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变化
李太骋走上酒吧的二楼，侍者引着他来到一间房门前。
推开门走进，室内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是门对面那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开始入夜的三城区灯光闪烁，雨水啪打在玻璃上，水滴顺势流下。雾气萦绕在窗前，窗外的景色朦朦胧胧。
一道高瘦的身影背对着门的方向，手里正将饵料洒进鱼缸。鱼儿们看到不圈禁他们的透明却坚硬的玻璃缸，左摇右摆地抢着从“天”而降的食物。
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那人影转过身来，逆光中他的脸迷糊一片。
只见他抬手击掌两下，“滴”的一声，这个房间好似被激活了。天花板亮起柔和的光，照亮了屋内的陈设，也照清了他的脸。
儒雅的面容，带着和煦的笑意，鼻梁上挂着的金丝框眼镜显得人更加清隽。
“太骋你来了。”
李太骋点头道：“闻副局”
“坐”闻什伸手示意。
两人坐在相对着的沙发上，中间隔着木质茶几，上面正煮着沸茶。
闻什拿起紫砂茶壶给两人的茶杯里分别满上。
“雨天最适合煮热茶了。”他表示李太骋先尝尝。
端起茶杯，稍微喝了一口，李太骋对这些需要品鉴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闻什则慢慢品着，茶杯里升起的热气也没将他的眼镜带起雾气。
“上次任务怎么样，还顺利吗？”
李太骋放下手中的茶杯：“还行”
闻什透过热气看向他，笑道：“你们出去了四天，时间不短了，不过这次也才是你们队全员第一次跑这趟任务，以后还要经常麻烦你们了。”
他这话说的客气，但李太骋不能当真，说是麻烦，实则任务是必做的。
“应该的”他回道。
“唉......”
闻什低声叹口气，笑中带着苦涩：“太骋，按理说这件事不应该只压在你身上。可是.......”他停顿一下，拿着茶杯的手略有一丝颤动。
“我们人类在联邦数百年，从来都没有能真正为自己的同胞争取到应有的利益。哪怕在这废弃星，也不过就是给人冲锋陷阵的命。”
闻什克制住手，摩挲着杯壁接着道：“我这副局属实没太多的话语权，没能给你们在驮亓那里得多大的方便。”
李太骋垂着眼，没说什么。
闻什抬手将眼镜摘下来放在茶案上，双眼柔和地看向李太骋。
“不过，你们这个任务是直接由上面指派，能入他们的眼也好，省的在废弃星束手束脚，还遭人惦记。”
像是想让气氛轻松点，闻什语气带着欣慰，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好处。
李太骋微微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他。
闻什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风格，也不在意，正色道：“有件事你们应该也有听说，前一阵子有消息说三区有人收购活异种。”
点点头，李太骋开口：“嗯，从论坛里流出过，但很快就被封贴了。”
闻什眉间紧锁：“虽说压的快，也有不少人收到风声。这种事在三区不应该存在，废弃星上下封锁的很严格，有人的手能跨过执行局伸过来？”他仿佛自问自答，又说：“不可能，还有第三军区呢。”
“这件事会造成恐慌，要知道，养鱼的人是不可能惊动自己的鱼儿的。”
他双肘撑在膝盖，下巴搁在交叉的手背上，口气轻柔问：“太骋，驮亓有跟你讲过这件事吗？我们有需要上报吗？”
说完还不等李太骋回话，闻什自嘲一笑道：“你也知道，他不是很信任我。我有点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三区人，就怕引起混乱。听说对方报价很高，人为财死，就算身在废弃星，也有不少人会动摇。”
他有些难开口：“万一.......真的涌出太多人去，打破了平衡，这样势必会让上面插手。他们会做什么，就不好说了。”
李太骋知道他说的“上面”是谁，也知道这个“平衡”是什么。
废弃星有个不成文的定律，是被送来的一批批人们慢慢摸索出来的。
废弃星每个区的人数应该是一直保持在一个大致的定量，可以说是死多少就会又来多少。
只不过最近这个定律有被打破的趋势，被送来的人越来越多，送的批次越来越频繁。
回看向闻什，两人无声对视几秒。
“局长没有说过，目前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任务。”李太骋声调无起伏，平静回道。
闻什重新戴回眼镜，无奈道：“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只希望别殃及太多人。你那个任务......也有的棘手。”
“哦，对”
闻什好像刚想起来，紧接着开口：“我今天来这里找你还是因为上午局里收到的消息。”
“别的区有非因出城而消失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好像大部分是兽人。”闻什微微一笑：“因为我们局长也是兽人，他好像格外看重这件事。好在三区目前还没有发生。”
李太骋回道：“要我们做什么吗？”
闻什摆摆手，温文尔雅的面容偷着带了点幸灾乐祸，说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局里认定不过是有人仇视兽人，或者私下矛盾罢了。也就是驮亓，五个废弃星城区中两个兽人执行局最高长官之一，他们族群意识比较强，这才上纲上线。”
“我是提醒你，他可能真会来找你，哈哈哈哈。”
相比闻什看热闹的心态，李太骋就有些无语。他相信驮亓还真可能干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还得他来收拾烂摊子。
闻什看出他的想法，温和道：“真要是找你了，大不了你再来找我，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李太骋沉默一会才道：“谢您了。”
闻什再次给他倒上茶水：“谢什么，咱们人类在这里挣扎，本就应该相互帮衬。”
拿杯喝下这涩口的茶，李太骋没有再回话。
...............
