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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相亲风波

    杨丽萍:“哦。”

    李晓晨淘了米,加上水,放到灶台上点火,打了两三次,没火。

    李晓晨低头弯腰,边再次尝试着,边问:“上次用天然气是什么时候?”

    “……”杨丽萍抿抿唇,说,“没用过。”

    李晓晨:“……”

    杨丽萍估计是想要弥补,转身找手机:“可能本身就是坏的,我给物业打电话。”

    “等等。”李晓晨阻止,蹲下,拉开橱柜找管道,看一眼了,说,“阀门没开。”

    他转了下阀门,起身再打火,燃了。

    “……”杨丽萍说,“厉害。”

    李晓晨:“……”

    李晓晨盖上锅盖,退后一步靠在流理台上等水烧开,他盯着那跳跃的火焰,却不看她,问:“从不在家吃饭?”

    杨丽萍:“嗯。”

    李晓晨:“吃什么?外卖?”

    杨丽萍:“外卖,还有医院的食堂。”她也盯着灶台上的汤锅,不看他,问,“你呢?”

    李晓晨说:“队里有食堂。……休息在家的话,舅妈做饭。”

    杨丽萍说:“舅妈做的饭很好吃。”

    李晓晨:“嗯。”

    有一两秒无话的间隙,火焰撩着锅底,米汤咕咕滚动。

    杨丽萍继续话题:“你们食堂的饭菜好吃吗?”

    “还不错。”李晓晨说,“你们呢?”

    杨丽萍:“一般般,不太好吃。”

    “嗯。部队里伙食挺好,应该比医院好。”说这话时,李晓晨无意间扭头看了一眼杨丽萍,杨丽萍余光感受到他的动作,也条件反射地如同给回应一般扭头看向他。目光,便相交在了一处,碰巧看进去了彼此眼底。那样认真而笔直。

    心就在不经意间跟着磕碰了一下。

    今日自见面到此刻,避之又避,还是猝不及防,第一次眼神相撞。

    水开了,米汤咕噜噜的,轻轻掀起锅盖,汤水溅到灶台上,烫出滋滋的声响。

    李晓晨移开眼神,起身过去掀开盖子。杨丽萍也无意识地跟着凑过去看,汩涌的米汤回落下去,米粒在滚动的水中翻窜,锅内已溢出清粥的香。

    杨丽萍缩了下鼻子。

    李晓晨问:“饿了?”

    杨丽萍:“嗯。”

    李晓晨:“再等一会儿。”

    杨丽萍:“好。”

    李晓晨把盖子重新盖上,这回留出了一条缝儿。

    他退后一步,又靠回到流理台上。

    杨丽萍也自然地跟着他靠回到台子上。

    两人继续等着白粥翻滚。

    或许能这样永远等下去就好了。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这虚幻的静好,唤她:“杨丽萍。”

    杨丽萍:“嗯?”

    李晓晨:“你昨天说过的话,都记得吗?”

    杨丽萍垂下眼眸,默了默:“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

    “嗯。”李晓晨问,“你说,你不会再过来了,这句记得吗?”

    杨丽萍点了点头,然后说:“记得。”

    李晓晨:“现在没喝酒吧?”

    杨丽萍:“没有。”

    李晓晨:“现在还这么说?”

    杨丽萍低下头拿双手捂了一下脸:“我不知道。”

    短暂的安静。

    “如果我过来,你能等吗?”李晓晨问,未等她回答,他短促地笑了一下,“不确定的等,我都替你委屈。”

    未来不可预知。

    她害怕,他也不见得毫无压力。

    杨丽萍松开手,扭脸看向客厅的地板:“李晓晨,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要求你,怎么要求我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家里。我――”

    “我知道你害怕,不舍。”李晓晨说,语气带着轻微的自嘲,“我也想和你说,只要你够坚定,之后的事就让我来扛。只要你敢,我就能担。

    可我知道,这话没用。”

