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白境（5）
玻瑞阿斯紧盯那光源。
拽紧手中的银枪，
缓缓拍动翅膀。
周围的温度骤降，冰霜迅速爬上大厅中央的玻璃展台，光源打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耀光。
黑翼起伏的力度越来越大，空气中渐渐流动起了压迫感极强的啸风……
刹时，震响回档大厅！
玻璃展台应声碎裂！
玻瑞阿斯的身位近乎是在一瞬间逼到了岔路口！
寒流奔涌，无形刺骨的风压震得整个展馆晃动起来，所过的路径已然凝为一条银白雪路。
无声，无言。
银枪侧举，不带任何表情的鸟头赫然探出拐角！
映在幽蓝瞳孔中的，
却是一条空荡的长廊。
视线下移……
Phone6斜靠在墙上，早已被它的主人弃置。
………
“呼！呼！呼！”
夏烨飞奔在展馆内，猛瞪的双瞳眨也不眨。
恐惧感已经占据全身，多巴胺与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感受不到疲惫，好似只要往前奔跑就能将死亡甩在脑后。
眼前的画面飞速切换，拐过岔路，依然是长廊。
继续奔跑，还是长廊。
他不断提醒自己必须要保持冷静，可大脑才刚判断出哪条是没去过的道路，双腿就已带他去往了更可能遇到危险的区域。
记忆与现实交织，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混乱。除长廊以外，还渐渐穿插起了毫不相干的场景。
明明身处展馆，却看见出租车师傅的染血面庞从眼前闪过，然后是林巧巧的微笑，以及溅血的巨型眼球。
更多的画面闪过，不光是视线受到干扰，他甚至听到了奇怪的低语。
“画画能有什么用？”
“还顶嘴？！”
“我就不该养你！”
“大不了就一起死啊！”夏烨扭曲着脸，没由来地吼出这句不知曾对谁说过的话语。
突然，一只忆渊顺着吼声发现了他的位置。
正要张臂拦路，夏烨的蹬腿就已结实地踹到它的脸上！
猛烈的冲击瞬间让忆渊的长鼻子变形，圆滚滚的眼球也因压力而爆了出来，紧接着连同整个脑袋都炸成一摊血雾！
呼气声愈发沉重，这一脚像是耗尽了夏烨的全部力气，让他的大脑陷入空白。
轻退两步，靠到墙上。
熟悉的晕痛感涌了上来。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灵魂深处发出低语，好似在让他交出身体的控制权，但他心知自己绝不能在这种鬼地方超载。
眼神飘忽，夏烨已经分不清看到的是记忆还是现实了。
直至视线落回到无首忆渊的尸体，他的嘴角开始在平静与微扬之间反复切换起来。
呼气声变得像是笑声。
或许是听到动静，更多的忆渊涌来。
前后道路立刻被堵住，虽说数量远不及欧洛斯断后时的那般阵仗，但在密闭环境中给人的压迫感倒是意外的强烈。
它们欢语，它们起舞。
仿佛在为胜利呐喊。
滑稽，却让人感到难过。
夏烨侧着身子，视线扫过两侧的长廊，嘴角定格为笑意。
恐惧感依然压在心头。
但晕痛感已经消失。
他想自己应该是挺过了这次超载，不过即将面对的结果，似乎还是死亡。
这就是我的末路吗？
被一群哥布林撕碎。
呵，凭什么啊……
夏烨长长地叹气，摆烂般地瘫了瘫肩，又拽紧了拳头。
“为什么非得是我？”
“就因为我能看到你们？”
“还是说……”
话音未落，夏烨猛地踏碎白瓷地砖，瞬身摸住一只忆渊的脑袋，“你们觉得我很好欺负？”
忆渊表情瞬间凝固，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发力的五指就将它那光秃秃的脑袋碾成了烂泥！
见状，在场的所有忆渊都纷纷拉开了距离！
映入它们眼帘的，
是对一灰一蓝的瞳孔。
不知何时起，夏烨的左瞳淡为了灰色，右瞳则是泛起如夜空般深邃的幽蓝。
面对备战的忆渊群，夏烨笑得眯起眼来，身子一阵阵地发抖，一种令人陶醉的兴奋感已经压过了心里的恐惧。
片刻后，他朝两侧挥手。
“躲猫猫结束，现在是愉快的互殴时间！”
