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九阶三重，亚圣文章
烛光在抄书老人身后拉出瘦长的影子，脊背明显弯曲，正应了那句风烛残年。
他就快死了。
许宁感知到他的到来，起身揖了一礼。
虽然不知道他身上有怎样的故事，但对这个曾多次良言警示自己的老人，许宁一直抱着该有的敬意。
“您有事找我吗？”
抄书来人面庞布满风霜褶皱，混浊的双眸异常沧桑。
“你好像很喜欢读书？”他的声音嘶哑。
许宁想上前搀扶一下老人，被后者挥袖推开，他也没在意，笑道：“见字如见人，读书见心，甚是有趣。”
“什么是书？”老人又问。
许宁对这个问题早有答案。
“承载道理、弘扬道理、传承道理，便是书。”
老人盯着许宁看了好一会儿，才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可惜了。”
这已经不是老人第一次说这种话。
他是在可惜许宁书山尽碎。
老人沉思一番，似是终于做出了个艰难决定，“我有一位故人.....”
许宁：……
你这样和说‘你有一个朋友’有啥差别？
他没打断，继续听老人讲述。
“我有一位故人，他也出身寒门，年少时立下宏愿，‘愿世间人人是世家’，那注定是一条难走的路，他失败了。但留下了些手稿在我这儿，失传未免可惜，你能帮我传承下去吗？”
说到这里，他停下喘息了片刻。
又道：“手稿你随便看，但如果今后遇到可造之材，只需将手稿传给他人，也算圆了我那故人一桩心愿，不至于埋没学问。”
“好！”
许宁毫不犹豫答应。
这让抄书老人很是惊讶。
“你就不想知道我那故人是谁？不担心若拿个这手稿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许宁双手一摊。
“我这个样子还怕什么麻烦？”
此刻晋升九阶，他已经能看到抄书老人体内碎成齑粉的书山，饶是如此，依旧能感受出震人心魄的底蕴。
老人曾经也至少是九阶书生！
他写下的书籍，对此刻的许宁来说仍大有助益。
“哈哈哈。”
老人摇头轻笑，似自嘲，又带着几分满足，“随我来。”
许宁起身，跟着老人走到那个不见光亮的角落，看见他掀起薄被，露出下面的一个箱子。
“打开吧。”老人道。
箱子一尺见方，非木非铁非玉，乌黑无光。
在亲眼见到这个箱子之前，许宁竟丝毫没感知到它的存在，明显也是件奇物。
箱子没有上锁，许宁打开后，看到了其中摆放的满满数十本书。
《寒贵论》、《妖鬼新说》、《史策》....
能看到名字的只有寥寥数本，但只是这一眼，许宁便从上面体会到了大气雄浑的气韵。
和圣人气韵有几分相似，但却没那么咄咄逼人。
“这是.....”
“故人所做。”老人眼中意味难明，挥挥手，“搬走吧。”
许宁再朝老人揖了一礼，这才轻轻将箱子搬到自己桌前。
倒没客气，翻出本《修行详解》，当着老人的面看了起来。
“天养万物，众生平等，个别另样者，皆为异端.....”
随着逐渐深入阅读，许宁的眉头渐渐皱起来。
他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典籍表达的心意，那就是要让天地万物同起同坐，不分贵贱。
可这种想法属实太过极端，而且书中用词也太刚烈，有一种急功近利的感觉。
想想也能理解。
老人说‘愿世间人人是世家’，可沉疴宿疾的世界哪有那么容易改变，所以必要以猛药治之。
许宁沉心继续研读。
整整一刻钟后....
【恭喜宿主研读亚圣文章《修行详解》，奖励修为....】
【当前境界：书山九阶（言出法随7.1%）....】
一本书直接将他的修为提升了1%，这是哪怕读数十本九阶经典也做不到的。
这并不是微小提升。
一旦迈入九阶，每向前跨出一步都是质变，许宁体内浩浩荡荡的修为空前澎湃，但尽数被他隔绝，没人能感知到。
读完这本书，他终于对书生的境界有了清晰认知。
九阶分为三个层次——言出法随、颠倒乾坤、口含天堑。
分别对应着对天地之间的力量不同程度的掌控。
言出法随可以借用规则、颠倒乾坤可以适当改变规则、口含天堑则是真正的创造规则！
九阶之上并不直接是圣人境界，另有一个层次。
有人称之为伪圣、有人称之为半步圣人，但在大玄，人们习惯称之为亚圣。
书中对亚圣境界没有详细阐述，只说一入亚圣，立地增寿一百。
这还是首个能提升书生天寿的境界。
这世上人人天寿不同，书生若能迈入八阶本命符箓境界，只要不作死，都能活到寿终正寝。
简称，活到死....
