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充满顾以澈怨气的教室
女孩的校服沾满了夏季酿成的花香，站在灯光下仿佛裹上一层轻纱，是青春的澄澈，甚至有几分神圣不可侵犯。
三个人虽然觉得这种奇怪的仪式有些尴尬，不过的确也发自肺腑觉得顾以澈是真的很让人惊喜。
……
这教室很奇怪，面积很大，地面上摆满了大提琴。棕红色的琴身身材窈窕，修长的颈线条柔顺，长弓平稳紧贴着侧面。它们整整齐齐排成三列平铺在宽且低的长台阶平面上，每一把琴旁边都支着一把椅子和一个谱架。
这也就是顾以澈待了将近一年半的，每周三周五都要受罪的，大提琴团的大提琴室。
“不是，那些鬼真的不会再追上来了吗？早知道咱们就应该好好呆在办公室里，等他们走过再出来。”何州喘着粗气瘫倒在一边，腿搭在躺在地上的安橘胸脯上，却被后者一巴掌扒拉开，前胸随着呼吸起伏着。
四个人都累的像狗，他们甚至感觉肺泡有点阻碍他们呼吸。
当然，都知道这话是扯淡。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路程，他们都各自缓了好一会才开口搭话。
樊莹莹和顾以澈反坐在一边的钢琴凳上，背靠着钢琴，轻轻倚在琴盒上。顾以澈幽幽开口道：“首先，就算那群鬼追上来了咱们这也是铁门，拆也拆不开。”
安橘瘪嘴：“不至于吧？这群鬼也不是穿山甲，咋还能拆门呢。木门也不能拆了啊！”
樊莹莹脸颊泛红，发丝跑的有些凌乱。龙须刘海被她顺手别到耳后，张口反驳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些鬼都是肉身来的，人和人之间还有差异呢，鬼和鬼之间肯定也有。当然了，或许每个鬼身上都有不同的差异。像有些人就能手撕紫菜包饭，有的人就能手撕绿茶白莲——澈儿，我说的对吧？”
“差不多，”顾以澈点点头，“虽然紫菜包饭绿茶白莲这个对比找的太烂了，但好在理是没问题的。这群鬼在还是人的时候就身强力壮，成为鬼以后更是头脑混沌四肢发达”
何州这才点点头。
“而且我怕的是他们能感知到活人和鬼的差别，然后进行攻击。他们要是在那个房间里闻出和他们不同的味道后主动破门而入，那才是瓮中捉鳖。”顾以澈下意识推了推眼镜。
安橘摇摇晃晃举起胳膊，气若游丝地问：“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说没有照片就能躲过，躲过那些鬼呢？”
“我觉得他们是分级别的。”她侧首。
“曲成跟我们说这些鬼的剩余神智是不同的。”她反手从一旁的窗台上拿下一张白纸，转身趴在钢琴盖上，在纸上大概分了六行。
“我们可以将这些清醒程度不同的鬼分为五到六类。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最清醒的鬼是曲成，但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比他更高级的鬼，姑且先把他算成第五级。”
“刘小洁正常情况下是可以正常思考的，但一当提起照片她就会失智。她行动不算很迅速，但是和正常人比相差不多，所以应该放在第四级。”
“在教室里还坐了一些人，他们是有肌肉记忆的，听到铃声是会下意识往外走的。但是行动缓慢，也会问来人有没有照片，划为第三级。”
“咱们去教室的路上遇见的那些鬼，只知道来回游荡。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意识，但会问我们是否有照片，划为第二级。”
“但是我们刚刚遇到的那些鬼，有人听到他们问照片了吗？”顾以澈笔尖一直没停，在那张纸上有序地排列下各个级别及对应特征，有的还标注上了人名。
其余人皆是摇头。
“没有问照片，行动较为迅捷——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生前的体质本就好过于常人，他们好像只会追人。先不谈危险性，单说清醒程度，暂时放在第一级。”
