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5）
在自己对未来各种不好的幻想里，很快就到了清晨的5点钟，眼看着就要天亮，但他还没有睡着过。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以后叶见文来责骂他，要求两人离婚的场面。
唉，先上班去吧，再担心也是多余的，说不定过两天两人又和好了。吵架归吵架，日子是日子，生活还得过，工作也不能放弃。家里氛围沉闷，他起来先去客厅瞟了一眼：叶子欣正背对着他，面朝着靠背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着。
甄孟想对昨晚的事情做一些弥补，洗漱完后就进了厨房开始烧起早饭来：电饭煲里加了一拱米，煮起了粥，然后是煎荷包蛋，最后是把之前丈母娘送来的大包子拿出来6个也煎了煎。
叶子欣大概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去卫生间洗漱时经过了这里，但也没有看甄孟一样，倒是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叶子欣，但凡她做出一点表示，和他说一句话，都是可以原谅他的信号。
只可惜她洗漱完又回到了客厅。甄孟无奈，只好在心里措辞如何才能用合适的语言叫叶子欣吃早饭……自己既不能表现得和往常一样，这样会让叶子欣误以为自己想要把昨晚的事一笔勾销，逃避罪责；开口又不能太过沉重，否则又是给氛围带入了火药味，搞不好早上起来又是吵架。唉，说话都变成了一件难事……
他端着餐盘，走到厨房门口，语气尽量表现得热情，说道：“老婆，先吃个早饭吧……”
可客厅里并没有人……
他也略微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从昨天晚上起，叶子欣就一直避着自己，那自然也不会轻易地和自己一起吃饭。
家里看了一圈，确认没人后，他便吃掉了自己的份，把叶子欣的那份留着，在手机上给她发了条消息：早饭给你放桌子上了，老婆，快点回来吃了吧，一下子就要凉了，粥在电饭煲里保温着。我先上班去了。
甄孟洗了自己的盘子和碗，又把自己洗衣机里面的衣服晾了，便出门去了检察院，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里，他看见了正在吃早饭的叶子欣。
早起的几位老同事们看到他撑着拐杖，还破天荒早早地来上班，一个个都是和他打招呼，要么是称赞他，要么是说扶一扶他，甄孟感觉到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不过工作上倒不会因为他的伤而减少份量，继上次的刑事案件之后，积压了不少民事纠纷，他又得投入到这些琐事当中。
甄孟出院来上班的消息很快也在单位里传开，现在他也算是个有名人物，在侦破重大刑事案件中肯以身犯险，立下不小的功劳，报纸上和各平台推文上都有报道。几个领导听说了这事，也打电话的打电话，面谈的面谈，来办公室慰问的慰问，总之，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工作量是一点没给他减少。
“甄哥，这下你指定是要升了呀！”等领导走后，坐在他办公桌旁边的金松凑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这种事，顺其自然好了。”甄孟说。
“你这样么顺其自然都是往上走了，我这种顺其自然只能水往低处流了，我和你比起来真是太水了。甄哥你办事的拼劲儿，我只能说是这个。”金松竖起一个大拇指。
“唉，形势所迫呀，要是你当时在我这个情况下，你也会这么做的。”
“诶，甄哥，能不能细说一下你的经历啊？就说说你怎么被他抓走的。”
“哈呀，就是普普通通被他偷袭了呗，能有啥特别的，跟你说啦，你上你也行，挨打谁不会？和你说啊，他拷打我的时候，刀子还没下来，我马上什么都招了，奈何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哇，刘贤民这人想象力是丰富，以为我掌握了什么证据，当真以为我是一条铁汉子呢？我就一边说‘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啥也不知道’，他一边打我，一边说‘还嘴硬，说不说’。”
“噗……”金松听了他的话，当场笑喷了，惹得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向他俩看过来，主任则是白了他们一眼，但念在甄孟现在是功臣，提拔在即，也没有说什么。