………
二楼监控室，一名安保昏睡在角落，嘴上贴着胶带，手脚也被麻绳捆住。
张海东坐在椅子上，神情震惊地盯着屏幕。
屏幕中是夏烨对着空气厮杀的场景。虽然监控拍不到忆渊，但他还是能通过夏烨的行为猜出楼下是什么情况。
从夏烨入馆开始，他就一直蹲在监控室，因为这里是最容易监视夏烨和叶思宇的地方。
结果半小时看下来，他已经快要怀疑人生了。
他先是看到叶思宇在现实中使用了“神格”，紧接着又看到夏烨进入了“拟神”状态，现在他压根就不敢想象自己监视的到底是两个什么样的怪物！
首先，“神格”是只有在记忆领域才能发动的能力。
叶思宇能在现实使用，说明对方确实如凌月所说，是被风神占据了身体。
这起码能解释得通。
可“拟神”也是只有在记忆领域才能发动的能力啊！
夏烨能在现实中使用。
这又该如何解释？
而且夏烨还是单瞳进入的拟神状态，简直闻所未闻！
不光如此，夏烨居然还他妈可以在现实中仅凭肉身就攻击到忆渊！放眼整个人类历史，这也是绝无仅有的新闻！
“我滴个乖乖……”
张海东直擦冷汗，又给凌月发去几条信息。
“你到底在干什么”
“SOS，收到请回复”
“快来救一下啊！”
他不停刷新聊天栏，久久没有收到新的消息。
凌月最后一次发来信息是在半小时前，说在中央广场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然后就再没回过话了。
凌月没回话就算了，被她带去执行任务的九位泯忆人居然也跟着没了动静。
搞得好像整个17区就剩他还活着似的，实在瘆得慌。
嗡嗡！
手机震动，张海东立刻查看，凌月终于回复了。
“我这里刚处理完，有三名泯忆人无法再继续执行任务了”
“你那边怎么了？”
“遭到了忆渊袭击，不过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说来话长……”
张海东直接拨去语音，概述起所见的一切，听得电话那头的凌月都不禁沉默了许久。
“确实挺邪门儿。总之我会尽快赶过去的，在那之前麻烦你先保护好夏烨的安全，他对我们来说还有很多研究价值。”
“我就一后勤，别动不动就给我分配高难度的任务啊！”
“张海东你少给我装，当年讨伐艾俄洛斯的战役你可是立了头等功，别以为我不知道。”
“……”
无言，张海东捏着眉心，无声地叹出一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不想在前线拼杀，也没实力再去跟神级硬碰硬。”
“随你怎么说。”
凌月挂断了语音。
张海东沉沉地合上眼，眉心皱得越来越紧。
先是调查风神，再是平民失忆事件，故事的发展就跟讨伐艾俄洛斯的时候如出一辙。
巧合？显然不是。
即使不愿回忆，那段他从未跟任何人提及过的往事还是猛地涌入了脑海。
在艾俄洛斯讨伐战落下帷幕的第二周，他去了趟燕华大厦。
记忆中的画面很简单。
一杯茶，一张照片，还有抽着雪茄的张飞燕。
“哥，你知道的，我早就不在道上混了，能查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的啦。而且再怎么说你曾经也是个刑警啊，让我帮你干黑活，这怕是不太合适吧？”
“规矩我都懂，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少跟我绕弯子。”
“哎呀，咱都是一家人，说得这么势利干嘛。咱就把这事儿当成是互帮互助好不好？”
“你要我帮什么忙。”
“那我就直说了，我这人有收集的爱好，你若是能搞来让我眼前一亮的稀奇玩意儿……”
“特别的藏品是吧，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
监控室内，张海东一拳砸在桌上，后悔跟张飞燕做了交易。
一切的起因都是在那天。
是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忆事件的幕后黑手是谁。
因为他，
就是最大的帮凶。
拽紧手中的银枪，
缓缓拍动翅膀。