安橘终于呼吸正常大脑开始运转了，卫衣和校服领口被他扯的有些松。“这样说来，二三级应该是最多也最常见的了，我觉得对付他们是比较简单的。至于四级还是因鬼而异吧，如果真遇到难缠的肯定对付不来。”
顾以澈在几个等级前画了几条弧线分类：“我现在怕的是，咱们还来不及把他们杀绝，他们自己退化了。”“退化？”何州满头雾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平时上课习惯性听不懂。
“因为我们不知道鬼的怨气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浅还是变深。如果怨气变深，在我们的眼中所对应的等级也在升高；反之，等级降低，也就是退化。可是现在而言，一，即使他们退化，我们也不清楚他们会退化到什么程度；二，如果他们进化或退化，是不是或早或晚会到第五级或是第一级。”
何州还是没反应过来：“可是第一级没有神志，不应该是最轻松的吗？”
“哥们你没听课啊，”樊莹莹翻了个白眼，“刚刚咱们说追咱们的就是第一级，你轻松？”
他一句话梗在嗓子眼，这才想明白。安橘一脸怜悯地伸手摸了摸他脑门，问道：“我州怎么经历完这么大的事还怎么缺脑子呢？”
“哎？话说回来那些卡着的鬼真的会放弃我们吗？”安橘翻身坐起来，左右打量。
樊莹莹挥挥手，凤眼缓缓闭合：“不用担心，你澈姐在这里呆了快一年半，这个教室里的怨气可比外面那些厉鬼足。”
……
稍作休息后，四个人把该归置的东西收拾好。两个男生简单移走了台阶上的凳子摞到一边，用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桌布在第二层的中间简单铺好了一个小野餐角。安橘从一旁的箱子里掏出了一小堆即食或是易腐蚀的食物轻轻搁在桌布上，整理了一大捧方便携带的下发给其余三个人揣在兜里。何州则是连扫带拖收拾完了钢琴前后的两块空地，以钢琴为分界线收拾好四个人晚上睡的地方，一旁是刚摘下来的窗帘。
顾以澈和樊莹莹则站在一排靠走廊窗的两层音乐凳上，一左一右地守着同一扇窗，隔着玻璃居高临下地和墙外面的鬼大眼瞪小眼。“我可以把这些鬼直接整死吗？”樊莹莹看那些鬼煞白的眼睛配上变态的表情只觉得反胃，恶心得恨不得跳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
毕竟门的确结实的很，窗户玻璃是单向的，这些鬼暂时也没看见能注意到窗户的迹象，所以气氛没那么紧张。“你是真比何州强，”顾以澈侧脸看着她，认可地点点头，“看我莹姐这心理素质，从不给我大东北姑娘丢人。”她随后又死死盯着下面张牙舞爪的鬼，开口问：“你觉得往外扔刀片能扎死几个？”
莹姐嘴角抽了抽：“小李飞刀？咱也扔不准啊。我觉得吧，你要是整个什么沉的东西说不准能砸死几个。”“那管什么用啊？沉的东西扔出去不就等于消耗品吗？咱也没什么沉的东西啊？”她转身看了整个教室，发现只有那几个大提琴勉强算是沉的。可大提琴这玩意是木头空心，要是握着上面来回轮可能威力挺大，但是这么往下捅或是砸估计会被鬼一圈打通。
“那俩，加在一起将近二百八十斤。”樊莹莹一指身后，顾以澈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何州在掐着兰花指轻轻抚摸着铺在地上的窗帘，眼神中充满了母爱的光辉；安橘贼眉鼠眼地左右扫了一圈，迅速从一旁的水果袋子里掏出一个小橘子剥开，一把塞进嘴里，闭着眼细细品味。
顾以澈：“……”她怎么觉得这个团队越来越阴柔了呢。
把这俩货扔出去算了。
她头疼地收回视线，扶额想办法。
樊莹莹灵机一动，一跃跳到了地面上，转头就跑进大提琴室里自带的卫生间。她在门口的商用饮水机里用两个保温杯接了满满两大瓶开水，几步跑回窗前。
她抬头问顾以澈：“有没有长一点的刀，很长很长的那种。”
