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子弟江湖老
四月初的冰城，虽然雪早已不下了，但还远远没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尤其是淡江江畔，江风呼啸，依然吹得人发冷。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淡江往往是和几场大洪水联系在一起，但那是旧黄历了。
此时，防洪纪念塔旁早已是细水长流，在两岸灯光的照耀下，水面泛着微光。有时江水拍打着岸边的石阶，发出哗哗的声响，才让人意识到这是一条绵延四千里的大江。
江边的景色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新奇之处，但今天人却是多了不少，都聚集在岸边的某处石阶上，只见十来个人挨着江边围成了个半圈，圈内偶尔还传出几声男人的呼喊声。
风很大，这不是一个适合夜跑的天气，但在夜色中，还是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在顶着风跑步，在听见呼喊声后，正向人群处跑来。
来人是个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的男子，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头顶隐隐泛着光亮，他跑得很快，码两行字的功夫，人已经来到了人群边，正探头往里观望。
这里的路灯光要明亮得多，可以明显看出该男子绝非是个光头，只是发量相对少了一些。
借着灯光，那人也看清了人群中的景象。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躺在石阶上，嘴里说着胡话，不时大喊一声痛快，似乎是喝多了，而且身上湿淋淋的，应该是刚从江里出来。
在中年男子边上，还有一个穿着皮衣的大叔蹲在那里，嘴里一直念叨着。
“老弟，不是哥说你，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有啥想不开的？”
“痛快啊...”
“...”
皮衣大叔又问道，“老弟，你记得家人电话吗，赶紧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痛快啊...”
几番沟通无效后，皮衣大叔把自己的皮衣脱了下来，盖在了中年男子身上，看样子是打算等他酒醒了再说。
在一旁围观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想：不知自己跳进江里，会不会也能遇到这样好心的大叔，唉，如果我真的死了，她会知道有个叫江哲的人还一直喜欢着她吗？。
就在他自顾自怜的时候，人群中异变突生。
不知道那个寻短见的中年男子是不是已经酒醒了，从地上爬起来就要离开。本来这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皮衣大叔却不能让他这样走了，自己的衣服还在他那里了。
可那个中年男子好像还没有醒酒，一边满脸怒容道：什么你的衣服，我tm刚买的衣服，你说是你的？你tm给我松手知道吗？一边用力甩着胳膊，想要甩开皮衣大叔拽住他衣服的手。
皮衣大叔也急了，“这是我爱人过年给我买的，花了四千多，你怎么能说是你的，我看你身上湿透了，怕冻坏了才披你身上的，你这人怎么，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说着说着，皮衣大叔可能是觉得太委屈了，竟带着一丝哭腔。
“别扯那些没有用的，你赶紧给我松手，听见没有！”
那个大叔在那里絮絮叨叨，摆证据讲道理，中年男子听得烦了，竟然动起了手，只两下，就把他推到在地，回头扫视一眼围观的群众，拿起衣服便欲扬长而去。
看到眼前的这幅场景，江哲怒火涌上心头，默念着“见义不为，无勇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中年男子已经渐渐走远，不见身影，那大叔被推倒时，头磕在了台阶上，虽然不见血迹，但只见他抱着头躺在地上呻吟。
江哲心中怒不可遏，但还是没能向前迈出哪怕一步，而身旁围观的群众早已散开了，有过去搀扶大叔的人，想看看他有没有事，也被他轰开了，过了一会儿，他捂着头打着电话也离开了，刚才还喧闹的岸边，现在只剩下了江哲一个人。
江风吹得不再那么响，隐隐传来江水流淌的声音。
月光清明如水，星星很淡很疏。
江哲站在路灯下，望着江水呆立良久，忽然抬起手，向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正待扇第二下的时候，心中积郁的气愤已经发泄出去了，于其说是扇，还不如说是抚摸。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刚才那一下着实用力太大，想来已经被打红了，这才有些后悔，心想一会儿被别人看到了该怎么办才好。他一边捂着脸，一边朝着不远的住处走去。
路过超市的时候，江哲进去买了一袋凉奶，敷在了脸上。因为他总是去这家超市买东西，店家早已认识他了。见他右脸红肿，忙问他怎么了。江哲没有回答，只是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看样子是暂时是不能回住处了，不然室友看见自己脸肿了，肯定会问个没完。
江哲想了想，打算先在小区里的椅子上呆一会儿。
小区紧挨着冰城第四中学和十八中，里面学生打篮球的声音清晰可闻，这让江哲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江哲从小在农村长大，小学是在村里，那时老师把学生都当做自己的孩子，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悉心照料；中学则是在乡里，老师把学生当成家乡的希望，即便是不拿工资补课到深夜也没怨言，一边种地一边教书育人。而到了大学，老师对待学生，有纯粹混日子的，也有把学生当做祖国的希望的。只有在高中，江哲觉得在老师的眼中，学生只是他们补课赚钱的聚宝盆，评职称的工具。
不过在他心中，高中生涯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有她，一个让他在高中三年生涯中，从层层叠叠的黑幕下，隐约看到了一层光亮的女生。
只是当初的江哲一点也不懂得什么是爱情，更兼是一个蠢蛋，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至于后来高三下半学期，两个人再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也许江哲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可能只是因为当初的一个执念罢了，才会让江哲今天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忘不了她爱笑的眼睛。有时，江哲宁愿她忘了自己，就像两个人从未相识一样，这样他才好重新开始，去写一个完美的开头。但是江哲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或许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长得不够帅，兼穷，发量少，再加上一点点的自卑，当然这点自卑可能也要归功于他的高中生涯。
其实他的高中生涯并不算是糟糕，就读的学校是市重点，高考的成绩也勉强过了本科线，但高中生涯的他确实是糟糕透了。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淡江往往是和几场大洪水联系在一起，但那是旧黄历了。
此时，防洪纪念塔旁早已是细水长流，在两岸灯光的照耀下，水面泛着微光。有时江水拍打着岸边的石阶，发出哗哗的声响，才让人意识到这是一条绵延四千里的大江。
江边的景色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新奇之处，但今天人却是多了不少，都聚集在岸边的某处石阶上，只见十来个人挨着江边围成了个半圈，圈内偶尔还传出几声男人的呼喊声。
风很大，这不是一个适合夜跑的天气，但在夜色中，还是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在顶着风跑步，在听见呼喊声后，正向人群处跑来。
来人是个身高大约一米八左右的男子，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头顶隐隐泛着光亮，他跑得很快，码两行字的功夫，人已经来到了人群边，正探头往里观望。
这里的路灯光要明亮得多，可以明显看出该男子绝非是个光头，只是发量相对少了一些。
借着灯光，那人也看清了人群中的景象。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躺在石阶上，嘴里说着胡话，不时大喊一声痛快，似乎是喝多了，而且身上湿淋淋的，应该是刚从江里出来。
在中年男子边上，还有一个穿着皮衣的大叔蹲在那里，嘴里一直念叨着。
“老弟，不是哥说你，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有啥想不开的？”
“痛快啊...”