周围的温度骤降，冰霜迅速爬上大厅中央的玻璃展台，光源打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耀光。
黑翼起伏的力度越来越大，空气中渐渐流动起了压迫感极强的啸风……
刹时，震响回档大厅！
玻璃展台应声碎裂！
玻瑞阿斯的身位近乎是在一瞬间逼到了岔路口！
寒流奔涌，无形刺骨的风压震得整个展馆晃动起来，所过的路径已然凝为一条银白雪路。
无声，无言。
银枪侧举，不带任何表情的鸟头赫然探出拐角！
映在幽蓝瞳孔中的，
却是一条空荡的长廊。
视线下移……
Phone6斜靠在墙上，早已被它的主人弃置。
………
“呼！呼！呼！”
夏烨飞奔在展馆内，猛瞪的双瞳眨也不眨。
恐惧感已经占据全身，多巴胺与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感受不到疲惫，好似只要往前奔跑就能将死亡甩在脑后。
眼前的画面飞速切换，拐过岔路，依然是长廊。
继续奔跑，还是长廊。
他不断提醒自己必须要保持冷静，可大脑才刚判断出哪条是没去过的道路，双腿就已带他去往了更可能遇到危险的区域。
记忆与现实交织，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混乱。除长廊以外，还渐渐穿插起了毫不相干的场景。
明明身处展馆，却看见出租车师傅的染血面庞从眼前闪过，然后是林巧巧的微笑，以及溅血的巨型眼球。
更多的画面闪过，不光是视线受到干扰，他甚至听到了奇怪的低语。
“画画能有什么用？”
“还顶嘴？！”
“我就不该养你！”
“大不了就一起死啊！”夏烨扭曲着脸，没由来地吼出这句不知曾对谁说过的话语。
突然，一只忆渊顺着吼声发现了他的位置。
正要张臂拦路，夏烨的蹬腿就已结实地踹到它的脸上！
猛烈的冲击瞬间让忆渊的长鼻子变形，圆滚滚的眼球也因压力而爆了出来，紧接着连同整个脑袋都炸成一摊血雾！
呼气声愈发沉重，这一脚像是耗尽了夏烨的全部力气，让他的大脑陷入空白。
轻退两步，靠到墙上。
熟悉的晕痛感涌了上来。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灵魂深处发出低语，好似在让他交出身体的控制权，但他心知自己绝不能在这种鬼地方超载。
眼神飘忽，夏烨已经分不清看到的是记忆还是现实了。
直至视线落回到无首忆渊的尸体，他的嘴角开始在平静与微扬之间反复切换起来。
呼气声变得像是笑声。
或许是听到动静，更多的忆渊涌来。
前后道路立刻被堵住，虽说数量远不及欧洛斯断后时的那般阵仗，但在密闭环境中给人的压迫感倒是意外的强烈。
它们欢语，它们起舞。
仿佛在为胜利呐喊。
滑稽，却让人感到难过。
夏烨侧着身子，视线扫过两侧的长廊，嘴角定格为笑意。
恐惧感依然压在心头。
但晕痛感已经消失。
他想自己应该是挺过了这次超载，不过即将面对的结果，似乎还是死亡。
这就是我的末路吗？
被一群哥布林撕碎。
呵，凭什么啊……
夏烨长长地叹气，摆烂般地瘫了瘫肩，又拽紧了拳头。
“为什么非得是我？”
“就因为我能看到你们？”
“还是说……”
话音未落，夏烨猛地踏碎白瓷地砖，瞬身摸住一只忆渊的脑袋，“你们觉得我很好欺负？”
忆渊表情瞬间凝固，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发力的五指就将它那光秃秃的脑袋碾成了烂泥！
见状，在场的所有忆渊都纷纷拉开了距离！
映入它们眼帘的，
是对一灰一蓝的瞳孔。
不知何时起，夏烨的左瞳淡为了灰色，右瞳则是泛起如夜空般深邃的幽蓝。
面对备战的忆渊群，夏烨笑得眯起眼来，身子一阵阵地发抖，一种令人陶醉的兴奋感已经压过了心里的恐惧。
片刻后，他朝两侧挥手。
“躲猫猫结束，现在是愉快的互殴时间！”
………
二楼监控室，一名安保昏睡在角落，嘴上贴着胶带，手脚也被麻绳捆住。
张海东坐在椅子上，神情震惊地盯着屏幕。
屏幕中是夏烨对着空气厮杀的场景。虽然监控拍不到忆渊，但他还是能通过夏烨的行为猜出楼下是什么情况。
