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钓鱼老人
大雨连绵不断、不知疲倦地下了两天了，这次的雨很奇怪，雨量惊人尚且不论，触碰到雨水的人都说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发自骨髓的阴寒。
街上的人不多，而且都行色匆匆，没有了雨中漫步的诗情画意，不想在外面多加停留，生怕雨水打湿外衣、浸透鞋袜，从而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旧城区有一条河，水质不错，管理也不严，许多喜欢钓鱼的人常在闲暇时间在此处汇聚，摆张折叠椅，一钓就是一整天，哪怕被人嘲笑“空军”，他们也硬气地回应：“你懂什么？我钓的是快乐！”
如今，这些渔友自然也被怪异的大雨劝退了，无数豆大的雨滴落在河面上，发出声声脆响，谱写着杂乱无章的曲子。
一柄伞骨有些弯曲的塑料雨伞斜靠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一个满脸皱纹的白发老人摆弄了一会破旧的鱼竿，席地而坐，上饵、抛竿。
雨天垂钓不是什么稀罕事，雨量不大的夏日夜晚，常是渔友们丰收的好时机，但在寒冷的冬季和不停息的大雨下钓鱼，老人算头一位，他不担心寒冷，也不担心河水涨潮，只是在钓着鱼。
塑料雨伞被雨水冲刷到一边，老人像是没注意到这点似的，任由寒冷的雨水笼罩全身，还是悠然自得，甚至哼起了小曲。
两小时过去，老人一无所获，单薄的衣衫早已湿透，他的头慢慢垂下来，眯着眼睛，好像在打盹。
一把精致的大黑伞被旁边的人举到老人头顶，帮他阻挡了无情的大雨，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他旁边。
老人抬起头看向来人，“到这个时候了，你来干嘛？”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右肩因为暴露在雨中而被打湿，他抚了抚眼镜：“我想知道，这场雨的真相。”
“真相？兴许是老天爷生气了，下点雨来警告我们。”
老人咧开嘴笑了笑，嘴巴里不剩几颗牙齿了。
男人看向河流中央，“那也是老天爷干的？”
湍急的河水中，半截人的身子在河流中起伏不定，尸体已经膨胀发白，脸肿的看不出样子，但能隐约知晓他的表情一定停留在了死前最恐惧的一刻。
“哎呀，那是老张.......昨天他说出去喝酒的，一夜没回，他家母老虎都气死了，没想到啊，啧啧啧.......”
老人遗憾地摇摇头，嘴上说着可惜，表情却始终如一，看不出友人逝去的意外和悲痛。
“他是你们的第一个试验品，对吧？告诉我，仪式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老人沉默了很久，男人也不再发问，两个人就望着河流中沉浮的尸体，像是在共同欣赏美景。
“失败了，现在的异况都是副产物，看来有的事情，只靠人类还是做不到的。”
“这样吗，”男人表情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也就是说，你们不会在这个城市停留太久了，对吧。”
“华国的高手已经在暗中行动了，别看他们很多事都交给小伙子们做，对外来的组织可是不留情面的。”
老人提竿收线，没有鱼上钩，鱼饵却已经不见，他耐心地再次放上鱼饵，抛出鱼竿。
男人盯着他手部的动作，斟酌了一会，说道：“我有一个提议，可以把这次的失败利用起来，去做更大的事。”
“哦？说说吧。”
“不知道你们对归一体有没有兴趣？”
老人猛地抬头，瞳孔放大，“你敢开这种玩笑？”
“我没这个胆子，归一体的记载太少，我暗中观察了很久，也不敢完全确定他是否属实，一切看你们的想法。”
“我们的人有九成都陆续撤离了这个国家，我作为统括者也快要走了。”
“我知道，因此也不用你们派人，我已经安排了人。”
“哦？就是一直在藏在林子里站着不动的小子？让他出来，我仔细看一眼。”老人瞥了一眼后方的树林，淡笑道。
男人向后面招了招手，林子里的人愣了一会，急匆匆跑过来。
“他叫莫良，是本市控制局第二特别行动组的组员，行事有很多特权，他告诉我很多关于归一体的情报，为我得出结论做了很大的帮助。”
