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吃
何不糜曾听同学讲述过蹦极的经历，据说在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思维也会运转得飞快。在空中时，看四周的东西都会觉得慢一点。
现在他正经历着这样的体验。
他跟着怪物一齐飞出了公寓楼，从高空开始坠落。他把身体扭转朝下，想调整缓冲姿势，却看见了骇人的一幕。
这小区的空地里，布满了拖拽的血迹以及遗落的尸体肉块。无主的碎裂内脏就像没有研磨干净的红墨，带着血痕四散在各处。
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整个场景有如阿鼻地狱。
原来明书花苑早就成这样了。
大家以为明书花苑很正常，然而那只是修改了五感后的幻觉。
当初只有外围有灵媒反应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靠近小区内圈便进入修改五感的范围罢了，实际上灵媒反应一直存在。
这里有吃人的怪物，但没有人可以看见它。
轰！
何不糜和这怪物一同砸进了地面，一大片青砖全部凹陷下去，碎裂的石块四处飞射。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工作啊。。。”何不糜灰头土脸地吐槽着，缓慢地双手撑地站起身。
他开始找寻起那只一起跌落的怪物的踪影来，不过满天飞灰里能见度并不高，半天也没看见。
它跑了？不可能，这是首先排除的。
也许它在看不见的地方准备第二次偷袭。
何不糜谨慎地左右看，以防侧身后背有盲区死角被自己忽视。他慢慢地朝尘埃范围外边挪动，以求更好的视野。
这时，一道黑影扭动着从旁边窜过，带起一阵旋风。何不糜一转头，就立即追了过去。
他在六十倍增幅下，一对一是可以赢过那种生物的。所以必须在灵放时间内搞定它，否则灵放结束后他会立刻变成刀俎下的鱼肉。
他一个纵跳高高跃起，从尘埃里飞出来，立刻就看见了那怪物手脚并用的丑陋背影。
“你别动，让我打一拳！”他不知所云地叫喊着，像是一颗流星一般砸在了怪物身上。
这一次冲击带来巨大的震动，那怪物马上就被砸倒了下去，四肢平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何不糜心里一喜，以为是得手了，便迅速抬手想补刀。但他一拳打下去却是不一样的手感，再收手一看，他身下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就是一根树干烂木头。
“怎么会？”他错愕了片刻，又抬头看去，只见那怪物早已经跑远。
它顺着墙体往上攀爬，活脱脱就是个巨型四脚蜘蛛。看它行进的方向，甚至似乎是想回到可可李仕岷那屋子里去。
何不糜明白不能让它去打断李仕岷的灵放，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再一个深蹲弹射，如同人肉炮弹那样径直飞向怪物。
轰！
一人一兽击穿了墙壁，翻滚着砸进居民房里。
在滚动的期间，何不糜一直骑在它的头上，双拳轮番邦邦邦抡在怪物的脑袋上。每一拳都有着轻松击穿钢板的力量，不过对于这皮糙肉厚的怪物来讲也顶多是破皮见血的程度。
何不糜心里也清楚，这种玩意儿的血条和常世里的生物不一样，在打死它之前自己一定不能停手。
于是他持续一拳又一拳地击打，一直打到这东西不再挣扎为止。
等一切归于平静后，何不糜喘着气慢慢地放下通红的双手，身下的怪物已经不再动弹。不过他依然不敢大意，谨慎地站起身以防怪物的突然反扑。
就在这时，陈凡竟然从房间里冒了出来，笑着说：“干得不错，凭你一个人居然就打赢了它。”
何不糜愣了一下，后退两步，喘着粗气说：“陈队你怎么在这儿？”
陈凡盯着怪物看了会儿，说：“我早就在调查了，只是你先一步动手而已。现在它还没死，你来把它了解了吧。”
何不糜心里盘算了一下，距离六十倍灵放结束只有不到半分钟了，于是点点头就踏步上前。
他高举双拳准备一同砸下，如果击中的话，这次的力道一定可以送这只丑陋玩意儿上西天。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住了，只觉得呼吸不畅，身体也难以动弹。
他试着深呼吸一口气，然而喉咙一痒，竟然咳出来一滩血。
何不糜大吃一惊，抬头看向陈凡，却见那陈凡的身体正扭曲成一团，就像被搅和的墨水。
“我所见即真，我所听即真，我所嗅即真。”
一道人声在苍穹上回荡，逐渐变大声。这声音让何不糜头痛欲裂，好似脑子里有虫在钻。
“咳哈！”他猛地一咳，这次连大团血块都咳出来了。
他不知道这血块是什么，但看起来就像是切碎的肺。
“快醒醒！”
“快醒醒！”有人在喊着。
