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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霓裳仙舞乐太平 卷帘将报信遭贬

    玉兔与霓裳仙子等奉命赶至洞阳玉馆时,那里已是高朋满座,席间觥筹交错,席前那王母的七仙女与一班仙子、仙娥翩翩起舞,二仙子与众嫦娥随着素娥一起去到太阴娘娘那里候着。

    此刻正值王母娘娘向佛前献桃,只见她王母仪态万千,光彩照人,行至佛前道:“前番被那妖猴搅了蟠桃嘉会,俱未成功,今蒙如来大法收了妖猴,无以为谢,今有我净手摘得大桃数颗奉献佛前。”

    又有寿星、赤脚大仙纷至,皆献灵芝、仙丹、交梨、火枣等海外仙物于佛前。那如来佛祖教金蝉长老一一答礼收了。二仙入座,众人又一起举杯称谢佛恩,众人皆喝的酩酊大醉。

    霓裳仙子在玉兔耳边低声道:“姐姐,那佛前答礼的白净和尚莫不是你的老相好么?”

    玉兔耳红心跳,抬手挽住霓裳仙子胳膊,使劲一掐道:“小蹄子,你只管看顾好自己的罢,还来取笑姐姐。”

    霓裳仙子道:“不敢取笑姐姐,只是妹妹寻不到那天蓬哩!”

    玉兔低声道:“那道祖旁边玉帝身后的,喝得醉醺醺的莫不是他?”

    霓裳仙子踮起脚向那厢看时,果见那天蓬正在吃酒,东倒西晃,醉眼迷离,却也不时朝这厢里张望。

    玉兔扯住霓裳仙子往前轻轻一推,低声道:“小蹄子,看他莫不是在找你?”

    霓裳仙子佯做梳理云鬓向那厢里只一望,正好与那天蓬四目相对,霓裳仙子登时心旌荡漾,也羞了一个满脸绯红,忙低了头,不敢再去看。

    二仙子正在动情扭捏之际,只听得太阴娘娘道:“素娥,七仙女已舞罢,你与霓裳仙子等去佛前献舞。”

    素娥领命,引了霓裳、玉兔等一班嫦娥仙子轻移莲步,飘至佛前施礼,礼毕,即婀娜起舞。正是:

    玄歌仙乐响朝堂

    仙花仙蕊散琼香

    共乐清平羽衣舞

    三界才知有霓裳

    只这一曲霓裳羽衣舞,把那各家各路的众神众仙看了一个如醉如痴,目瞪口呆。

    玉帝不觉间欲心大炽,回顾卷帘将低声道:“此女子何人?比那侍香的玉女更胜一筹。”

    卷帘将低声道:“此是月宫的嫦娥霓裳仙子。”

    玉帝正欲再问,却见巡视灵官慌忙忙跑进来奏道:“那大圣从那五行山下钻出头来,那五行山被他拱的摇摇晃晃,要塌了似的。”

    众人闻听皆惊,如来佛祖道:“不慌!”遂取了一道贴,上书:“唵(ōng)、嘛(mā)、呢(nī)、叭(bēi)、咪(mēi)、吽(hòng)。”六字,即差金蝉长老道:“将此贴贴于五行山顶!”

    金蝉长老领了命,出了南天门,来至五行山顶,寻了一块方石贴在上面,那山即生根合缝,可运用呼吸之气,那猴手儿能伸出,却不能挣脱身子。金蝉长老遂回宫复命。

    如来见事谐,即辞玉帝先行告退。出得南天门,那如来又发一个慈悲心,念动咒语,召一尊土地神去监押看顾那大圣,让他饿食铁丸,渴饮铜汁。

    金蝉长老道:“佛祖,此妖猴顽冥不化,何时入我佛门。”

    如来道:“此妖猴与你有大缘分,或在五百年后,须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罢,二人回转西天大雷音寺不提。

    众人送走了如来,那玉帝似也有些酒醉,愈发的来了兴致。此前,因有如来在前,佛家吃素,拘着面子,不好放开量。如今见如来已回转西天,玉帝道:“今日除此大患,朕定要与众仙家喝个不醉不归。”

