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事情总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一切定格。
慌乱、惊讶、得意、不解、冷笑....众生相凝滞。
此刻，谁也不能掩饰真正的内心。
最先挣脱出来的是冯尘，在能掌控身体的第一时间，他刹那退到千米之外，场域散开如临大敌。
但却找不到声音主人的蛛丝马迹。
甲十四是在好一会儿后才能掌控身体的，可那枚飞出的符箓却已经崩碎了。
“谁？”
“出来！”
他颤抖着大吼，任谁都听得出来没了方才的勇气。
同为九阶，言出法随之力是会在一定程度上抵消的，九阶书生之间的战斗更多是以势压人。
或者说不止是九阶，书生间的战斗多是如此。
谁的境界高、谁的根基深、谁有奇物傍身，谁就能掌握绝对的主导权。
甲十四是入了九阶许久的书生，他自认寻常的‘言出法随’之力并不能禁锢住他。
可方才他竟不战而溃，瞬间定住，连敌人的方向都找不到。
那人到底有多恐怖？
若不是在九阶浸淫多年，是不可能养出这份动辄无敌的底蕴气度的。
“哈哈哈哈哈！”
甲十四这次是真的疯了。
陷阱！
这是个陷阱！
楚家之人先展露七阶境界、然后透露出八阶修为，谁又能想到，他实际上是个修行多年的九阶强者？
埋声晦迹必是图谋远大。
楚家....这是要反啊！
既然如此，甲十四此刻再无忌惮，他激发体内的全部力量就要和离尘书院同归于尽。
女帝对他委以重任，必以死效忠！
汹涌澎湃的浩然气瞬间在周身凝聚，空气激荡开来，先前定住的众人终于苏醒。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终归明白是有人出手在对付甲十四。
而且从甲十四的情况来看，那人已经轻松压制了他。
是谁？
永安城中还藏着这么一号人，居然能镇压九阶甲十四？
李芷也异常不解，他觉得那声音有点熟悉，却很缥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但还没放下心神，就看到甲十四周身凝聚的浩荡力量。
“不好，他想玉石俱焚！”
九阶书生体内的浩然气如渊如海，甲十四此刻分明是想瞬间爆发所有力量，炸开一切，拉着整个离尘书院陪葬。
这还不够，说不准整个北郊方圆数里都要毁于一旦。
这里生活的百姓必被殃及池鱼。
怎么办？
李芷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再次撑起双臂挡在那些书生身前，一如方才。
但心中总还是绝望的。
千米之外，冯尘同样叹了口气。
甲十四今天必死无疑，但不可能拉着那个暗中之人同归于尽，九阶有瞬间远遁的能力，就像他冯尘就能轻易跑开，除非抱着自爆，不然伤不到同阶存在。
但离尘书院那些书生、以及周围仰仗书田存活的百姓，都会死！
甲十四是想毁了离尘书院，以此向女帝示警。
冯尘不认为暗地里的人能阻止这场自爆。
逃开和阻止有着天壤之别，前者只要远遁就好，后者却要用千倍万倍于甲十四的力量，将他炸开的浩然气全部禁锢在一米见方的区域内。
那是绝不可能的。
或许九阶之上的存在做得到，但如果只是九阶，怎么可能比甲十四强上千倍万倍？
是万万不行的。
可下一息，他差点惊掉下巴....
只见一只手掌骤然从天而降，那是完全以浩然之气凝聚的手掌，转眼就将甲十四攥在手里，缓缓用力。
“不！”
“不可能！”
“都是九阶，你凭什么这么强？”
甲十四筋骨寸断，周身毛孔流血，却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将自己攥住的手掌。
那人甚至没动用言出法随的能力，只用浩然气，就让他动弹不得。
纵使圣人未成圣之时，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吧？
轰——
甲十四道心崩溃了。
读书既是求道，万般书便是万般道，其意志便是道心。
此刻，甲十四过往的一切认知被打破，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只是九阶，到底为何有如此天地鸿沟般的差别！
竟....连自爆都做不到....
