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烟雨微光
男孩顺妹妹右手望去，只见南山之巅水雾弥漫，朦胧不辨，却是那水雾之后，隐隐有暗红光斑闪烁跳动，宛如火苗！
男孩一惊非小，心道：那于世间久负盛名的龙门，难道已被人付之一炬了吗！
言念及此，一颗心如沉大海，更好似空荡荡的少了什么一般。
女孩双手掩面，欷歔道:“咱们……咱们是不是已经无家可归了！”
说完又是啜泣起来，男孩听后也泪眼婆娑，两人伫立雨中，不知哭过了多久，直至最后，女孩脸颊发烫，脑袋一晕，险些跌坐在了地上。
好在她及时稳住身子，这才未致倒下，女孩疑惑不解道：好端端的，我为何会觉得晕眩，可是悲伤过度所致？
想到这里，便没再当作回事，女孩神情疲软，恻然道:“哥哥，咱们的家是不是已被烧成了灰烬？”
男孩无可置答，却是一旁妹妹又道:“家没了，咱们以后，该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吧！”
男孩听后，心中更五味杂陈，只凝视着水雾后的那团红光发呆。
静默许久，女孩有气无力道：“我知此次一别，今后再也见它不到，哥哥若走，便稍等片刻，让我再细瞧它几眼吧。”
男孩听后心痛似绞，寻思：自己这年幼的妹妹，何时变得如此坚强！
一旁，女孩隐忍道：“哥哥，可我……我舍不得它啊！”
男童皓齿紧咬，几难自持，但见他忽地侧过身子，冲起女孩信誓旦旦地道：“思儿，哥哥答应你，有朝一日，必然会带你回来这里的！”
男孩一席话如同暖阳般射进妹妹心田，女孩缓了缓神，终是道：“嗯，哥哥，咱们走吧。”
男孩点了点头，临走之际，却又不自觉地望了眼龙门，如似作别，默默无声，待那泪水滑落脸颊之时，牵起妹妹小手，沿溪流行去了远方。
夜色朦胧，两娇小身影越逝越远，逐渐隐于黑暗之下，天地间雨声潇潇，风声簌簌，秋寒无尽，鸟泣乌鸣，当真愁煞人也！
两人顺流而下，漆黑中也不知行去了何处，再得不久，女孩疲累难当，呼吸也显不顺，无可如何，男童只得带她前来一棵树下休息。
这般一歇，身体再也不听使唤，二人更不愿再挪动半步，女孩躺在哥哥怀中，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男孩心知妹妹经日奔波，体虚劳累，见她睡得香甜，便没忍心唤醒。
心道：这四下山林幽幽，也无处宿头，且不如就此让她睡个痛快，也省去一番折腾。
天际咔嚓一声爆鸣，惊雷驶过，林间通明如昼，更将他兄妹二人映照得分毫毕现，只见男童额头，不知何时已缠了段布条。
起初，在那庭院之中，男童被飞石击中，疼不详辨之下，还道是射瞎了右眼，那汩汩鲜血更令他右眼难开，酸涩不忍，是以更加坚信右眼失明一说。
可后来却觉得不对，细看才知，差幸那飞石只击中了眉心，并无危及双眼，男童竟有失而复得之喜，且那伤口也不致命，妹妹自襦裙撕下一片布条，为哥哥包扎，也就没了大碍。
雨越下越大，妹妹越睡越沉，可此刻男童却毫无困意，一双杏目炯炯有神，他思绪如电，疾转不停，白天所发生种种，如历历在目，镌刻于心。
男童越想越是不解，越想越是困惑，心道：今日，在那庭院之中，与上官叔叔放对的乃是剑门道士，且听两人打话，犹如旧交，这是如何回事？
之后出现的，便是佛门高僧，必是少林门弟子，而在山道追赶我兄妹二人的，又尽是白衣青丝的儒子，那定是君子门生。
自己出身龙门，这江湖中事也略有耳闻，剑门、少林门、君子门与龙门同为五门正宗，乃是世间正道，为何要合力围剿龙门，又作着如何图谋！
“娘……娘……娘……”
男童正想得入神，怀中突然传来一阵呓语，他右臂也随之泛起微痛。
低头来瞧，不禁一怔，原来是妹妹梦话，此刻紧抓自己不放，好似惶恐惊悸一般。
“娘……不要丢下我……”
“娘……”
女孩呓语不止，声音直比刚才更加响亮，小手也将哥哥抓得更紧，男童剑眉微蹙，心酸地说不出话来。
怀中，妹妹复又低语道：“娘……我怕，娘……你在哪……我好想你！”
男孩想道：白日里，妹妹分明还安慰着自己，却是她心中，也如此思念着母亲，当真教人心疼！
眼见妹妹如此无助，男童只得将她再抱紧几分，女孩如受呵护，竟慢慢松开了双手，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怀中，女孩喁声道：“我好怕······我好怕······好怕你们都离开了我。”
男孩心情沉重，直要透不过气来，紧握妹妹小手，安慰道：“思儿不怕，哥哥从此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女孩恬然一笑，唤道：“哥哥……不会丢下我了。”