他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只得晃了晃脑袋才能看清东西。然而这一看就令他惶恐不已，立刻又咳出来一口血。
只见他先前殴打的那怪物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身伤的李仕岷。
李仕岷半跪在地上，一只眼睛正在流血。他艰难地喘着气，颇为焦急地呼喊何不糜的名字。
“何不糜，快醒醒！”
何不糜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显然是增幅时间到了。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胸口有一柄刀刃直挺挺地立着。
那刀锋上面全是张开闭合的嘴巴，都在疯狂地舔舐着自己流出的血。它们一边吮血一边狂笑着，此起彼伏地叫着“好吃！”
“好吃！”
“好吃！”
“好吃！”
怪不得我在咳血，原来是被刀刺穿了。
可是，这不是李仕岷的刀吗？
为什么他这么多伤？
为什么他要一边刺穿我，一边让我快醒醒？
原来。。。原来我攻击的对象一直是李仕岷？！
何不糜虚弱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可可也在。她正在窗口架设着一支狙击枪，不知在瞄准什么。
他继续往旁边看，便看见了那只先前与自己一直在搏斗的长手长脚怪物。这玩意儿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样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它的尸体上刺出来很多柄和何不糜胸前一样的刀，像是一只刺猬。同时，何不糜还看见它的身上有很多拳头形状的凹陷。
那拳头凹陷肯定是我打的，所以在某段时间里我还属于正常的状态。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就进入幻觉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他细细思考了。
李仕岷看见何不糜的目光清明起来，于是松了口气。他抹去脸上的血，吃力地把刀插回了刀鞘里。
收刀的瞬间，何不糜胸口的刀刃跟着突然消失，旁边那怪物尸身上的刀刃也都一齐缩了回去，不见了踪影。
何不糜感觉到牵制自己行动的力量忽然没了，于是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受到了二次伤害。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胸口的伤正血流如注。现在的何不糜就连呼吸都是问题，神情恍惚下他甚至看东西都看不清楚。
真的好累，又累又困。
何不糜眼皮沉重起来，伤势与灵放副作用叠加在一起，就像千斤铁块压在身上一般。此刻的他，被疲倦和睡意的潮流给淹没，身体也逐渐冰冷。
李仕岷坐到了何不糜身边，拍起他的脸说：“不要睡，刘医师马上就来了。”
何不糜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就是咳了一口血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恶心的一幕。
他咳出来的血，流在地上的血，它们鲜活地回溯了起来，全部往回流淌。怪异的疼痛在身上流转，经过肺部时仿佛是打通了什么阻塞物那样，气管瞬间就通畅了。
何不糜原本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却在这神迹一般的现象里颤抖了一下，然后猛地吸进一大口空气。
他迅速坐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刀口正在飞速愈合。
何不糜又转头看向李仕岷，只见李仕岷的伤势也和自己一样快速地愈合复原，甚至瞎了眼睛的空洞眼眶都在眼皮里边重新鼓起来。
这样的治疗，何不糜肯定是不会认错的。
“我来的还算及时？”刘影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李仕岷点头感谢道：“很及时。”
何不糜虚弱地看了看穿着白色大衣刘影，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他很想扑过去抱住刘影的腿说我的奶妈终于来了，不过碍于面子只能假装无所谓。
这位老姐属于是第二次拯救自己了，以后有空一定要好好感谢。
他朝着刘影打了招呼，然后问李仕岷：“我之前到底怎么了？”
“林主管派人来支援我们了，之前就是侦查组的人破坏了这小区的认知扭曲。”李仕岷说，“但是小区里的那些实体，它们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还是可以修改你的五感，就像你刚刚那样。”