从夏烨入馆开始，他就一直蹲在监控室，因为这里是最容易监视夏烨和叶思宇的地方。
结果半小时看下来，他已经快要怀疑人生了。
他先是看到叶思宇在现实中使用了“神格”，紧接着又看到夏烨进入了“拟神”状态，现在他压根就不敢想象自己监视的到底是两个什么样的怪物！
首先，“神格”是只有在记忆领域才能发动的能力。
叶思宇能在现实使用，说明对方确实如凌月所说，是被风神占据了身体。
这起码能解释得通。
可“拟神”也是只有在记忆领域才能发动的能力啊！
夏烨能在现实中使用。
这又该如何解释？
而且夏烨还是单瞳进入的拟神状态，简直闻所未闻！
不光如此，夏烨居然还他妈可以在现实中仅凭肉身就攻击到忆渊！放眼整个人类历史，这也是绝无仅有的新闻！
“我滴个乖乖……”
张海东直擦冷汗，又给凌月发去几条信息。
“你到底在干什么”
“SOS，收到请回复”
“快来救一下啊！”
他不停刷新聊天栏，久久没有收到新的消息。
凌月最后一次发来信息是在半小时前，说在中央广场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然后就再没回过话了。
凌月没回话就算了，被她带去执行任务的九位泯忆人居然也跟着没了动静。
搞得好像整个17区就剩他还活着似的，实在瘆得慌。
嗡嗡！
手机震动，张海东立刻查看，凌月终于回复了。
“我这里刚处理完，有三名泯忆人无法再继续执行任务了”
“你那边怎么了？”
“遭到了忆渊袭击，不过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说来话长……”
张海东直接拨去语音，概述起所见的一切，听得电话那头的凌月都不禁沉默了许久。
“确实挺邪门儿。总之我会尽快赶过去的，在那之前麻烦你先保护好夏烨的安全，他对我们来说还有很多研究价值。”
“我就一后勤，别动不动就给我分配高难度的任务啊！”
“张海东你少给我装，当年讨伐艾俄洛斯的战役你可是立了头等功，别以为我不知道。”
“……”
无言，张海东捏着眉心，无声地叹出一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不想在前线拼杀，也没实力再去跟神级硬碰硬。”
“随你怎么说。”
凌月挂断了语音。
张海东沉沉地合上眼，眉心皱得越来越紧。
先是调查风神，再是平民失忆事件，故事的发展就跟讨伐艾俄洛斯的时候如出一辙。
巧合？显然不是。
即使不愿回忆，那段他从未跟任何人提及过的往事还是猛地涌入了脑海。
在艾俄洛斯讨伐战落下帷幕的第二周，他去了趟燕华大厦。
记忆中的画面很简单。
一杯茶，一张照片，还有抽着雪茄的张飞燕。
“哥，你知道的，我早就不在道上混了，能查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的啦。而且再怎么说你曾经也是个刑警啊，让我帮你干黑活，这怕是不太合适吧？”
“规矩我都懂，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少跟我绕弯子。”
“哎呀，咱都是一家人，说得这么势利干嘛。咱就把这事儿当成是互帮互助好不好？”
“你要我帮什么忙。”
“那我就直说了，我这人有收集的爱好，你若是能搞来让我眼前一亮的稀奇玩意儿……”
“特别的藏品是吧，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
监控室内，张海东一拳砸在桌上，后悔跟张飞燕做了交易。
一切的起因都是在那天。
是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忆事件的幕后黑手是谁。
因为他，
就是最大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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