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民本
“人们都说弘吉剌人是天生的牧民，依我看，他们无论男女老少，皆是骑马的好手，今日一声令下，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准备停当，他们也是天生的战士。”
呼兰还在回想着白天见到的一幕。
弘吉剌部是远比三姓蔑儿乞还要强大的部族，也不知道帖木儿口中的金国甚至千年前的汉唐是何等的威风。
“正所谓马背上的民族，骑射乃谋生之手段，弘吉剌人招之既来，就俨然是一支军队，我只是不想他们无辜丧命而已。”帖木儿说道。
“那就应该停止战争。”
呼兰仰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帖木儿一动不动。
“我父现在生死不知，我不想有一天你也这样。”
“那不可能，我要做的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业，要修建一座新房子就必须推倒一座旧房子，再说了，金蒙之间必有一战，这是很多人都能够想到的。”
帖木儿耸了耸肩，一旁的木华黎也点了点头。
“呼兰姐姐，今天你也看到了，牧民们虽然都不曾为一军，看似一哄而上，但进退有度，前有先导探察之人，两翼有护卫观察，如有军令一般纪律严明，这样的人是天生的战士，中原虽大，可他们更多的是农民而非军队，不像我们草原人，给我们一把弓，十支箭，一匹马，我们就能成为敌人的梦魇。”
者勒蔑挑了挑地上的篝火，让火烧的更加旺盛了一些。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在秋天围猎就是这样干的。老鼠天生会打洞，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汉人会种地会侍弄蚕桑，畏兀儿人天生就是商人，草原人生在马背上，他们将自己在打猎中学到的用在打仗上，也不足为奇。”
“汉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说，这世间处处皆学问，若是抱残守缺，对别人的东西视若无睹，那就落了下乘，汉地的百姓是天下最可爱的一群人，他们所求不多，只要你给他一口饭吃，让他不至于活不下去，他们就不会推翻你的统治。
如果你能够将土地分给他们，并且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得到保证，他们的财富不会被随意劫掠，他们的妻儿子女不会被豪强权贵随意占有欺凌，他们甚至会拿起武器保证你的江山千秋永固，木华黎，日后经略中原，你要谨记这一点，他们在和平安定时期创造出财富从而缴纳的赋税，要比劫掠他们获得的更多。”
帖木儿叹了一口气，其他人都有些不解。
“既然这样，汉人皇帝如果不是傻子，岂不是很容易就能够坐稳天下？”
“谈何容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可当皇帝当久了，自然会忘记了百姓需要什么，忘记自己的统治基础是什么，他们会被各种官宦的声音蒙蔽，会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千秋伟业奋斗，而不会关注升斗小民的死活和利益，当一棵大树上的蛀虫多了，就算是树冠如何庞大，树干如何健硕，也总有一天会轰然倒塌，在废墟之上，由新的首领建造新的王朝，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帖木儿摸了摸木华黎的头，笑道：“我坚信我心目中的世界会来临，但不管你如何做，怎么做，心中当牢记民本二字，无论是牧民还是农民，都是忍耐性最强，但也最不能欺辱过身的一群人。”
木华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懂没懂，但帖木儿并不急于一时。
他有充足的时间来调教这些小孩子的思想，只要大方向是对的，任凭他们生长也就是了。
第二天天刚亮，所有人简单吃了点食物，然后都上路了。
赤兀歹让人在队伍的左前右远远地散开，沿着这一大群野马群留下的印迹继续追踪。到了中午时分，人们都又困又乏，那野马群似乎从不在一处停留太久，众人不禁信心受挫。