可可在窗台边接话：“前几天被处理一组抓住的那几只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幼体，妈的，没想到明书花苑里面有更恶心的藏着。”
她说到一半，突然就扣动了扳机，巨大的枪响声下，可可整个人竟然没有被后坐力推倒，反而是稳稳压住了枪支。
接着就有嘶吼声从窗外传进来，多半是被子弹击中了。
“我们发现那些生物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很难施展认知扭曲，所以只能让可可射杀一点算一点。”李仕岷说，“一定要小心近距离作战，你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你攻击的是它还是你的队友。”
何不糜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抱歉。。。”
李仕岷并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我也捅了你一刀。”
“我就是靠着可可一路用对讲机指引才进来的，从我的视角看，她一直在楼上射击着空气。”刘影说。
几人话语间，可可又开了一枪，她拉动枪栓说：“这些玩意儿很肉啊，只有命中头部才会死。”
何不糜试着动了动，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他站起身来到可可身侧朝窗外望去，只见小区的空地里零零散散地躺着一些长手长脚人的尸体。这些尸体哪怕已经死透了，依然时不时地突然像是变成马赛克一样模糊一下，非常诡谲。
“你让开点儿。”可可说，“还有一只没死。”
何不糜听罢往旁边跨了半步，然后目光搜寻起可可口中说的那只生物来。很快他就看见了目标，那是一只头部缺了一半的实体，估计先前已经被一枪打碎了脑壳。它现在在远处的楼房根部蜷缩着，四肢四处摸索，行动缓慢。
砰！
狙击步枪的枪口冒出火光，白色的烟雾从枪口制退器的孔洞里喷出，像是吐息的野兽。
这巨响在何不糜耳边炸开，他没想到这枪声有这样刺耳，差点把他给弄成聋子。他捂着耳朵后退两步，脑子里一直在鸣响着。
可可再一次拉栓，滚烫的巨大弹壳从抛弹窗里飞出，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现在他正经历着这样的体验。
他跟着怪物一齐飞出了公寓楼，从高空开始坠落。他把身体扭转朝下，想调整缓冲姿势，却看见了骇人的一幕。
这小区的空地里，布满了拖拽的血迹以及遗落的尸体肉块。无主的碎裂内脏就像没有研磨干净的红墨，带着血痕四散在各处。
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整个场景有如阿鼻地狱。
原来明书花苑早就成这样了。
大家以为明书花苑很正常，然而那只是修改了五感后的幻觉。
当初只有外围有灵媒反应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靠近小区内圈便进入修改五感的范围罢了，实际上灵媒反应一直存在。
这里有吃人的怪物，但没有人可以看见它。
轰！
何不糜和这怪物一同砸进了地面，一大片青砖全部凹陷下去，碎裂的石块四处飞射。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工作啊。。。”何不糜灰头土脸地吐槽着，缓慢地双手撑地站起身。
他开始找寻起那只一起跌落的怪物的踪影来，不过满天飞灰里能见度并不高，半天也没看见。
它跑了？不可能，这是首先排除的。
也许它在看不见的地方准备第二次偷袭。
何不糜谨慎地左右看，以防侧身后背有盲区死角被自己忽视。他慢慢地朝尘埃范围外边挪动，以求更好的视野。
这时，一道黑影扭动着从旁边窜过，带起一阵旋风。何不糜一转头，就立即追了过去。
他在六十倍增幅下，一对一是可以赢过那种生物的。所以必须在灵放时间内搞定它，否则灵放结束后他会立刻变成刀俎下的鱼肉。
他一个纵跳高高跃起，从尘埃里飞出来，立刻就看见了那怪物手脚并用的丑陋背影。
“你别动，让我打一拳！”他不知所云地叫喊着，像是一颗流星一般砸在了怪物身上。
这一次冲击带来巨大的震动，那怪物马上就被砸倒了下去，四肢平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何不糜心里一喜，以为是得手了，便迅速抬手想补刀。但他一拳打下去却是不一样的手感，再收手一看，他身下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就是一根树干烂木头。