酒吧门外，醉酒的三区人勾肩搭背，仿佛今朝有酒今朝醉，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可以不再思考明天该如何生活。
王驰宇，任科两人百无聊赖地看着越下越小的雨，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他们送完人后就回来等着李太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都快停了。
终于，那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口出现，向两人走来。
“骋哥”王驰宇先迎了上去。
任科拖拖沓沓也跟过去，嘴里还嚷着：“骋哥，你去见谁了，这么久才出来。”
李太骋看着两人那股散漫劲，也懒得说他俩。
“局里的人，关于任务的事。”说完便向外走。
三人毫不在乎地走进雨雾中，身上都被打湿。
任科碎嘴子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他接着跟王驰宇聊天。
“唉，你说，褚郁是不是变了不少。今天她那一出，我还真被吓到了。”
王驰宇想了想说：“好像是，从咱们把她从城外带回来，这才三四天吧。那时候她看着还挺害怕来着，毕竟一个衣食无忧的普通人，甚至是天之骄子军校生，哪见识过这等大风大浪。别说杀异种了，联邦公民正儿八经见过异种的几乎都没有。”
“她就出城做了一次任务，回来受这么大刺激？”任科觉得纳闷，他刚来的时候还缓了好久呢。
李太骋默默听着他俩讨论到这，问道：“她变化很大？哪方面的？”
任科一听老大都跟他开口八卦了，更来劲。
“之前咱们刚见她，听陈说她看你杀异种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应该没见过这些玩意，更别提自己扛枪上了。回城区的路上，宇哥和蓓蓓姐还安慰她来着，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学生看着就藏不住事。”
任科捏着下巴不存在的胡子，接着说：“别说伤人了，我看她动手打架都不像有过。可是今天她下手那样子，可真真惊人。而且，总感觉她说话做事间，有种.......额......”
“有种利落的狠劲，成熟得多，让人看不怎么透”王驰宇看他半天没憋出来词，接着任科的话补充。
“啊......对”任科点头认同。
关于褚郁的事情，李太骋不像郭蓓蓓那样热心，也不像王任两人这样好奇。对于他来说，只有手中的任务才最重要，他有必须要做的事。
没再跟他们接着谈论，李太骋大步向前面没有光亮的巷子中走去，带着雨夜的冷意和潮气，融入黑暗中。
...........