睡梦中，竟与哥哥搭上了话，男童心痛如绞，暗暗起誓，此生此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妹妹，无论天涯海角，自己都要和妹妹不弃不离，永远保护着她！
咔嚓又是一声惊雷，白电照亮远处丛林，也照亮了跟前树干，男童睁眼乍看，一颗心突突乱跳。
只见头顶枝杈交错，叶片残红，竟如鲜血般的触目惊心，男童惧意横生，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下身子。
殊不知，两人无意间靠倚在了一棵枫树之下，想必这周遭定是一片枫林，只是白天那番画面给男童留下过深印象，此刻竟有些杯弓蛇影。
大雨连下一夜，二人如浸冰水之中，夜风肆虐，寒冷难耐，怀中，女孩栗栗发抖，突然又开口道：“冷……哥哥，我冷！”
男童将妹妹紧揽在怀，却是自己周身也没了温度，这般依偎着，也不见好转，男童何其负疚，泪水夺眶而出。
心道：那枝头鸟儿此刻也能有个安身之所，却是我兄妹二人秋雨露宿，寒冷加身，人而无家者，当真可悲至极！
“好冷……好冷……”
怀中，妹妹仍在低语，身体也颤抖得愈发剧烈，男童亦不好受，四肢冰凉，毫无温度，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脸颊贴在妹妹额头，方一触碰，当即缩了回去。
岂知妹妹额头竟如火炉般滚烫，男童急又伸手摸在妹妹脸颊，其烫热与额头殊无二异。
男童身处荒郊，不知所措，心道：妹妹是在高烧！她此时为何突然发起了高烧！
女孩有气无力道：“好冷······我好冷······”
男童不知妹妹是梦是醒，然这高烧不下却是事实，此刻他如揽火炉在怀，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没个应对之策，最后，只得将自己那冰凉的双手间歇捺在妹妹额头。
男童皓齿紧咬，恨恨骂道：自己当真没用，方才还说着要保护妹妹，怎的现下便没了注意，你还配当什么哥哥啊！
再一用力，唇角已是渗出血来，男童无助道：“思儿，哥哥对不住你！”
他抱紧妹妹，嚎啕大哭，声色哀切，遍染枫林，久久也未能停下。
倏然，几声清响透过树干，悠悠传向他二人这里，男童一个机警，立时止住了哭声。
竖耳聆听，面启疑窦，心道：这怪异声响绝非雷电，却也不像鸟鸣，可是那恶人又追了过来！
男孩一惊非小，心道：那于世间久负盛名的龙门，难道已被人付之一炬了吗！
言念及此，一颗心如沉大海，更好似空荡荡的少了什么一般。
女孩双手掩面，欷歔道:“咱们……咱们是不是已经无家可归了！”
说完又是啜泣起来，男孩听后也泪眼婆娑，两人伫立雨中，不知哭过了多久，直至最后，女孩脸颊发烫，脑袋一晕，险些跌坐在了地上。
好在她及时稳住身子，这才未致倒下，女孩疑惑不解道：好端端的，我为何会觉得晕眩，可是悲伤过度所致？
想到这里，便没再当作回事，女孩神情疲软，恻然道:“哥哥，咱们的家是不是已被烧成了灰烬？”
男孩无可置答，却是一旁妹妹又道:“家没了，咱们以后，该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吧！”
男孩听后，心中更五味杂陈，只凝视着水雾后的那团红光发呆。
静默许久，女孩有气无力道：“我知此次一别，今后再也见它不到，哥哥若走，便稍等片刻，让我再细瞧它几眼吧。”
男孩听后心痛似绞，寻思：自己这年幼的妹妹，何时变得如此坚强！
一旁，女孩隐忍道：“哥哥，可我……我舍不得它啊！”
男童皓齿紧咬，几难自持，但见他忽地侧过身子，冲起女孩信誓旦旦地道：“思儿，哥哥答应你，有朝一日，必然会带你回来这里的！”
男孩一席话如同暖阳般射进妹妹心田，女孩缓了缓神，终是道：“嗯，哥哥，咱们走吧。”
男孩点了点头，临走之际，却又不自觉地望了眼龙门，如似作别，默默无声，待那泪水滑落脸颊之时，牵起妹妹小手，沿溪流行去了远方。
夜色朦胧，两娇小身影越逝越远，逐渐隐于黑暗之下，天地间雨声潇潇，风声簌簌，秋寒无尽，鸟泣乌鸣，当真愁煞人也！
两人顺流而下，漆黑中也不知行去了何处，再得不久，女孩疲累难当，呼吸也显不顺，无可如何，男童只得带她前来一棵树下休息。
这般一歇，身体再也不听使唤，二人更不愿再挪动半步，女孩躺在哥哥怀中，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男孩心知妹妹经日奔波，体虚劳累，见她睡得香甜，便没忍心唤醒。
心道：这四下山林幽幽，也无处宿头，且不如就此让她睡个痛快，也省去一番折腾。
天际咔嚓一声爆鸣，惊雷驶过，林间通明如昼，更将他兄妹二人映照得分毫毕现，只见男童额头，不知何时已缠了段布条。
