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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不让须眉 襄王笑闹神女

    顾耀之今日老老实实的在家呆了一天,因为李香澄可以下地了,他想看看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来追杀他。前几日李香澄一直卧床,虽然顾耀之想去看看,但童悦却不须他过去打扰。今日也是童悦一早便遣人来告诉他,李香澄可以下地了,让他今日切莫出去疯跑,就在家中等着。

    李香澄这一次伤的着实不轻,被打中的那一拳叫做半步崩拳,顾耀之现在的功力,就是一头小牛也是打的死的,若不是那晚顾耀之觉得李香澄的招式有些熟悉,拳脚上留了几分力,怕是李香澄当场就要吐血而亡,即便如此也是伤了内脏的。养了五日便能下床,还是真是年轻人身体素质好。此时在童悦的搀扶下,缓慢的走到了花园内,抬头便看到顾耀之傻乎乎的坐在地上发呆。李香澄看到他就生气,只不过眼下自己行动不便,实在拿他不得,但嘴上还是要占些便宜。

    “哪家的猴子出来惹人恼了。”说完话还要理顺下呼吸。

    顾耀之看她们出来了,喜笑颜开的便跑了过来,似乎刚才说的不是他一般,“你这算好了?”上下打量着李香澄。

    李香澄厌恶的挥了挥手,“离我远点,一身猴骚味儿。”

    顾耀之并不生气,反而嘲笑起李香澄来,“你也太不经打,一拳就让你躺了这么久。”边说还边摇头。

    李香澄身体还是太虚弱,一句话便已经气的气息不顺,童悦紧忙扶着他坐下,转头看向顾耀之,“你给我闭嘴,打伤了人还要羞辱人家,功夫好便这般耀武扬威吗!”

    若说顾耀之在这世上最怕的人,可能还不是他大哥顾明之,而是这位嫂嫂,一句话便说得顾耀之低头不语。

    童悦用手轻轻抚着李香澄的后心,然后柔声道:“别急,等会姐姐给你报仇。”

    李香澄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童悦,“姐姐会武功?”

    童悦用一中不可置否的神色说道:“这里是渤海王府,连煮饭的嬷嬷都会个三招两式,我堂堂王妃怎能不会。”

    李香澄高兴之极,“姐姐打得过那小猴子吗?”用手指了指顾耀之。

    童悦用嘴撇了撇顾耀之,“你让他自己说。”

    “我有一半的功夫都是嫂嫂教的。”顾耀之乖的像只小狗。

    童悦的父王本就是个闲散王爷,虽是皇族但并没有那些规矩,童悦自幼就好武,她父王也给她请来了好几位师傅,是以与顾明之成婚前,便已经在汝阳城内无敌手了。嫁到渤海王府后,更是跟着老王爷把顾家马上的那些本事又学个遍,这功夫自然是十分了得。

    童悦得意洋洋的对李香澄一笑,然后说道:“你把那晚你们都过了什么招,给我从头到尾讲一遍。”

    李香澄不解的看向童悦,童悦急道:“小傻子,替你报仇当然要用你的招式啊。”

    这一日给李香澄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似乎这些惊喜也会带走她的伤痛,于是她有声有色的把那晚从房梁下来后两人的对招都讲了一遍,有些地方怕讲的不清楚,还动手比划了几下,弄得自己不住的咳嗽。

    童悦听完后,转头对顾耀之说道:“拿一杆枪,一把刀过来。”

    顾耀之点了点头,回屋便取来了两把兵器。童悦掂量了下手中的单刀,眼中有些许不满,不过还是握紧走到了庭院中间宽阔的地方,转身对顾耀之招了招手,顾耀之自然也提枪走了过去。

    童悦单刀反扣在小臂前,身形一闪便欺到顾耀之身前,顾耀之依旧左手持枪,右手化作擒拿想要抓住对方手腕。但这次换了对手,并且对手的速度太快了,自己的手还没摸到对方,对方的单刀已经切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童悦纵身向后一跳,单刀入鞘,瞬息之间一招败敌。

    李香澄看的直拍手,童悦看着李香澄开口道:“你这招本就是搏命的招式,若是心中犹豫,定然不够快,不能快速近身制敌,哪败的自然是你。”

    然后又转向顾耀之,“你也真是托大,这么一招你也敢单手接招,若是中间慢上半分,你这肚子便是一刀。”

    时才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此时突然变成了一位严师,这让李香澄一时难以适应,还未等她应答,童悦便让顾耀之钳住自己的手腕。顾耀之此时也全神贯注了起来,右手钳住童悦手腕,脚下马步扎稳,等着对方的连环踢。童悦见顾耀之已做好准备,身形一拧,左手撑地,两记踢腿啪啪便踢在了顾耀之的大腿上。

    顾耀之只是觉得身子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然后重心一歪便吃了这两脚;李香澄虽然在一旁盯着,但也没瞧出有什么特殊的招式,但这两脚就是中了。童悦见两人都没发现这中间的奥妙,于是便喊来顾耀之,“过来,再钳住手腕,这一次我慢一些!”