忍住了笑，金松继续说：“那甄哥，这次你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呀，日和你身居高位了，也不要忘了提拔我一下，毕竟我们也算是好兄弟是不是？”
“是是是，你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兄弟。”
“苟富贵，勿相忘！”金松伸出一个拳头，甄孟嗯了一声，也伸出自己的拳头和他对碰，算是做了个表面约定。但就算看在他昨天借了自己500块钱的份上，甄孟也不会忘了他的恩情。
一整天甄孟都沉浸在荣光的包围下，直到下班，他手头上的案子一点动静也没有。虽然工作的压力山大，而自己又虚度了一天，心头却被这种光环加身的虚荣感所填充，还是很充实很开心的。上了车子，摸到了这属于丈人的车子的方向盘，就感受到了窒息的氛围——如果自己处理不好和叶子欣的关系，那和丈人的关系自然会差下去，即便这次晋升成功，日后的仕途必然会坎坷难行。
忽然另一个念头又打断了他：自己居然为了工作利益而利用这份婚姻带来的关系，那自己当初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初衷就已经消失不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势利了呢？
他觉得自己可以咨询一下那个红颜知己，便发了一条消息给邵燕：如果让你做选择，一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但损人利己；另一边是遵循心中的正确而行动，不损人，也很难利人，但铁定损己。你会选哪个？
很快对方就回了一条：选后面的。
甄孟问道：为什么？后面那条收益明显更低，甚至会落得个损己不利人的下场。
邵燕道：你自己一开始不就已经回答了嘛？遵循你心中的正确。
他看了一眼消息，就关掉了手机，微笑起来，确实，人都是遵循自己的正确而行动的。如果处处总是权衡利弊，那未免太累太复杂，他想活得简单一点。
驱车回家的路上，他想起来自己还得给叶子欣发一条消息：老婆，我回来吃晚饭。
上一条消息还是他早上给她发的，而对方也没有回他。
在路过糕点店的时候，他还买了一块叶子欣喜欢吃的蛋糕，虽然不如她自己平时买的那么高级——甄孟始终觉得这些不同店面的蛋糕看着都差不多，味道也差不多，又有什么不同呢？全是炒作把大品牌的蛋糕价格哄抬了上去。
5点下的班，回到家里已经晚上6点。这次倒是一片漆黑，他唤了一声老婆，也没人应，也没动静，看来是不在家了。
甄孟也有心理准备。
他把蛋糕放在了餐桌上，看到了桌子上放着自己做的早点，已经冷透了，他把荷包蛋直接用两个指头夹起来，塞进自己嘴里，因为蒸发干了水分，它变得硬硬的。随便嚼了几口，就着凉开水把它咽下，想起来叶子欣常说：浪费粮食可是不好的。
之后他直接去了厨房，果然——早上的粥一直保温到了现在。甄孟一想：这下好了，晚餐都不用做了，喝点粥就OK了，省时省力。
接着，他盛了一大碗粥，把餐盘里硬了皮的包子一按稀饭里，慢慢待它吸足了水分，软下来，这样就好吃了。反正叶子欣不在家，他也不用太过操心她的吃食了，下厨房本就是他不太喜欢的事情，所以他自己一人时，要多将就，就可以有多将就——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先解决家里冰箱里的剩菜和丈母娘送的包子。
不知何时，叶子欣出现在卧室门口：“你晚上就吃这个？”
甄孟被突然冒出在空气里的声音吓到，两颊塞得慢慢的食物还没咽下去，习惯性的微笑就出现在他脸上，露出满嘴的食糜……他使劲咽下去之后，笑着说道：“你在家呀，我还以为你回爸妈那边了呢，我给你烧几个菜……”
他刚要起身，叶子欣就喝住了他：“得了吧，你坐着吧，就你那两下子，能烧出来什么？完全是浪费粮食……”
“我自己烧的，我自己每次都吃完……”他傻笑道。
“那我吃什么？”
“嘿嘿……”甄孟挠挠头，已经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了，只当她现在已经原谅了些自己，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待厨房里响起来油和水迸发的滋啦声，甄孟起了身，走到厨房，来到叶子欣身边，左只手撑着拐杖，右手想从后面抱住她，刚伸出去，就被她打断：“你想干嘛？”
她转过身：“别以为我这样就原谅了你，告诉你，晚点我要和我爸说去。”