    众人皆向上称颂玉帝圣德,不再有所顾忌,一个个放浪形骸,不拘大小尊卑,痛饮起来。

    王母娘娘等女眷也饮不少玉液琼浆,也有些醉意,便引着太阴娘娘等一班仙家女眷去后堂叙话。

    七仙女领了王母娘娘之命,着那仙姬、仙子、仙娥、毛女在堂前与那众神去把盏,尽量应承,太阴也遣嫦娥仙子去随七仙女一起,为诸仙家把盏,那堂上真个是酒池肉林,好一派歌舞升平。

    道祖看了这番景象,心中愈发沉闷,向玉帝道:“老臣不胜酒力也先行告退。”起身别过元始天尊、灵宝天尊两位师兄,自回了三十三天之上的兜率宫。

    玉帝见佛祖、道祖、王母俱已离席,愈发兴致勃勃。忽见那刚才跳舞的霓裳仙子在侧,即招过来,为自己把盏。

    那霓裳仙子滴酒未沾,刚才趁乱去到天蓬身边,欲借把盏之机相邀私会,却不成想那天蓬已醉,全没个礼数,当面就来搂抱,唬得霓裳仙子低声道:“将军已醉。”羞了一个满面绯红,赶紧逃了。

    刚才走开,霓裳仙子正撞见玉帝招手,忙低了头,屈身过来为玉帝爷把盏。玉帝见霓裳仙子丰韵娉婷,飘然而至,香气袭人。酒醉顾不得尊卑,搂定道:“真强似披香殿的玉女多矣。”

    天蓬正欲起身去追,却见霓裳仙子委身在玉帝那里,心下怒火中烧,却敢怒不敢言,兀自坐了,去喝闷酒。

    霓裳仙子别过脸,只羞得面若敷粉,碍着这是玉帝爷爷,不好违拗,只好应承,端了一杯酒,含娇细语道:“玉帝爷爷请引霓裳这一杯。”

    玉帝端了酒杯,看那霓裳仙子瑰姿艳逸,娇态可人赞道:“真佳人也!”

    话音刚落,只听“啪碴”一声响,众人皆惊,去看时,原来是卷帘将手中一个琉璃盏落在地上,又听得卷帘将叫道:“王母娘娘驾到。”

    玉帝听闻,酒登时醒了一半,忙推开霓裳仙子,自顾自饮了酒,心下恨恨的暗道:“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霓裳仙子见太阴娘娘随了王母回来,也忙着闪身去到太阴娘娘身后。

    王母坐定,醋意大发,怒容满面,看那玉帝喝的痴痴呆呆,只是憨笑,在那里装傻充愣。王母又去看那低着头的卷帘大将,恶向胆边生,心下一横。

    王母道:“卷帘大将,你何敢摔我琉璃盏?”

    卷帘大将道:“启禀王母,末将酒醉,拿杯未稳,刚才失手跌落的。请王母恕罪!”

    王母哪里肯依,高叫道:“左辅洞明星何在,卷帘将打碎琉璃盏,把这卷帘将给我绑了,押去那斩妖台上,砍了。”

    卷帘将大叫:“王母恕罪,玉帝开恩!”

    那赤脚大仙忙上前施礼道:“王母娘娘开恩,今日降了妖猴,尚留一息,玉帝开此安天大会,与众神共乐太平,不好斩杀大将,望王母法外施恩。”

    王母道:“不可轻饶,重责八百,贬下界去!”

    玉帝见状也求道:“娘娘,看他多年卫戍之功,饶了他罢!”

    王母忍痛道:“你不求情却好,你来替他求情,我偏不饶。”

    卷帘将闻听垂泪道:“末将愿领罪!”遂脱了官服,摘了官帽,被绑到那斩妖台上。

    早有那行刑的天兵过来,将那卷帘将摁倒在地,打了八百杖,直打得皮开肉绽,昏死不醒。

    左辅上殿回禀:“启禀王母玉帝得知,那卷帘服刑不过,已昏死过去,如何处治?”

    那玉帝沉了脸去看王母,王母见那惨状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似悲又怨道:“留他一个真身,贬他去那流沙河罢。”

    左辅领旨,遂命人将那卷帘将捉了手脚举过头顶,从南天门丢进那流沙河里。正是:

    霓裳仙子弄春情

    玉帝酒醉欲偷腥

    卷帘大将来报信

    惹得王母爱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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