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

    “先生,我孩子这是怎么了!”朦胧中,尉翎楷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这是父亲的声音,若不是这饱有安全感的声音,自己早就觉得这里是天堂了。

    尉翎楷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模糊不清,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朦胧不清。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聚焦视线,然而,他的眼皮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低,让他的眼睛无法完全张开。

    “爹,“尉翎楷终于轻声呢喃着,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二哥,二哥他……”尉翎楷依旧虚弱的很。

    “孩子,你二哥好好的。”尉文房赶忙握住他的手。

    “二哥在,你不用担心二哥,你可把我吓死了……”尉翎澈声音越来越小。

    换作平时,尉文房早就大发雷霆了,可现在明显有更危险的事情,这种事情尉翎澈不清楚,不光是他,尉文房甚至是医师也不明白。庄怡在旁边也只是看着尉翎楷空流眼泪。

    “阿楷,你等会儿二哥,二哥出去给你找点吃的。”尉翎澈摸了摸尉翎楷的头,说罢就跑了出去。

    这时医师开口了:“尉领主,三少爷脉搏属实奇怪。换种话讲,每当我多施加一些法力,想再深入一点,就会有一种凶残的力量,将我反噬。这种力量不在我已知的法术类型内,给我的感觉……”医师停顿了一下。这位医师,在尉城,以至放到整个庭州都算是一流的,但

    尉翎楷的情况,他依旧拿不准。“毒辣!”医师最后选择了这两个字来概括。

    尉文房和庄怡震惊不已,要说平日里,和二哥鬼混的他,连半页书都读不进去,更不用说学法术,还是…毒辣的法术。

    “先生,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庄怡先紧张了起来。尉文房也咽了口口水。

    “庭州人的法术和法力来源于自然,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一些极致的环境也有一些极致的力量,但是像三少爷的这种,我很难想象出来是什么样的力量。”医师望着半睡半醒的尉翎楷。“这种法力伴随在他的血液里,几乎和他的血融为一体,可能那么急的水流和那么深的地方,他能活下来也是靠了这个法力。”

    “血……吗?”尉文房眉头一皱。他是封魂林中破魂法仙--庭州第一女侠的徒弟。对于法术,他定是精通,再加上他饱读各种书卷,世间几乎没有他不理解的术。可这次三儿子的症状却让他满是疑惑。庄怡见丈夫神色严肃,也猜到了这法力的怪异。

    “不过既然是法力的缘故,吃一些抑制法力的药总归的有效。”医师慢慢的从药包中拿出几副药,递给了尉文房,“不过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医师叹了口气。“想要得到痊愈,必须要能控制好体内的法力,这件事情,想必尉领主是最清楚的。”

    尉文房先是看向医师,又看向了奄奄一息的儿子,一种无助感涌上心头。他接过医师递来的药物,看着这些平淡无味的丸子,心里充满了苦涩。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控制,真正的解决之道还需要尉翎楷能够掌控自己的法力。

    “谢谢先生。”尉文房轻声道。“谢谢先生。”庄怡也跟着道。医师挥挥手,离开了。

    尉文房和庄怡静静的陪在尉翎楷的身边,而在门外偷听许久的尉翎澈早已哭成泪人。

    又过了一个月,尉翎楷也已经痊愈了,在药丸的压制下,他的状态很稳定,医师来过几次,也比较笃定,如果就这样正常成长,不会出现上次的状况。不过不一样的是,尉文房只要忙完政事,就会把自己关到书房,他平生最爱收集书卷,渴望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启发。尉翎澈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顽皮,而是开始认真的修炼,学习。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尉翎楷的病是定时炸弹,就算把他像温室植物一样保护,也总会有事情将他激怒,让他害怕。

    “二哥,那很牛的医师对我说,要安静的生活,和植物一样。”尉翎楷不解的问。

    “不,不是这样的。”尉翎澈安静的摸了摸尉翎楷的头。面对这样一个恐怖的问题,他竟然如此安静,就好像已经思考过千万次。“书上说,庭州人是大地的孩子,辽阔的庭州大地给予了庭州人生存的条件和勇气。我们的大脑,双脚,以及法力都是自然给予我们的礼物。可能你只是收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不但不美观,还压的你喘不过气,可二哥相信,当你凿开石头以后,里面的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翡翠。”他的眼睛看着远方,星空之下两个孩子相依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庭州中部,阳城内,新朝的都城即使在夜里也依旧美轮美奂,月光下,楼阁的轮廓给人无尽的遐想。大殿之上,一位伟岸的君主,在黑夜里独自斟酌着美酒,没有灯红酒绿,没有美人做伴,像乌鸦一般独自守望着殿堂。他便是当今的庭州之王,伊尘。

    “叁,此次南庭的一行,有何新发现?”他缓缓的对着黑暗开口,在这般黑暗里,不知何时,在大殿角落已经有一个人悄然站在那里。

    “禀报大王,南庭在尉文房的治理下,可谓是相当繁荣。”叁缓缓开口,没有任何语气,也没有任何表情,如傀儡一般。

    “呵呵,他本就是做事的奇才,靠着学识被那个破魂女鬼所赏识,也实属不易。“

    “不过他最近好像开始研究关于血的法力,这是比较奇怪的东西。”叁再次开口。

    这次,伊尘像是听到了可怕的东西,将酒杯狠砸在桌上。“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叁没有回答。伊尘知道,这是他确定的意思。

    “好,你先退下吧。”伊尘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

    叁转头向大门外走去,如机械一般,朝着月光,安静的如同死亡。

    只见伊尘静静的看着叁,静静的看着他拖着尸体一般的身子,往门外走着,静静的等待着他跨出门外的最后一步。

    突然一把长枪,刺穿了叁的胸膛,浓稠的血液从他的身上流下。叁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月亮。四处没有声音,死亡安静的如镜水一般。

    长枪迅速从叁的胸口拔出,这个为伊尘四处奔波的人,就这样惨烈的倒下了。长枪缓缓旋转,飞回到伊尘的手里。

    “看你很累了,也没必要继续了。”伊尘面无表情的擦拭着长枪上的血迹。一阵风吹过,地上的尸体和血迹都悄无踪影。

    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阳城内一切都还是安静的美好。

    “老东西,这是你的花招吗?也难怪,在你身上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真是死了都不能让人安心啊。”伊尘淡淡的自言自语,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以后你就叫肆,去南庭把尉文房盯好了。”不知从哪里,又出现一个神情相似的人,如尸体一般。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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