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话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倾盆的大雨,似在清洗这污浊的世界。

    “轰隆…”

    一道雷光闪过天际,照出了一道在黑夜中的极速的奔袭着的巨大身影。只见它在一栋废弃建筑前停了下来,然后高高跃起,竟直接跳上了三楼。

    “唉…这鬼天气总是这样一天能变个两三次,真是烦死了!”,小丫头生气的伸手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因为雨水的浸透衣服全都贴在了身上,让人十分难受,而那只大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正常的大小,抖了抖身上的水,趴在了她的脚边,附和的叫了几声。

    “是啊,不过还好在夜晚降临前,回到了这个废城,否则就麻烦大了!”,持着长弓的女子有些后怕的说到,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从身上拿出盒火柴划了几次都没成功,她看了眼完全湿透的火柴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肖寒便听到了一阵哐啷哐啷的翻找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很快刷的一声,一道火光打破了这份黑暗,她随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了一打报纸点燃然后扔到了中间的柴堆里,引燃了火堆,整个房间瞬间温暖了起来。

    借着火光,肖寒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是一栋还没完工的建筑,四面都没有围墙,他们现在处在房屋的正中心,倒也不用担心有雨水刮进来,而以火堆为中心,最里面放着的是两顶帐篷,它前面更靠近火堆的地方放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躺椅,旁边则是一个矮柜,此时它最上面的抽屉是打开的,能看到里面码放好的一盒盒火柴,躺椅边上则堆满了各种泛黄的报纸和陈旧的杂志,看着应该是休闲的地方,另一边则放着一个衣帽架,帐篷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衣柜,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弄过来的。火堆左侧则杂乱的堆放着各种不知道从哪搜集来的东西,有棋牌桌,茶具,报废的游戏机等等,看起来是随心所欲的找到什么都丢在了那边。而右边则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堆满了各种木柴,肖寒不由的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仿佛想象到了两个美少女穿着裙子在荒野上捡树杈的样子,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他心里感叹了一句。

    “那些都是大喵搞来的。”小丫头看到肖寒看向了那堆木柴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觉得他肯定没想好事,解释了一句。

    “喵~”,大猫在旁边邀功似的叫了一声。

    “介绍一下吧,我叫冉诗语,这丫头是米芊芊,我稀里糊涂的来到这儿有一周了,芊芊则是5天前来到这儿的。这些都是我们这几天的劳动成果!怎么样,还不错吧!”,那持弓少女一边介绍着她们的情况,一边脱下了外面的皮甲把它挂在了衣架上,顺手拿起上面挂着的一件风衣套在了身上,遮挡住了因为雨水浸透而展露出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她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像是劳累了一天的人终于回到了家一样,她熟稔的拿起矮柜上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然后慵懒的倒在了躺椅上,在火光的映衬下,像是变成了一个在壁炉旁正悠闲的享受着生活的贵妇,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我叫肖寒,第一天来到这。”肖寒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嗯…”,冉诗语低头思索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这几天只是在这废弃城市附近转了转,了解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而且这个地方可能和你认知中的现实世界有些不同,我甚至觉得我们可能已经不在地球了,也许能在那座冒险者建造的城池能找到答案。你应该也读到那封信了吧?”虽然是问句,但她的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笃定。

    “嗯!不过你们知道那座城到底在哪吗,那封信上只说了往西,但这个范围也未免太大了吧!”

    “哈~”米芊芊打了个呵欠,眼看他俩就要开始长篇大论的讨论些自己不感兴趣的内容提,她果断选择了逃离,起身跑向帐篷后面“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洗澡了!”肖寒这才注意到帐篷后面原来还有一个简单用布料围起来地浴室。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前两天刚弄好的,为此我们可废了不小的劲儿呢!”,冉诗语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炫耀着她们的劳动成果,但转头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没什么可高兴的,那一丝微笑又化作了苦笑,“说回刚才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们借着大喵的机动性向西探查了很多地方,但最终都被一条宽广的河流挡住了,我想那座城的话应该是在河流的对岸!”

    “河流对岸?这么说我们要想办法渡河喽!”肖寒摩挲着下巴,来回踱步着说到,“以我今天的遇到的情况看,连乌鸦都有这样的攻击性,河里的鱼也绝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呀!而我们又没什么水战能力,掉进水里有种必死无疑的感觉呀。难道我们要搭桥过去吗?那条河具体有多宽,不知道搭桥来不来得及?”