顾以澈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三个人虽然觉得这种奇怪的仪式有些尴尬，不过的确也发自肺腑觉得顾以澈是真的很让人惊喜。
……
这教室很奇怪，面积很大，地面上摆满了大提琴。棕红色的琴身身材窈窕，修长的颈线条柔顺，长弓平稳紧贴着侧面。它们整整齐齐排成三列平铺在宽且低的长台阶平面上，每一把琴旁边都支着一把椅子和一个谱架。
这也就是顾以澈待了将近一年半的，每周三周五都要受罪的，大提琴团的大提琴室。
“不是，那些鬼真的不会再追上来了吗？早知道咱们就应该好好呆在办公室里，等他们走过再出来。”何州喘着粗气瘫倒在一边，腿搭在躺在地上的安橘胸脯上，却被后者一巴掌扒拉开，前胸随着呼吸起伏着。
四个人都累的像狗，他们甚至感觉肺泡有点阻碍他们呼吸。
当然，都知道这话是扯淡。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路程，他们都各自缓了好一会才开口搭话。
樊莹莹和顾以澈反坐在一边的钢琴凳上，背靠着钢琴，轻轻倚在琴盒上。顾以澈幽幽开口道：“首先，就算那群鬼追上来了咱们这也是铁门，拆也拆不开。”
安橘瘪嘴：“不至于吧？这群鬼也不是穿山甲，咋还能拆门呢。木门也不能拆了啊！”
樊莹莹脸颊泛红，发丝跑的有些凌乱。龙须刘海被她顺手别到耳后，张口反驳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些鬼都是肉身来的，人和人之间还有差异呢，鬼和鬼之间肯定也有。当然了，或许每个鬼身上都有不同的差异。像有些人就能手撕紫菜包饭，有的人就能手撕绿茶白莲——澈儿，我说的对吧？”
“差不多，”顾以澈点点头，“虽然紫菜包饭绿茶白莲这个对比找的太烂了，但好在理是没问题的。这群鬼在还是人的时候就身强力壮，成为鬼以后更是头脑混沌四肢发达”
何州这才点点头。
“而且我怕的是他们能感知到活人和鬼的差别，然后进行攻击。他们要是在那个房间里闻出和他们不同的味道后主动破门而入，那才是瓮中捉鳖。”顾以澈下意识推了推眼镜。
安橘摇摇晃晃举起胳膊，气若游丝地问：“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说没有照片就能躲过，躲过那些鬼呢？”
“我觉得他们是分级别的。”她侧首。
“曲成跟我们说这些鬼的剩余神智是不同的。”她反手从一旁的窗台上拿下一张白纸，转身趴在钢琴盖上，在纸上大概分了六行。
“我们可以将这些清醒程度不同的鬼分为五到六类。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最清醒的鬼是曲成，但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比他更高级的鬼，姑且先把他算成第五级。”
“刘小洁正常情况下是可以正常思考的，但一当提起照片她就会失智。她行动不算很迅速，但是和正常人比相差不多，所以应该放在第四级。”
“在教室里还坐了一些人，他们是有肌肉记忆的，听到铃声是会下意识往外走的。但是行动缓慢，也会问来人有没有照片，划为第三级。”
“咱们去教室的路上遇见的那些鬼，只知道来回游荡。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意识，但会问我们是否有照片，划为第二级。”
“但是我们刚刚遇到的那些鬼，有人听到他们问照片了吗？”顾以澈笔尖一直没停，在那张纸上有序地排列下各个级别及对应特征，有的还标注上了人名。
其余人皆是摇头。
“没有问照片，行动较为迅捷——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生前的体质本就好过于常人，他们好像只会追人。先不谈危险性，单说清醒程度，暂时放在第一级。”
安橘终于呼吸正常大脑开始运转了，卫衣和校服领口被他扯的有些松。“这样说来，二三级应该是最多也最常见的了，我觉得对付他们是比较简单的。至于四级还是因鬼而异吧，如果真遇到难缠的肯定对付不来。”