    杨丽萍眼睛一下子就泛红了,她迅速别过眼,眨去雾气。是啊,即使有他陪着她面对家人,她也会害怕,不舍。天平那一端的背负太沉重。他无疑是清楚这点的。

    杨丽萍颤声:“是我勇气不够。”

    李晓晨却摇摇头,极淡地笑了:“说实话,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我也有愧疚。”

    杨丽萍鼻尖也红了,轻声:“我知道。我知道你好……”

    她说不下去了。

    李晓晨亦沉默,好一会儿才重新吸一口气,平定道:“我能保证的,是对你好,每天都对你好,绝不背叛,绝不冷淡,尽全力为你创造更好的生活。可我不能保证的,是这份好能否满足你的要求,满足你家人的要求。”

    杨丽萍已无话能说,她犹疑的,担心的,不安的,全让他说尽。

    “我知道你为难。我也知道,真跟我在一起,是委屈你了。我都理解,但是――”李晓晨停顿了足足十秒,终于说,“你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地往我生活里闯了。”

    他语气平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给他们的关系按下最后的印鉴:

    “在一起,或再不见,做决定吧。”

    杨丽萍垂着头,嘴唇动了动,又抿紧,一颗泪掉落下来。

    落地窗外雾霾浓重,看不见一丝天空;客厅内静静悄悄,只有灶台上白粥汩汩地翻滚着。

    杨丽萍靠在开放式的流理台边,低着头,一滴眼泪安静无声地砸落,和她这个人一样,安静,无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没有开口。

    上涌的白粥汤再一次轻掀锅盖,告诉她时间已到。她一动不动,像尊泥塑。

    沉默,像是有一个世纪。

    粥汤一次又一次掀着锅盖,突然溢出,滴在灶台上滋滋作响。

    李晓晨终于走上前,关了天然气。

    沸腾的粥汤瞬间沉寂下去,米粒在米汤中滚动几下,很快平息。

    氤氲的雾气熏染着李晓晨的眼睛。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

    擦肩而过的瞬间,杨丽萍的眼睛骤然涌起一片湿润模糊,在晶莹水光闪动的视线里,他的裤脚一闪而过。

    又一滴泪砸下去,她僵持在原地,双手死死抠着流理台,人却硬是没有半点动静。她听见他走到门廊边,换了鞋出去,关上了门。

    静下去了。

    室内静得只剩她自己轻颤的呼吸声了。

    眼泪再也止不住,珠子般大颗大颗砸下,她捂紧自己的嘴,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肩膀一下一下地抖动着。

    她不能自已,身子弓下去,差点儿直不起腰,身躯不可控制地上下起伏时,她突然停住了。手紧攥住台子,克制着。

    终于,止住了。

    杨丽萍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平复下去了,才轻轻抬起手指抹去眼睫上的湿雾,上前一步走到灶台边,揭开汤锅盖子,蒸汽上涌,米粥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从碗柜里拿出筷子和碗,冲洗干净,盛了一碗粥出来,就站在灶台边,拿勺子舀起来吹一吹热气,送进嘴里。

    一口又一口,有点儿烫,烫得她眼泪再度无声滑落。

    她随手抹一抹脸颊,继续吹吹气,吃粥。

    真是奇怪,分明什么材料都没添加,没有海鲜山珍,没有蔬菜糖盐,一穷二白的白米粥,怎么竟会有甜味?怎么竟会有其他粥都比不上的最是自然纯净的清甜味?

