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世
18岁之前的陆潇，生活过得简直不要太好。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一出生就住在带庄园的半山别墅里。
家里有标准的游泳池、绿草如茵的马场和海洋动物品类众多的水族馆，还有设备齐全的实验室。
管家每天带着成群的佣人服侍他的饮食起居。
陆潇也是别人家羡慕的孩子，颜值一直被众亲戚夸他长得好，再加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从小到大各种文体奖项获奖无数。
家里不缺钱花，无论想要学习还是娱乐，各种资源纷至沓来。
因为开朗的性格和卓越的运动表现，在学校里陆潇一向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
不过，母亲三申五令时时提醒他要尊重女孩子、不能当渣男，所以他对谈恋爱向来比较慎重，暂时还不打算交女朋友。
除此之外，陆潇的人生过得可谓非常快活而自由。
可是人生总是处处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在18岁生日的第二天，陆潇就收获到了专属于他的“surprise”。
早上8点正。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一阵手机铃声在偌大的卧室里突兀地响起。
绚丽的阳光透过浅灰色亚麻窗帘，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明亮，也让房间里景物逐渐清晰可见。
几个小伙子散落在房间各处，他们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有的趴在质地光滑的皮质沙发上，有的伸手环抱着软绵垫面的圆木凳，还有的直接大字型躺在光洁的红木地板上。
客厅居中的椭圆形透明玻璃茶几上，一部手机的屏幕不停闪烁着，响得正欢。
“谁的手机这么吵呀……”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我去！陆潇！你的电话！……”
“哎……谁给我打电话呀……妈？”
“不是，妈，我都高考完放暑假了，你让我睡一下懒觉行不行？我昨天跟同学一起庆生顺便看了一场英超，现在头还昏着呢……”
“臭小子，你是不是偷偷喝酒啦？！”
“没有！绝对没有！没有！”陆潇看着一茶几上横七竖八的啤酒易拉罐和旁边的空箱子，仗着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吐了一下舌头。
他下意识伸出手盖在嘴巴前面哈了一下气。
靠！臭死了，他赶紧顺手把面前的空气挥动一下，不然真受不了。
“没喝的话赶紧滚回来，你妈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神马好消息？您怀孕啦？”
“怀你的头……不过……对于你来说也差不多……”
呃？差不多？
好吧，不管怎样，回去就是了。
“……我尽快，先挂了哈。”
陆潇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外形，口气部分特意用某品牌的漱口水处理了一下，再闻一闻，ok，酒气已经去了一大半。
出发！
陆潇对着那一群睡得天昏地暗的损友大喊一声“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就匆匆地离开公寓，往陆家别墅赶去。
30分钟车程。
按了一下喇叭，门卫把庄园的铜制镂空雕花大门打开，陆潇开着车，沿着林荫大道一路呼啸而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有些奇怪，庄园里好像哪个地方跟往常有点不一样。
今天的马场好像特别安静，陆潇顺眼望去，远处隐约可见几匹汉诺威马正在优哉游哉地吃饲料。
之前这里好像还有一匹阿哈尔特克马，今天怎么没见到？
阿哈尔特克马和汉诺威马外形上差异甚大，纤细的骨骼、蓝色的眼睛，金属色泽的皮毛在阳光的照射下会闪闪发光，非常显眼。
据驯马师介绍说阿哈尔特克马的祖先应该来自于中亚的土库曼斯坦。
