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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劫难余生

    “狗屁!”

    夏元突然睁开双眼,怒目圆睁的眼眸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刺入王代心房,怒极而笑道:“这等哄骗三岁稚子黄口小儿之语,你怎敢信?

    秦家是嫌秦军的剑不够快,矛不够硬,还是他秦家个个铜皮铁骨,不怕阖家惧灭,才敢在这个关头来招惹我耶!”

    “或……或……或……”夏元犀利的言语,一时怼的王代结结巴巴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王代无言以对,夏元闷哼一声,捋了捋怀中幼虎的毛发,安抚一阵被自己刚才吓到两只幼虎,这才继续开口:

    “来人绝非秦家之人,想秦家先祖秦开将军是何等英雄人物,受奴于东胡亦能心念故国,冒万死奔波之苦毅然决然回我大燕。

    受昭王之恩德,拜将于典坛,东驱胡虏于滨水,铁马开疆两千余里,使我大燕国势大乘,一跃成为北方一霸。

    身后之孙武阳,亦随荆卿西去咸阳参与刺王杀架之事,秦国上下恨不能屠戮秦家九族亲脉。

    如此危机,秦家焉能做如此不智之事。如此明显的栽赃嫁祸污蔑之语,你当真无可分辨是非。”

    夏元一阵长篇大论的分析,使旁边的王代羞愧难当,脸色涨的通红,当即无地自容:

    “若不是家主明察秋毫,代险些犯了大错,误导家主矣。

    不想竖子如今地步还敢龌龊心思,虚言哄骗与我,待我将他劲骨错动,且看他如何巧言如簧。”

    “且住吧!”夏元见王代恼羞成怒便要去严刑审供,当即挥手制止,在王代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答道:

    “他已在我手中,便不急于一时,待回夏邑,再撬开他的嘴即可,当下回夏邑立于万全不败之地方为正道。”

    “唉!险些又犯大忌!”王代懊恼的拍了拍脑袋,随后转身安心架车。

    依靠车壁而坐的夏元失声颔首,随即不再理会前边驾车的王代,伸出手指逗弄起怀中两只萌蠢幼虎。

    “险些忘了你俩是公是母,待我瞧瞧……”

    ……

    待夏元等人加速赶快夏邑时,天色已经彻底黑暗,没有霓虹灯的时代,不分城邑乡亭,一到夜间,皆会被黑暗笼罩吞没。

    除了些许斑点灯火如同苍穹星辰指引夏元等人的方向外,整个夏邑闾右、闾左皆一片寂静。

    随着夏元等人的车架接近夏邑夯土筑造城门,两丈多高的城楼上四名正在值守的更卒、徙卒,立刻喊话搭问:“来者何人,此乃夏家地界,速速停下。”

    “吁~”

    王代抖动缰绳间勒马停驻,朝上方的夏邑更卒喊道:“快快开门,我乃襄平王代也。”

    “真是王宾客?”城楼上的更卒显然有些不确定。

    “废话,乃公还能做假不成!”王代一边嘟囔暗骂,一边将车架旁边的火把举至脸前,好让上方的更卒看的清楚些。

    “不得了,真是王代呀!”城楼上两名带头的更卒互相对视一眼,赶紧出言解释道:

    “王宾客勿怪,之前眼盲没看清,暂且等候,这就开门。”

    说话间,一名年纪稍大的更卒已经招呼上身后的徙卒顺着台阶下去开门。

    咯吱咯吱!随着木质的城门被人从里向内的打开,王代一挥皮缰,车架随即缓缓向前走动。

    “怎来的这般晚?”

    站在门洞下的更卒随手打着哈气,一边与王代搭讪问话。

    王代本不想搭理,却突然感觉夏元在后背用脚轻微踢踹他一下,于是王代话到嘴边改口:

    “摊上倒霉事就是天上下石子也得来,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现在夏邑中主事的有哪些人啊?”

    更卒闻言绞尽脑汁思索一会,这才语气不确定道:“亭长在,嗯……小宗的牧君子也在。”

    “哪个牧君子?”

    “无虑的夏牧啊。”

    “好了,你去将亭长,夏牧找来,我先去亭堂秩等候。”王代说完,没再理会更卒的疑问不解,径直驾车向亭秩走去。

    轱辘轱辘!

    车轮缓缓驶过夏邑大街,坐在车中的夏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王代嘱咐道:

    “待会下车后,你与白山将后面的俘虏押至避人耳目之处,悄悄审问,问过后快速报我,不使他人得知。”

    “唯!”

    ……

    大半夜已经安息的夏牧突然被下人吵醒,说是襄平来人要见他,这让大半夜被打扰美梦的夏牧颇为窝火憋气。

    但有事相商又不能不去,于是在下人的帮助下,更衣穿履的夏牧,一路上气汹汹将打扰他美梦的王代暗骂个不断。

    大晚上的扰人清梦,若无特殊事情,今夜定要让王代狠狠落一番面皮,好叫他明白,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一路上将王代先人在心中问候个遍的夏牧,刚走进亭秩豁然发现今夜亭秩气氛颇为不同寻常。

    左脚刚迈进亭秩门槛的夏牧,举目四望,只见亭秩前边的井院中灯火通明,四周站满了持戟挎剑的夏邑更卒。

    那一张张阴沉不怀好意的脸神,在夏牧到来后,齐刷刷一并看向夏牧!

    灯火中闪烁的金属光泽,不由令夏牧肌肤发麻。

    情况不对!

    在数十双冰冷戮人的眼神注视下,夏牧不由心中发紧打鼓,一时僵持在原地竟不敢上前。

    不知为何,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王代摔杯为号,自己被一众更卒乱剑分尸的场景!

    想到此处,夏牧不由打了个冷颤,心中暗道:王代这竖子该不会假持宗主令叛变夏家了吧!

    “呃……王代在哪?”夏牧一边发问王代去处,一边不动声色向身后随从使眼色,让其赶紧去通风报信警示其他人。

    大门对面的室内突然走出一个瘸腿汉子,这瘸子面无表情看着大门口表情阴沉不定的夏牧道:

    “牧君子既然到了为何不进,踌躇不前意欲何为?”

    不好!我命休矣!

    见闻来人面无表情的言语,夏牧心中瞬间大警,一种死亡的直觉笼罩全身,僵硬脸上的露出一抹微笑:

    “哎呀!晚上食用凉食,这会腹痛难耐,待我出圂一番去去就来。”

    夏牧说话间已经抽身而退,打算借机逃遁,却不想屋檐下的瘸子根本不近人情,欲要治他于死地:“牧君子且慢,亭秩不缺圂藩,来人,去将牧君子接过来。”

    瘸子话音落下,瞬间奔出四名膀大腰圆的更卒一前一后将夏牧夹在其中。

    “请牧君子入内出圂!”

    看着更卒近在咫尺,已经近乎于威胁般的举动,夏牧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逃遁的可能。

    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于是夏牧强颜欢笑道:“勿需劳烦,正事要紧,腹痛一事过后出圂也不迟。”

    屋檐下的瘸子见夏牧如此说词,也不点破,伸手向内一展道:“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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