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丰区的贫民窟
虽然精神状态很不好，但何不糜还是得强迫自己动身。这就是上班的日子，无论风吹雨打，都得去完成今日的任务。
不过出发前他考虑良久，选择把吴欲的灵媒一起带在身上。这并非有什么明确的目的，而是单纯的一时兴起。
他想看看这个鬼东西一直纠缠着自己是要做什么。
等何不糜来到局里大门口时，可可已经在那里等了。她坐在经常背的那个大箱子上，摆动着悬空的两只脚。
“不好意思来晚了。”何不糜象征性地道歉。
可可转头看向他，道：“我以为你死了呢。”
两人坐上了专车，何不糜还帮忙把可可的黑色大箱子搬上后备箱。他觉得那玩意儿死沉死沉的，恐怕有六七公斤重。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背着是哪儿来的力气。
上了车之后，何不糜干脆问道：“你那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管的着嘛？你是我爹？”可可睁大眼睛问。
何不糜被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吐槽道：“人小鬼大，还不懂礼仪。”
“喂，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小孩儿吧？”可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嗯？”
“不是小孩儿难道算成年人？”何不糜上下打量着说。
可可瞪他一眼说：“我已经十九了，只是发育不好而已。”
何不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呵呵笑道：“懂了懂了。”
“你笑什么？”
“没啥，在想别的事情。”
“装疯卖傻的，可惜了一张脸。”可可撇撇嘴，把帽子翻起来罩上，然后转头望向车窗外不断被抛向后方的风景。
何不糜看了一眼她的侧颜，然后问：“咱们处理组出过什么危险的任务吗？”
可可不回答他，仿佛是没听见。
“你说话啊。”
“你怕死啊你？问这些干什么？”她有些不耐烦，“出过是出过，但基本都是有惊无险。而且大部分情况下我都在远处，和我没关系。怎么？要是得出生入死，你就放弃给你妈报仇啦？”
“你咋知道我妈的事情？陈队说的？”何不糜反问一手，结果可可脑袋一歪，做出“你猜”的表情，然后故意不回答。
何不糜想着，可可的话倒是和刘影所谓的“手无缚鸡之力者不会上前线”是相符的，也就是说自己应该也不会接触什么危险。
至于她刚刚说的给老妈找凶手与身涉危险的关联，何不糜倒是没考虑那么多。
也许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自己会尝试去拼一拼吧？
“我说，你讲话咋那么冲呢？”他吐槽，“你简直就是文静这两字的对立面具象化。”
可可这次居然没反驳，只是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最后继续看窗外。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到达了明书花苑，小区范围边缘的灵媒反应似乎弱了很多，何不糜基本感受不出灵媒有在发热了。
显然可可也体会到了，说：“那个嫌疑最大的学生已经被接走了，就在昨晚。”
“所以灵媒反应变弱也佐证了他就是心灵污染隐患？”何不糜说，“那还派我们来做什么？这流程也太繁琐谨慎了点。”
“随你咋理解吧，我要去找我负责的人了，你好自为之。”可可说着便自顾自朝一个方向远去，留下何不糜一个人站在明书花苑门口。
何不糜耸耸肩，正准备去找上次见过的王春芳老人，却忽然被守门大爷给叫住了。
“小伙子，你过来一下。”他说。
何不糜走过去道：“有什么事吗？”
“你们是那啥。。。测评局的？是不是咱们小区有人感染川贝县的病毒了？”老大爷伸着脖子问。
“这倒没有，川贝县的事情差不多已经落入尾声了。你们小区只是有个学生精神压力大，所以送去放松休息一段时间。”何不糜说。
老大爷很浮夸地点点头：“哦，哦，哦，那个学生娃儿啊，是该休息下。命苦啊，住这儿的命都苦。”
“嗯？”何不糜一愣，“住这儿的命都苦？”
“是嘞是嘞，你刚刚说的那个娃娃，死了老爹。像他这样的在我们小区有很多，有的死了爹有的死了妈，有的娃娃一生出来就夭折了，都是穷人呐，没了亲人就生活不下去了，穷病难治。”
“怎么你们这小区，是这么个情况呢？”何不糜疑惑了。
大爷举着枯瘦的手指了一圈道：“这一片儿是上丰区的贫民窟！房价那么低，好歹让活不下去的人有个住的地儿。”
“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我是别的县的，不太清楚这边城区的情况。”何不糜说。
大爷打量了一下何不糜，笑道：“县里的娃还能进那测评局，真有出息，不晓得老子那龟孙儿啥时候能和你一样。”
何不糜挠挠头，不好意思了：“出息。。。倒也不至于。”