“...”
皮衣大叔又问道，“老弟，你记得家人电话吗，赶紧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痛快啊...”
几番沟通无效后，皮衣大叔把自己的皮衣脱了下来，盖在了中年男子身上，看样子是打算等他酒醒了再说。
在一旁围观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想：不知自己跳进江里，会不会也能遇到这样好心的大叔，唉，如果我真的死了，她会知道有个叫江哲的人还一直喜欢着她吗？。
就在他自顾自怜的时候，人群中异变突生。
不知道那个寻短见的中年男子是不是已经酒醒了，从地上爬起来就要离开。本来这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皮衣大叔却不能让他这样走了，自己的衣服还在他那里了。
可那个中年男子好像还没有醒酒，一边满脸怒容道：什么你的衣服，我tm刚买的衣服，你说是你的？你tm给我松手知道吗？一边用力甩着胳膊，想要甩开皮衣大叔拽住他衣服的手。
皮衣大叔也急了，“这是我爱人过年给我买的，花了四千多，你怎么能说是你的，我看你身上湿透了，怕冻坏了才披你身上的，你这人怎么，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说着说着，皮衣大叔可能是觉得太委屈了，竟带着一丝哭腔。
“别扯那些没有用的，你赶紧给我松手，听见没有！”
那个大叔在那里絮絮叨叨，摆证据讲道理，中年男子听得烦了，竟然动起了手，只两下，就把他推到在地，回头扫视一眼围观的群众，拿起衣服便欲扬长而去。
看到眼前的这幅场景，江哲怒火涌上心头，默念着“见义不为，无勇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中年男子已经渐渐走远，不见身影，那大叔被推倒时，头磕在了台阶上，虽然不见血迹，但只见他抱着头躺在地上呻吟。
江哲心中怒不可遏，但还是没能向前迈出哪怕一步，而身旁围观的群众早已散开了，有过去搀扶大叔的人，想看看他有没有事，也被他轰开了，过了一会儿，他捂着头打着电话也离开了，刚才还喧闹的岸边，现在只剩下了江哲一个人。
江风吹得不再那么响，隐隐传来江水流淌的声音。
月光清明如水，星星很淡很疏。
江哲站在路灯下，望着江水呆立良久，忽然抬起手，向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正待扇第二下的时候，心中积郁的气愤已经发泄出去了，于其说是扇，还不如说是抚摸。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刚才那一下着实用力太大，想来已经被打红了，这才有些后悔，心想一会儿被别人看到了该怎么办才好。他一边捂着脸，一边朝着不远的住处走去。
路过超市的时候，江哲进去买了一袋凉奶，敷在了脸上。因为他总是去这家超市买东西，店家早已认识他了。见他右脸红肿，忙问他怎么了。江哲没有回答，只是打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看样子是暂时是不能回住处了，不然室友看见自己脸肿了，肯定会问个没完。
江哲想了想，打算先在小区里的椅子上呆一会儿。
小区紧挨着冰城第四中学和十八中，里面学生打篮球的声音清晰可闻，这让江哲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江哲从小在农村长大，小学是在村里，那时老师把学生都当做自己的孩子，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悉心照料；中学则是在乡里，老师把学生当成家乡的希望，即便是不拿工资补课到深夜也没怨言，一边种地一边教书育人。而到了大学，老师对待学生，有纯粹混日子的，也有把学生当做祖国的希望的。只有在高中，江哲觉得在老师的眼中，学生只是他们补课赚钱的聚宝盆，评职称的工具。
不过在他心中，高中生涯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有她，一个让他在高中三年生涯中，从层层叠叠的黑幕下，隐约看到了一层光亮的女生。
只是当初的江哲一点也不懂得什么是爱情，更兼是一个蠢蛋，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至于后来高三下半学期，两个人再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也许江哲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可能只是因为当初的一个执念罢了，才会让江哲今天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忘不了她爱笑的眼睛。有时，江哲宁愿她忘了自己，就像两个人从未相识一样，这样他才好重新开始，去写一个完美的开头。但是江哲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或许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长得不够帅，兼穷，发量少，再加上一点点的自卑，当然这点自卑可能也要归功于他的高中生涯。
其实他的高中生涯并不算是糟糕，就读的学校是市重点，高考的成绩也勉强过了本科线，但高中生涯的他确实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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