兴许那匹马又被拉去体检了也说不定？陆潇心里道。
想想也是，父亲爱马入命，每年给家里这数十匹马安排的身体检查和营养补给多不胜数，所以也不是每次见面刚好全部马儿都在。
陆潇没有多想，继续往半山腰的别墅方向开过去。
转入弯道，然后小轿车路过水族馆的大门，这里是母亲大人的心爱之地。
陆潇撇撇嘴，想起以往每年生日，母亲总是带他到水族馆内同一个固定的鱼缸前，让他摆不同的pose跟里面的同一条金鳍小鱼拍合照。
年年如此。
说来奇怪，那条鱼不知道是有灵性还是怎么的，每次都还蛮配合的，隔着鱼缸玻璃在那慢悠悠的来回游着，从来都不会像其他小鱼一样一会儿就游走不见。
都养了这么多年了，或许那条鱼真的跟他们家有缘份也说不定。
车终于开到了一栋三层半高的别墅型住宅处停了下来。陆潇关好车门，推门入内。
别墅室内的装修不若一般富贵人家那样金碧辉煌，实行简约风格，但又处处透着典雅别致，反映着主人家对艺术有着较高的审美。
“云姐好！”
“潇少爷，您回来啦，今天太太一早就特意吩咐中午要煮您最爱吃的奶油虾，待会儿午饭您可要多吃点哟。”
陆潇点头笑了笑道：“好的，会的。”
穿着银色西装马甲的管家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来到陆潇面前。
“潇少爷，老爷太太在书房等您。”
“好的，谢谢文叔。”
书房在二楼，陆潇沿着黑色大理石材质的旋转楼梯踏步而上。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本应对成熟高大的参天树木无甚影响，但树上深绿色的叶子却忍不住轻轻颤抖，仿佛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吓人的秘密而久久震惊着。
来到一扇泥金色的雕花木纹门前，陆潇伸出右手，轻轻敲了敲。
“请进。”一阵沉稳又略带威严的男声响起。
“母上大人，您的宝贝儿子我回来啦！”一进门陆潇就先热情地跟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对着父亲轻轻地喊了一声“爸”就没了下文。
一位保养得宜的美丽妇人抓着他的手臂颤颤巍巍地从一副轮椅上站了起来，把他当作小孩子一样搂了搂，婉约一笑，倾国倾城。
她就是陆潇的妈，安琪儿，家庭主妇。温柔体贴的时候上善若水，生气骂人的时候狮吼功火爆现世。
旁边推轮椅的是陆潇的爸，陆骏，著名生物学家。一副厚重的金丝眼镜，一身长袍白大褂，就是他的标志性穿戴。
在安琪儿的示意下，陆潇伸出双手搀扶着，帮助她缓缓挪动到沙发慢慢坐下。
沙发上还吊儿郎当地斜躺着一位金发蓝眼的少年。乍看之下，陆潇竟然感觉好像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妈，您的腿脚好些了吗？”
从他有记忆以来，母亲的腿脚一直都不利于行，近几年来虽然不间断地做理疗，好像也没有太明显的效果。
“老毛病了，没关系，我慢些走就行，反正也不赶时间。”
“对，以后有我照顾妈妈，就不劳你挂心啦……”
少年仿佛对于陆潇母亲的独占欲极强，就差把“妈妈是我一个人的”写在脸上了。
？？？
“小潼……！”安琪儿头疼扶额道。
陆潇感受到少年的不友善，略一皱眉，道：“这位贵客是……？”
“你才是贵客咧，毕竟你从小到大读的都是贵族寄宿学校，我在这里住的时间比你多得多。”少年的话语始终带着点叛逆的意味。
“小潼，对你哥尊敬一点！”陆骏的声音带着一丝身为父亲的权威。
少年对着陆潇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极丑的鬼脸。
对于少年的幼稚动作，陆潇表面不动声息，心内却波澜万丈。
“哥”？
这是他弟？
哪里冒出来弟弟？
怎么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大的弟弟？
“小潇，这事说来话长……”说着说着，安琪儿有点不安地看向丈夫。
陆骏叹了一口气，道：“说吧，小潇现在也大了，再匪夷所思的事实，应该也都能想明白了……”
“小潇，这事得从爸爸妈妈的身世说起……”
“你知道为什么妈妈的腿脚一直都不太好，不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自如吗？”
安琪儿今天穿的依旧是一条长到脚踝的裙子，即使裙摆宽大，也掩饰不了裙子主人的腿脚过于瘦削的事实。