帖木儿已经很累了，骑马并是他所擅长的活动，他全身僵硬地挺在马背上，如同一根木头，胯下的马一颠一颠，他的屁股就不得不顺势抬起，靠着双脚踩踏在马镫之上，让屁股和马鞍之间留有一定空隙，若不是进来加强了锻炼，估计他的屁股现在已经磨得受不了了。
每当这个时候，帖木儿就会遭到莫日根的嘲笑，连弘吉剌七八岁的小孩子们也会笑话帖木儿。
“你们懂什么，太小的年纪骑马多了会变成罗圈腿，到时候跑步都跑不快，骏马速度是快，可你们要骑着马杀上敌人的城头么？”
帖木儿翻身下马，坐上了呼兰的勒勒车，吓得呼兰惊呼一声。
“别动，就让我这么躺着。”
呼兰很快冷静了下来，帮帖木儿梳理着杂乱的头发，看着呼兰的侧脸，帖木儿感觉很怪。
“你再想什么？”
呼兰有些疑惑，帖木儿灼热的目光让她的脸不禁变得绯红。
“在西南方向，有一块大陆叫做阿非利加洲，那里分为干季和雨季，也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动物们每年都要迁徙，你帮我梳理头发，让我想起了那里的母狮子总会给公狮子舔舐毛发，你知道么？那里的公狮子头颈部的毛发异常发达，看上去就和一个巨大的毛球一样。”
“狮子……要比该死的那不该儿厉害么？”
“那不该儿算什么。”
帖木儿不屑地摆了摆手，不过又沉吟道：“如果是狼群的话，说不好，不过狮子也是群居的，一两个雄狮带着一群母狮的实力不容小觑……”
“这一处的马粪很新鲜！”走在大队前头的赤兀歹一扬马鞭，冲着众人说道，“大家不要停，估计野马群就在不远处。”
“噢噢呼呼呼……”众人信心大振，喊着号子，跟着前导队伍向前奔驰而去。
听到马群就在附近，帖木儿也来了精神，猛地坐起来之后，又不禁嘶了一声，重新躺了下来。
“呼兰。”
“嗯？”
呼兰低下头看着帖木儿。
“等回去了给我重新缝一个软和一些的马鞍，这个太硬了。”
帖木儿闭着眼睛说道。
“哦……”
呼兰应了一声，手指环绕着帖木儿的头发不断转圈，直到看着直直的长发变成一弯一弯的才算完。
用《水浒传》中武松过孟州道十字坡的话来说，就是活像人小便处的毛发一般……
帖木儿很难理解这傻女子的思维方式，她的快乐似乎很简单。
呼兰还在回想着白天见到的一幕。
弘吉剌部是远比三姓蔑儿乞还要强大的部族，也不知道帖木儿口中的金国甚至千年前的汉唐是何等的威风。
“正所谓马背上的民族，骑射乃谋生之手段，弘吉剌人招之既来，就俨然是一支军队，我只是不想他们无辜丧命而已。”帖木儿说道。
“那就应该停止战争。”
呼兰仰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帖木儿一动不动。
“我父现在生死不知，我不想有一天你也这样。”
“那不可能，我要做的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业，要修建一座新房子就必须推倒一座旧房子，再说了，金蒙之间必有一战，这是很多人都能够想到的。”
帖木儿耸了耸肩，一旁的木华黎也点了点头。
“呼兰姐姐，今天你也看到了，牧民们虽然都不曾为一军，看似一哄而上，但进退有度，前有先导探察之人，两翼有护卫观察，如有军令一般纪律严明，这样的人是天生的战士，中原虽大，可他们更多的是农民而非军队，不像我们草原人，给我们一把弓，十支箭，一匹马，我们就能成为敌人的梦魇。”
者勒蔑挑了挑地上的篝火，让火烧的更加旺盛了一些。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在秋天围猎就是这样干的。老鼠天生会打洞，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汉人会种地会侍弄蚕桑，畏兀儿人天生就是商人，草原人生在马背上，他们将自己在打猎中学到的用在打仗上，也不足为奇。”
“汉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说，这世间处处皆学问，若是抱残守缺，对别人的东西视若无睹，那就落了下乘，汉地的百姓是天下最可爱的一群人，他们所求不多，只要你给他一口饭吃，让他不至于活不下去，他们就不会推翻你的统治。