甄孟连忙缩回手，尬笑道：“我就是想学习一下你怎么烧菜，你看你手艺这么好，对了，我想说，我真的错了……说起来你可能觉得不信，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后悔，我想让时间到退回昨晚之前，我一定会回来吃晚饭，而且我是无可奈何才去聚餐的……那什么邵燕在你面前狗屁不如，我也不曾和她有过什么工作外的来往，我爱你老婆……如果你也还爱我……我们抱一下好吗？”
叶子欣看着他，那副表情和他读书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也不想就这样让两人的感情就此破裂，而且她自然也不信甄孟会出轨，之前所说的不过是气话。于是她也对着甄孟的怀里靠进去，甄孟的右手顺势搂住她，娇小的身躯刚好让她把脸贴在甄孟胸口。
“老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
“嗯……”叶子欣听着甄孟富有活力的心跳，而自己的心却陷入了沉寂，感受不到心动的感觉……
那株种在心中的爱情树，不知从何时起，像是断了根，任由这甜言蜜语的浇灌，依旧慢慢地萎去。
……
刘贤民站在了血泊里，自己脸上身上也都是血，他用力甩掉自己手上的血，洒在了旁边的杂草上。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反而染红了它。对着地上的尸体，他嘀咕道：“你也想要冲破牢笼吗？差点还真让你跑走了……坏我的事……哼哼，你不是，你不合适……你不是我……带着你爸的遗憾，一起下地狱吧！保护你？你爸强加给我的束缚罢了……”
“来吧……来吧……冲破我吧！甄孟……”
……
恒州市警察局里，何部刑听着自己组里的人汇报：“刘贤民有个哥哥，叫刘贤人，但两人其实为双胞胎。调查显示，刘贤人这几年不曾工作，甚至在社会上不曾露面，一直和妻女住在刘贤民家里，现在几人已经从刘贤民家里搬走。”
“暂且不要再差下去了，这个案子先放一放吧，就按照‘刘贤民杀了何孟甄，后绑架甄孟和邵燕，被警察抓捕畏罪自杀’先结了吧。”何部刑挥挥手，省里对他们公安局内部出现犯罪这件事很不满，时刻催促着结案，他觉得案子还有可疑之处，特别是甄孟手机里提供的录音，他很想再调查下去，但时间已经拖不起。
……
在富东街的小巷子里，黑夜降临，木鱼声再度响起，像是诉说着可恨可泣的故事，让人悲悯。
“夜暮摧光照，萤火作灯明，秋风透凉骨，枯枝血淋淋。”
唉，先上班去吧，再担心也是多余的，说不定过两天两人又和好了。吵架归吵架，日子是日子，生活还得过，工作也不能放弃。家里氛围沉闷，他起来先去客厅瞟了一眼：叶子欣正背对着他，面朝着靠背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着。
甄孟想对昨晚的事情做一些弥补，洗漱完后就进了厨房开始烧起早饭来：电饭煲里加了一拱米，煮起了粥，然后是煎荷包蛋，最后是把之前丈母娘送来的大包子拿出来6个也煎了煎。
叶子欣大概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去卫生间洗漱时经过了这里，但也没有看甄孟一样，倒是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叶子欣，但凡她做出一点表示，和他说一句话，都是可以原谅他的信号。
只可惜她洗漱完又回到了客厅。甄孟无奈，只好在心里措辞如何才能用合适的语言叫叶子欣吃早饭……自己既不能表现得和往常一样，这样会让叶子欣误以为自己想要把昨晚的事一笔勾销，逃避罪责；开口又不能太过沉重，否则又是给氛围带入了火药味，搞不好早上起来又是吵架。唉，说话都变成了一件难事……
他端着餐盘，走到厨房门口，语气尽量表现得热情，说道：“老婆，先吃个早饭吧……”
可客厅里并没有人……
他也略微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从昨天晚上起，叶子欣就一直避着自己，那自然也不会轻易地和自己一起吃饭。
家里看了一圈，确认没人后，他便吃掉了自己的份，把叶子欣的那份留着，在手机上给她发了条消息：早饭给你放桌子上了，老婆，快点回来吃了吧，一下子就要凉了，粥在电饭煲里保温着。我先上班去了。
甄孟洗了自己的盘子和碗，又把自己洗衣机里面的衣服晾了，便出门去了检察院，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里，他看见了正在吃早饭的叶子欣。