手掌封锁了甲十四与天地的一切联系，一点点攥实，像是要将其彻底捏爆。
莫大恐惧涌上心头，甲十四却突然发现控制自己的力道轻了些。
怎么回事？
不杀了？
他.....怕了？
对，他是在忌惮，楚家还不想和女帝撕破脸！
大悲之后便是大喜，甲十四猖狂大笑，“你有种就杀了我！”
噗——
手掌微微用力，甲十四再没了一点生息。
藏经阁内，许宁抿唇。
还没听过这种要求.....
本来想着‘好人’赠书的心意饶他一命，但他好像不领情。
行吧，成全他。
远处，冯尘深深看了眼离尘书院，头也不回地走开。
此间要有大事，暗中之人图谋甚远，必须去汇报给圣人。
或许一切之乱都要从今天开始，后世该如何记载？
风起离尘！
喧闹终归平静，书院内众书生仍旧惶惶不安，好一会儿后，有人缓过神来，慢慢走到李芷身前。
揖礼一拜。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所有书生都静静躬腰站在她身前，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却已然表明心迹。
李芷也回过了神。
她看了眼那些与昔日完全不同的书生们，没什么表情。
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急匆匆朝藏经阁跑去。
救人是因为她觉得该救，当然也没救到就是了，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感激的，更不指望谁念她的好。
离开近半年，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身后，一众书生矗立良久，才一个接一个起身，看着李芷的背影，带着深深的遗憾和复杂。
……
李芷风风火火来到藏经阁，先小心整理了下衣服，尽量藏住血迹，又深吸口气，让面色红润些，然后推开屋门。
砰——
“许宁？”
“小宁宁？”
“你在哪儿？”
转了个弯，李芷笑嘻嘻走到许宁桌旁。
“咳——”
她负过手摆出师长架子，轻咳一声，“见了老师敢不起身？”
许宁：……
他是亲眼看到李芷急不可耐地跑来这儿的，却不知道她是要干什么。
一跪之恩已经还了，不欠她了。
但还是配合着起身揖礼。
“拜见老师。”
李芷摆摆手装作不在意，眼底却藏着笑意。
“行了行了，有东西给你。”
她好急，真的好急，好想看到许宁见到那东西后的表情。
探手入怀取出枚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内传出无比磅礴的力量，更有浓浓的生机蕴藏。
许宁看了眼，眉头轻皱，不做声。
“干嘛这幅表情？”李芷对许宁的态度很不满意，“你不会不认识吧小宁宁？出去别说是我的弟子，丢脸！这是造化丹，天地所生之奇物，传言有重铸书山的功效！呐，给你的！”
说话间递了过来。
“我认得。”许宁的声音有些沉。
“传言这东西只生在妖族腹地，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伟力，非尸横遍野之处不生.....”
“停！”
李芷打断他的话，“你不会以为我特意为你去了妖域吧？就是偶然所得，给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许宁仍不接。
他能感受到李芷此刻千疮百孔的身体，更能看到遍布的伤口处泛着浓浓妖气。
她似乎活不了多久了。
为了找一颗只是传言能重铸书山的奇物，值得吗？
心中莫名一紧。
“许宁！”
李芷不开心，很不开心。
她以为拿出造化丹时，许宁会满心欢喜，却怎么都不懂他为何这幅表情。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咬住下唇。
“你不会是怪为师.....当时没能护住你吧？我知道那画肯定不是你做的，只是.....对不起，是我不配为人师，连弟子都护不住。
“不是这样的。”许宁连忙道。
他只是搞不懂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读了太多书，好像知道了太多人间道理，却莫名变得冷漠。
“不是就拿着！”
此刻的李芷很倔强，眼中带着泪光。
委屈死了。
好想哭！
为自己的无能，也为臭许宁不识好歹！
九死一生才取来造化丹，作为大弟子，许宁就该马上跪在为师身前，磕上几个响头感谢，越响越好！
磕死他！
“好。”
许宁垂下眼眸，点头。
李芷眼中霎时涌出喜色，眼见许宁探手握住造化丹。
然后下一秒，这份喜色就变成了浓浓的震惊。
咻——
许宁一把拉过李芷，在后者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搂住其后腰，然后将造化丹直接塞进她口中。
李芷呆住了......