继续和守门大爷聊了几句，他了解到这里有很多租客，基本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状况。那些人都出于各自不同的原因而难以赚到钱，只能蜗居在这里过着困苦的生活。
以刘影传授的知识来看，这里是负面情绪的优质发育点，很容易诱发心灵污染。好在那个高中学生被发现得及时，否则爆发心灵污染事件后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真是难以想象。
与守门大爷告别之后，何不糜敲开了王春芳老人的家门。不料这一开门，王奶奶就从家里边跨了出来，又惊又惧地绕到了何不糜身后去。
何不糜错愕起来，问：“您这是做什么？”
老人声音颤抖起来，说：“那个我不认识的人，他要吃我！他是吃人的怪物！”
阿尔兹海默症有这种表现形式吗？何不糜哭笑不得，他扶住老人，安慰道：“别怕，我在这儿呢。今天咱们还是做问答游戏，不会有什么吃人的怪物。”
王春芳这才安静了一些，答应陪何不糜去客厅。而王春芳的老伴已经坐在那里了，一脸忧郁痛苦的神色，正盯着茶几上的一碗食物发呆。
“先说说发生了什么，如何？”何不糜看了看两位老人说。
王春芳的老伴叹口气，说：“我想着对她好一些，说不定她就记起来了。然后我就炖了十全大补汤，结果她不喝，还说我要摘了她的心脏吃。小伙子，你们真没办法治这病吗？这一天到晚她都躲着我，吃饭也不吃，喝水也不喝，日子还咋过？”
王春芳听了立即反驳：“我自己会吃喝，不需要你！你出去！”
何不糜听着头都大了，说：“算了算了，家属您先听好，这个症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您不能急于求成。另外我也只是一个负责心理测评的，在治疗这方面并不擅长。”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刘影那种宛如时光倒流一般的惊人能力，于是心想实在不行或许可以找找那位老姐。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卖自己这个人情，更不清楚使用那样的治疗术有什么代价。
应该没有代价吧，要不然她也不会展示得那样随意。何不糜心想。
“先按照表格进行测试吧，”他打断了自己的思考，转向王春芳老人道，“先是认知表现，请您讲述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及亲属都有谁。”
不过出发前他考虑良久，选择把吴欲的灵媒一起带在身上。这并非有什么明确的目的，而是单纯的一时兴起。
他想看看这个鬼东西一直纠缠着自己是要做什么。
等何不糜来到局里大门口时，可可已经在那里等了。她坐在经常背的那个大箱子上，摆动着悬空的两只脚。
“不好意思来晚了。”何不糜象征性地道歉。
可可转头看向他，道：“我以为你死了呢。”
两人坐上了专车，何不糜还帮忙把可可的黑色大箱子搬上后备箱。他觉得那玩意儿死沉死沉的，恐怕有六七公斤重。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背着是哪儿来的力气。
上了车之后，何不糜干脆问道：“你那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管的着嘛？你是我爹？”可可睁大眼睛问。
何不糜被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吐槽道：“人小鬼大，还不懂礼仪。”
“喂，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小孩儿吧？”可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嗯？”
“不是小孩儿难道算成年人？”何不糜上下打量着说。
可可瞪他一眼说：“我已经十九了，只是发育不好而已。”
何不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呵呵笑道：“懂了懂了。”
“你笑什么？”
“没啥，在想别的事情。”
“装疯卖傻的，可惜了一张脸。”可可撇撇嘴，把帽子翻起来罩上，然后转头望向车窗外不断被抛向后方的风景。
何不糜看了一眼她的侧颜，然后问：“咱们处理组出过什么危险的任务吗？”
可可不回答他，仿佛是没听见。
“你说话啊。”
“你怕死啊你？问这些干什么？”她有些不耐烦，“出过是出过，但基本都是有惊无险。而且大部分情况下我都在远处，和我没关系。怎么？要是得出生入死，你就放弃给你妈报仇啦？”
“你咋知道我妈的事情？陈队说的？”何不糜反问一手，结果可可脑袋一歪，做出“你猜”的表情，然后故意不回答。
何不糜想着，可可的话倒是和刘影所谓的“手无缚鸡之力者不会上前线”是相符的，也就是说自己应该也不会接触什么危险。
至于她刚刚说的给老妈找凶手与身涉危险的关联，何不糜倒是没考虑那么多。
