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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廊坊望乡地震救援

    医院通道里烟雾散去,流水满地,常年忙碌的地方此刻难得空无一人。

    消防演习刚过,人员全部撤离。病房里没有病人,走廊里没有医生,护士站也没有护士。

    幽幽静静的,有股子诡异的气氛。

    杨丽萍插着兜快速下楼梯,出了住院部大楼,就见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往街上涌。而李晓晨他们已经上了消防车,正往外开。

    在逆流的人群里,小西和小东一把拉上杨丽萍往外头走:“杨医生,快去街上避一避。”

    “刚才地震那么吓人,你不怕呀?”小南惊呼。

    而杨丽萍关于刚才那场地震的记忆,只剩与李晓晨有关的一切,他高大的身躯,他有力的臂膀。

    她对地震的感知显然与周围人存在极大的偏差。

    到了开阔地,她才发现事态严重。

    道路车辆停堵,街上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都是脑袋,附近商厦写字楼里的人全涌上了街,大家表情茫然,恐慌,互相询问,互相安慰:

    “刚才怎么回事?好恐怖!”

    “我们办公室在20楼,要吓死了!”

    “是地震吧?”

    “廊坊怎么会地震?”

    “还会继续震吗?”

    “那怎么办?”

    “手机没信号!谁的手机有信号?”有人大喊。一时间,所有人纷纷看自己的手机。

    “真的没信号!”

    “怎么会这样?”

    “不会还要接着震吧?”

    众人语气更惊慌。

    挤满人群的大街上竟有一股恐怖的气息迅速蔓延。

    几个医生护士聚在一处,焦急等待着通讯恢复。

    消防车正缓慢地从人群里往外开,几个消防员探出脑袋,大声喊:“让一让!让一让!”

    杨丽萍听见李晓晨的喊声,望向消防车,这才意识到他在窗口喊的那句“全体归队”是什么意思。

    地震救援,消防部门得首先出动。李晓晨早已察觉到情势严重,这是要赶回去准备待命。

    消防车一点点开远了,人群还在发蒙发慌,等待确切的消息,终于,不知从哪儿传出一声大喊:

    “廊坊廊坊望乡地震了!”

    人头攒动的大街骤然安静了一秒。

    诡异的死寂中,突然,杨丽萍旁边一个女孩大哭起来,边哭边给亲人打电话,那边没人接。

    “我妈不接电话――”

    女孩一遍遍拨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嚎啕大哭。

    四面八方,人群中到处传来哭声。

    附近的人围上去安慰哭泣的人,说或许那边通讯没恢复,或许家人没拿手机。

    杨丽萍却第一时间回头望向消防车离开的方向。

    廊坊望乡,那是她和李晓晨有过回忆的地方。

    可视线里,哪里还有消防车的踪影。

    很快,地震信息沿着社交网络迅速蔓延――廊坊望乡地震了,6.4级。

    几乎全县夷为平地。

    廊坊望乡原是廊坊下辖的一个县城,离市中心最远――100公里,后被划出廊坊管辖,归入临省辖区。廊坊望乡县地处山脉之中,本就交通不便,加之两头都疏于管理,县城贫瘠而落后。

    街上人群不散,议论声更烈。

    在所有人打电话刷手机散布消息讨论灾情让网络几乎瘫痪时,军人和医生最先行动了起来。

    李晓晨和消防战士们已火速赶回营地,换装备,收器械,准备集结,只待上级发令。

    而杨丽萍和同事们的手机在恢复通讯的一瞬齐齐震动,来通知了――即刻赶往大会议厅。

    第三军医院是部队医院,派遣医疗队伍奔赴灾区势在必行。院长召开紧急动员大会,面对着数百名医护人员,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讲。

    台下的医生护士们各个表情庄严肃穆。

    杨丽萍平淡如常,院长那些“党员”“爱心”“情怀”之类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可待动员短会结束时,她还是和其他振奋的同事们一起去讲台边,在请战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自主选择了第一拨队伍。

    说她有多感同身受,不至于。可“救人”这二字写在她的职责范畴里,不可怠慢,仅此而已。

    而此时此刻,另一头的李晓晨他们已整装待命。待上级下达奔赴灾区救援的命令时,白沙河中队的消防官兵已列队集结在国旗下。

    地震发生的十五分钟后,街上的人尚未散去,大众还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传播着信息,

    三院的第一批救灾医疗队伍已集合完毕,进行出发前的宣誓,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严肃与责任。

    “我志愿奔赴灾区,凭我的良知和尊严行医救人,救死扶伤,不辞艰辛……”

    杨丽萍平静念着誓词,突然间,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徐教授的批评。而同事们激昂的誓词还在耳边回响,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国外学习的日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我将维护医术的荣誉和传统,我将给予人类生命最大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之下,也绝不利用我的医学知识去危害人权和公义。我郑重地、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

    杨丽萍念着念着,嘴唇启动的幅度越来越小,人就莫名地沉默了下去。

    ……

    而与此同时,白沙河消防大队操场上,国旗在蓝天下飞扬。

    “立正――!”

