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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无端殷勤

    嗷呜——

    一声异响陡然自身后传来,其声三分像狐,七分似猫,曦瑶听之在耳,心中疑窦重生,心想:这分明不是跟前灵兽叫声,且又自身后传来,究竟是何禽兽?

    思量片刻,犹不见跟前灵兽重拳落下,终不可思议地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前丈许处,那大个雪兽伫立原地,神色惊慌,不住望向曦瑶身后方位。

    曦瑶见状更惊奇不已,忙转身望向身后,只见不远处,白雪之上,竟立有一只狐狸大小的禽兽,其耳细长,其毛雪白,近乎与周遭积雪融为了一体。

    却是脊背之上的一对犄角尤为显眼,正因如此曦瑶才能一眼辨出,曦瑶如审量怪物一般将它把细瞧观,如何也分辨不出这是头什么山禽。

    心想:它模样奇特,颇如灵兽一般,只是灵兽体型庞大,又怎会仅有狐狸大小,这究竟是什么山禽?

    正费解之际,那禽兽再向曦瑶这处逼近,只见它眼神凌厉,毛发倒竖,口中嗷呜一声又唤了出来。

    曦瑶瞧过禽兽所经雪面,忽地瞪大双眼,竟有些不敢置信,只见白雪之上,一串梅花脚印整理排列,与家中庭院所见如出一辙,这禽兽便是半夜潜入自己内屋的不速之客!

    随那异兽一声呼出,远处雪兽更显惶恐不安,庞然身躯蓦地一颤,再向后方退出一丈多远。

    曦瑶见状何其诧异,这雪兽体型庞大,而这禽兽仅一尺有余,为何只轻唤几声,便能将这灵兽吓得魂不附体。

    雪兽回头望向仍自昏迷不醒的小个雪兽,再望来异兽这处,一声呜鸣,低沉委屈,似在倾诉苦衷一般,再也没了先前跋扈之姿态。

    谁知那异兽并不通情,龇牙瞪目,陡然欺来数步,雪兽见状登时吓破了胆,转身便向小个雪兽奔了过去,利落将其驼负肩头,几个弹跳便是冲出了谷外。

    曦瑶不解,自己虽土生土长于这大山深处,又何时见过灵兽,更何时见过这等乖戾场面。

    曦瑶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狐狸模样的异兽,心道:那些灵兽见你也如耗子见猫一般,想来你定有着通天彻底之本领,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是否比那灵兽更加凶狠可怖呢?

    想到这里,竟也不自觉地抱紧了怀中荣云,那异兽见雪兽销声匿迹,虎脑一转,顺势望向曦瑶这处。

    一人一兽,四目交接,曦瑶竟有些不知所措,余光过处,恰是瞥见远处那道石洞。

    曦瑶憬然惊觉,心道:是了,那洞穴必然是你栖身之所,难怪那日雨中自己竟在洞中寻到许多珍贵药材,定是你惯常充饥的食物,不然你也不会频频潜入家中偷食爷爷药草。

    只是先前你与村民井水不犯河水,怎地现在却如此刁钻促狭,其中必然有着什么缘由。

    曦瑶如是想到,只是不知这问题出在何处,跟前,那禽兽再逼近数步,此时已然来至曦瑶腿边。

    曦瑶神色慌张,栗栗危惧,欲远离此禽兽,却是抱着荣云多有不便。

    那禽兽欺至曦瑶腿根,下一刻,双腿弯曲,竟蹲在了原处,它双眼凝望前方,如煨灶猫般慵懒无神。

    曦瑶见它如家猫一般温顺可爱,竟也有几分不信,眼下来看,这禽兽对自己并无丝毫恶意,此刻反倒更像与自己作伴一般,不由地心生宝爱之意。

    身畔,那禽兽一个哈欠,躬身伏在了雪上,再于曦瑶腿上磨蹭几下,闭眼便是睡了过去。

    曦瑶见状一颗心尽要融化,她真想将这禽兽抱起在怀,爱抚不停,可此刻怀中荣云依然不醒,时时牵动着曦瑶心绪,只得暂时作罢此念。

    曦瑶一来也知荣云只是昏迷,需要静歇,二来又不想惊扰那跟旁爱物醒来,是以蹲坐在地,屏息凝视,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长,怀中荣云一阵悸动,竟睁眼醒了过来,曦瑶喜出望外,先问荣云伤势,知是有了缓轻,这才放心许多。