    她吸了吸鼻子,又一次抹去脸上不断淌下的泪水,吃完一碗了,盛第二碗。

    她站在灶台边,竟一个人吃完了一整锅粥。

    她把锅和碗筷奋力洗了个干净,灶台也擦拭干净,一切都恢复原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中午还要去上班,医生这工作就是这点好,忙得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自己的心情。是好是坏,都毫无关系,也不用在意。

    最适合她不过了。

    她收拾好自己了出门,在楼下却遇见了来看她的杨孟臣,说带她去吃午饭。

    杨丽萍说:“我已经吃过了。”

    她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淡,只是稍微有些红,泄露了情绪。杨孟臣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担心她开车,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杨丽萍没有拒绝。

    车开上大路的时候,杨丽萍忽然开口:“其实昨天你没必要把我送回家,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不敢。”

    杨孟臣开着车,没做声。

    “你在害怕什么,杨孟臣?以为我翅膀硬了,会抛开一切飞走吗?”杨丽萍望向窗外,轻声问,“你知道驯兽师怎么驯兽的吗?――在兽很小的时候,打它,关它,饿它;宠它,疼它,喂它。等它长大了,有力量了,可只要看见鞭子和盆子,就不敢反抗,不敢再去野外了。”

    杨孟臣喉结滚动着,脸上溢出一丝极痛之色。杨丽萍却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

    “你们都说他配不上我,其实,是我配不上他。和他在一起,感觉未来的随时随地又会伤害他,因为――”杨丽萍语气平缓,说,“我就是一个卑劣的人。”

    “就像当初,如果我不改姓,我就不是你的妹妹,就可以继续喜欢你了。可是,那就不是孟家的人,我就得失去那个家,变得无依无靠。如果喜欢你这件事,要让我失去爸爸妈妈,失去家庭对我的庇护,失去漂亮的房间好吃的晚餐,失去轻松生活的权利,哥,还是不要喜欢你比较好。

    对不起啊,我什么都想要,那时候想要爸爸妈妈,想要你,现在想要李晓晨,可偏偏有一些东西,注定要得不到。而我呢,没有勇气,也没胆,什么都不敢面对,只会逃避。没有爱的能力,也没有爱的资格。我不值得你们任何一个人爱我。真的。”杨丽萍说,“对不起啊。”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对当初的情断表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全部压抑在心底。

    十几年过去了,才有这一句。

    杨孟臣心痛已麻木,眼睛一阵阵酸涩竟差点不能克制下去。他迅速落下窗子,让冷风灌进来,就着刺骨的风狠狠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抑住了汹涌的情绪。

    可比起痛楚,另一种隐隐的恐惧弥漫上心头。仿佛他感觉到杨丽萍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死掉了。

    仿佛她的未来会比她的过往更沉默安静,黑暗无光。

    他想和她说什么,可彼此已没有更多的机会再交流。

    上班的路程很短,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

    杨丽萍开车门时,杨孟臣突然提议:“去国外吧。”

    杨丽萍停住。

    杨孟臣说:“萍儿,我带你去国外吧,再不回帝城了,好不好?”

    杨丽萍默了片刻,像是经过认真的考虑,最终却摇了摇头,下了车。

    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杨丽萍去了趟精神科,找她在国外的校友潘青青医生。

    杨丽萍想找她开点儿助睡眠和情绪调理的药。

    潘青青一开始不肯,让她先躺下聊半个小时的天。

    可墙上的闹钟一刻一刻地走,半个小时过去,杨丽萍一句话也不说。

    无论潘青青如何开导,她沉默得像一个哑巴。

    潘青青无奈,最后还是不得不给她开药,没敢给多,让她隔几天过来拿一次。

    杨丽萍把药收好,无声无息地离开。

    ……

    李欣怡上着课被妈妈打电话叫回去,说家里出事了。

    她打了车一路往家赶,到家了慌慌张张推开李晓晨的房门,却没发现什么异样。无非是大白天的拉了厚窗帘,室内一片昏暗,李晓晨盖着件大衣,躺在沙发上睡觉。

    因她推开门,日光撕裂黑暗,正好照在他脸上,他被刺激得醒过来,脸皱成了一团。

    李欣怡松了口气,走过去:“我妈还说让我来――”戛然而止,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自当兵起,李晓晨十多年滴酒未沾了。

    做消防员后更是如此,哪怕休假也绝不会喝酒,以防临时出任务被紧急召回。

    李欣怡便知,他是真伤狠了。她心慌慌的,看见沙发旁倒着的空酒瓶子,骇一跳:“你全喝了?”

