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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他的过去

    “缪缪。”纪时礼出声止住她脾气,看向韩茵,“邢先生应该住院了,听说转到了爱丽丝私人医院,韩小姐,不要纠缠我女朋友,麻烦。”

    话落,他扯过宋缪手,推她上车,扬长而去。

    宋缪见他脾气这么差,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带上几分探究。

    总感觉从她醒后,他的脾气似乎差很多,在外面也很容易控制不住脾气。

    跟之前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纪时礼,你没事吧。”宋缪温声细语的问,暗暗观察着他的表情。

    纪时礼放松下来,车速减缓。

    “没事。”轻轻的一声,掩盖掉他暴躁的情绪。

    宋缪还是觉得奇怪,紧紧的盯着他。

    到家后,平常做饭的人也不做饭了,自己进了浴室后很久都没出来。

    宋缪听着水声总觉得奇怪,立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眉头皱的更紧。

    细手不自觉的握住门把,轻拧。

    没拧开。

    毫不犹豫的抬脚一踹。

    磨砂玻璃碎了一地,惊了与室内的人。

    宋缪踩着碎玻璃进去,看见他手里的手术刀和他胳膊上那些深深浅浅的暗区,瞬间便明白了他在干什么。

    走过去,夺了他手里冰凉的手术刀,蹲下,紧紧的锁着顺着他小臂往地上滴落的鲜血。

    她啧了声,伸手拉他手。

    纪时礼往后躲了下。

    宋缪强势的握住他手腕把人拉出冰凉的水,没说话,扯过洁白的浴巾裹住他胳膊后,拿过另一张给他擦头发。

    纪时礼往后退一步,不让她碰。

    宋缪停下,抿唇,开口:“我不问,别生病,你还有一堆病人等着你救,纪时礼。”

    “别碰我,很脏。”

    宋缪第一次见人声音能卑微到尘埃里,心里被剜了下。

    她那几年也这么卑微,所以她没法告诉他这个世界很好。

    感同身受是个虚伪的词。

    他的过去,她没有办法不经允许就去触碰。

    她也不是神,没有赎人出深渊的本事。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他自己迈出那步。

    是恶还是善,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两人在浴室里沉默良久,直到纪时礼轰然倒地,整个弥漫死寂的房子才开始有了几分生机。

    宋缪死气白咧的把人搬回床上,给他脱了身上湿透的衬衣,视线触及他全身深深浅浅的暗区后,她愣住了。

    不敢看,猛地把被子扔他身上后,跌跌撞撞的去给夏以黎打电话。

    夏以黎到时,看见床上昏睡的人,眉梢轻抬。

    昨晚疯的跟个疯子似的,现在有脆弱的跟个被禁锢在笼子里的小猫似的。

    真有意思。

    她给他检查完身上的伤,让宋缪出去给他煮粥,自己慢吞吞的研究他身上的伤。

    昨晚没细看,现在看起来已经是很多年的旧伤了,摸起来有些凹凸不平,似乎是一层一层叠下来的。

    自幼便被折磨,塑造出游走在灰色边际的人生观。

    从小便是当坏人苗子培养的。

    小可怜。

    ……

    纪时礼再醒看见的便是在脸前放大的面容。

    “醒了啊。”夏以黎眉眼弯弯,直起腰,扶他起来,笑着说:“好久不见啊,小可怜。”

    纪时礼眉头倏地敛起,防备的看着她。

    夏以黎背着手歪歪头,黑漆漆的眼底全是他的倒影。

    “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医生。而你呢,你女朋友已经把你全权委托给我让我好好解决你的心理问题。”

    纪时礼嗤了声,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掀开被子下床。

    忽然,他双腿一软,朝着夏以黎直直扑去。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啊,不着急,晚上再说。”夏以黎笑着在他耳边揶揄,扶他坐好后才说,“你体内注射的东西我好感兴趣,所以,等不到你死,现在就想玩儿。”

    “你对我干了什么!”

    夏以黎耸耸肩,无辜的说:“用的你的东西,不过你的存货已经送回我的研究所了,现在你这里啥都没了,监控也被我改了,缪缪在外面自己演的挺开心的。”

    纪时礼攥了攥拳头,死死的瞪着她。

    夏以黎伸手摸摸他脸,委屈巴巴的说:“别生气嘛,气死自己,我可真的会把你搬进解剖室的。”

    纪时礼猛地打开她手,不满的朝外怒喊:“宋缪!”

    宋缪嗯了声,倚到门口环起胳膊看他,“我也没法,我就认识你和她,法医也是医生嘛,想着你要是死了,她还能顺手给你运走。”

    纪时礼气的深邃眸底全是杀意。

    夏以黎赶忙伸手捂住他眼睛,细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试图催眠他。

    纪时礼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夏以黎,伸手够床头的台灯。

    “纪时礼!”宋缪大跨几步,反剪住他胳膊把人按进温热的被褥,“我教你怎么救自己。”

    纪时礼急促的喘着气,渐渐攥紧拳头。

    脑海里充斥着铁链拖动的响声,漆黑的眼渐渐被死寂裹住。

    那些他不敢面对的过去,那个铁笼子,女人绝望的双眼猛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她说:“阿礼,你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可以活成你父亲那个模样。

    她用她卑微的生命告诉他他绝对不可以。

    不可以活成一个恶魔,可是他还是走了那条路。

    宋缪看见他无神的双眼,眉头轻皱,看向夏以黎,“怎么办?”

    夏以黎拂拂手示意她松开。

    宋缪松开人,顺势坐下。

    夏以黎抬手在他眼前晃晃,随后说:“他在回忆,你先出去,我催眠他。”

    宋缪点头。

    ……

    夏以黎从房间出来时,宋缪正在窗边讲电话,看见他,赶忙挂了电话走过去问:“他怎么样?”

    夏以黎凝她,“他是绑架你的人,也是让你这辈子都脱离不了体内病毒的人,关心他干什么?”

    宋缪无所谓笑笑:“我乐意呗。”

    “懒得管你。”她抬步往餐桌边走,大口吃着饭说,“情绪不稳定,待他身边挺危险,他跟你不同,可能在五岁便开始被折磨,你也看见了他身上的伤,原生家庭留下的阴影,所以你并没有能力救他,而且你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是保自己吧。”

    宋缪皱眉:“你有什么法子,要不我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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