褚郁跟风息分开后就回了基地公寓，她现在有自己的房子了，多少还带着点新奇。
褚院士啊，你瞧瞧你女儿，她这可是用自己赚的钱弄来了房子，还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废弃星。
让她天天说自己在家不学无术，好吃懒做。
褚郁去郭蓓蓓那收拾好为数不多的东西，打了个招呼就回到自己的小鲍寓。
简单收拾一番，每个房间的设施都很完善，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她把战利品都收好后，去浴室冲了澡。
离午夜十二点还早，褚郁慢悠悠洗完澡，给自己整了顿晚饭。
在特洛星时她基本上不自己干活做家务，家中有家政机器人，哪像现在，事事都要自己动手。
由奢入俭，难啊。
都拾到好，褚郁躺在床上思考着。既然要去这一趟，她还挺想试试再击杀一只异种来着，上次不真实到她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还有那个消失在她手中的囊核，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心。
明天就走，时间匆忙，来不及重新置办武器装备。
褚郁打算还用上次那一套，再加上那把黑刀。
嗯，黑刀也很奇怪。
心里想着那把刀，以及来到废弃星前的另一把黑刀，渐渐地，困意袭来。
褚郁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已经大亮了。光脑提前设定的闹钟，到点直接释放细小电波干预，褚郁就这么被迫睁开了眼。
推开门走进，室内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是门对面那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开始入夜的三城区灯光闪烁，雨水啪打在玻璃上，水滴顺势流下。雾气萦绕在窗前，窗外的景色朦朦胧胧。
一道高瘦的身影背对着门的方向，手里正将饵料洒进鱼缸。鱼儿们看到不圈禁他们的透明却坚硬的玻璃缸，左摇右摆地抢着从“天”而降的食物。
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那人影转过身来，逆光中他的脸迷糊一片。
只见他抬手击掌两下，“滴”的一声，这个房间好似被激活了。天花板亮起柔和的光，照亮了屋内的陈设，也照清了他的脸。
儒雅的面容，带着和煦的笑意，鼻梁上挂着的金丝框眼镜显得人更加清隽。
“太骋你来了。”
李太骋点头道：“闻副局”
“坐”闻什伸手示意。
两人坐在相对着的沙发上，中间隔着木质茶几，上面正煮着沸茶。
闻什拿起紫砂茶壶给两人的茶杯里分别满上。
“雨天最适合煮热茶了。”他表示李太骋先尝尝。
端起茶杯，稍微喝了一口，李太骋对这些需要品鉴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闻什则慢慢品着，茶杯里升起的热气也没将他的眼镜带起雾气。
“上次任务怎么样，还顺利吗？”
李太骋放下手中的茶杯：“还行”
闻什透过热气看向他，笑道：“你们出去了四天，时间不短了，不过这次也才是你们队全员第一次跑这趟任务，以后还要经常麻烦你们了。”
他这话说的客气，但李太骋不能当真，说是麻烦，实则任务是必做的。
“应该的”他回道。
“唉......”
闻什低声叹口气，笑中带着苦涩：“太骋，按理说这件事不应该只压在你身上。可是.......”他停顿一下，拿着茶杯的手略有一丝颤动。
“我们人类在联邦数百年，从来都没有能真正为自己的同胞争取到应有的利益。哪怕在这废弃星，也不过就是给人冲锋陷阵的命。”
闻什克制住手，摩挲着杯壁接着道：“我这副局属实没太多的话语权，没能给你们在驮亓那里得多大的方便。”
李太骋垂着眼，没说什么。
闻什抬手将眼镜摘下来放在茶案上，双眼柔和地看向李太骋。
“不过，你们这个任务是直接由上面指派，能入他们的眼也好，省的在废弃星束手束脚，还遭人惦记。”
像是想让气氛轻松点，闻什语气带着欣慰，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好处。
李太骋微微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他。
闻什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风格，也不在意，正色道：“有件事你们应该也有听说，前一阵子有消息说三区有人收购活异种。”
点点头，李太骋开口：“嗯，从论坛里流出过，但很快就被封贴了。”
闻什眉间紧锁：“虽说压的快，也有不少人收到风声。这种事在三区不应该存在，废弃星上下封锁的很严格，有人的手能跨过执行局伸过来？”他仿佛自问自答，又说：“不可能，还有第三军区呢。”
“这件事会造成恐慌，要知道，养鱼的人是不可能惊动自己的鱼儿的。”
他双肘撑在膝盖，下巴搁在交叉的手背上，口气轻柔问：“太骋，驮亓有跟你讲过这件事吗？我们有需要上报吗？”
说完还不等李太骋回话，闻什自嘲一笑道：“你也知道，他不是很信任我。我有点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三区人，就怕引起混乱。听说对方报价很高，人为财死，就算身在废弃星，也有不少人会动摇。”
他有些难开口：“万一.......真的涌出太多人去，打破了平衡，这样势必会让上面插手。他们会做什么，就不好说了。”
李太骋知道他说的“上面”是谁，也知道这个“平衡”是什么。
废弃星有个不成文的定律，是被送来的一批批人们慢慢摸索出来的。
废弃星每个区的人数应该是一直保持在一个大致的定量，可以说是死多少就会又来多少。
只不过最近这个定律有被打破的趋势，被送来的人越来越多，送的批次越来越频繁。
回看向闻什，两人无声对视几秒。
“局长没有说过，目前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任务。”李太骋声调无起伏，平静回道。
闻什重新戴回眼镜，无奈道：“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只希望别殃及太多人。你那个任务......也有的棘手。”
“哦，对”
闻什好像刚想起来，紧接着开口：“我今天来这里找你还是因为上午局里收到的消息。”
“别的区有非因出城而消失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好像大部分是兽人。”闻什微微一笑：“因为我们局长也是兽人，他好像格外看重这件事。好在三区目前还没有发生。”
李太骋回道：“要我们做什么吗？”
闻什摆摆手，温文尔雅的面容偷着带了点幸灾乐祸，说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局里认定不过是有人仇视兽人，或者私下矛盾罢了。也就是驮亓，五个废弃星城区中两个兽人执行局最高长官之一，他们族群意识比较强，这才上纲上线。”
“我是提醒你，他可能真会来找你，哈哈哈哈。”
相比闻什看热闹的心态，李太骋就有些无语。他相信驮亓还真可能干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还得他来收拾烂摊子。
闻什看出他的想法，温和道：“真要是找你了，大不了你再来找我，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李太骋沉默一会才道：“谢您了。”
闻什再次给他倒上茶水：“谢什么，咱们人类在这里挣扎，本就应该相互帮衬。”
拿杯喝下这涩口的茶，李太骋没有再回话。
...............