在陆潇的童年印象中，母亲的确拥有很多条长到脚踝的裙子，有蝴蝶图案的、有方块图案的、有条纹的，还有渐变碎花的。
他是男孩子，不太了解女孩子们的衣着喜好，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母亲本身嗜好穿长长的裙子。
陆潇看着母亲，眼里有着很多的不解，却无言地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的妈妈，我，来自于东海的鲛人族，也就是……世人俗称的‘人鱼族’……”
鲛人族？
人鱼族？
是传说中那个落泪成珠的种族吗？
安琪儿平时就是一个乐天的性格，很少哭泣，且家庭幸福和睦，偶尔伤心郁闷也是因为思念远方的亲人。
陆潇疑惑。
他知道家里地下室的墙上镶嵌了一个巨型的保险柜。
难道说，保险柜里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都是他妈每天晚上背着他们，然后通过不懈的努力亲自哭出来的吗……
想到这个他的脸就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实在太囧了。
安琪儿见陆潇的眼光落在她纤纤玉指的珍珠钻戒上，忽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噢，这个啊……”她抚摸了一下上面光泽极好丰满圆润的雪白珍珠，越看越喜欢，白皙又光滑的美脸上笑意愈浓。
鲛人一族对珍珠的喜爱是天性使然，无法掩饰的。
“你的猜测是对的，鲛人族的确盛产珍珠……”停了一停，道：“不过既然嫁妆都已经多到用不完了，我干嘛要亲自去哭这么辛苦！你说对吧？”
“……”一旁众人默。
“嗯，您说的是。”陆潇率先附和。
“当年我嫁给你爸的时候，你爸穷的叮当响，因为他们的族啊，不盛产珠宝财富哇……”安琪儿眨了眨美丽的眼睛，樱唇上说出一句“你爸除了腿脚特别好，就没啥特别吸引我的了……”
妈，爸还在您旁边坐着呢，您这样说真的好吗？
陆骏一脸宠溺的表情看着心爱的美人儿，丝毫没有因为妻子说他穷而翻脸。看样子，安琪儿无论说啥，他也只有点头的份，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反对的字眼。
“而你爸……来自于中亚的土库曼斯坦，是那里人马族的族长之子……”
哦，人马族。
不，不对！
人鱼族……
人马族……
敢情这俩人还是跨种族谈恋爱？！
纳尼？！
陆潇实在忍不住，问出了一个问题：“您俩这样毫无顾忌地跨种族……咳咳……那啥……就不怕……有点啥后果？”
“理论上没问题，当时我就深度研究过才去发动追求的。大量数据表明，人鱼族和人马族的生物染色体对数一样，是可以顺利互相交配并繁育出下一代的。”陆骏忽然一本正经地插话。
嗯，也对……
不过，大量……数据……从哪里来的数据？
而且……
陆潇拿起手机，没有按亮屏幕，在黑屏的反光中，权当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虽然我是个正常人，长得帅气又睿智，身体健康心智健全，学习运动都优秀，但您俩这样是不是也太冒险了……”
“哼！”
听到陆潇说到“优秀”字眼，名为小潼的少年毫不客气地用鼻音表示出自己的鄙夷。
安琪儿讲累了，张口说要喝水，陆骏马上就把桌上镶着金边的精致小茶杯递了过去，并接过她的话，继续解释：“小潇，你是正常人没错……但是，你可知道，人鱼族和人马族结合所生出来的后代，必然是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
陆潇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再看了看手机屏幕反光中的自己。
除了眉宇中隐约有点相像、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兄弟以外，也不至于完全一模一样啊。何况，他俩连头发还有瞳孔的颜色都不一样。
陆潇是黑发棕瞳，而少年则是金发蓝瞳。
“你俩是异卵双胞胎，染色体不尽相同，当然不会长得完全一样。”
接下来，陆骏用了很多艰涩难懂的专业科学术语解释了一下染色体的裂变和重组过程。