慌乱、惊讶、得意、不解、冷笑....众生相凝滞。
此刻，谁也不能掩饰真正的内心。
最先挣脱出来的是冯尘，在能掌控身体的第一时间，他刹那退到千米之外，场域散开如临大敌。
但却找不到声音主人的蛛丝马迹。
甲十四是在好一会儿后才能掌控身体的，可那枚飞出的符箓却已经崩碎了。
“谁？”
“出来！”
他颤抖着大吼，任谁都听得出来没了方才的勇气。
同为九阶，言出法随之力是会在一定程度上抵消的，九阶书生之间的战斗更多是以势压人。
或者说不止是九阶，书生间的战斗多是如此。
谁的境界高、谁的根基深、谁有奇物傍身，谁就能掌握绝对的主导权。
甲十四是入了九阶许久的书生，他自认寻常的‘言出法随’之力并不能禁锢住他。
可方才他竟不战而溃，瞬间定住，连敌人的方向都找不到。
那人到底有多恐怖？
若不是在九阶浸淫多年，是不可能养出这份动辄无敌的底蕴气度的。
“哈哈哈哈哈！”
甲十四这次是真的疯了。
陷阱！
这是个陷阱！
楚家之人先展露七阶境界、然后透露出八阶修为，谁又能想到，他实际上是个修行多年的九阶强者？
埋声晦迹必是图谋远大。
楚家....这是要反啊！
既然如此，甲十四此刻再无忌惮，他激发体内的全部力量就要和离尘书院同归于尽。
女帝对他委以重任，必以死效忠！
汹涌澎湃的浩然气瞬间在周身凝聚，空气激荡开来，先前定住的众人终于苏醒。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终归明白是有人出手在对付甲十四。
而且从甲十四的情况来看，那人已经轻松压制了他。
是谁？
永安城中还藏着这么一号人，居然能镇压九阶甲十四？
李芷也异常不解，他觉得那声音有点熟悉，却很缥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但还没放下心神，就看到甲十四周身凝聚的浩荡力量。
“不好，他想玉石俱焚！”
九阶书生体内的浩然气如渊如海，甲十四此刻分明是想瞬间爆发所有力量，炸开一切，拉着整个离尘书院陪葬。
这还不够，说不准整个北郊方圆数里都要毁于一旦。
这里生活的百姓必被殃及池鱼。
怎么办？
李芷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再次撑起双臂挡在那些书生身前，一如方才。
但心中总还是绝望的。
千米之外，冯尘同样叹了口气。
甲十四今天必死无疑，但不可能拉着那个暗中之人同归于尽，九阶有瞬间远遁的能力，就像他冯尘就能轻易跑开，除非抱着自爆，不然伤不到同阶存在。
但离尘书院那些书生、以及周围仰仗书田存活的百姓，都会死！
甲十四是想毁了离尘书院，以此向女帝示警。
冯尘不认为暗地里的人能阻止这场自爆。
逃开和阻止有着天壤之别，前者只要远遁就好，后者却要用千倍万倍于甲十四的力量，将他炸开的浩然气全部禁锢在一米见方的区域内。
那是绝不可能的。
或许九阶之上的存在做得到，但如果只是九阶，怎么可能比甲十四强上千倍万倍？
是万万不行的。
可下一息，他差点惊掉下巴....
只见一只手掌骤然从天而降，那是完全以浩然之气凝聚的手掌，转眼就将甲十四攥在手里，缓缓用力。
“不！”
“不可能！”
“都是九阶，你凭什么这么强？”
甲十四筋骨寸断，周身毛孔流血，却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将自己攥住的手掌。
那人甚至没动用言出法随的能力，只用浩然气，就让他动弹不得。
纵使圣人未成圣之时，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吧？
轰——
甲十四道心崩溃了。
读书既是求道，万般书便是万般道，其意志便是道心。
此刻，甲十四过往的一切认知被打破，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只是九阶，到底为何有如此天地鸿沟般的差别！
竟....连自爆都做不到....