莫良乱糟糟的头发被雨水淋湿，无力地塌下来，完全遮住了眼睛，“你，你好，我是莫良。”
老人侧过头瞟了一下莫良，继续把视线集中在鱼竿上：“他不行。”
“诶？”莫良一怔，无助地望向旁边的男人。
男人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尽力挤出柔和的嗓音问道：“为什么？他主修冰流派，在雨中行动有很大优势。”
“优柔寡断，善念尚存，干不了大事，你换个人，让他打打杂就行。”
“其他人没法交涉，这位莫良也是我向他许诺过好处他才答应的。”
“你答应给他什么好处？”
“让他成为统括队的一员。”
老人“嘿”了一声，怒极反笑：“你还没正式加入我们呢？就已经代替组织给他好处？统括队都是典范级强者，你干脆直说，让我们砸资源给这个资质平平的废物，把他硬生生灌到典范级。”
莫良的脸色不太好看，双拳紧握，微微颤抖着。
男人没被老人的话震到，他还是平静地说：“所以一切还是由你定夺，成功了，利大于弊，失败了，组织不需要有任何付出。”
老人沉默不语，其他二人也只是看着他，许久，他说出了两个字，大雨掩盖了一切声音。
男人把黑伞留在了原地，和莫良淋着雨离开了河岸，留下老人一个人继续悠然地垂钓着。
“这个城市的根明明已经坏了，仪式却还是失败了，到底缺了什么呢？”
老人自语，没去看男人留下的雨伞，眼睛再次闭上，脑袋晃晃悠悠，似乎又要进入小憩的状态。
手里的鱼竿开始如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渐渐不受控制，要脱手而出。
老人眼中闪过惊芒，手臂上显现出几缕精纯的魔力，两手一抬，爆发出骇人的恐怖臂力。
鱼竿的钩子上连着一条鱼，被老人握在手里后，拼了命地跃动、挣扎着，用尖利的长牙对着空气一阵胡乱地撕咬。
它的三十多只眼睛无规则地向着各个方向转动着，鱼尾部分数不清的触手蠕动，排出了粘稠的绿色液体。
“哈，失败品也不赖嘛。”
老人随手将怪鱼捏成粉末，颇为欣慰地抬头望天。
街上的人不多，而且都行色匆匆，没有了雨中漫步的诗情画意，不想在外面多加停留，生怕雨水打湿外衣、浸透鞋袜，从而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旧城区有一条河，水质不错，管理也不严，许多喜欢钓鱼的人常在闲暇时间在此处汇聚，摆张折叠椅，一钓就是一整天，哪怕被人嘲笑“空军”，他们也硬气地回应：“你懂什么？我钓的是快乐！”
如今，这些渔友自然也被怪异的大雨劝退了，无数豆大的雨滴落在河面上，发出声声脆响，谱写着杂乱无章的曲子。
一柄伞骨有些弯曲的塑料雨伞斜靠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一个满脸皱纹的白发老人摆弄了一会破旧的鱼竿，席地而坐，上饵、抛竿。
雨天垂钓不是什么稀罕事，雨量不大的夏日夜晚，常是渔友们丰收的好时机，但在寒冷的冬季和不停息的大雨下钓鱼，老人算头一位，他不担心寒冷，也不担心河水涨潮，只是在钓着鱼。
塑料雨伞被雨水冲刷到一边，老人像是没注意到这点似的，任由寒冷的雨水笼罩全身，还是悠然自得，甚至哼起了小曲。
两小时过去，老人一无所获，单薄的衣衫早已湿透，他的头慢慢垂下来，眯着眼睛，好像在打盹。
一把精致的大黑伞被旁边的人举到老人头顶，帮他阻挡了无情的大雨，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他旁边。
老人抬起头看向来人，“到这个时候了，你来干嘛？”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右肩因为暴露在雨中而被打湿，他抚了抚眼镜：“我想知道，这场雨的真相。”
“真相？兴许是老天爷生气了，下点雨来警告我们。”
老人咧开嘴笑了笑，嘴巴里不剩几颗牙齿了。
男人看向河流中央，“那也是老天爷干的？”
湍急的河水中，半截人的身子在河流中起伏不定，尸体已经膨胀发白，脸肿的看不出样子，但能隐约知晓他的表情一定停留在了死前最恐惧的一刻。
“哎呀，那是老张.......昨天他说出去喝酒的，一夜没回，他家母老虎都气死了，没想到啊，啧啧啧.......”