    顾耀之右手死死钳住童悦,眼睛直直盯着她,只见童悦左手撑地,先是右脚踢出,他刚要松开对方手腕出掌接敌,突然身子就被拉了一下,虽然力气不大,但还是让他重心一晃,就在这霎那之间,一脚已经踢到了他的大腿,还未来得及反应,第二脚也踢中了。

    李香澄还是未瞧出来有何玄妙,顾耀之却撅着嘴说道:“嫂嫂你赖皮!”

    “哦?我怎得赖皮了?”

    “嫂嫂连环踢之前,用右手拉了我一下,让我重心不稳,才吃了这两脚。”

    “这又怎地赖皮了,招式不还是那一招吗。学武之人哪有死学招式的,融会贯通灵活运用这不是最基本的吗。”童悦这句话是说给两个人听。

    这是李香澄才想明白童悦究竟是如何踢到的顾耀之,那晚她出此招时,脑子里光想着怎么挣脱被钳住的右手,右手被松开的一刻,自己紧忙收回到身后,生怕再被钳住。

    “我若真的赖皮,便右腿踢到你之后,直接右手一刀割掉你的脑袋!”童悦用手在顾耀之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说完转头看向李香澄,“妹妹,你师傅教你的招式都没错,这些招式用来对付这只小猴子,是绰绰有余的。但你却让他欺负到只用单手便伤了你,这就是你学艺不精了。”

    李香澄被说的低下了头,“是我学艺不精,师傅也说过我,学了个皮毛便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童悦走到李香澄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又换成温柔的声音说道:“不打紧,养伤这些时日姐姐再教你些,保住以后不被这只小猴子欺负。”

    说完后又走到了空旷之处,对顾耀之喊道:“小猴子,咱们再来!”

    一个晌午三人就在这庭院之内,将那晚两人对打的过程全部又演武了一遍,这一晌午对李香澄来说收益颇丰,若不是自己实在伤势未愈,定然要下场比划一番。顾明之是过了午饭后才回到府上的,一进府门便怒气冲冲直奔后宅,见到顾耀之便是一拳,打到之后拖着就向祠堂走。童悦见到紧忙阻拦,但见到顾明之如此暴怒,也只得柔声相劝:“王爷,不管何事先让耀之站起来,这般拖着实在是...”

    顾明之全然不理会,拖到祠堂门口,一下便将顾耀之甩了进去,“跪好!”呼喝之声震得房檐一颤。

    顾耀之心中委屈,但此时也不敢不跪。顾明之直接拿起家法藤条,啪啪几鞭抽到了耀之的背上,血色的印记顷刻间便洇透了耀之的外衣,耀之咬着牙不发一声,这似乎更加激怒了顾明之。顾明之撇下藤条,转身进院子取来了一根梢棒,拿起便砸向耀之的后心,童悦眼明手快,紧忙跪在耀之身前,双手接住了梢棒,怒吼道:“疯了吗!你是要打死你弟弟吗?”

    顾明之也怒吼相对,“不打死他,全家都要被他害死!”抽回梢棒还要再打。

    童悦死死抓住梢棒,“要打死你也的说清楚为什么!”

    顾明之夺了几次都夺不回,便甩梢棒又拾起地上的藤条,抬手又要抽打,童悦是真的生气了,丢下梢棒起身便是一记飞踢,刚好踢掉了顾明之手中的藤条,然后双手擒拿制住了顾明之。

    “能不能好好把话说清楚!”童悦吼的顾明之心头一颤。

    此时顾明之被擒得动弹不得,又被童悦吼了一声,时才那股怒发冲冠的劲儿也渐渐消了,于是轻声对童悦道:“先松开我,这像什么样子。”

    童悦还是不依不饶,“你能好好说话了吗?”

    “能了,能了!”看来这渤海王府内,这位王妃的地位最高了。

    童悦松开了顾明之,然后命人送来了茶水,也让人给顾耀之垫上了一个蒲团。顾明之先喝了一碗茶,然后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泼皮,前几日进宫找陛下讨要官爵,陛下不允,又去求皇后,皇后自然明白陛下有陛下的道理,也回绝了他。这个泼皮可倒好,每日便守在宫城门口,见到个内官便上前盘问一番,弄得这皇宫大内的内官们个个提心吊胆的。”说到这又站起身来,想要再打顾耀之几下,碍于童悦攥了攥拳头忍住了。

    童悦听完也觉得耀之实在胡闹,但此时又不能再火上浇油,于是便问道顾明之,“陛下可知道此事?”

    “啊?若不是陛下提及,我还不知道有此等荒唐之事。”

    童悦心中稍安,“若是如此,哪王爷也不必惊慌,陛下定然没有怪罪之意。”

    “陛下不怪罪难道就不教训这个泼皮吗?今日不让他长长记性,怕是来日便闯出弥天大祸来了!”顾明之心中所惧的又岂止是这一件事。

    “这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明日我再带耀之去宫内认个错,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会介怀的。”童悦看着顾耀之这一背的血着实心疼。

    顾明之挥了挥手,“进宫就不必了,明日兵部就来人下令,调这泼皮去断水。”

    “断水?去断水做什么?”童悦有些惊讶。

    顾明之皱着眉头,“断水做参将,陛下今日下的旨意。”突然用手指着顾耀之,“你去了断水给我老实一点,不要以为我不会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怎么又去啊,这才回来几日!”童悦似乎不太高兴。

    “哼!倒是随了这个泼皮的意了。”顾明之突然有些好奇,听到这个消息顾耀之居然没得一丝反应,伸手按住他的肩头,只觉得顾耀之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了。童悦急忙将顾耀之抱入怀中,伸手探了探鼻息,转头顾明之,“你痛快了吧!”