早起的几位老同事们看到他撑着拐杖，还破天荒早早地来上班，一个个都是和他打招呼，要么是称赞他，要么是说扶一扶他，甄孟感觉到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不过工作上倒不会因为他的伤而减少份量，继上次的刑事案件之后，积压了不少民事纠纷，他又得投入到这些琐事当中。
甄孟出院来上班的消息很快也在单位里传开，现在他也算是个有名人物，在侦破重大刑事案件中肯以身犯险，立下不小的功劳，报纸上和各平台推文上都有报道。几个领导听说了这事，也打电话的打电话，面谈的面谈，来办公室慰问的慰问，总之，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工作量是一点没给他减少。
“甄哥，这下你指定是要升了呀！”等领导走后，坐在他办公桌旁边的金松凑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这种事，顺其自然好了。”甄孟说。
“你这样么顺其自然都是往上走了，我这种顺其自然只能水往低处流了，我和你比起来真是太水了。甄哥你办事的拼劲儿，我只能说是这个。”金松竖起一个大拇指。
“唉，形势所迫呀，要是你当时在我这个情况下，你也会这么做的。”
“诶，甄哥，能不能细说一下你的经历啊？就说说你怎么被他抓走的。”
“哈呀，就是普普通通被他偷袭了呗，能有啥特别的，跟你说啦，你上你也行，挨打谁不会？和你说啊，他拷打我的时候，刀子还没下来，我马上什么都招了，奈何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哇，刘贤民这人想象力是丰富，以为我掌握了什么证据，当真以为我是一条铁汉子呢？我就一边说‘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啥也不知道’，他一边打我，一边说‘还嘴硬，说不说’。”
“噗……”金松听了他的话，当场笑喷了，惹得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向他俩看过来，主任则是白了他们一眼，但念在甄孟现在是功臣，提拔在即，也没有说什么。
忍住了笑，金松继续说：“那甄哥，这次你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呀，日和你身居高位了，也不要忘了提拔我一下，毕竟我们也算是好兄弟是不是？”
“是是是，你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兄弟。”
“苟富贵，勿相忘！”金松伸出一个拳头，甄孟嗯了一声，也伸出自己的拳头和他对碰，算是做了个表面约定。但就算看在他昨天借了自己500块钱的份上，甄孟也不会忘了他的恩情。
一整天甄孟都沉浸在荣光的包围下，直到下班，他手头上的案子一点动静也没有。虽然工作的压力山大，而自己又虚度了一天，心头却被这种光环加身的虚荣感所填充，还是很充实很开心的。上了车子，摸到了这属于丈人的车子的方向盘，就感受到了窒息的氛围——如果自己处理不好和叶子欣的关系，那和丈人的关系自然会差下去，即便这次晋升成功，日后的仕途必然会坎坷难行。
忽然另一个念头又打断了他：自己居然为了工作利益而利用这份婚姻带来的关系，那自己当初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初衷就已经消失不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势利了呢？
他觉得自己可以咨询一下那个红颜知己，便发了一条消息给邵燕：如果让你做选择，一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但损人利己；另一边是遵循心中的正确而行动，不损人，也很难利人，但铁定损己。你会选哪个？
很快对方就回了一条：选后面的。
甄孟问道：为什么？后面那条收益明显更低，甚至会落得个损己不利人的下场。
邵燕道：你自己一开始不就已经回答了嘛？遵循你心中的正确。
他看了一眼消息，就关掉了手机，微笑起来，确实，人都是遵循自己的正确而行动的。如果处处总是权衡利弊，那未免太累太复杂，他想活得简单一点。
驱车回家的路上，他想起来自己还得给叶子欣发一条消息：老婆，我回来吃晚饭。
上一条消息还是他早上给她发的，而对方也没有回他。
在路过糕点店的时候，他还买了一块叶子欣喜欢吃的蛋糕，虽然不如她自己平时买的那么高级——甄孟始终觉得这些不同店面的蛋糕看着都差不多，味道也差不多，又有什么不同呢？全是炒作把大品牌的蛋糕价格哄抬了上去。
5点下的班，回到家里已经晚上6点。这次倒是一片漆黑，他唤了一声老婆，也没人应，也没动静，看来是不在家了。