陆潇听完，基本上明白了。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一出生就住在带庄园的半山别墅里。
家里有标准的游泳池、绿草如茵的马场和海洋动物品类众多的水族馆，还有设备齐全的实验室。
管家每天带着成群的佣人服侍他的饮食起居。
陆潇也是别人家羡慕的孩子，颜值一直被众亲戚夸他长得好，再加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从小到大各种文体奖项获奖无数。
家里不缺钱花，无论想要学习还是娱乐，各种资源纷至沓来。
因为开朗的性格和卓越的运动表现，在学校里陆潇一向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
不过，母亲三申五令时时提醒他要尊重女孩子、不能当渣男，所以他对谈恋爱向来比较慎重，暂时还不打算交女朋友。
除此之外，陆潇的人生过得可谓非常快活而自由。
可是人生总是处处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在18岁生日的第二天，陆潇就收获到了专属于他的“surprise”。
早上8点正。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一阵手机铃声在偌大的卧室里突兀地响起。
绚丽的阳光透过浅灰色亚麻窗帘，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明亮，也让房间里景物逐渐清晰可见。
几个小伙子散落在房间各处，他们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有的趴在质地光滑的皮质沙发上，有的伸手环抱着软绵垫面的圆木凳，还有的直接大字型躺在光洁的红木地板上。
客厅居中的椭圆形透明玻璃茶几上，一部手机的屏幕不停闪烁着，响得正欢。
“谁的手机这么吵呀……”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我去！陆潇！你的电话！……”
“哎……谁给我打电话呀……妈？”
“不是，妈，我都高考完放暑假了，你让我睡一下懒觉行不行？我昨天跟同学一起庆生顺便看了一场英超，现在头还昏着呢……”
“臭小子，你是不是偷偷喝酒啦？！”
“没有！绝对没有！没有！”陆潇看着一茶几上横七竖八的啤酒易拉罐和旁边的空箱子，仗着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吐了一下舌头。
他下意识伸出手盖在嘴巴前面哈了一下气。
靠！臭死了，他赶紧顺手把面前的空气挥动一下，不然真受不了。
“没喝的话赶紧滚回来，你妈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神马好消息？您怀孕啦？”
“怀你的头……不过……对于你来说也差不多……”
呃？差不多？
好吧，不管怎样，回去就是了。
“……我尽快，先挂了哈。”
陆潇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外形，口气部分特意用某品牌的漱口水处理了一下，再闻一闻，ok，酒气已经去了一大半。
出发！
陆潇对着那一群睡得天昏地暗的损友大喊一声“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门”，就匆匆地离开公寓，往陆家别墅赶去。
30分钟车程。
按了一下喇叭，门卫把庄园的铜制镂空雕花大门打开，陆潇开着车，沿着林荫大道一路呼啸而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有些奇怪，庄园里好像哪个地方跟往常有点不一样。
今天的马场好像特别安静，陆潇顺眼望去，远处隐约可见几匹汉诺威马正在优哉游哉地吃饲料。
之前这里好像还有一匹阿哈尔特克马，今天怎么没见到？
阿哈尔特克马和汉诺威马外形上差异甚大，纤细的骨骼、蓝色的眼睛，金属色泽的皮毛在阳光的照射下会闪闪发光，非常显眼。
据驯马师介绍说阿哈尔特克马的祖先应该来自于中亚的土库曼斯坦。
兴许那匹马又被拉去体检了也说不定？陆潇心里道。
想想也是，父亲爱马入命，每年给家里这数十匹马安排的身体检查和营养补给多不胜数，所以也不是每次见面刚好全部马儿都在。