    遂将异兽来龙去脉告诉了荣云,荣云听后满面愕容,于其身份亦丝毫不知。

    曦瑶道:“这禽兽自那次山谷采药归来便开始出入家中,依迹来看,它能认药无讹,若只为爷爷药草而来,又哪里及得过漫山遍野的珍贵药株,你说它还能为了什么?(哑语)”

    荣云一脸茫然,虚弱道:“那次归来,你也只捡拾了洞中散落的一些药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这禽兽之动机当真令人捉摸不定。”

    荣云说话有声,那禽兽又生得机敏,细耳一蹙,已从梦中醒来,荣云见状不免立正了姿态。

    那禽兽抬起脑袋,巴巴凝望曦瑶,瞳孔之中满是温顺,再望一旁荣云,神色顿显僵冷,荣云见状更是好奇,为何这禽兽对待二人竟有天壤之别。

    同雪兽斗过半晌,当下日色偏中,阳光渐烈,俯照白雪之上,刺得人难以开眼,冬阳之下,曦瑶肤若凝霜,美丽动人,脖颈之间,更有一物烁闪不止。

    曦瑶大眼圆睁,啊地一声轻唤了出来,右手也随之捂在了胸口,恍然道:“我知道它为何唯独对我如此恭顺了!(哑语)”

    荣云好奇道:“哦,为何?”

    曦瑶取出项间玉坠,道:“是这块玉佩!(哑语)”

    荣云望向玉佩,见那物光泽晶莹,心道:若非曦瑶提及,自己险些忘了玉佩一事,遮莫这异兽是因此对曦瑶青眼有加?

    那禽兽眸子湛蓝,双瞳剪水,只盯着跟前曦瑶卟呤呤眨个不停,曦瑶爱如潮涌,情不自禁地探手摸向了那禽兽头颅。

    荣云伸手拦下,戒虑道:“咱们与它也是识荆,还是慎重的好。”

    曦瑶面有怅然,与那禽兽对视,似能直窥其心底一般,曦瑶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它没有恶意,否则又怎会频频出入我屋,而不伤我分毫。(哑语)”

    荣云听闻这处也觉曦瑶讲的在理,拦着曦瑶的手臂不禁慢慢放了下去,曦瑶冲那禽兽微微一笑,玉手竟又不自觉地摸了上去。

    抚在它脑门之上,那禽兽立刻闭起眼睑,温顺地柔蹭不停,曦瑶手心生痒,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曦瑶一边爱抚禽兽,一边道:“你说会不会是它将我认作了别人,而这人便是那玉佩的主人。(哑语)”

    荣云见那禽兽如此服帖,此刻终是完全放松了戒备,碍于曦瑶身份之不同,荣云却不敢欺近那禽兽半步。

    荣云悠悠望向远处洞口,道:“兴许如此,可这玉佩的真正主人又现在何处?”

    曦瑶已是猜出荣云心中所想,道:“私自将这玉佩占为己有毕竟不妥,咱二人不如入那洞中瞧瞧,若能奉还原主,岂不更好。(哑语)”

    荣云道:“也罢,可省去这禽兽山间村舍日日来回奔波也好。”

    说着便是直起了身子,脚踝猛地一阵刺痛,荣云不由得跌向了一旁,曦瑶伸手搀在荣云手臂,这才没能使他摔翻在地。

    曦瑶道:“你这腿伤乃是固疾,回去当再让爷爷检视为好。(哑语)”

    荣云缄默不言,只是点了点头,曦瑶相偕荣云款款行向洞口,那禽兽见状更显愉悦,几下跃来曦瑶跟前,每行几步便回头观望片刻,好似引路向导一般。

    来至洞口,曦瑶先引燃纸媒,再引燃途中捡拾的松明,二人向着洞穴深处便行了进去。

    昏黄之中,也不知行出了多远,更不知行到了洞穴何处,只知四下湿暖,冬寒不侵,而身后的洞口早已不见了光亮。

    前方丈许处,那禽兽复又停下身位,正于一颗巨石之上等待二人赶来,待二人行得近了,禽兽猱身一跃,又是消失在了前方昏暗之中。

    如此又是行出百米,手中松明燃尽几根,二人终于来到石洞尽头,却见四下通风,空间宽敞,洞壁折光,煌煌亮亮,竟是一处圆形洞窟。

    二人环过一圈,见石壁开有一室,其内瓦罐陶盆应有尽有,石榻石桌规矩大方,显是有人生活而留下的痕迹。

    曦瑶好奇张望,下一刻,啊地惊叫开来,其声尖锐,回传有音,荣云和那禽兽都不约而同地振了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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