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情逐事迁（1）
是多久以前的事？
祂不记得了。
海摩斯山四季冰寒，只知道是个晴朗的午后，那是祂跟欧洛斯的最后一次见面。
“玻瑞阿斯，人类早已不同刚诞生时那般弱小了，这该引起你的重视。”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我的北风都能将他们带往极寒的地狱，这份力量是掌控秋风的你所无法理解的。”
“不，玻瑞阿斯，你错了，力量只能暂时限制人类前进的步伐。他们对于谋略的运用正飞速脱离我们的想象，最终人类会成为连神王都畏惧的存在。”
“欧洛斯，如果这就是你让我学习人类语言的理由，请恕我说声抱歉。”
“这份傲慢会害死你的！”
“傲慢是卡俄斯赋予诸神的权利，而我，永生不灭。”
“你为什么就……”
“请回吧，欧洛斯，我不想用有失礼节的方式送你离开。”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希望那天不是你的死期。”
………
昏暗的洞口被数百支火把照亮，阿玛宗女战士已经抵达海摩斯山内部。
盾兵架在前列，震着脚步迈进森林，中间的长矛兵向两侧扩开，抵御杂兵偷袭，后排的弓箭手则是齐刷刷地拉弓预备。
随着一声号令，弓箭手同时松弦，箭矢瞬间涌向天空。
玻瑞阿斯微仰视线，瞳孔中缓缓映出那片近乎盖住月光的漆黑箭雨。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好似刚于昨日发生，也正因如此，这段记忆才会以领域的形式为祂运用至今。
即知结局，祂也曾无数次地来此尝试过改变。
玻瑞阿斯横挥银枪，旋转的雪花立刻在身前形成防御屏障。
与此同时，森林树丛中冒出三名女战士，在箭矢上涂满弑神剧毒，无声无息地瞄准了目标的防御死角。
她们是部落选出的最优秀的战士，早在两天前就潜入森林，埋伏于此处。
阿玛宗人知道正面对抗神明胜算渺茫，所以采取了佯攻战术，寄希望于这三发宝贵的毒箭能够迅速终结战斗。
升空的箭雨正在对雪花进行了压制，玻瑞阿斯的后背满是破绽，祂没有发现偷袭！
“旧闻北风神是阿涅弥伊中最傲慢的那位，看来这颗难看的鸟头终将是由我们收下了。”
三名女战士自认胜负已定，不料玻瑞阿斯的幽蓝瞳孔竟在这时斜向了她们的位置。
女战士心道不妙，
立刻拉满弓箭。
就在松弦的前一秒，后方的树丛突然冒出三只哥布林忆渊！
霎时，由杉树削成的长矛猛地贯穿她们的腹部，更多的忆渊开始撕扯她们的脖颈。
鲜血溅雪，三名女战士凭借最后的意识射出毒箭，紧接着便被忆渊群啃食了皮肤与血肉。
因为干扰，两发毒箭偏离了轨道，第三发倒是幸运的朝玻瑞阿斯的眉心射去！
剩余的女战士聚精会神地凝望着天空。眼看箭矢就要射穿目标，一股极寒的风压却让箭头停在玻瑞阿斯面前。
“欧洛斯，你说得对，人类的谋略早已脱离神明的想象，但让我明白这一道理的契机并非我的死亡。”
玻瑞阿斯一掌掀散正面的漆黑箭雨，拽住那柄停滞的毒箭，猛地投向下方！
只闻“砰”的一声爆响，毒箭划破空气，燃起火光，眨眼间便破入战士群！
数十名盾兵的盾牌纷纷炸成碎铁，箭矢瞬间贯穿装束最华丽的那名女战士，在她腹部开出拳头大小的焦臭窟窿！
“战士长！！！”旁边的短发女战士赶忙去搀扶。
她们的领军者还直勾勾地望着夜空，眼中满是期待，但已永远停止了呼吸。
“愿您化作英灵，破敌万千。”