陆潇没有多想，继续往半山腰的别墅方向开过去。
转入弯道，然后小轿车路过水族馆的大门，这里是母亲大人的心爱之地。
陆潇撇撇嘴，想起以往每年生日，母亲总是带他到水族馆内同一个固定的鱼缸前，让他摆不同的pose跟里面的同一条金鳍小鱼拍合照。
年年如此。
说来奇怪，那条鱼不知道是有灵性还是怎么的，每次都还蛮配合的，隔着鱼缸玻璃在那慢悠悠的来回游着，从来都不会像其他小鱼一样一会儿就游走不见。
都养了这么多年了，或许那条鱼真的跟他们家有缘份也说不定。
车终于开到了一栋三层半高的别墅型住宅处停了下来。陆潇关好车门，推门入内。
别墅室内的装修不若一般富贵人家那样金碧辉煌，实行简约风格，但又处处透着典雅别致，反映着主人家对艺术有着较高的审美。
“云姐好！”
“潇少爷，您回来啦，今天太太一早就特意吩咐中午要煮您最爱吃的奶油虾，待会儿午饭您可要多吃点哟。”
陆潇点头笑了笑道：“好的，会的。”
穿着银色西装马甲的管家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来到陆潇面前。
“潇少爷，老爷太太在书房等您。”
“好的，谢谢文叔。”
书房在二楼，陆潇沿着黑色大理石材质的旋转楼梯踏步而上。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本应对成熟高大的参天树木无甚影响，但树上深绿色的叶子却忍不住轻轻颤抖，仿佛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吓人的秘密而久久震惊着。
来到一扇泥金色的雕花木纹门前，陆潇伸出右手，轻轻敲了敲。
“请进。”一阵沉稳又略带威严的男声响起。
“母上大人，您的宝贝儿子我回来啦！”一进门陆潇就先热情地跟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对着父亲轻轻地喊了一声“爸”就没了下文。
一位保养得宜的美丽妇人抓着他的手臂颤颤巍巍地从一副轮椅上站了起来，把他当作小孩子一样搂了搂，婉约一笑，倾国倾城。
她就是陆潇的妈，安琪儿，家庭主妇。温柔体贴的时候上善若水，生气骂人的时候狮吼功火爆现世。
旁边推轮椅的是陆潇的爸，陆骏，著名生物学家。一副厚重的金丝眼镜，一身长袍白大褂，就是他的标志性穿戴。
在安琪儿的示意下，陆潇伸出双手搀扶着，帮助她缓缓挪动到沙发慢慢坐下。
沙发上还吊儿郎当地斜躺着一位金发蓝眼的少年。乍看之下，陆潇竟然感觉好像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妈，您的腿脚好些了吗？”
从他有记忆以来，母亲的腿脚一直都不利于行，近几年来虽然不间断地做理疗，好像也没有太明显的效果。
“老毛病了，没关系，我慢些走就行，反正也不赶时间。”
“对，以后有我照顾妈妈，就不劳你挂心啦……”
少年仿佛对于陆潇母亲的独占欲极强，就差把“妈妈是我一个人的”写在脸上了。
？？？
“小潼……！”安琪儿头疼扶额道。
陆潇感受到少年的不友善，略一皱眉，道：“这位贵客是……？”
“你才是贵客咧，毕竟你从小到大读的都是贵族寄宿学校，我在这里住的时间比你多得多。”少年的话语始终带着点叛逆的意味。
“小潼，对你哥尊敬一点！”陆骏的声音带着一丝身为父亲的权威。
少年对着陆潇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极丑的鬼脸。
对于少年的幼稚动作，陆潇表面不动声息，心内却波澜万丈。
“哥”？
这是他弟？
哪里冒出来弟弟？
怎么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大的弟弟？
“小潇，这事说来话长……”说着说着，安琪儿有点不安地看向丈夫。
陆骏叹了一口气，道：“说吧，小潇现在也大了，再匪夷所思的事实，应该也都能想明白了……”
“小潇，这事得从爸爸妈妈的身世说起……”
“你知道为什么妈妈的腿脚一直都不太好，不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自如吗？”
安琪儿今天穿的依旧是一条长到脚踝的裙子，即使裙摆宽大，也掩饰不了裙子主人的腿脚过于瘦削的事实。
在陆潇的童年印象中，母亲的确拥有很多条长到脚踝的裙子，有蝴蝶图案的、有方块图案的、有条纹的，还有渐变碎花的。