手掌封锁了甲十四与天地的一切联系，一点点攥实，像是要将其彻底捏爆。
莫大恐惧涌上心头，甲十四却突然发现控制自己的力道轻了些。
怎么回事？
不杀了？
他.....怕了？
对，他是在忌惮，楚家还不想和女帝撕破脸！
大悲之后便是大喜，甲十四猖狂大笑，“你有种就杀了我！”
噗——
手掌微微用力，甲十四再没了一点生息。
藏经阁内，许宁抿唇。
还没听过这种要求.....
本来想着‘好人’赠书的心意饶他一命，但他好像不领情。
行吧，成全他。
远处，冯尘深深看了眼离尘书院，头也不回地走开。
此间要有大事，暗中之人图谋甚远，必须去汇报给圣人。
或许一切之乱都要从今天开始，后世该如何记载？
风起离尘！
喧闹终归平静，书院内众书生仍旧惶惶不安，好一会儿后，有人缓过神来，慢慢走到李芷身前。
揖礼一拜。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所有书生都静静躬腰站在她身前，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却已然表明心迹。
李芷也回过了神。
她看了眼那些与昔日完全不同的书生们，没什么表情。
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急匆匆朝藏经阁跑去。
救人是因为她觉得该救，当然也没救到就是了，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感激的，更不指望谁念她的好。
离开近半年，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身后，一众书生矗立良久，才一个接一个起身，看着李芷的背影，带着深深的遗憾和复杂。
……
李芷风风火火来到藏经阁，先小心整理了下衣服，尽量藏住血迹，又深吸口气，让面色红润些，然后推开屋门。
砰——
“许宁？”
“小宁宁？”
“你在哪儿？”
转了个弯，李芷笑嘻嘻走到许宁桌旁。
“咳——”
她负过手摆出师长架子，轻咳一声，“见了老师敢不起身？”
许宁：……
他是亲眼看到李芷急不可耐地跑来这儿的，却不知道她是要干什么。
一跪之恩已经还了，不欠她了。
但还是配合着起身揖礼。
“拜见老师。”
李芷摆摆手装作不在意，眼底却藏着笑意。
“行了行了，有东西给你。”
她好急，真的好急，好想看到许宁见到那东西后的表情。
探手入怀取出枚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内传出无比磅礴的力量，更有浓浓的生机蕴藏。
许宁看了眼，眉头轻皱，不做声。
“干嘛这幅表情？”李芷对许宁的态度很不满意，“你不会不认识吧小宁宁？出去别说是我的弟子，丢脸！这是造化丹，天地所生之奇物，传言有重铸书山的功效！呐，给你的！”
说话间递了过来。
“我认得。”许宁的声音有些沉。
“传言这东西只生在妖族腹地，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伟力，非尸横遍野之处不生.....”
“停！”
李芷打断他的话，“你不会以为我特意为你去了妖域吧？就是偶然所得，给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许宁仍不接。
他能感受到李芷此刻千疮百孔的身体，更能看到遍布的伤口处泛着浓浓妖气。
她似乎活不了多久了。
为了找一颗只是传言能重铸书山的奇物，值得吗？
心中莫名一紧。
“许宁！”
李芷不开心，很不开心。
她以为拿出造化丹时，许宁会满心欢喜，却怎么都不懂他为何这幅表情。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咬住下唇。
“你不会是怪为师.....当时没能护住你吧？我知道那画肯定不是你做的，只是.....对不起，是我不配为人师，连弟子都护不住。
“不是这样的。”许宁连忙道。
他只是搞不懂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读了太多书，好像知道了太多人间道理，却莫名变得冷漠。
“不是就拿着！”
此刻的李芷很倔强，眼中带着泪光。
委屈死了。
好想哭！
为自己的无能，也为臭许宁不识好歹！
九死一生才取来造化丹，作为大弟子，许宁就该马上跪在为师身前，磕上几个响头感谢，越响越好！
磕死他！
“好。”
许宁垂下眼眸，点头。
李芷眼中霎时涌出喜色，眼见许宁探手握住造化丹。
然后下一秒，这份喜色就变成了浓浓的震惊。
咻——
许宁一把拉过李芷，在后者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搂住其后腰，然后将造化丹直接塞进她口中。
李芷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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