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算了
郭嘉不敢违背曹操的命令，他眼看自己不多的阳寿又要损耗，已经气得肺泡瞬间爆了几百个，牙根都要咬碎了，毫无生气地挤出一个字：“诺。”
郭嘉安排贴身下人去取他的用具，同时命人在庭院中央按照法阵摆设起长明灯。不多时，下人取来一个一尺见方的黑盒子，盒盖上有一个八卦锁，郭嘉背起身来，转动八卦锁，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八片暗黄色的龟甲，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点燃四盏长明灯，围成一圈，八片龟甲分别放置于长明灯下，在每片龟甲上贴上一张写满符文的黄色符纸。
法阵摆放已闭，郭嘉叹口气，无奈地走入法阵中，盘坐于中央蒲团之上，双目紧闭，不一会儿，他开始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双手快速结印，大金刚轮、智拳、日轮、隐形、子、午、戊、戌，他的头上开始冒起了青烟，过了片刻只见八片龟甲片开始燃烧，却没有一点烟尘，随之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看得华宁心里啧啧称奇，这龟甲怎么自己就烧起来了，看来这天玑策还真不是寻常的算命占卜啊，心里对郭嘉还有点抱歉。
片刻之后，龟甲上的红色火焰忽然同时熄灭了，八片龟甲由暗黄色变为骨瓷白，龟甲片上似有褐色裂纹若隐若现，正是天玑策的卦象。
郭嘉擦擦额头的汗，脸色苍白而阴沉，一边缓着气儿，一边心想，我的阳寿啊，又少一年，这龟甲上的卦象必然与一周前毫无二致，我的阳寿就这样被这师徒白白地浪费掉了，尤其是那个小杂种，竟然蛊惑丞相，日后定要将他先剐后杀才能报我折损阳寿之仇。
等不及的曹操已然在荀彧的搀扶下凑了上来，荀彧也好奇地盯着龟板上卦象。
“丞相你看，这纹路，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荀彧依稀记得上一次龟甲上呈现的纹路。
不一样？曹操来了精神：“奉孝，快……解释给孤听……”
啊？不一样？切，荀彧这个马屁精，懂个屁？但丞相发话了，郭嘉不敢怠慢，深吸口气，缓缓起身，来到龟甲前，打眼一看，“嗯？这……”他赶忙将八块龟甲排在一起，再仔细检视龟甲上的裂纹。
“这，这……”郭嘉愣住了，卦象确实变了，这怎么可能？
“如何？奉孝，快说来听……”曹操虚弱的语气里满是焦急。
“丞，丞相……”郭嘉捧着龟甲拜倒在地：“这卦象是，凶……”
“还是凶……”曹操脸色一暗。
“凶，或吉。”
“啊？吉？何为……凶或吉？到底……是凶还是吉啊？”听到“吉”曹操双眼来了神，说话都利索了，但天玑策向来是非凶即吉，就是不是“否”就是“是”，这又凶又吉作何解释呢？
梁展见到有门儿，赶快上前扇风道：“有吉，就是有希望啊，父相，看来华佗师徒有望医治父相顽疾，啊？郭大人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启禀丞相，世子，这卦象不知为何与一周前，略有不同，虽也是凶兆在前，却非大凶之兆，在凶兆之后，还预示凶中带有转还之机，所以……是凶或吉。”关系曹操的生死，郭嘉不敢隐瞒，如实解释，毕竟他消费那么多阳寿才取得了今日的地位，他背后还有整个颍川郭氏的兴衰，曹操一死，便有一切归零的风险，所以他是真心不希望曹操死的。但他也不清楚向来铁口直断，要么凶，要么吉的天玑策今天为何犹豫了，解释完了卦象，自己却还不敢相信，呆站在那儿思索着。
荀彧不合时宜地插话道：“郭大人，这叫什么卦象啊？天玑策不是向来铁口直断，要么凶，要么吉？”
荀彧重复了一遍郭嘉所想，让他更加心烦，我当然知道不对劲儿，要你说，故意让我难堪是吧？但又不得不进一步解释：
“丞相，这个意思就是说，就是说，有某种因素导致了不确定性，嗯……”
“丞相，我有个问题想问郭大人。”说话的是在一直在旁边默默琢磨的华宁，“这个问题关乎卦象的准确性，希望郭大人能如实回答。”华宁又补充道。
“你尽管问。”曹操插话了，他看看被两个侍卫夹着，坐在地上的华宁，正是在这个小子一再要求下，才有的这次天玑策卦象中出现了一点“吉”兆，因此，曹操对华宁的判断有点刮目相看。