“怎么会？”他错愕了片刻，又抬头看去，只见那怪物早已经跑远。
它顺着墙体往上攀爬，活脱脱就是个巨型四脚蜘蛛。看它行进的方向，甚至似乎是想回到可可李仕岷那屋子里去。
何不糜明白不能让它去打断李仕岷的灵放，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再一个深蹲弹射，如同人肉炮弹那样径直飞向怪物。
轰！
一人一兽击穿了墙壁，翻滚着砸进居民房里。
在滚动的期间，何不糜一直骑在它的头上，双拳轮番邦邦邦抡在怪物的脑袋上。每一拳都有着轻松击穿钢板的力量，不过对于这皮糙肉厚的怪物来讲也顶多是破皮见血的程度。
何不糜心里也清楚，这种玩意儿的血条和常世里的生物不一样，在打死它之前自己一定不能停手。
于是他持续一拳又一拳地击打，一直打到这东西不再挣扎为止。
等一切归于平静后，何不糜喘着气慢慢地放下通红的双手，身下的怪物已经不再动弹。不过他依然不敢大意，谨慎地站起身以防怪物的突然反扑。
就在这时，陈凡竟然从房间里冒了出来，笑着说：“干得不错，凭你一个人居然就打赢了它。”
何不糜愣了一下，后退两步，喘着粗气说：“陈队你怎么在这儿？”
陈凡盯着怪物看了会儿，说：“我早就在调查了，只是你先一步动手而已。现在它还没死，你来把它了解了吧。”
何不糜心里盘算了一下，距离六十倍灵放结束只有不到半分钟了，于是点点头就踏步上前。
他高举双拳准备一同砸下，如果击中的话，这次的力道一定可以送这只丑陋玩意儿上西天。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住了，只觉得呼吸不畅，身体也难以动弹。
他试着深呼吸一口气，然而喉咙一痒，竟然咳出来一滩血。
何不糜大吃一惊，抬头看向陈凡，却见那陈凡的身体正扭曲成一团，就像被搅和的墨水。
“我所见即真，我所听即真，我所嗅即真。”
一道人声在苍穹上回荡，逐渐变大声。这声音让何不糜头痛欲裂，好似脑子里有虫在钻。
“咳哈！”他猛地一咳，这次连大团血块都咳出来了。
他不知道这血块是什么，但看起来就像是切碎的肺。
“快醒醒！”
“快醒醒！”有人在喊着。
他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只得晃了晃脑袋才能看清东西。然而这一看就令他惶恐不已，立刻又咳出来一口血。
只见他先前殴打的那怪物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身伤的李仕岷。
李仕岷半跪在地上，一只眼睛正在流血。他艰难地喘着气，颇为焦急地呼喊何不糜的名字。
“何不糜，快醒醒！”
何不糜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显然是增幅时间到了。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胸口有一柄刀刃直挺挺地立着。
那刀锋上面全是张开闭合的嘴巴，都在疯狂地舔舐着自己流出的血。它们一边吮血一边狂笑着，此起彼伏地叫着“好吃！”
“好吃！”
“好吃！”
“好吃！”
怪不得我在咳血，原来是被刀刺穿了。
可是，这不是李仕岷的刀吗？
为什么他这么多伤？
为什么他要一边刺穿我，一边让我快醒醒？
原来。。。原来我攻击的对象一直是李仕岷？！
何不糜虚弱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可可也在。她正在窗口架设着一支狙击枪，不知在瞄准什么。
他继续往旁边看，便看见了那只先前与自己一直在搏斗的长手长脚怪物。这玩意儿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样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它的尸体上刺出来很多柄和何不糜胸前一样的刀，像是一只刺猬。同时，何不糜还看见它的身上有很多拳头形状的凹陷。
那拳头凹陷肯定是我打的，所以在某段时间里我还属于正常的状态。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就进入幻觉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他细细思考了。
李仕岷看见何不糜的目光清明起来，于是松了口气。他抹去脸上的血，吃力地把刀插回了刀鞘里。
收刀的瞬间，何不糜胸口的刀刃跟着突然消失，旁边那怪物尸身上的刀刃也都一齐缩了回去，不见了踪影。
何不糜感觉到牵制自己行动的力量忽然没了，于是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受到了二次伤害。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胸口的伤正血流如注。现在的何不糜就连呼吸都是问题，神情恍惚下他甚至看东西都看不清楚。