短发女战士为战士长抚上眼眸，右掌伸进对方的伤口，用心脏的血涂满自己的面庞。
她捡起战士长的剑与盾，直指玻瑞阿斯，“战争还未结束，替希波吕特争取时间，替战士长取北风首级！”
复仇的号令响彻天际，所有女战士都嘶吼着杀进了忆渊群。
而在森林的另一边，名为希波吕特的年轻女战士已经找到了玻瑞阿斯的老巢。
是个隐藏在海摩斯山北部悬崖下的洞穴，位置正好与大部队所在的入口形成对角线。
若不是有火光，她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
洞穴中，张海东抬手在胸前做出切割的动作，“传闻阿玛宗女战士会切掉自己的右胸，保证拉弓不被妨碍。”
“卧槽，这么狠？”夏烨坐在火堆旁，听得津津有味。
就在阿玛宗女战士对玻瑞阿斯发起进攻时，张海东又给夏烨科普起了希腊神话。
他没有讲神的故事，而是从人类阵营出发，描绘《荷马史诗》中经典的特洛伊战争。
阿玛宗女战士作为特洛伊的重要援军，是他着重讲解的对象。
“那必须狠呐，她们还自称是战神阿瑞斯的后裔，且以杀死男性为荣。”
“你们是穿越者吗？”
此时，沉默许久的俄瑞提亚突然开口说道：“我父亲曾提起过能够跨越时间的怪客。既然你们知道未来的事，想必就是那怪客了吧？”
显然，她还在对夏烨与张海东的身份耿耿于怀，不过这番发言倒是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
张海东和夏烨同时望向俄瑞提娅，异口同声问道：“那怪客长什么样子？”
“你们不就是吗？”俄瑞提娅神情诧异，“故事中的怪客跟你们很像，身穿柔软铠甲，拥有幽蓝色的瞳孔。”
闻言，两人相视一望，已然猜到怪客的身份。
柔软铠甲应该是某种材质好的衣服，至于幽蓝瞳孔，大概率是使用了拟神。
可若真有人拥有穿越时间的能力，岂不是意味着对方可以随意修改历史？但这从祖母悖论的角度来说是不可能的。
“能具体描述下吗？”张海追问道。
俄瑞提娅想了想，“棕红色的齐肩卷发，头戴纯黑的桶状帽子——顶部有凹陷，下面是一圈圆形的薄片。”
“爵士帽……”夏烨已经在脑海中临摹起了画像，不过光知道发色和帽子，还远远不够拼凑出完整的肖像画。
“有别的细节吗？”
“记不太清了，这是我儿时听的故事，不过故事中有段情节我记得很清楚。”
俄瑞提娅抿抿嘴，逐渐皱起眉头，“那怪客初到城邦，被士兵斩首示众，尸体被弃置荒野……”
“第二天，却大摇大摆地回到城邦。”
“国王惶恐不安，派人处怪客以火刑，还亲临现场看着对方的身体燃为碳色。”
“正当大家认为怪客终于被杀死时，那怪客的瞳孔竟然由黑转为了幽蓝。他没死，甚至用那副碳化的身体走出了烈焰。”
“然后，怪客在众目睽睽下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说到这儿，俄瑞提娅望突然沉默了，望向火堆旁的两人。
张海东听得正起劲，赶忙追问道：“所以他的能力是啥？”
俄瑞提娅摇摇头，“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坑爹呢？这他妈是故事编不下去直接鸽了吧！”张海东气得捏眉心。
“我不知道故事的真伪，但可以确定的是，故事中的城邦的确存在过。”
“存在……过？”
“嗯。”俄瑞提娅说，“在我出生的那年，父亲派信使去那座小城邦送过邀请函，结果信使抵达后，却意外撞到了惨状。”
“信使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