甄孟也有心理准备。
他把蛋糕放在了餐桌上，看到了桌子上放着自己做的早点，已经冷透了，他把荷包蛋直接用两个指头夹起来，塞进自己嘴里，因为蒸发干了水分，它变得硬硬的。随便嚼了几口，就着凉开水把它咽下，想起来叶子欣常说：浪费粮食可是不好的。
之后他直接去了厨房，果然——早上的粥一直保温到了现在。甄孟一想：这下好了，晚餐都不用做了，喝点粥就OK了，省时省力。
接着，他盛了一大碗粥，把餐盘里硬了皮的包子一按稀饭里，慢慢待它吸足了水分，软下来，这样就好吃了。反正叶子欣不在家，他也不用太过操心她的吃食了，下厨房本就是他不太喜欢的事情，所以他自己一人时，要多将就，就可以有多将就——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先解决家里冰箱里的剩菜和丈母娘送的包子。
不知何时，叶子欣出现在卧室门口：“你晚上就吃这个？”
甄孟被突然冒出在空气里的声音吓到，两颊塞得慢慢的食物还没咽下去，习惯性的微笑就出现在他脸上，露出满嘴的食糜……他使劲咽下去之后，笑着说道：“你在家呀，我还以为你回爸妈那边了呢，我给你烧几个菜……”
他刚要起身，叶子欣就喝住了他：“得了吧，你坐着吧，就你那两下子，能烧出来什么？完全是浪费粮食……”
“我自己烧的，我自己每次都吃完……”他傻笑道。
“那我吃什么？”
“嘿嘿……”甄孟挠挠头，已经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了，只当她现在已经原谅了些自己，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待厨房里响起来油和水迸发的滋啦声，甄孟起了身，走到厨房，来到叶子欣身边，左只手撑着拐杖，右手想从后面抱住她，刚伸出去，就被她打断：“你想干嘛？”
她转过身：“别以为我这样就原谅了你，告诉你，晚点我要和我爸说去。”
甄孟连忙缩回手，尬笑道：“我就是想学习一下你怎么烧菜，你看你手艺这么好，对了，我想说，我真的错了……说起来你可能觉得不信，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后悔，我想让时间到退回昨晚之前，我一定会回来吃晚饭，而且我是无可奈何才去聚餐的……那什么邵燕在你面前狗屁不如，我也不曾和她有过什么工作外的来往，我爱你老婆……如果你也还爱我……我们抱一下好吗？”
叶子欣看着他，那副表情和他读书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也不想就这样让两人的感情就此破裂，而且她自然也不信甄孟会出轨，之前所说的不过是气话。于是她也对着甄孟的怀里靠进去，甄孟的右手顺势搂住她，娇小的身躯刚好让她把脸贴在甄孟胸口。
“老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
“嗯……”叶子欣听着甄孟富有活力的心跳，而自己的心却陷入了沉寂，感受不到心动的感觉……
那株种在心中的爱情树，不知从何时起，像是断了根，任由这甜言蜜语的浇灌，依旧慢慢地萎去。
……
刘贤民站在了血泊里，自己脸上身上也都是血，他用力甩掉自己手上的血，洒在了旁边的杂草上。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反而染红了它。对着地上的尸体，他嘀咕道：“你也想要冲破牢笼吗？差点还真让你跑走了……坏我的事……哼哼，你不是，你不合适……你不是我……带着你爸的遗憾，一起下地狱吧！保护你？你爸强加给我的束缚罢了……”
“来吧……来吧……冲破我吧！甄孟……”
……
恒州市警察局里，何部刑听着自己组里的人汇报：“刘贤民有个哥哥，叫刘贤人，但两人其实为双胞胎。调查显示，刘贤人这几年不曾工作，甚至在社会上不曾露面，一直和妻女住在刘贤民家里，现在几人已经从刘贤民家里搬走。”
“暂且不要再差下去了，这个案子先放一放吧，就按照‘刘贤民杀了何孟甄，后绑架甄孟和邵燕，被警察抓捕畏罪自杀’先结了吧。”何部刑挥挥手，省里对他们公安局内部出现犯罪这件事很不满，时刻催促着结案，他觉得案子还有可疑之处，特别是甄孟手机里提供的录音，他很想再调查下去，但时间已经拖不起。
……
在富东街的小巷子里，黑夜降临，木鱼声再度响起，像是诉说着可恨可泣的故事，让人悲悯。
“夜暮摧光照，萤火作灯明，秋风透凉骨，枯枝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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