他是男孩子，不太了解女孩子们的衣着喜好，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母亲本身嗜好穿长长的裙子。
陆潇看着母亲，眼里有着很多的不解，却无言地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的妈妈，我，来自于东海的鲛人族，也就是……世人俗称的‘人鱼族’……”
鲛人族？
人鱼族？
是传说中那个落泪成珠的种族吗？
安琪儿平时就是一个乐天的性格，很少哭泣，且家庭幸福和睦，偶尔伤心郁闷也是因为思念远方的亲人。
陆潇疑惑。
他知道家里地下室的墙上镶嵌了一个巨型的保险柜。
难道说，保险柜里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都是他妈每天晚上背着他们，然后通过不懈的努力亲自哭出来的吗……
想到这个他的脸就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实在太囧了。
安琪儿见陆潇的眼光落在她纤纤玉指的珍珠钻戒上，忽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噢，这个啊……”她抚摸了一下上面光泽极好丰满圆润的雪白珍珠，越看越喜欢，白皙又光滑的美脸上笑意愈浓。
鲛人一族对珍珠的喜爱是天性使然，无法掩饰的。
“你的猜测是对的，鲛人族的确盛产珍珠……”停了一停，道：“不过既然嫁妆都已经多到用不完了，我干嘛要亲自去哭这么辛苦！你说对吧？”
“……”一旁众人默。
“嗯，您说的是。”陆潇率先附和。
“当年我嫁给你爸的时候，你爸穷的叮当响，因为他们的族啊，不盛产珠宝财富哇……”安琪儿眨了眨美丽的眼睛，樱唇上说出一句“你爸除了腿脚特别好，就没啥特别吸引我的了……”
妈，爸还在您旁边坐着呢，您这样说真的好吗？
陆骏一脸宠溺的表情看着心爱的美人儿，丝毫没有因为妻子说他穷而翻脸。看样子，安琪儿无论说啥，他也只有点头的份，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反对的字眼。
“而你爸……来自于中亚的土库曼斯坦，是那里人马族的族长之子……”
哦，人马族。
不，不对！
人鱼族……
人马族……
敢情这俩人还是跨种族谈恋爱？！
纳尼？！
陆潇实在忍不住，问出了一个问题：“您俩这样毫无顾忌地跨种族……咳咳……那啥……就不怕……有点啥后果？”
“理论上没问题，当时我就深度研究过才去发动追求的。大量数据表明，人鱼族和人马族的生物染色体对数一样，是可以顺利互相交配并繁育出下一代的。”陆骏忽然一本正经地插话。
嗯，也对……
不过，大量……数据……从哪里来的数据？
而且……
陆潇拿起手机，没有按亮屏幕，在黑屏的反光中，权当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虽然我是个正常人，长得帅气又睿智，身体健康心智健全，学习运动都优秀，但您俩这样是不是也太冒险了……”
“哼！”
听到陆潇说到“优秀”字眼，名为小潼的少年毫不客气地用鼻音表示出自己的鄙夷。
安琪儿讲累了，张口说要喝水，陆骏马上就把桌上镶着金边的精致小茶杯递了过去，并接过她的话，继续解释：“小潇，你是正常人没错……但是，你可知道，人鱼族和人马族结合所生出来的后代，必然是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
陆潇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再看了看手机屏幕反光中的自己。
除了眉宇中隐约有点相像、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兄弟以外，也不至于完全一模一样啊。何况，他俩连头发还有瞳孔的颜色都不一样。
陆潇是黑发棕瞳，而少年则是金发蓝瞳。
“你俩是异卵双胞胎，染色体不尽相同，当然不会长得完全一样。”
接下来，陆骏用了很多艰涩难懂的专业科学术语解释了一下染色体的裂变和重组过程。
陆潇听完，基本上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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