酒吧门外，醉酒的三区人勾肩搭背，仿佛今朝有酒今朝醉，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可以不再思考明天该如何生活。
王驰宇，任科两人百无聊赖地看着越下越小的雨，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他们送完人后就回来等着李太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都快停了。
终于，那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口出现，向两人走来。
“骋哥”王驰宇先迎了上去。
任科拖拖沓沓也跟过去，嘴里还嚷着：“骋哥，你去见谁了，这么久才出来。”
李太骋看着两人那股散漫劲，也懒得说他俩。
“局里的人，关于任务的事。”说完便向外走。
三人毫不在乎地走进雨雾中，身上都被打湿。
任科碎嘴子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他接着跟王驰宇聊天。
“唉，你说，褚郁是不是变了不少。今天她那一出，我还真被吓到了。”
王驰宇想了想说：“好像是，从咱们把她从城外带回来，这才三四天吧。那时候她看着还挺害怕来着，毕竟一个衣食无忧的普通人，甚至是天之骄子军校生，哪见识过这等大风大浪。别说杀异种了，联邦公民正儿八经见过异种的几乎都没有。”
“她就出城做了一次任务，回来受这么大刺激？”任科觉得纳闷，他刚来的时候还缓了好久呢。
李太骋默默听着他俩讨论到这，问道：“她变化很大？哪方面的？”
任科一听老大都跟他开口八卦了，更来劲。
“之前咱们刚见她，听陈说她看你杀异种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应该没见过这些玩意，更别提自己扛枪上了。回城区的路上，宇哥和蓓蓓姐还安慰她来着，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学生看着就藏不住事。”
任科捏着下巴不存在的胡子，接着说：“别说伤人了，我看她动手打架都不像有过。可是今天她下手那样子，可真真惊人。而且，总感觉她说话做事间，有种.......额......”
“有种利落的狠劲，成熟得多，让人看不怎么透”王驰宇看他半天没憋出来词，接着任科的话补充。
“啊......对”任科点头认同。
关于褚郁的事情，李太骋不像郭蓓蓓那样热心，也不像王任两人这样好奇。对于他来说，只有手中的任务才最重要，他有必须要做的事。
没再跟他们接着谈论，李太骋大步向前面没有光亮的巷子中走去，带着雨夜的冷意和潮气，融入黑暗中。
...........
褚郁跟风息分开后就回了基地公寓，她现在有自己的房子了，多少还带着点新奇。
褚院士啊，你瞧瞧你女儿，她这可是用自己赚的钱弄来了房子，还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废弃星。
让她天天说自己在家不学无术，好吃懒做。
褚郁去郭蓓蓓那收拾好为数不多的东西，打了个招呼就回到自己的小鲍寓。
简单收拾一番，每个房间的设施都很完善，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她把战利品都收好后，去浴室冲了澡。
离午夜十二点还早，褚郁慢悠悠洗完澡，给自己整了顿晚饭。
在特洛星时她基本上不自己干活做家务，家中有家政机器人，哪像现在，事事都要自己动手。
由奢入俭，难啊。
都拾到好，褚郁躺在床上思考着。既然要去这一趟，她还挺想试试再击杀一只异种来着，上次不真实到她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还有那个消失在她手中的囊核，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心。
明天就走，时间匆忙，来不及重新置办武器装备。
褚郁打算还用上次那一套，再加上那把黑刀。
嗯，黑刀也很奇怪。
心里想着那把刀，以及来到废弃星前的另一把黑刀，渐渐地，困意袭来。
褚郁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已经大亮了。光脑提前设定的闹钟，到点直接释放细小电波干预，褚郁就这么被迫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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