郭嘉正寻思着怎么解释呢，听见华宁的声音，心里一堵，这时华宁问道：“郭大人，这一次您问天玑策的问题是什么？”
“什么意思？当然是按丞相所问，华佗师徒二人能否治好丞相的病？”郭嘉看都没看华宁回答道。
“是‘华佗师徒二人能否治好丞相的病？’一字不差？”
“当然。”郭嘉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在下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知道？你个竖子叫什么名字重要吗？”郭嘉心想你不就是华佗的徒弟，华佗尚且是个村医，你个竖子也配在这样的地方谈论名姓？
“果然，那就对了，所以卦象出现了不确定的答案。”
啥？在场众人闻言，包括郭嘉在内都看向了华宁，这小子还懂看卦？
华宁将天玑策想做三国版Siri，给什么答案和问题相关啊，答案不清，那一定是问题不明。他盘着腿，扬起头，缓缓说道：“我，叫华宁，我还有个小师姐叫华英，所以呢，我师父有两个徒弟，所以呢，你问天玑策‘华佗师徒二人能否治好丞相的病？’那天玑策当然就糊涂了，你问的是华佗和华宁啊，还是华佗和华英啊，还是华佗和华宁和华英啊？所以呢，天玑策的答案就是或凶或吉，模棱两可喽。”
华宁推理完毕，在场众人的心里变化丰富，开始了自己的推理：这小子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啊，若问的是“华佗和华宁能否医好丞相？”那就没问题了，天玑策会给出明确的“是”或“否”，但偏偏问的是“华佗师徒”，没曾想华佗有两个徒弟啊，这“师徒”指的是哪一个徒弟啊？所以天玑策也懵逼啊，结果自然模棱两可，那现在也不知道华佗配哪个徒弟是吉，哪个是凶啊？也许那个女徒弟是关键呢？所以，这一回岂不是白算了？
白算了？！郭嘉脑子里也崩出了这三个字，顿时觉得脑子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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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安排贴身下人去取他的用具，同时命人在庭院中央按照法阵摆设起长明灯。不多时，下人取来一个一尺见方的黑盒子，盒盖上有一个八卦锁，郭嘉背起身来，转动八卦锁，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八片暗黄色的龟甲，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点燃四盏长明灯，围成一圈，八片龟甲分别放置于长明灯下，在每片龟甲上贴上一张写满符文的黄色符纸。
法阵摆放已闭，郭嘉叹口气，无奈地走入法阵中，盘坐于中央蒲团之上，双目紧闭，不一会儿，他开始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双手快速结印，大金刚轮、智拳、日轮、隐形、子、午、戊、戌，他的头上开始冒起了青烟，过了片刻只见八片龟甲片开始燃烧，却没有一点烟尘，随之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看得华宁心里啧啧称奇，这龟甲怎么自己就烧起来了，看来这天玑策还真不是寻常的算命占卜啊，心里对郭嘉还有点抱歉。
片刻之后，龟甲上的红色火焰忽然同时熄灭了，八片龟甲由暗黄色变为骨瓷白，龟甲片上似有褐色裂纹若隐若现，正是天玑策的卦象。
郭嘉擦擦额头的汗，脸色苍白而阴沉，一边缓着气儿，一边心想，我的阳寿啊，又少一年，这龟甲上的卦象必然与一周前毫无二致，我的阳寿就这样被这师徒白白地浪费掉了，尤其是那个小杂种，竟然蛊惑丞相，日后定要将他先剐后杀才能报我折损阳寿之仇。
等不及的曹操已然在荀彧的搀扶下凑了上来，荀彧也好奇地盯着龟板上卦象。
“丞相你看，这纹路，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荀彧依稀记得上一次龟甲上呈现的纹路。
不一样？曹操来了精神：“奉孝，快……解释给孤听……”