    顾明之也是被吓得不行,附身卡住耀之的腕脉,“不打紧,只是晕过去了。”说完便抱起耀之,径直走向耀之的房间。

    片刻之后顾耀之就醒了过来,时才不过是有一藤条打在了耀之的后脑上,又被吓得不轻,一时气血不顺才晕倒的。守在床边的只有童悦一人,顾明之心中有些愧疚,反倒是躲了出去。

    “没事了吧,可有何处不妥?”童悦见顾耀之醒过来,紧忙问到。

    顾耀之看了看四周,然后悄声的问道:“我大哥哪?”

    “走了,抱你过来后便走了。”

    听到顾明之走了,耀之心中石头落地,伸了个懒腰,一个跟头翻了起来,“没事!嫂嫂放心,几鞭子打不死我!”

    “哼!我看是你哥打轻了,下次我也不拦着了。”童悦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嫂嫂别生气,我怎知道哪里又开罪了大哥,这般火冒三丈。”

    “你大哥说你的错处你没听到?”

    “听到了啊,我就是打听下陛下最近会不会出宫,又不是要怎样!”顾耀之一脸无辜。

    “你...看来还是打的轻。”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耀之的后背。

    “我哥后来还说什么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

    童悦撇了他一眼,“你哥还说,明天兵部的人要来,调你去断水做参将。”说得极为不情愿。

    “恩,只要我哥...什么?”顾耀之似乎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嫂嫂是真的吗?莫要诓骗我!”

    “不信我,去问你大哥啊。”

    顾耀之实在太高兴了,直接在屋里翻了几个跟头,不过似乎也扯到了伤口,龇牙咧嘴的摸向自己的后背。童悦紧忙将他安在床上,掀开衣服,只见这后背上全是条条血印,有的地方深可见骨,童悦说不出的心痛,急忙唤人取来药膏纱布,并且命令顾耀之趴在床上不得下地。

    时才顾明之的吼声实在太大了,本来李香澄在屋内休息,也被其吵醒了,颤巍巍的扶着墙走出房门,询问了下人才知道发生何事。摸着墙一直走到顾耀之的房门外,只听见顾耀之一直在里面哇哇的叫。出于好奇趴在窗外向里面张望,只见顾耀之的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童悦正拿着金创药一点点的给其止血。也不知为什么,听到顾耀之痛的乱叫,心中并没有一丝的喜悦,反倒是心疼了起来。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童悦给耀之上药了,每次耀之都会乱叫一气,但反而让童悦安心,能这般嚎叫说明为伤到要害。童悦眼光一瞟便瞧见了窗外的李香澄,不过她并未作声,反而手脚越发的凌乱起来,这下可是真弄疼顾耀之了,转头对童悦说道:“嫂嫂怎地这般毛躁?”

    “怎么嫌弃嫂嫂了,那你自己弄吧!”说完丢下顾耀之便出了房门,弄得顾耀之在床上不知所措。

    后背上的药膏只涂抹了一半,顾耀之笨手笨脚的想要给自己上药,但伤处在背后他又怎能够得到,弄的自己又痛又累还一点进展都没。顾耀之索性便不管了,趴在床上片刻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似乎觉得有人在给他上药,后背冰冰凉凉的说不出的舒服。这觉一直睡到晚上才醒,翻身起来伸了个懒腰,晃动了下后背,突然觉得似乎不那么痛了,附身一看身上也被包扎好了,耀之心想嫂嫂还是心疼自己的。

    吃完晚饭,顾耀之便又到庭院内耍起了枪,一套枪法刷完,顿时觉得浑身舒畅。这是听得身后有人说道:“你这套便是顾家的家传枪法吧。”

    顾耀之扭过头去,只见李香澄依在栏杆上,“正是!怎么样看着厉害吧!”

    “枪法不错,就是你刷出来像是猴子耍棍儿。”李香澄依旧是一脸的厌恶。

    “切,你懂什么,嫂嫂都说单论枪法,我哥都不敌我。”

    李香澄似乎并不想应他这话,“哎,听说你明天就要去断水了?”

    “哟,消息还蛮灵通的,明日兵部下令,然后明日不走,后日定然也是要走的。”顾耀之收起了自己的枪。

    “那...那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李香澄自己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顾耀之扭了扭腰,“嫂嫂给我包扎的,自然是好了。”

    李香澄脸色一变,似乎满眼的委屈,但顷刻间又气道:“那便赶紧走吧,省的让我见了生气。”说完转身扶着墙颤巍巍的走了。

    顾耀之被她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自己的头,转身也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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