    光线刺激得李晓晨难受,他皱紧眉,表情痛苦地扭过脸去:“关门。”

    李欣怡见他还算有意识,稍微松了口气,过去关上门。

    室内再度陷入黑夜,酒味刺鼻。

    那么大个男人颓然倒在沙发上,李欣怡见着,心里也不好受。

    她一屁股坐地上,下了狠心地刺他:“怎么样?跟你说了她喝酒说话不作数吧,你不听,非要跑去找她,现在好了,被甩了吧?”

    她以为李晓晨会反呛过来骂她一顿,好歹能宣泄下情绪,但他没有;他嗓音沙哑,声音很低,说:“嗯。她没选我。”

    李欣怡心里顿时就梗得难受,快要憋死过去。全家人这么宝贝的哥哥,自己这么崇拜的哥哥,被人当泥巴一样的糟蹋,气得骂:“那是她眼瞎!”

    李晓晨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想说什么,人太疲累了,拿手臂遮着眼睛,睡觉了。

    昏暗中,李欣怡看见他嘴唇干枯,是酒喝多了脱水所致。

    他呼吸也很沉,一下一下,在似梦似醒间极其费劲地喘着,是真醉得难受了。

    李欣怡见状疼得要死,忍也忍不住:“你这回总该死心了吧?哥,你难受你就发泄,好不好?你干什么都行。但算我求求你了,你真别再搭理她了行不行?她到底哪里好了,就没见过她那么怪的人,成天一副高冷样儿,拽什么呀拽――”

    李晓晨:“你他妈闭嘴。”

    他说这话时,气息很弱,像是沉睡的人腻烦被人吵醒一般。他紧皱着眉,在逼仄的沙发上翻了个身,呼吸又低又沉,像继续睡去了。

    李欣怡不敢吵他了,守在一旁陪着,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时,却听他干涩开口:“她不是那样的人。”

    又是漫长的无声。

    李欣怡静坐在黑暗中,不说话,也不发表评论,等着他继续。

    他背对着她,呼吸深深浅浅,低声:“她是我见过最自卑胆小的人。”

    “明明想疯想闹,想野,想自由,想不听话做坏事,可她不敢。装作很坚硬强势,对人刻薄,实际外强中干,内心脆弱得不堪一击。她这性格――”他停顿半晌,竟然笑出了一声,“要是真嫁给她那圈子里的人,会被人往死里欺负。”

    他笑着,笑得眼里闪出了泪花:“她会被人欺负死。”

    李欣怡眼里涌泪,抬头望天,咬牙道:“她自己选择的路,能怪谁?”

    李晓晨再没做声。

    怪他,给不了她选他的勇气。

    这么多年,他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可,

    如果当年,能跪下去求那个人……

    帝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异常昏暗冷清。雾霾红色预警持续了整整七天,pm2.5数值几度疯飚至500以上。

    学校闭校,小商铺关张,部分公司如cbd内的新兴产业和外企都纷纷放假让员工在家办公。

    但这只是少数。

    更多数为生计奔波的上班族依然挤着地铁坐着公交开着私车,在各自的路上奔走,一副副防霾口罩遮住了他们的脸,口罩上一双双眼睛茫然而麻木。

    这天,上午七点半,城市才刚刚苏醒,李晓晨已带着队员们结束了后半夜的灭火任务。

    冬天的早晨,气温很低。

    消防战士们一身烟灰,又冷又累,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他们把车停在路边的消防栓旁,清洗车辆和水带。

    给车加水的间隙,李晓晨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可能是累着了,他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想。

    四周能见度不足几十米。

    这灰蒙蒙的天气,平白地叫人心情压抑。

    头儿在这儿,几个小兵都凑过来,围坐在地上。

    李晓晨把烟盒丢给他们,各人拿一只,沉默地吞云吐雾。

    大伙儿累了一晚,都不太想说话。

    也不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队这些天不对劲。这次休假回来比上次更压抑了,出任务或训练时倒看不出异样,和往日里一般的严谨认真,会开玩笑也会训人;可一旦空下来人就有些颓废。

