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论出轨

    谜底揭晓,造景箱外的赵婷,当即发表声明:

    “哲英,我要为全天下的女同胞们正名,盖虎小妾主动出轨艾诏,这只是一个个案。

    而且盖虎的消息来源是坊间传闻,并不可靠,我们很有可能冤枉了盖虎小妾,事情的真相应该是有钱人艾诏主动勾搭她的,可恶的艾诏。”

    赵婷明显是偏向盖虎小妾的,竭力维护女性的社会形象,只是她的主观色彩太浓,朱哲英并不赞同。

    “主动出轨,叫背叛家庭,是道德问题。

    被动出轨嘛,艾诏年龄大了点,长得也不帅,应该是看上了他的钱袋子,这叫大明拜金女,是价值取向有问题。

    你说盖虎小妾,究竟是背叛家庭呢,还是大明拜金女呢?”

    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赵婷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她机智的另辟蹊径。

    “从受害者心理的角度分析,不管是她主动出轨还是被动出轨,直接导致受害者盖虎和李家婆姨韩氏勾搭成奸,变成了婚姻伤害输出者。

    所谓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有点同情李自成了。”

    ......

    楚云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竟然笑了,一旁的盖虎彻底懵了:难道楚驿丞和艾举人是一伙的,不可能啊?

    意识到自己失态,楚云立刻给面庞上的笑容降降温,作势冷哼:“有辱斯文!盖兄弟,你心里的苦,楚某懂。”

    心道:你懂个屁,还没成亲的处!

    平复了一下心中的躁动,盖虎问道:“楚驿丞,依你之见,堂翁此行能否搬倒艾举人?”

    不同于保举楚云巡检之职,那是见诸战报的,是相对公开的,此行的目的则是秘而不宣的。

    听盖虎这么一说,楚云瞬间明白,晏子宾应是以艾诏为饵拉拢盖虎为己所用的。

    “堂翁与张府尊交情莫逆,咱们等信便是。”

    楚云只是简要提了一下晏子宾和张辇的关系,答得模棱两可,却令盖虎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夜色已深,楚云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府城,顺利来到府衙门前,路上并未遭遇农民军。

    “楚贤侄,拿着本县的名帖,投帖求见。”

    窗帘撩起,晏子宾用略有疲惫的声音吩咐道,同时递出行前备好的名帖。

    已然下马的楚云,恭恭敬敬地上前接过,转身便朝值夜的府衙门子走去。

    “小哥,在下米脂银川驿驿丞楚云,我家堂翁乃是米脂晏知县,有要事求见张府尊,劳烦通禀。”

    楚云刻意压低了声音,以免惊吓到正在倚柱假寐的府衙门子。

    府衙门子揉了揉惺忪睡眼:“你家堂翁是哪位?”

    “米脂晏知县。”

    这回府衙门子听清了,一听是晏子宾深夜来访,心知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瞬间清醒,丝毫不敢怠慢:“请亲家翁稍后,小的这就入内通禀,正好我家府尊还未睡下。”

    “有劳小哥。”

    楚云立刻塞了二钱碎银,并朝府衙门子拱拱手,微微一笑,混个脸熟,有点轻车熟路的感觉。

    因为姻亲的关系,以往晏子宾来访,他的投帖随从可不会如楚云这般懂事,从来没使过银子,故府衙门子自然对楚云留有良好印象。

    时间不长,府衙门子气喘吁吁地小跑回来:“我家府尊有请亲家翁。”

    “小哥稍候。”

    说着,楚云转身快步走下府衙门前台阶,来到绿呢小轿窗帘旁。

    “堂翁,张府尊有请。”

    轿夫轻轻撩起轿帘,晏子宾俯身走出,抬头看了看府衙两旁悬挂的“张”字灯笼,又看了看高悬的匾额“延安府衙”,目光中流露出向往之色。

    旋即收回目光,轻声吩咐:“今夜,本县怕是要留宿府衙了,尔等寻间客栈暂住一晚,明晨再来接本县返县。”

    “街角有间客栈名曰‘鸿运’,卑职等便在那里暂住,堂翁若有吩咐,随时可差人传话。”

    晏子宾满意地点点头:“便依楚贤侄。”

    话毕,晏子宾便在府衙门子的引路下,从府衙侧门入衙而去。

    府衙后院书房外,透过窗棂,借着房内的烛光,晏子宾见张辇手捧书卷,却是眉头略锁,似有心事。

    “下去吧,本县自行入内便是。”

    摆手打发了府衙门子,晏子宾轻撩门帘,步入书房:“张府尊,下官叨扰了。”

    张辇放下手中书卷,抬头起身,已是如沐春风:“晏兄,不必多礼,可是为战报而来?”

    于书案前两张雕花镂空木椅中,二人依次坐下,椅间茶几上放着两盏新沏的热茶,张辇端起手边茶盏,伸手示意晏子宾自便。

    “老家送来的明前龙井,晏兄尝尝。”

    赶路多时,晏子宾确是渴极了,他含蓄地抿了一口,稍解口渴,而后取出一本蓝皮精装线书,封面上端正写着“晏氏米脂记”,恭敬呈上。

    笑道:“下官在米脂任上已有三年,治县颇有些心得,遂成此书,还望张府尊不吝赐教。”

    明代甚是流行赠送书帕,时至晚明,赠送书帕已成为行贿上官的一种常见方式,美其名曰“书帕金”。

    张辇匆匆翻看,见有庄票面值纹银一千五百两,笑道:

    “本府已向朝廷举荐晏兄升任葭州知州,杨制台对晏兄之战功甚为满意,尤其是招抚得宜,亦愿联名保举。”

    “多谢张府尊抬爱,不知下官保举的米脂巡检,能否获准?”

    “宋兵垣乃本府同年,已然打过招呼了,杨制台亦是惜才之人,一个百户武职估摸着是少不得的,米脂巡检亦可期矣。”

    兵垣是兵科给事中的别称,时任兵科给事中宋鸣梧,负有辅佐崇祯帝处理戎政、监察兵部之责,自然能在撤换米脂巡检一事上说得上话。

    晏子宾会心一笑,随即取出行前拟的一封奏疏,转而故作愤慨:

    “本县巡检司王巡检,得知下官弹劾他怯阵避战,竟然丧心病狂地勾结本县艾举人私通流贼,欲置下官于死地!

    这是事情的来龙去脉,请张府尊过目。”

    官员通贼尚属未有之事,竟然于治下首开先河,张辇神色忽凝,接过奏疏,认真地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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