    官兵们昂首挺胸。

    李晓晨面向国旗,带着全体消防官兵进行出发前的宣誓:“我志愿,奔赴灾区抗震救灾!”

    官兵齐声:“我志愿,奔赴灾区抗震救灾!”

    “克服一切艰难险阻!”

    “克服一切艰难险阻!”

    “争分夺秒抢救生命!”

    “争分夺秒抢救生命!”

    “服从命令严守纪律!”

    “服从命令严守纪律!”

    “向每个生命庄严承诺!”

    “向每个生命庄严承诺!”

    “我们决不放弃!”

    “我们决不放弃!”

    军人们嘹亮的誓言在操场上空回荡。

    李晓晨:“出发!”

    ……

    ……

    ……

    廊坊望乡县城在崇山之中,一路上可见分散在山林中的小村落,断壁残垣,荒无人烟。

    进乡的路塌方了,交通部门在紧急抢修,杨丽萍他们的车队绕了远路过去,到达乡中心时已是黄昏。

    杨丽萍记忆里那个淳朴安静的小镇再也不复存在。

    整个镇子如同末日降临后的一处巨大垃圾场,几乎没有一栋楼房一间商铺完好无损,冬日的夕阳笼罩在废墟之上,死寂苍茫。

    乡民们衣衫褴褛。

    有的身沾血迹,呆坐在自己门口;有的在废墟之上翻动着,以求找回一星半点尚未毁掉的财物;有的失去了亲人,掩面哭泣,有的嚎啕大哭;还有的躺在路上一动不动,已是尸体。

    十秒之间,一座城,毁于一旦。

    车行进不过五百米,杨丽萍就看到一片橙色,是消防员的救援服。一队消防员在塌掉的超市废墟上作业,身着迷彩服的军人们也在帮忙。

    “慢点,慢点!”

    “抬那边抬那边!”

    “那边撬起来,拉这边!”

    “小心别压到他腿!”

    似乎有人被救了出来,

    “底下还有人!”

    离得太远,杨丽萍眯着眼睛分辨了好一会儿,不是李晓晨的队伍。

    越往里走,人越来越多。

    一队炮兵连的士兵在给灾民分放第一批空中抛洒下来的物资;另一队解放军在学校操场上搭建临时安置房;又一波武警队伍在四处维护秩序,引导灾民往空旷的安全地聚集;更多的军人分散在各处,寻找呼救声,帮助灾民在各自倒塌的家中找幸存者。

    此时,小城的另一端,李晓晨在塌掉的医院上挖人,幸存的镇民在一旁帮忙。谁都抢着救援的黄金时间,都不敢有半秒松懈。

    不能上起重机和推土机,李晓晨便下令大伙儿徒手抬,用肩扛;十几人站一排,砖块水泥一块块接力往外递。很快,表层废墟被他们清理完毕,短短一个小时内就陆陆续续挖出七个伤者。

    但越往下钢筋水泥块儿越大,架构承重越复杂,人也埋得越深。

    救援速度开始放缓。

    废墟下不断传出哭声:“救救我。救救我。”有的能看见踪影,有的深埋其中。

    李晓晨一头的汗与尘,哑着嗓音回喊:“不会丢下你们!”

    “别怕,我们不会走!”

    “保存体力,千万别睡着!”

    警犬小孟找到最近的一处幸存者,摇着尾巴嗷嗷大叫。

    那是一个小伙子,和一堆碎石一起卡在水泥预制板下的缝隙里,水泥板另一头被一堵巨大的墙体压着,墙体上还有一大堆石块。

    李晓晨带人研究解决方案时,地底下的小伙子害怕地哭起来:“是不是救不了我了?你们千万别走,求求你们。”

    “不会走,一定救你。”李晓晨拧开一瓶水,从废墟口递进去,“别哭,先喝点水。”说完,用手抹了抹小伙子脸上的灰尘。

    那墙体太大太沉,搬不开推不动。

    没办法,李晓晨叫上几个队员,先挖开废墟,大家跳下坑里,一起顶住那块水泥预制板,再叫上边的队员拿锤子砸碎墙体。

    锤子一下下地砸,李晓晨杨驰小葛肖飞四人死死扛着那水泥板,不让它垮下去砸碎幸存者。

    上边人力气有所保留,下不去手。

    李晓晨忍无可忍:“安敬中你他妈没吃饭?!这里头还有多少人等着?”