真的好累，又累又困。
何不糜眼皮沉重起来，伤势与灵放副作用叠加在一起，就像千斤铁块压在身上一般。此刻的他，被疲倦和睡意的潮流给淹没，身体也逐渐冰冷。
李仕岷坐到了何不糜身边，拍起他的脸说：“不要睡，刘医师马上就来了。”
何不糜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就是咳了一口血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恶心的一幕。
他咳出来的血，流在地上的血，它们鲜活地回溯了起来，全部往回流淌。怪异的疼痛在身上流转，经过肺部时仿佛是打通了什么阻塞物那样，气管瞬间就通畅了。
何不糜原本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却在这神迹一般的现象里颤抖了一下，然后猛地吸进一大口空气。
他迅速坐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刀口正在飞速愈合。
何不糜又转头看向李仕岷，只见李仕岷的伤势也和自己一样快速地愈合复原，甚至瞎了眼睛的空洞眼眶都在眼皮里边重新鼓起来。
这样的治疗，何不糜肯定是不会认错的。
“我来的还算及时？”刘影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李仕岷点头感谢道：“很及时。”
何不糜虚弱地看了看穿着白色大衣刘影，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他很想扑过去抱住刘影的腿说我的奶妈终于来了，不过碍于面子只能假装无所谓。
这位老姐属于是第二次拯救自己了，以后有空一定要好好感谢。
他朝着刘影打了招呼，然后问李仕岷：“我之前到底怎么了？”
“林主管派人来支援我们了，之前就是侦查组的人破坏了这小区的认知扭曲。”李仕岷说，“但是小区里的那些实体，它们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还是可以修改你的五感，就像你刚刚那样。”
可可在窗台边接话：“前几天被处理一组抓住的那几只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幼体，妈的，没想到明书花苑里面有更恶心的藏着。”
她说到一半，突然就扣动了扳机，巨大的枪响声下，可可整个人竟然没有被后坐力推倒，反而是稳稳压住了枪支。
接着就有嘶吼声从窗外传进来，多半是被子弹击中了。
“我们发现那些生物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很难施展认知扭曲，所以只能让可可射杀一点算一点。”李仕岷说，“一定要小心近距离作战，你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你攻击的是它还是你的队友。”
何不糜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抱歉。。。”
李仕岷并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我也捅了你一刀。”
“我就是靠着可可一路用对讲机指引才进来的，从我的视角看，她一直在楼上射击着空气。”刘影说。
几人话语间，可可又开了一枪，她拉动枪栓说：“这些玩意儿很肉啊，只有命中头部才会死。”
何不糜试着动了动，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他站起身来到可可身侧朝窗外望去，只见小区的空地里零零散散地躺着一些长手长脚人的尸体。这些尸体哪怕已经死透了，依然时不时地突然像是变成马赛克一样模糊一下，非常诡谲。
“你让开点儿。”可可说，“还有一只没死。”
何不糜听罢往旁边跨了半步，然后目光搜寻起可可口中说的那只生物来。很快他就看见了目标，那是一只头部缺了一半的实体，估计先前已经被一枪打碎了脑壳。它现在在远处的楼房根部蜷缩着，四肢四处摸索，行动缓慢。
砰！
狙击步枪的枪口冒出火光，白色的烟雾从枪口制退器的孔洞里喷出，像是吐息的野兽。
这巨响在何不糜耳边炸开，他没想到这枪声有这样刺耳，差点把他给弄成聋子。他捂着耳朵后退两步，脑子里一直在鸣响着。
可可再一次拉栓，滚烫的巨大弹壳从抛弹窗里飞出，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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