起初，在那庭院之中，男童被飞石击中，疼不详辨之下，还道是射瞎了右眼，那汩汩鲜血更令他右眼难开，酸涩不忍，是以更加坚信右眼失明一说。
可后来却觉得不对，细看才知，差幸那飞石只击中了眉心，并无危及双眼，男童竟有失而复得之喜，且那伤口也不致命，妹妹自襦裙撕下一片布条，为哥哥包扎，也就没了大碍。
雨越下越大，妹妹越睡越沉，可此刻男童却毫无困意，一双杏目炯炯有神，他思绪如电，疾转不停，白天所发生种种，如历历在目，镌刻于心。
男童越想越是不解，越想越是困惑，心道：今日，在那庭院之中，与上官叔叔放对的乃是剑门道士，且听两人打话，犹如旧交，这是如何回事？
之后出现的，便是佛门高僧，必是少林门弟子，而在山道追赶我兄妹二人的，又尽是白衣青丝的儒子，那定是君子门生。
自己出身龙门，这江湖中事也略有耳闻，剑门、少林门、君子门与龙门同为五门正宗，乃是世间正道，为何要合力围剿龙门，又作着如何图谋！
“娘……娘……娘……”
男童正想得入神，怀中突然传来一阵呓语，他右臂也随之泛起微痛。
低头来瞧，不禁一怔，原来是妹妹梦话，此刻紧抓自己不放，好似惶恐惊悸一般。
“娘……不要丢下我……”
“娘……”
女孩呓语不止，声音直比刚才更加响亮，小手也将哥哥抓得更紧，男童剑眉微蹙，心酸地说不出话来。
怀中，妹妹复又低语道：“娘……我怕，娘……你在哪……我好想你！”
男孩想道：白日里，妹妹分明还安慰着自己，却是她心中，也如此思念着母亲，当真教人心疼！
眼见妹妹如此无助，男童只得将她再抱紧几分，女孩如受呵护，竟慢慢松开了双手，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怀中，女孩喁声道：“我好怕······我好怕······好怕你们都离开了我。”
男孩心情沉重，直要透不过气来，紧握妹妹小手，安慰道：“思儿不怕，哥哥从此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女孩恬然一笑，唤道：“哥哥……不会丢下我了。”
睡梦中，竟与哥哥搭上了话，男童心痛如绞，暗暗起誓，此生此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妹妹，无论天涯海角，自己都要和妹妹不弃不离，永远保护着她！
咔嚓又是一声惊雷，白电照亮远处丛林，也照亮了跟前树干，男童睁眼乍看，一颗心突突乱跳。
只见头顶枝杈交错，叶片残红，竟如鲜血般的触目惊心，男童惧意横生，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下身子。
殊不知，两人无意间靠倚在了一棵枫树之下，想必这周遭定是一片枫林，只是白天那番画面给男童留下过深印象，此刻竟有些杯弓蛇影。
大雨连下一夜，二人如浸冰水之中，夜风肆虐，寒冷难耐，怀中，女孩栗栗发抖，突然又开口道：“冷……哥哥，我冷！”
男童将妹妹紧揽在怀，却是自己周身也没了温度，这般依偎着，也不见好转，男童何其负疚，泪水夺眶而出。
心道：那枝头鸟儿此刻也能有个安身之所，却是我兄妹二人秋雨露宿，寒冷加身，人而无家者，当真可悲至极！
“好冷……好冷……”
怀中，妹妹仍在低语，身体也颤抖得愈发剧烈，男童亦不好受，四肢冰凉，毫无温度，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脸颊贴在妹妹额头，方一触碰，当即缩了回去。
岂知妹妹额头竟如火炉般滚烫，男童急又伸手摸在妹妹脸颊，其烫热与额头殊无二异。
男童身处荒郊，不知所措，心道：妹妹是在高烧！她此时为何突然发起了高烧！
女孩有气无力道：“好冷······我好冷······”
男童不知妹妹是梦是醒，然这高烧不下却是事实，此刻他如揽火炉在怀，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没个应对之策，最后，只得将自己那冰凉的双手间歇捺在妹妹额头。
男童皓齿紧咬，恨恨骂道：自己当真没用，方才还说着要保护妹妹，怎的现下便没了注意，你还配当什么哥哥啊！
再一用力，唇角已是渗出血来，男童无助道：“思儿，哥哥对不住你！”
他抱紧妹妹，嚎啕大哭，声色哀切，遍染枫林，久久也未能停下。
倏然，几声清响透过树干，悠悠传向他二人这里，男童一个机警，立时止住了哭声。
竖耳聆听，面启疑窦，心道：这怪异声响绝非雷电，却也不像鸟鸣，可是那恶人又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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