俄瑞提亚表情凝重。
“满城的白骨。”
祂不记得了。
海摩斯山四季冰寒，只知道是个晴朗的午后，那是祂跟欧洛斯的最后一次见面。
“玻瑞阿斯，人类早已不同刚诞生时那般弱小了，这该引起你的重视。”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我的北风都能将他们带往极寒的地狱，这份力量是掌控秋风的你所无法理解的。”
“不，玻瑞阿斯，你错了，力量只能暂时限制人类前进的步伐。他们对于谋略的运用正飞速脱离我们的想象，最终人类会成为连神王都畏惧的存在。”
“欧洛斯，如果这就是你让我学习人类语言的理由，请恕我说声抱歉。”
“这份傲慢会害死你的！”
“傲慢是卡俄斯赋予诸神的权利，而我，永生不灭。”
“你为什么就……”
“请回吧，欧洛斯，我不想用有失礼节的方式送你离开。”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希望那天不是你的死期。”
………
昏暗的洞口被数百支火把照亮，阿玛宗女战士已经抵达海摩斯山内部。
盾兵架在前列，震着脚步迈进森林，中间的长矛兵向两侧扩开，抵御杂兵偷袭，后排的弓箭手则是齐刷刷地拉弓预备。
随着一声号令，弓箭手同时松弦，箭矢瞬间涌向天空。
玻瑞阿斯微仰视线，瞳孔中缓缓映出那片近乎盖住月光的漆黑箭雨。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好似刚于昨日发生，也正因如此，这段记忆才会以领域的形式为祂运用至今。
即知结局，祂也曾无数次地来此尝试过改变。
玻瑞阿斯横挥银枪，旋转的雪花立刻在身前形成防御屏障。
与此同时，森林树丛中冒出三名女战士，在箭矢上涂满弑神剧毒，无声无息地瞄准了目标的防御死角。
她们是部落选出的最优秀的战士，早在两天前就潜入森林，埋伏于此处。
阿玛宗人知道正面对抗神明胜算渺茫，所以采取了佯攻战术，寄希望于这三发宝贵的毒箭能够迅速终结战斗。
升空的箭雨正在对雪花进行了压制，玻瑞阿斯的后背满是破绽，祂没有发现偷袭！
“旧闻北风神是阿涅弥伊中最傲慢的那位，看来这颗难看的鸟头终将是由我们收下了。”
三名女战士自认胜负已定，不料玻瑞阿斯的幽蓝瞳孔竟在这时斜向了她们的位置。
女战士心道不妙，
立刻拉满弓箭。
就在松弦的前一秒，后方的树丛突然冒出三只哥布林忆渊！
霎时，由杉树削成的长矛猛地贯穿她们的腹部，更多的忆渊开始撕扯她们的脖颈。
鲜血溅雪，三名女战士凭借最后的意识射出毒箭，紧接着便被忆渊群啃食了皮肤与血肉。
因为干扰，两发毒箭偏离了轨道，第三发倒是幸运的朝玻瑞阿斯的眉心射去！
剩余的女战士聚精会神地凝望着天空。眼看箭矢就要射穿目标，一股极寒的风压却让箭头停在玻瑞阿斯面前。
“欧洛斯，你说得对，人类的谋略早已脱离神明的想象，但让我明白这一道理的契机并非我的死亡。”
玻瑞阿斯一掌掀散正面的漆黑箭雨，拽住那柄停滞的毒箭，猛地投向下方！
只闻“砰”的一声爆响，毒箭划破空气，燃起火光，眨眼间便破入战士群！
数十名盾兵的盾牌纷纷炸成碎铁，箭矢瞬间贯穿装束最华丽的那名女战士，在她腹部开出拳头大小的焦臭窟窿！
“战士长！！！”旁边的短发女战士赶忙去搀扶。
她们的领军者还直勾勾地望着夜空，眼中满是期待，但已永远停止了呼吸。
“愿您化作英灵，破敌万千。”
短发女战士为战士长抚上眼眸，右掌伸进对方的伤口，用心脏的血涂满自己的面庞。