也许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自己会尝试去拼一拼吧？
“我说，你讲话咋那么冲呢？”他吐槽，“你简直就是文静这两字的对立面具象化。”
可可这次居然没反驳，只是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最后继续看窗外。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到达了明书花苑，小区范围边缘的灵媒反应似乎弱了很多，何不糜基本感受不出灵媒有在发热了。
显然可可也体会到了，说：“那个嫌疑最大的学生已经被接走了，就在昨晚。”
“所以灵媒反应变弱也佐证了他就是心灵污染隐患？”何不糜说，“那还派我们来做什么？这流程也太繁琐谨慎了点。”
“随你咋理解吧，我要去找我负责的人了，你好自为之。”可可说着便自顾自朝一个方向远去，留下何不糜一个人站在明书花苑门口。
何不糜耸耸肩，正准备去找上次见过的王春芳老人，却忽然被守门大爷给叫住了。
“小伙子，你过来一下。”他说。
何不糜走过去道：“有什么事吗？”
“你们是那啥。。。测评局的？是不是咱们小区有人感染川贝县的病毒了？”老大爷伸着脖子问。
“这倒没有，川贝县的事情差不多已经落入尾声了。你们小区只是有个学生精神压力大，所以送去放松休息一段时间。”何不糜说。
老大爷很浮夸地点点头：“哦，哦，哦，那个学生娃儿啊，是该休息下。命苦啊，住这儿的命都苦。”
“嗯？”何不糜一愣，“住这儿的命都苦？”
“是嘞是嘞，你刚刚说的那个娃娃，死了老爹。像他这样的在我们小区有很多，有的死了爹有的死了妈，有的娃娃一生出来就夭折了，都是穷人呐，没了亲人就生活不下去了，穷病难治。”
“怎么你们这小区，是这么个情况呢？”何不糜疑惑了。
大爷举着枯瘦的手指了一圈道：“这一片儿是上丰区的贫民窟！房价那么低，好歹让活不下去的人有个住的地儿。”
“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我是别的县的，不太清楚这边城区的情况。”何不糜说。
大爷打量了一下何不糜，笑道：“县里的娃还能进那测评局，真有出息，不晓得老子那龟孙儿啥时候能和你一样。”
何不糜挠挠头，不好意思了：“出息。。。倒也不至于。”
继续和守门大爷聊了几句，他了解到这里有很多租客，基本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状况。那些人都出于各自不同的原因而难以赚到钱，只能蜗居在这里过着困苦的生活。
以刘影传授的知识来看，这里是负面情绪的优质发育点，很容易诱发心灵污染。好在那个高中学生被发现得及时，否则爆发心灵污染事件后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真是难以想象。
与守门大爷告别之后，何不糜敲开了王春芳老人的家门。不料这一开门，王奶奶就从家里边跨了出来，又惊又惧地绕到了何不糜身后去。
何不糜错愕起来，问：“您这是做什么？”
老人声音颤抖起来，说：“那个我不认识的人，他要吃我！他是吃人的怪物！”
阿尔兹海默症有这种表现形式吗？何不糜哭笑不得，他扶住老人，安慰道：“别怕，我在这儿呢。今天咱们还是做问答游戏，不会有什么吃人的怪物。”
王春芳这才安静了一些，答应陪何不糜去客厅。而王春芳的老伴已经坐在那里了，一脸忧郁痛苦的神色，正盯着茶几上的一碗食物发呆。
“先说说发生了什么，如何？”何不糜看了看两位老人说。
王春芳的老伴叹口气，说：“我想着对她好一些，说不定她就记起来了。然后我就炖了十全大补汤，结果她不喝，还说我要摘了她的心脏吃。小伙子，你们真没办法治这病吗？这一天到晚她都躲着我，吃饭也不吃，喝水也不喝，日子还咋过？”
王春芳听了立即反驳：“我自己会吃喝，不需要你！你出去！”
何不糜听着头都大了，说：“算了算了，家属您先听好，这个症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您不能急于求成。另外我也只是一个负责心理测评的，在治疗这方面并不擅长。”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刘影那种宛如时光倒流一般的惊人能力，于是心想实在不行或许可以找找那位老姐。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卖自己这个人情，更不清楚使用那样的治疗术有什么代价。
应该没有代价吧，要不然她也不会展示得那样随意。何不糜心想。
“先按照表格进行测试吧，”他打断了自己的思考，转向王春芳老人道，“先是认知表现，请您讲述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及亲属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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