以预料到的是，只要蒙古部势力强大起来，汪古部同样不会抗拒成为他们的附属部落。
而现在，汪古部的人正在修建长长的围墙，防止漠北各部的入侵。
他们和克烈部共同信仰聂思脱利教，也受到克烈部的庇护，金人们称汪古部为白鞑靼。
有着长生天庇佑的他，能够有足够的力量去镇压部族中不满的声音。
而帖木儿……
也速该看向了身旁正在生火的少年。
一旦帖木儿将自己带出不儿罕山，他就会成为大草原上第一个和腾格里长生天争命还成功的萨满。
大萨满之位，将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帖木儿和独自一人拉着载有也速该的勒勒车走进了深山之中。
这里是不儿罕山，草原上所有部族共同的圣山，也是三条滋润草原的大河发源的地方。
三河源头，就是蒙古诸部诞生的地方。
“帖木儿，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也速该躺在勒勒车上，脸色还有些蜡黄，帖木儿给的药粉涂在脸上连清水都洗不掉，这让他有些担心。
面黄，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怎么会这么想？也速该叔叔应该见过很多聪明人才对。”
帖木儿没有感到惊讶，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处难得的河谷之地，两面森林非常茂密，山势不算高，斡难河的水势也比较平缓，山谷中草地上野花开着正艳，说是风景秀丽都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这时，“嗒、嗒”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的缓坡的另一面响起。
不一会儿，一匹矫健的黑骏马载着一名骑手跑到缓坡的最高处，那骑手一勒马缰，那黑骏马前腿腾空，在半空中不安地乱踢着，发出刺耳地不可一世的嘶鸣。
那骑手不待马停稳，甩开马镫，双腿竟然立在马鞍上，借以警惕地巡视着四方。似乎是确认了方向，然后便纵马朝着帖木儿飞奔而来。
“未来的大萨满，弘吉剌部的少主，撒察别乞之子忽察儿向您致敬。”
忽察儿瞥了一眼躺在勒勒车上双目紧闭的也速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赶忙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我的叔叔……”
“忽察儿，你来做什么？我要带着你的叔叔去见腾格里长生天，请求他放回也速该巴特尔的灵魂，有外人在的话，长生天是不会现身的。”
帖木儿语气很冷，但忽察儿却没有任何的退让。
“我带来了干净洁白的毛毡，让我送我的叔叔最后一程吧。”
忽察儿从身后拿出了一条白色长条亚麻布，下马慢慢走了过来。
苍凉悲悯的蒙古长调响起，忽察儿唱的颤音迭起，感情丰富，在将亚麻布遮盖在也速该脸上的时候，又将自己少年时最喜欢的马鞭，弓箭，髀石，弹弓等物品放在了也速该的身边。
“帖木儿，我的叔叔生前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如果真的去见长生天了，我希望你能将他的身体带回来，蒙古人不起坟冢，不竖墓碑，我会带着牧民们骑上马将也速该叔叔的坟地踏平，明年的时候，依旧会草长莺飞，野花盛开，也速该叔叔会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愿他的魂灵能够安宁……”
忽察儿说完，又叹息了一声，转过身上马离去。
过了许久，帖木儿才听到也速该叹了一口气。
“你有一个好侄子，就是没有一个好兄弟。”
帖木儿头也不回地说道。
“忽察儿是个好孩子，我待他就如当初忽图剌叔叔待我一般。”
也速该神色有些黯然，很显然对答里台和捏昆太石这俩兄弟有些失望。
“接下来我们要在山中待够七日，然后就可以回去接管大局了，希望情况不要太糟。”
帖木儿看了也速该一眼，然后又翻了翻自己的皮囊。
一小袋奶疙瘩，一包盐巴和一包肉干，这就是他们两个人这几天的食物了。
他是来朝圣的，不是来度假野炊的。
而也速该一个人们眼中的“死人”，自然是不会感到饥饿，也不需要任何进食的。
“我饿几天没事的，你和铁木真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吃了不少，扛得住。”
也速该捶了捶自己的胸膛，爽朗地笑声震着远处鸟雀纷纷飞起。
“草原人不会在不儿罕山上饿死的，大叔，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草原人……”
帖木儿有些无语，春天的不儿罕山到处都是猎物，真的是想饿死都难。
“臭小子，这里距离山口还很近，我们需要继续深入。”
也速该跳了下来，看着勒勒车上的弹弓，髀石和弓箭神情有些复杂。
“忽察儿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说出去的。”
帖木儿耸了耸肩，既然忽察儿留下了弓箭，很明显是猜到了什么。
不过，也速该是他最崇拜的叔父，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七天，我就可以扫除一切障碍，成为蒙古诸部的可汗！”
也速该紧紧握着髀石，眼神坚定。
从忽图剌可汗去世的那一天，他就成为了蒙古诸部共同的首领，但是相比起合不勒可汗的长支后裔主儿勤部和俺巴孩汗的长支后裔泰亦赤乌部，他在宗族中的地位不算太高，若不是靠着公平公正，作战勇猛得以服众，蒙古诸部怕是早就成为一盘散沙了。
即便是有着弘吉剌部作为助力，他继任蒙古可汗也是千难万难，虽然脱斡邻勒和他是安答，但是一个统一强大的蒙古部，未必就是克烈人和札答阑人愿意见到的……
汉人常说一山不容二虎，草原上的狼群也是这样的。
不过，帖木儿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一旦成功，便可以整合三部所有力量，向蔑儿乞人和塔塔尔人发动一场突袭。
而且，集合四部之力，此战必胜！
这种战斗，无论是克烈部还是札答阑部都愿意参与。
到时候，整个大草原上就会剩下五个大部族，至于靠近长城的汪古部，他们从未将这个金人的附庸部落考虑在内。
这个部落很特殊，他从来没有征服别人独立称霸草原的野心，而是靠着臣服于别人而生存下来，他先后作过辽和金的藩属国，现在作为金朝的臣民负责守卫边疆。
可以预料到的是，只要蒙古部势力强大起来，汪古部同样不会抗拒成为他们的附属部落。
而现在，汪古部的人正在修建长长的围墙，防止漠北各部的入侵。
他们和克烈部共同信仰聂思脱利教，也受到克烈部的庇护，金人们称汪古部为白鞑靼。
有着长生天庇佑的他，能够有足够的力量去镇压部族中不满的声音。
而帖木儿……
也速该看向了身旁正在生火的少年。
一旦帖木儿将自己带出不儿罕山，他就会成为大草原上第一个和腾格里长生天争命还成功的萨满。
大萨满之位，将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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