她捡起战士长的剑与盾，直指玻瑞阿斯，“战争还未结束，替希波吕特争取时间，替战士长取北风首级！”
复仇的号令响彻天际，所有女战士都嘶吼着杀进了忆渊群。
而在森林的另一边，名为希波吕特的年轻女战士已经找到了玻瑞阿斯的老巢。
是个隐藏在海摩斯山北部悬崖下的洞穴，位置正好与大部队所在的入口形成对角线。
若不是有火光，她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
洞穴中，张海东抬手在胸前做出切割的动作，“传闻阿玛宗女战士会切掉自己的右胸，保证拉弓不被妨碍。”
“卧槽，这么狠？”夏烨坐在火堆旁，听得津津有味。
就在阿玛宗女战士对玻瑞阿斯发起进攻时，张海东又给夏烨科普起了希腊神话。
他没有讲神的故事，而是从人类阵营出发，描绘《荷马史诗》中经典的特洛伊战争。
阿玛宗女战士作为特洛伊的重要援军，是他着重讲解的对象。
“那必须狠呐，她们还自称是战神阿瑞斯的后裔，且以杀死男性为荣。”
“你们是穿越者吗？”
此时，沉默许久的俄瑞提亚突然开口说道：“我父亲曾提起过能够跨越时间的怪客。既然你们知道未来的事，想必就是那怪客了吧？”
显然，她还在对夏烨与张海东的身份耿耿于怀，不过这番发言倒是勾起了两人的好奇心。
张海东和夏烨同时望向俄瑞提娅，异口同声问道：“那怪客长什么样子？”
“你们不就是吗？”俄瑞提娅神情诧异，“故事中的怪客跟你们很像，身穿柔软铠甲，拥有幽蓝色的瞳孔。”
闻言，两人相视一望，已然猜到怪客的身份。
柔软铠甲应该是某种材质好的衣服，至于幽蓝瞳孔，大概率是使用了拟神。
可若真有人拥有穿越时间的能力，岂不是意味着对方可以随意修改历史？但这从祖母悖论的角度来说是不可能的。
“能具体描述下吗？”张海追问道。
俄瑞提娅想了想，“棕红色的齐肩卷发，头戴纯黑的桶状帽子——顶部有凹陷，下面是一圈圆形的薄片。”
“爵士帽……”夏烨已经在脑海中临摹起了画像，不过光知道发色和帽子，还远远不够拼凑出完整的肖像画。
“有别的细节吗？”
“记不太清了，这是我儿时听的故事，不过故事中有段情节我记得很清楚。”
俄瑞提娅抿抿嘴，逐渐皱起眉头，“那怪客初到城邦，被士兵斩首示众，尸体被弃置荒野……”
“第二天，却大摇大摆地回到城邦。”
“国王惶恐不安，派人处怪客以火刑，还亲临现场看着对方的身体燃为碳色。”
“正当大家认为怪客终于被杀死时，那怪客的瞳孔竟然由黑转为了幽蓝。他没死，甚至用那副碳化的身体走出了烈焰。”
“然后，怪客在众目睽睽下展示了自己的能力。”
说到这儿，俄瑞提娅望突然沉默了，望向火堆旁的两人。
张海东听得正起劲，赶忙追问道：“所以他的能力是啥？”
俄瑞提娅摇摇头，“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坑爹呢？这他妈是故事编不下去直接鸽了吧！”张海东气得捏眉心。
“我不知道故事的真伪，但可以确定的是，故事中的城邦的确存在过。”
“存在……过？”
“嗯。”俄瑞提娅说，“在我出生的那年，父亲派信使去那座小城邦送过邀请函，结果信使抵达后，却意外撞到了惨状。”
“信使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
俄瑞提亚表情凝重。
“满城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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