啊？不一样？切，荀彧这个马屁精，懂个屁？但丞相发话了，郭嘉不敢怠慢，深吸口气，缓缓起身，来到龟甲前，打眼一看，“嗯？这……”他赶忙将八块龟甲排在一起，再仔细检视龟甲上的裂纹。
“这，这……”郭嘉愣住了，卦象确实变了，这怎么可能？
“如何？奉孝，快说来听……”曹操虚弱的语气里满是焦急。
“丞，丞相……”郭嘉捧着龟甲拜倒在地：“这卦象是，凶……”
“还是凶……”曹操脸色一暗。
“凶，或吉。”
“啊？吉？何为……凶或吉？到底……是凶还是吉啊？”听到“吉”曹操双眼来了神，说话都利索了，但天玑策向来是非凶即吉，就是不是“否”就是“是”，这又凶又吉作何解释呢？
梁展见到有门儿，赶快上前扇风道：“有吉，就是有希望啊，父相，看来华佗师徒有望医治父相顽疾，啊？郭大人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启禀丞相，世子，这卦象不知为何与一周前，略有不同，虽也是凶兆在前，却非大凶之兆，在凶兆之后，还预示凶中带有转还之机，所以……是凶或吉。”关系曹操的生死，郭嘉不敢隐瞒，如实解释，毕竟他消费那么多阳寿才取得了今日的地位，他背后还有整个颍川郭氏的兴衰，曹操一死，便有一切归零的风险，所以他是真心不希望曹操死的。但他也不清楚向来铁口直断，要么凶，要么吉的天玑策今天为何犹豫了，解释完了卦象，自己却还不敢相信，呆站在那儿思索着。
荀彧不合时宜地插话道：“郭大人，这叫什么卦象啊？天玑策不是向来铁口直断，要么凶，要么吉？”
荀彧重复了一遍郭嘉所想，让他更加心烦，我当然知道不对劲儿，要你说，故意让我难堪是吧？但又不得不进一步解释：
“丞相，这个意思就是说，就是说，有某种因素导致了不确定性，嗯……”
“丞相，我有个问题想问郭大人。”说话的是在一直在旁边默默琢磨的华宁，“这个问题关乎卦象的准确性，希望郭大人能如实回答。”华宁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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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正寻思着怎么解释呢，听见华宁的声音，心里一堵，这时华宁问道：“郭大人，这一次您问天玑策的问题是什么？”
“什么意思？当然是按丞相所问，华佗师徒二人能否治好丞相的病？”郭嘉看都没看华宁回答道。
“是‘华佗师徒二人能否治好丞相的病？’一字不差？”
“当然。”郭嘉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在下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知道？你个竖子叫什么名字重要吗？”郭嘉心想你不就是华佗的徒弟，华佗尚且是个村医，你个竖子也配在这样的地方谈论名姓？
“果然，那就对了，所以卦象出现了不确定的答案。”
啥？在场众人闻言，包括郭嘉在内都看向了华宁，这小子还懂看卦？
华宁将天玑策想做三国版Siri，给什么答案和问题相关啊，答案不清，那一定是问题不明。他盘着腿，扬起头，缓缓说道：“我，叫华宁，我还有个小师姐叫华英，所以呢，我师父有两个徒弟，所以呢，你问天玑策‘华佗师徒二人能否治好丞相的病？’那天玑策当然就糊涂了，你问的是华佗和华宁啊，还是华佗和华英啊，还是华佗和华宁和华英啊？所以呢，天玑策的答案就是或凶或吉，模棱两可喽。”
华宁推理完毕，在场众人的心里变化丰富，开始了自己的推理：这小子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啊，若问的是“华佗和华宁能否医好丞相？”那就没问题了，天玑策会给出明确的“是”或“否”，但偏偏问的是“华佗师徒”，没曾想华佗有两个徒弟啊，这“师徒”指的是哪一个徒弟啊？所以天玑策也懵逼啊，结果自然模棱两可，那现在也不知道华佗配哪个徒弟是吉，哪个是凶啊？也许那个女徒弟是关键呢？所以，这一回岂不是白算了？
白算了？！郭嘉脑子里也崩出了这三个字，顿时觉得脑子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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