抄书老人曾经竟是亚圣？
他的书山是被谁打碎的？
许宁怀着疑问，继续研读箱中书稿。
修行之妙再次向他展示出冰山一角，他沉溺在那种不断获得提升的快感中，修为一刻不停地攀升着。
【当前境界：书山九阶（言出法随8.1%....9.1%....10.1%....）】
……
大玄京城，圣京。
皇宫。
哒——
黑子落在棋盘，儒雅如春风的男人眉头微皱，轻轻抬手，接住从空中飞来的一道流光。
那是条冯尘传来的消息。
“圣师，怎么了？”男人对面，身着凤袍的女人笑问道。
她面容绝美，但却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质。
不。
不是冰冷。
而是真正正正的至高无上，情不自禁令人望而生畏，自惭形秽。
虽是笑问，但女人甫一挑眉，便霸道森严。
“回长公主。”男人微微颔首，“永安城方向好像有个虫子。”
“需要派人镇压吗？”
哒——
长公主说话间落下白子，不甚在意。
如今整个北域都乱成一团，各城山长全部进京待命，风雨飘摇之际，一只小虫子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不必。”圣人笑了笑。
他先前就感知到自己的半页书稿被毁去了，甲十四大概也死了。
冯尘传来的消息中说那神秘人异常恐怖，又说整个永安怕是即将大乱。
可一个连半页手稿都忌惮的人，能翻出什么风浪？
但也不能小觑。
“让从永安城来的那些人回去吧。”圣人笑道。
“楚思谦也回？”长公主似不经意般问道。
楚思谦就是离尘书院山长，来自凉州楚家。
这句话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她已经知道了离尘书院发生了变故，楚家有不臣之心。
也是在变相敲打圣人，告诉他自己有最快的消息来源。
圣人轻笑了声。
“都回，总不好把那些世家之人一直扣在京城，让他们走，看他们到底想翻出什么天来。”
“也好。”
长公主颔首赞同，看不出心中想法。
欲擒故纵的手段什么时候都不过时，只可惜那永安城，以后的大玄不会只有十一座大城了吧？
转念一想也没什么。
人口总是一茬又一茬的，没了永安还有天安、大安、世安....为了皇朝永存，死些人又能如何？
“对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那妹妹是不是就在永安城？”
“回长公主，是的。”
“派人把她接来京城吧。”长公主笑意渐冷，“她现在还不能死。”
……
他就快死了。
许宁感知到他的到来，起身揖了一礼。
虽然不知道他身上有怎样的故事，但对这个曾多次良言警示自己的老人，许宁一直抱着该有的敬意。
“您有事找我吗？”
抄书来人面庞布满风霜褶皱，混浊的双眸异常沧桑。
“你好像很喜欢读书？”他的声音嘶哑。
许宁想上前搀扶一下老人，被后者挥袖推开，他也没在意，笑道：“见字如见人，读书见心，甚是有趣。”
“什么是书？”老人又问。
许宁对这个问题早有答案。
“承载道理、弘扬道理、传承道理，便是书。”
老人盯着许宁看了好一会儿，才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可惜了。”
这已经不是老人第一次说这种话。
他是在可惜许宁书山尽碎。
老人沉思一番，似是终于做出了个艰难决定，“我有一位故人.....”
许宁：……
你这样和说‘你有一个朋友’有啥差别？
他没打断，继续听老人讲述。
“我有一位故人，他也出身寒门，年少时立下宏愿，‘愿世间人人是世家’，那注定是一条难走的路，他失败了。但留下了些手稿在我这儿，失传未免可惜，你能帮我传承下去吗？”
说到这里，他停下喘息了片刻。
又道：“手稿你随便看，但如果今后遇到可造之材，只需将手稿传给他人，也算圆了我那故人一桩心愿，不至于埋没学问。”
“好！”
许宁毫不犹豫答应。
这让抄书老人很是惊讶。
“你就不想知道我那故人是谁？不担心若拿个这手稿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许宁双手一摊。
“我这个样子还怕什么麻烦？”
此刻晋升九阶，他已经能看到抄书老人体内碎成齑粉的书山，饶是如此，依旧能感受出震人心魄的底蕴。
老人曾经也至少是九阶书生！
他写下的书籍，对此刻的许宁来说仍大有助益。
“哈哈哈。”
老人摇头轻笑，似自嘲，又带着几分满足，“随我来。”
许宁起身，跟着老人走到那个不见光亮的角落，看见他掀起薄被，露出下面的一个箱子。
“打开吧。”老人道。
箱子一尺见方，非木非铁非玉，乌黑无光。
在亲眼见到这个箱子之前，许宁竟丝毫没感知到它的存在，明显也是件奇物。
箱子没有上锁，许宁打开后，看到了其中摆放的满满数十本书。
《寒贵论》、《妖鬼新说》、《史策》....