    安敬中等人只得下了狠心猛砸锤子。

    灰土碎屑劈头盖脸地落下,李晓晨他们狠狠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小伙子知道他们为他承受着什么,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哭!”李晓晨替他抹一下脸上的眼泪,“没什么可哭的。”

    小伙子抬起左手自己抹泪,反而越伤心,他的右手压在一块石头下,鲜血淋漓。

    李晓晨挨着肩上一阵一阵的敲打,和他聊天让他分心,唯恐他情绪激动血流更多:“你是做什么的?”

    “医生。”

    李晓晨停了一秒:“什么科?”

    “外科。”

    李晓晨沉默了。

    “我的手救不回来了。”小伙子哭道。

    “今天,有很多人,命都救不回来了。”李晓晨微微喘着气,说,“干不了这个,能换行,你还年轻,活着最重要。”

    小伙子抹眼泪。

    “是个男人,摔倒了也得找千万种方式站起来。”

    小伙子哭着点点头。

    突然一声巨响,墙体终于被砸碎,李晓晨等人肩上骤然一阵轻。

    “一,二,三!”

    水泥板被掀开。李晓晨他们立刻拨开小伙子身上的碎石,把他从坑底举起来,上边的人齐齐伸手,把他接过去,抬下废墟,送上担架。

    镇民们立即带他赶往临时急救中心。

    李晓晨等人从坑底爬出来,顾不得肩上的伤,立即去救下一人。

    而在这半小时前,杨丽萍他们已经赶到临时急救中心,迅速开始工作。

    急救中心是军人临时搭建的。在杨丽萍他们之前,已有三支医疗队赶到。由于大家工作方式不同,受伤的人又太多,场面一度有些混乱,但好在每个人都尽职尽责,反应迅速,倒没有出现耽误病情的情况。

    临时手术室里几个大型手术正在进行中,杨丽萍在就诊厅和其他医生一起接待伤者,做初期医治。

    受了简单皮外伤的由护士清洗包扎,重度割伤撕裂伤的她就地做小手术缝合。刚给一个背部撕裂的伤患缝完针剪完线,外头有人喊:“重伤!还有没有外科医生?!”是陆军二院的内科大夫。

    杨丽萍立即走过去:“这边!”

    那医生领着一群镇民,抬着一个右手被压碎的小伙子,鲜血染红了担架。

    杨丽萍:“交给我。”

    小伙子被抬进简易手术室,小东小西给他做手术前的清洗。小伙子虚弱不堪,伤心地哭着。

    杨丽萍在一旁做着消毒工作,小伙子一直在哭,杨丽萍如同没听见,直到她戴手套的时候,破天荒地淡淡说了一句:“别哭了。”

    小东小西同时一吓,交换眼神,杨医生这是在安慰?

    她在手术台前从不跟病患进行非专业聊天的啊。

    小伙子问:“医生,你是不是很厉害?”

    杨丽萍:“嗯。”

    “那你能不能保住我的手?让它恢复原样?”

    杨丽萍戴上口罩:“不能。”

    小东小西:“……”

    “今天,有很多人命都没保住。”杨丽萍的声音透过口罩,更显平淡了。

    小伙子嘴唇苍白,眼泪更多地淌下:“我也是外科医生。”

    在场护士都愣了愣。

    杨丽萍眼神无波无澜,走到手术台边:“你还年轻,过了今天,好好活。”

    “我知道,”小伙子抽泣着,“刚才救我的消防员大哥也这么说。”

    杨丽萍无言,接过小南递过来的麻醉针,注射进他的手臂里。口罩之上,她的眼睛黑漆漆的,异常平静,异常专注。

    从某种程度上说,杨丽萍保住了那个小伙子的手,不用截肢,如果后期康复训练做得顺利,能恢复部分的抓握力,但,拿手术刀是再不可能了。

    小伙子被送去病房,人才抬出去,新的医生和病患又进来。

    杨丽萍做完手术后,清点了一下备用的手术工具和药品,发现严重短缺,准备向联络部汇报的时候,一队军人扛着箱子进了医疗中心,是刚刚空投下来的药品。

    领队的军官说,更多的还在路上,明早能送进来。

    后勤部的人边清点药物,边向他们致谢。

    杨丽萍过去翻看有没有手术器具,抬眸却见那位军官蹙眉盯着自己,仿佛在分辨什么。

    杨丽萍奇怪看着他。军官笑笑,说:“我是不是,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此情此景下,这样的搭讪未免太过轻浮。

    杨丽萍:“我没有印象。”

    转身欲走,那军官却说:“你没有印象很正常,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杨丽萍瞟了一眼他肩上的两杠一星,再看他时,眼神已不太友善。

    军官解释:“我是xx装甲军团第三师的,叫程思成,不是坏人。”

    杨丽萍仍不接话。这时,有新的重伤者被送进来,她立即过去接人,将他晾在身后。

    一个士兵凑上来,问:“营长,你干嘛呢?这也太不合时宜了。”