老人遗憾地摇摇头，嘴上说着可惜，表情却始终如一，看不出友人逝去的意外和悲痛。
“他是你们的第一个试验品，对吧？告诉我，仪式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老人沉默了很久，男人也不再发问，两个人就望着河流中沉浮的尸体，像是在共同欣赏美景。
“失败了，现在的异况都是副产物，看来有的事情，只靠人类还是做不到的。”
“这样吗，”男人表情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也就是说，你们不会在这个城市停留太久了，对吧。”
“华国的高手已经在暗中行动了，别看他们很多事都交给小伙子们做，对外来的组织可是不留情面的。”
老人提竿收线，没有鱼上钩，鱼饵却已经不见，他耐心地再次放上鱼饵，抛出鱼竿。
男人盯着他手部的动作，斟酌了一会，说道：“我有一个提议，可以把这次的失败利用起来，去做更大的事。”
“哦？说说吧。”
“不知道你们对归一体有没有兴趣？”
老人猛地抬头，瞳孔放大，“你敢开这种玩笑？”
“我没这个胆子，归一体的记载太少，我暗中观察了很久，也不敢完全确定他是否属实，一切看你们的想法。”
“我们的人有九成都陆续撤离了这个国家，我作为统括者也快要走了。”
“我知道，因此也不用你们派人，我已经安排了人。”
“哦？就是一直在藏在林子里站着不动的小子？让他出来，我仔细看一眼。”老人瞥了一眼后方的树林，淡笑道。
男人向后面招了招手，林子里的人愣了一会，急匆匆跑过来。
“他叫莫良，是本市控制局第二特别行动组的组员，行事有很多特权，他告诉我很多关于归一体的情报，为我得出结论做了很大的帮助。”
莫良乱糟糟的头发被雨水淋湿，无力地塌下来，完全遮住了眼睛，“你，你好，我是莫良。”
老人侧过头瞟了一下莫良，继续把视线集中在鱼竿上：“他不行。”
“诶？”莫良一怔，无助地望向旁边的男人。
男人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尽力挤出柔和的嗓音问道：“为什么？他主修冰流派，在雨中行动有很大优势。”
“优柔寡断，善念尚存，干不了大事，你换个人，让他打打杂就行。”
“其他人没法交涉，这位莫良也是我向他许诺过好处他才答应的。”
“你答应给他什么好处？”
“让他成为统括队的一员。”
老人“嘿”了一声，怒极反笑：“你还没正式加入我们呢？就已经代替组织给他好处？统括队都是典范级强者，你干脆直说，让我们砸资源给这个资质平平的废物，把他硬生生灌到典范级。”
莫良的脸色不太好看，双拳紧握，微微颤抖着。
男人没被老人的话震到，他还是平静地说：“所以一切还是由你定夺，成功了，利大于弊，失败了，组织不需要有任何付出。”
老人沉默不语，其他二人也只是看着他，许久，他说出了两个字，大雨掩盖了一切声音。
男人把黑伞留在了原地，和莫良淋着雨离开了河岸，留下老人一个人继续悠然地垂钓着。
“这个城市的根明明已经坏了，仪式却还是失败了，到底缺了什么呢？”
老人自语，没去看男人留下的雨伞，眼睛再次闭上，脑袋晃晃悠悠，似乎又要进入小憩的状态。
手里的鱼竿开始如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渐渐不受控制，要脱手而出。
老人眼中闪过惊芒，手臂上显现出几缕精纯的魔力，两手一抬，爆发出骇人的恐怖臂力。
鱼竿的钩子上连着一条鱼，被老人握在手里后，拼了命地跃动、挣扎着，用尖利的长牙对着空气一阵胡乱地撕咬。
它的三十多只眼睛无规则地向着各个方向转动着，鱼尾部分数不清的触手蠕动，排出了粘稠的绿色液体。
“哈，失败品也不赖嘛。”
老人随手将怪鱼捏成粉末，颇为欣慰地抬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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