    像是被人动了筋挫了骨。

    没人敢问。

    冬天早晨的空气清冷而刺鼻,衬得每个人的表情都冷颤颤的。

    小葛缩了缩冻得通红的鼻子,说:“我现在就想洗个热水澡。”

    安敬中说:“我可以不洗澡,给我个地方躺着,让我睡上三天三夜。”

    曹明星:“做梦吧你。今天还有体能训练。”

    小葛仍然纠结于自己脏兮兮的外貌,说:“每次出任务回来,都这一个愿望。”

    童铭听见,嘿嘿憨笑:“我的愿望是能给点热水喝,自来水太冰了。”

    李成则没说话,眼巴巴望着路对面的早餐铺子。附近的居民们在吃早餐,蒸汽涌出来,香味扑鼻。

    曹明星扭头问李晓晨:“哥,你呢?每次任务结束,最想要什么?”

    李晓晨呼着烟,眼神看看这一圈在风中面色灰白的小年轻们,说:“人都齐整。”

    众人齐齐一愣,随即咧嘴笑起来。

    “别笑了,他妈的一个比一个脸黑。”李晓晨吸掉最后一口烟,从嘴里捻下烟蒂摁灭在脚边,站起身,“走人。”

    一群小伙子跟着从地上起来:“回去喽。”

    李晓晨却抬抬下巴指对面:“先把肚子填饱。”

    “好嘞!”众人欢呼。

    一堆人走向早点铺,浑身尘土。周围人匆匆经过,有的投来好奇而短暂的一瞥,有的皱眉于他们脏乱的外表,有的熟视无睹,继续自己一天的路程。

    每个人都习惯了这座城市的繁荣与安稳,就像习惯了它的凉薄和冷清。

    ……

    杨丽萍这一个星期都睡得昏昏沉沉,从潘青青那里拿到的安眠药起了作用。不知道睡得好不好,但起码是能睡着。

    上早班的日子,她在七点半起来。

    洗漱时,客厅电视机里播放着早间新闻,和pm2.5一起上涨的还有房价:

    “帝城内八区房价持续上涨,均价突破6.2万一平米;其中,以七枫路街区领跑全城,高档社区棕榈花园的均价更是达到14万一平……”

    杨丽萍洗着脸,想着不久后的主治医师评选。如果成功,她主刀的手术范围会大大扩展,薪资也会随之大幅上涨。

    刚洗完,手机响了,是杨母打来的,说是例行询问一下她好不好。杨丽萍却清楚她是想问她最近的相亲状况。

    杨丽萍又相亲了。杨母提出时,她也反对过,无果。

    对方是某部长的儿子,有钱有貌,有学识有才华,对杨丽萍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不上班都行,嫁进我家安心享受生活,只要生个儿子就好。”

    还不如杨凯呢。

    杨丽萍说:“我不喜欢。”

    杨母叹了口气:“怎么又看不上?”

    杨丽萍沉默良久,轻声:“妈妈,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能不能――”

    心里突然就涌起那么一丝冲动,想做一番挣扎,可话才开头,就没了结尾,自己也知道是无力的。

    刚才无头而起的汹涌思念也在一瞬间无尾地消退下去。

    杨母平静地等待了一会儿,意料到她不敢开口,只问:“萍儿,妈妈当年跟你说过的话,没忘吧?听妈妈的话,好吗?”

    电话挂断后,杨丽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看手表,要去上班了。

    她走去客厅拿遥控器准备关电视,画面上出现消防员的身影:“昨天下午,新天地广场门口一位小孩不慎卡在了旋转门中,七枫路消防中队接警后迅速赶往营救……”

    杨丽萍的手指迟钝了一秒,像是思想开了个小差,又像是大脑神经和手指出现了不协调,待反应过来便迅速关了电视,拿上钥匙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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