能看到名字的只有寥寥数本，但只是这一眼，许宁便从上面体会到了大气雄浑的气韵。
和圣人气韵有几分相似，但却没那么咄咄逼人。
“这是.....”
“故人所做。”老人眼中意味难明，挥挥手，“搬走吧。”
许宁再朝老人揖了一礼，这才轻轻将箱子搬到自己桌前。
倒没客气，翻出本《修行详解》，当着老人的面看了起来。
“天养万物，众生平等，个别另样者，皆为异端.....”
随着逐渐深入阅读，许宁的眉头渐渐皱起来。
他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典籍表达的心意，那就是要让天地万物同起同坐，不分贵贱。
可这种想法属实太过极端，而且书中用词也太刚烈，有一种急功近利的感觉。
想想也能理解。
老人说‘愿世间人人是世家’，可沉疴宿疾的世界哪有那么容易改变，所以必要以猛药治之。
许宁沉心继续研读。
整整一刻钟后....
【恭喜宿主研读亚圣文章《修行详解》，奖励修为....】
【当前境界：书山九阶（言出法随7.1%）....】
一本书直接将他的修为提升了1%，这是哪怕读数十本九阶经典也做不到的。
这并不是微小提升。
一旦迈入九阶，每向前跨出一步都是质变，许宁体内浩浩荡荡的修为空前澎湃，但尽数被他隔绝，没人能感知到。
读完这本书，他终于对书生的境界有了清晰认知。
九阶分为三个层次——言出法随、颠倒乾坤、口含天堑。
分别对应着对天地之间的力量不同程度的掌控。
言出法随可以借用规则、颠倒乾坤可以适当改变规则、口含天堑则是真正的创造规则！
九阶之上并不直接是圣人境界，另有一个层次。
有人称之为伪圣、有人称之为半步圣人，但在大玄，人们习惯称之为亚圣。
书中对亚圣境界没有详细阐述，只说一入亚圣，立地增寿一百。
这还是首个能提升书生天寿的境界。
这世上人人天寿不同，书生若能迈入八阶本命符箓境界，只要不作死，都能活到寿终正寝。
简称，活到死....
抄书老人曾经竟是亚圣？
他的书山是被谁打碎的？
许宁怀着疑问，继续研读箱中书稿。
修行之妙再次向他展示出冰山一角，他沉溺在那种不断获得提升的快感中，修为一刻不停地攀升着。
【当前境界：书山九阶（言出法随8.1%....9.1%....10.1%....）】
……
大玄京城，圣京。
皇宫。
哒——
黑子落在棋盘，儒雅如春风的男人眉头微皱，轻轻抬手，接住从空中飞来的一道流光。
那是条冯尘传来的消息。
“圣师，怎么了？”男人对面，身着凤袍的女人笑问道。
她面容绝美，但却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质。
不。
不是冰冷。
而是真正正正的至高无上，情不自禁令人望而生畏，自惭形秽。
虽是笑问，但女人甫一挑眉，便霸道森严。
“回长公主。”男人微微颔首，“永安城方向好像有个虫子。”
“需要派人镇压吗？”
哒——
长公主说话间落下白子，不甚在意。
如今整个北域都乱成一团，各城山长全部进京待命，风雨飘摇之际，一只小虫子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不必。”圣人笑了笑。
他先前就感知到自己的半页书稿被毁去了，甲十四大概也死了。
冯尘传来的消息中说那神秘人异常恐怖，又说整个永安怕是即将大乱。
可一个连半页手稿都忌惮的人，能翻出什么风浪？
但也不能小觑。
“让从永安城来的那些人回去吧。”圣人笑道。
“楚思谦也回？”长公主似不经意般问道。
楚思谦就是离尘书院山长，来自凉州楚家。
这句话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她已经知道了离尘书院发生了变故，楚家有不臣之心。
也是在变相敲打圣人，告诉他自己有最快的消息来源。
圣人轻笑了声。
“都回，总不好把那些世家之人一直扣在京城，让他们走，看他们到底想翻出什么天来。”
“也好。”
长公主颔首赞同，看不出心中想法。
欲擒故纵的手段什么时候都不过时，只可惜那永安城，以后的大玄不会只有十一座大城了吧？
转念一想也没什么。
人口总是一茬又一茬的，没了永安还有天安、大安、世安....为了皇朝永存，死些人又能如何？
“对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那妹妹是不是就在永安城？”
“回长公主，是的。”
“派人把她接来京城吧。”长公主笑意渐冷，“她现在还不能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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