如果你能够将土地分给他们，并且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得到保证，他们的财富不会被随意劫掠，他们的妻儿子女不会被豪强权贵随意占有欺凌，他们甚至会拿起武器保证你的江山千秋永固，木华黎，日后经略中原，你要谨记这一点，他们在和平安定时期创造出财富从而缴纳的赋税，要比劫掠他们获得的更多。”
帖木儿叹了一口气，其他人都有些不解。
“既然这样，汉人皇帝如果不是傻子，岂不是很容易就能够坐稳天下？”
“谈何容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可当皇帝当久了，自然会忘记了百姓需要什么，忘记自己的统治基础是什么，他们会被各种官宦的声音蒙蔽，会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千秋伟业奋斗，而不会关注升斗小民的死活和利益，当一棵大树上的蛀虫多了，就算是树冠如何庞大，树干如何健硕，也总有一天会轰然倒塌，在废墟之上，由新的首领建造新的王朝，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帖木儿摸了摸木华黎的头，笑道：“我坚信我心目中的世界会来临，但不管你如何做，怎么做，心中当牢记民本二字，无论是牧民还是农民，都是忍耐性最强，但也最不能欺辱过身的一群人。”
木华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懂没懂，但帖木儿并不急于一时。
他有充足的时间来调教这些小孩子的思想，只要大方向是对的，任凭他们生长也就是了。
第二天天刚亮，所有人简单吃了点食物，然后都上路了。
赤兀歹让人在队伍的左前右远远地散开，沿着这一大群野马群留下的印迹继续追踪。到了中午时分，人们都又困又乏，那野马群似乎从不在一处停留太久，众人不禁信心受挫。
帖木儿已经很累了，骑马并是他所擅长的活动，他全身僵硬地挺在马背上，如同一根木头，胯下的马一颠一颠，他的屁股就不得不顺势抬起，靠着双脚踩踏在马镫之上，让屁股和马鞍之间留有一定空隙，若不是进来加强了锻炼，估计他的屁股现在已经磨得受不了了。
每当这个时候，帖木儿就会遭到莫日根的嘲笑，连弘吉剌七八岁的小孩子们也会笑话帖木儿。
“你们懂什么，太小的年纪骑马多了会变成罗圈腿，到时候跑步都跑不快，骏马速度是快，可你们要骑着马杀上敌人的城头么？”
帖木儿翻身下马，坐上了呼兰的勒勒车，吓得呼兰惊呼一声。
“别动，就让我这么躺着。”
呼兰很快冷静了下来，帮帖木儿梳理着杂乱的头发，看着呼兰的侧脸，帖木儿感觉很怪。
“你再想什么？”
呼兰有些疑惑，帖木儿灼热的目光让她的脸不禁变得绯红。
“在西南方向，有一块大陆叫做阿非利加洲，那里分为干季和雨季，也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动物们每年都要迁徙，你帮我梳理头发，让我想起了那里的母狮子总会给公狮子舔舐毛发，你知道么？那里的公狮子头颈部的毛发异常发达，看上去就和一个巨大的毛球一样。”
“狮子……要比该死的那不该儿厉害么？”
“那不该儿算什么。”
帖木儿不屑地摆了摆手，不过又沉吟道：“如果是狼群的话，说不好，不过狮子也是群居的，一两个雄狮带着一群母狮的实力不容小觑……”
“这一处的马粪很新鲜！”走在大队前头的赤兀歹一扬马鞭，冲着众人说道，“大家不要停，估计野马群就在不远处。”
“噢噢呼呼呼……”众人信心大振，喊着号子，跟着前导队伍向前奔驰而去。
听到马群就在附近，帖木儿也来了精神，猛地坐起来之后，又不禁嘶了一声，重新躺了下来。
“呼兰。”
“嗯？”
呼兰低下头看着帖木儿。
“等回去了给我重新缝一个软和一些的马鞍，这个太硬了。”
帖木儿闭着眼睛说道。
“哦……”
呼兰应了一声，手指环绕着帖木儿的头发不断转圈，直到看着直直的长发变成一弯一弯的才算完。
用《水浒传》中武松过孟州道十字坡的话来说，就是活像人小便处的毛发一般……
帖木儿很难理解这傻女子的思维方式，她的快乐似乎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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