    程思成一巴掌拍那士兵后脑勺上:“我是那样的人?――你老大当年是侦察兵出身,记人不可能记错。……这姑娘是真眼熟。”

    分明是个印象很深的人物,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程思成蹙眉琢磨着,不经意望了眼杨丽萍的方向,后者早已消失在内厅里。

    而程思成也并未在这小插曲上多费心,迅速带着部下们出去抢险了。

    地震后的第一夜,廊坊望乡彻夜无眠。

    到处都有呼救声,到处都需要人手。军队和医生一拨拨地新增进来,所有人都在救人,专业的,非专业的。

    杨丽萍连续做完第三台手术时,已是凌晨两点,没有休息的时间,新的伤者又送来,断了一条腿,大出血。

    杨丽萍跟在担架旁,用力给病人摁压止血,匆匆穿过大厅时,竟未注意到自己与李晓晨擦肩而过。

    那时,李晓晨刚把一个挖出来的伤患背到医院,自己身上的伤都顾不上处理,就大步往外赶。

    急救中心里每个人都步履极快,脚步匆匆。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或许彼此潜意识里都闪过一个短暂的念头。

    刚才余光里走过的那个橙衣消防员白衣医生似乎是他/她?

    但李晓晨和杨丽萍谁都没有回头,谁也都没有放慢脚步。彼此都异常坚定迅速地走向了自己的方向。

    ……

    凌晨四点半,随着前方救援难度增加,救人速度开始下降,送来急救中心的人也渐渐减少。

    但医生们仍旧没空休息,后期救出的人重伤居多,往往在漫长的救援过程中就需要医生参与治疗。

    杨丽萍主动申请了去现场营救,小西小北她们也一同前往。

    那是夜最黑的时候,深冬的镇上一片萧索。

    杨丽萍坐在破旧的面包车上,寒气从脚底袭上来。

    路边的废墟旁偶尔摆着几具挖出来的尸体,整个镇子都争分夺秒忙着抢救生命,没人顾得上给他们掩埋。

    车灯打在前方,白光之中,一片寂静恐怖景象。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犬吠,像在警告什么。

    车开过去,是一处废墟。探照灯打着,把消防员们橙色的衣服照成了浅黄。一堆着迷彩服的军人也在。

    两拨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独李晓晨蹲在地上,在抽烟。

    一只警犬正冲李晓晨狂吠,又跑到废墟边,冲着里头狂喊。

    所有人都静止在废墟之上,只有那只狗和李晓晨指尖的烟雾有运动的迹象。

    这景象着实太诡异。

    杨丽萍下车走过去,隐隐约约听见从哪里传来女人的哭声:“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

    这虚弱的女人呜咽掺杂在呜呜呼啸的北风中,格外渗人。

    警犬听懂了人类的呼救,跑到废墟的缝隙旁冲里头狂吠,很快又冲到李晓晨面前叫,告诉他有人埋在里头了。

    可没一个人有动静。

    一旁迷彩服的少校下令:“上尉,你这是违抗命令!上边说得很清楚。立即赶往下个地点。”

    李晓晨一身泥土,满面尘灰,手上血迹和污泥混在一起,眼睛也熬得满是红血丝,哑声回了一句:“底下还有人。”

    “你也清楚她埋得太深,救不了了!”少校压低了声音走上前来,“其他地方还有更多人等着你救。别说救她的时间我们能再救十几个人,现在花上几个小时救她,还有可能半路塌方,搭命进去。”

    深埋在地下的人或许感应到什么,哭声愈发凄惨:“你们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不要走!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们!”

    警犬小孟不懂人类的利弊权衡,急得团团转,来回奔跑于李晓晨和那道缝隙之间。

    “白沙河的,”李晓晨开口,疲累让他轻轻喘着气,“来的时候发的誓,都记得吧?”

    他手下的兵们点头。

    李晓晨摁灭了烟,起身:“那就干吧。”

    小葛杨驰等人一言不发,跟着李晓晨朝废墟上走去。

    “你们!――你们在这儿耽误时间是在害更多的人!”少校攥紧拳头,回头看自己的士兵,“赶去下个地点。”

    士兵们跟上他离开了。

    杨丽萍看一眼现在的形势,幸存者困在最底下,这是一个倒塌的五层民用住房,数面承重墙和屋梁交叉叠放,哪怕是李晓晨他们全队男人一起上,也难抬动。

    杨丽萍跑到车边找司机:“现在去镇上找人,路上逮到能帮忙的都叫来。”

    “行。”

    回头看,李晓晨他们已经开始搬运墙体,那是一块有酒店大床大小的钢筋水泥墙,七八个男人同时发力才勉强扛动了一丝毫。

    李晓晨他们鼓着浑身的劲儿,脸颊涨得通红:“一,二,三――”

    巨大的钢筋墙微微晃动一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被抬离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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