顾以澈在几个等级前画了几条弧线分类：“我现在怕的是，咱们还来不及把他们杀绝，他们自己退化了。”“退化？”何州满头雾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平时上课习惯性听不懂。
“因为我们不知道鬼的怨气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浅还是变深。如果怨气变深，在我们的眼中所对应的等级也在升高；反之，等级降低，也就是退化。可是现在而言，一，即使他们退化，我们也不清楚他们会退化到什么程度；二，如果他们进化或退化，是不是或早或晚会到第五级或是第一级。”
何州还是没反应过来：“可是第一级没有神志，不应该是最轻松的吗？”
“哥们你没听课啊，”樊莹莹翻了个白眼，“刚刚咱们说追咱们的就是第一级，你轻松？”
他一句话梗在嗓子眼，这才想明白。安橘一脸怜悯地伸手摸了摸他脑门，问道：“我州怎么经历完这么大的事还怎么缺脑子呢？”
“哎？话说回来那些卡着的鬼真的会放弃我们吗？”安橘翻身坐起来，左右打量。
樊莹莹挥挥手，凤眼缓缓闭合：“不用担心，你澈姐在这里呆了快一年半，这个教室里的怨气可比外面那些厉鬼足。”
……
稍作休息后，四个人把该归置的东西收拾好。两个男生简单移走了台阶上的凳子摞到一边，用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桌布在第二层的中间简单铺好了一个小野餐角。安橘从一旁的箱子里掏出了一小堆即食或是易腐蚀的食物轻轻搁在桌布上，整理了一大捧方便携带的下发给其余三个人揣在兜里。何州则是连扫带拖收拾完了钢琴前后的两块空地，以钢琴为分界线收拾好四个人晚上睡的地方，一旁是刚摘下来的窗帘。
顾以澈和樊莹莹则站在一排靠走廊窗的两层音乐凳上，一左一右地守着同一扇窗，隔着玻璃居高临下地和墙外面的鬼大眼瞪小眼。“我可以把这些鬼直接整死吗？”樊莹莹看那些鬼煞白的眼睛配上变态的表情只觉得反胃，恶心得恨不得跳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
毕竟门的确结实的很，窗户玻璃是单向的，这些鬼暂时也没看见能注意到窗户的迹象，所以气氛没那么紧张。“你是真比何州强，”顾以澈侧脸看着她，认可地点点头，“看我莹姐这心理素质，从不给我大东北姑娘丢人。”她随后又死死盯着下面张牙舞爪的鬼，开口问：“你觉得往外扔刀片能扎死几个？”
莹姐嘴角抽了抽：“小李飞刀？咱也扔不准啊。我觉得吧，你要是整个什么沉的东西说不准能砸死几个。”“那管什么用啊？沉的东西扔出去不就等于消耗品吗？咱也没什么沉的东西啊？”她转身看了整个教室，发现只有那几个大提琴勉强算是沉的。可大提琴这玩意是木头空心，要是握着上面来回轮可能威力挺大，但是这么往下捅或是砸估计会被鬼一圈打通。
“那俩，加在一起将近二百八十斤。”樊莹莹一指身后，顾以澈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何州在掐着兰花指轻轻抚摸着铺在地上的窗帘，眼神中充满了母爱的光辉；安橘贼眉鼠眼地左右扫了一圈，迅速从一旁的水果袋子里掏出一个小橘子剥开，一把塞进嘴里，闭着眼细细品味。
顾以澈：“……”她怎么觉得这个团队越来越阴柔了呢。
把这俩货扔出去算了。
她头疼地收回视线，扶额想办法。
樊莹莹灵机一动，一跃跳到了地面上，转头就跑进大提琴室里自带的卫生间。她在门口的商用饮水机里用两个保温杯接了满满两大瓶开水，几步跑回窗前。
她抬头问顾以澈：“有没有长一点的刀，很长很长的那种。”
顾以澈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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