    冉诗语推了推眼镜,看着来回踱步的肖寒,眸光里有几分赞赏,她想了一下说到:“我和芊芊用怪物的尸体做过实验,在它接触水面的一瞬间就被水里的食人鱼给分食殆尽了,连骨头都没留下,所以水面是肯定走不得的。至于搭桥,河很宽,我们自己搭时间上肯定来不及,毕竟我们还要预留出足够的时间在对面寻找,不过实际上我们找到了有一座现成的桥,但那里的入口处有一只二阶进化的怪物在把守,我们想要通过就必须打败它!”

    “二阶进化的怪物?什么意思?”肖寒不是太理解她的用词,疑惑的问道。

    冉诗语早就料到肖寒有此一问,伸手打开矮柜的第二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面古朴的镜子,然后起身给肖寒递了过来:“给,拿着这个集中精神看向镜子里面,很多东西你就会明白了。”

    肖寒看了看冉诗语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镜子,虽然不知一面镜子怎么解释自己的疑惑,但今天发生的违背常理的太多,所以还是抬手接过镜子,按她说的将镜面对准了自己。

    当他将镜面对准自己时,里面却诡异的没有映出他的镜像,这面镜子给人的感觉和当初木屋里的很像,只不过看见的不再是那个诡异的镜像,而是像是一片星空。这不是一面镜子?或者说那个镜子中的倒影随着之前的镜子破碎了?肖寒在心里思考着。他发现里面的星辰一个个逐渐亮起,而且越来越快,镜子散发的光芒也越来越亮,一阵耀眼白光闪过,镜面归于平静,但整个屋子却仿佛被星光笼罩,和那张纸燃烧后的情况很像,但范围要大得多。而在前面则是出现一片虚幻的光影,一个个有着不同打扮的影像,在空中变幻战斗着,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整片星空,仿佛在在演绎一段可歌可泣的史诗。

    “这…这…这是什么?”,肖寒震惊的有些语无伦次,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场战争,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冉诗语再次走到肖寒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气质变的成熟稳重,像是变成了一个科研人员。

    肖寒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冉诗语,发现她那明亮的眸子此刻竟也是布满了迷茫,她抬头望着那片虚幻的投影喃喃道:“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副景象时,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时各种念头充斥着我的脑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停问自己可是没有人回答我。自己仿佛就是一座随时会被暴风雨吞噬的孤船。”

    说着说着她眼圈竟有些泛红,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倔强的不肯让它流出来。坚强和脆弱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却又分外和谐。让肖寒不由的被她感染,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这种邻家小妹般的柔弱出现在前一刻却还是让他感到英姿飒爽的她身上有多么不和谐。

    此刻的肖寒内心虽然也对此感到十分的挣扎迷茫,但还是压下心中的种种不安安慰道:“冉姑娘,虽然我们刚刚认识不久,但怎么说呢,请你相信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噗呲…”冉诗语看着在这生硬安慰的肖寒忍不住笑了出来,吸了吸鼻子,语气里早已经没了那份伤感,眼眸里也早已没了那份悲伤和落寞,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刚才要哭鼻子的不是她一样,只有她那还未消退的微红的眼眶能证明刚才确实哭过,“还不错,算你通过了测试!”。

    “啊?”,肖寒听的一愣,怎么又来测试?今天是什么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拜托!我们两个是女孩唉!总得确定一下你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吧!”,她给自己辩解道,目光里则是奸计得逞的狡黠,然后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自己在那小声的咕哝。

    虽然她说的声音很小但他俩离得又不远,肖寒听的清清楚楚,“嗯!评分不错,算是个好人!”,然后就看见她从身后拿出一本不知从哪淘来的三无书籍,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如何测试一个人是不是好人》。看的肖寒嘴角一阵抽搐,只想吐槽一句:姑娘,你做测试也找本正经书,好吧!而且我刚才明明也没干什么吧,你凭什么说我是好人?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第一印象十分正经的姑娘好像也不是那么正经,她可能才是他们两个之间更调皮的那个。

    “哈哈,肖寒你是不是也被诗语姐给骗了!”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的米芊芊,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着这边走来。

    只见她故作老气横秋的说到:“无忌啊…呸呸呸…肖寒啊,你要记住,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肖寒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头,突然觉得接下来的生活可能会让人有点头疼。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插科打诨,心里的负面情绪确实消散了不少,虽然还有迷茫和不安存在,但这反而会是他探索下去的动力。

    “正等你呢,接下来我们该聊聊正事了!”冉诗语不知何时又带上了她那副黑框眼镜,又变回了那副慵懒的模样,只不过看起来多了几分知性,像是一位正在等待学生上课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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