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距离地球180亿公里 《十九》
家园历：2064年10月14日。
天气设置：阴转小雨，夜间晴，20~18摄氏度。
航行模式：人工监视巡航。
段天涯被安全管理局强制抓捕，关进禁闭所5天的消息很快就在飞船上传开了。
多数人不理解。
顶头上司高渐离不理解，放着那么多18岁的大一姑娘不去追求，为什么非要跟28岁的小学老师乐羊织机搅在一起。
一号原子引擎管理区区长黄光斗更不理解，放着大好前途不顾，顽固对抗船长指令，实在不符合天才少年的智商。
也有人表示理解。
天气控制局局长苏当当觉得，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走火入魔陷入感情旋涡实属正常，完全以法律来度量并不见得就是科学的，他猜测这大概也是制定第一版《末日方舟内部法》时的初衷。
也是靠苏当当跟安全管理局万平安局长说情，并有安全管理局副局长柳长青在一旁帮腔，才根据《船员行为秩序管理条例》禁闭5天至30天范围内，对段天涯的禁闭期限取了最低下限5天。
“段天涯，你的午餐！快趁热吃吧！”
黑衣制服人员将餐盘递进1号禁闭室的电动送餐小窗口。
禁闭所位于朝阳三路5号，距离岁月如歌小区不远，是一栋5层高的白墙建筑，看起来像栋别墅。
对于违反飞船秩序情节较轻微，够不着违反《末日方舟内部法》上法庭的行为，由安全管理局直接以《船员行为秩序管理条例》进行相应处罚。
如果情节严重，则有可能会被飞船委员会下属的律政司起诉到九位无面法官组成的“天秤法庭”。
“怎么这么多肉？没有青菜？”
段天涯看了一眼禁闭所提供的午餐，竟然是一大块黑椒牛排、一条清蒸鳜鱼、五只蒜蓉小龙虾、一块炸鸡腿，比高炉的食堂都要好多了。
“哪那么多废话，柳副局长专门吩咐的，你是今年第一个被关进来的，你要是吃不好，岂不是说我们禁闭所虐待人。”
段天涯不可思议地端起今天的午餐，狼吞虎咽起来。
禁闭所的条件，说起来跟住别墅真没什么区别。
1号禁闭室面积132平，有一室一厅一书房一卫生间，装修风格是古典中式，书房的书架上还摆放着成排物理学方面的书籍，红木书桌上配置了一台64核5.2GHz的个人电脑，连接无线网速10GB/s。
还有一名服务机器人帮忙打扫卫生。
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窗户，只能开灯。
段天涯吃完丰盛午餐后，忽然又感到一阵无名的酸楚袭来。
“姐姐不知道好不好......”
由于个人通讯账户被冻结，所以段天涯暂时没办法通过全能手表与乐羊织机通信。
既然都被关进来了，再多想也无用。
好在是禁闭期只有五天，18号那天就可以出去了......
吃过午饭后，段天涯半躺在书桌后的沙发椅上小憩。
眯了一会儿后，他用余光隐约瞥见书架中间挤着一册黑色封面白色大书名的书籍——《奥尔特云未解之谜》。
奥尔特云，末日方舟号即将穿越的前方之地。
这本书并非专业研究而是科普读物，段天涯以前没有看到过，好奇心驱使，他起身去拿那本书。
搁在红木书桌上，快速翻了翻。
以他工程物理系研究生学霸的水平，几分钟时间就把整本书内容大致了解了。
“一种说法是，奥尔特云天体最初在接近太阳的地方凝聚形成，过程与行星相同，但当时的木星和土星通过引力作用把这些天体甩出了太阳系内部，并使它们进入离心率极高的椭圆轨道或抛物线轨道，然后就形成了奥尔特云。”
“另一项科学研究认为，大部份的奥尔特云天体都是从太阳及其邻近恒星形成时交换的物质产生的，并不是在靠近太阳的地方形成。”
“还有一种有趣猜测，奥尔特云是地球诞生时的‘胎盘’，甚至还可能存在一名‘冰冻的孪生死婴’——类似地球的大型冰冻天体。”
孪生死婴？类地天体？
这本科普读物的猜测性说法，立刻勾起了段天涯极大兴趣！
他迅速打开书桌上那台电脑，登入方舟科学院公开数据库，将研究奥尔特云的3271种理论模型全部下载了下来。
他望着文件夹里3271种理论模型，挠了挠头。
然后在屏幕上输入——“奥尔特云第3272种模型研究。”
一整个下午，他都运用全部所学，查找各种天体公式和既有理论，痴迷地以奥尔特云存在一颗类似地球的大型“孪生天体”进行理论计算，构建新的奥尔特云模型！
一直到禁闭所的黑衣人送来晚餐时，他都顾不上搭理。
“不对，不对，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段天涯遇到一处艰难的理论冲突，感到就像陷入初恋的感情旋涡那般无法自拔。
他忍不住又开始挠头。
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他把辛苦构建的整个3272号模型全部忍痛删掉，又重新从头开始建立，重新仔细审查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参数。
夜渐深。
......
智慧城，船长行宫。
徐烟客自从10月11号正式就任末日方舟号船长后，就从锦绣山河小区的11号别墅搬来了智慧城2路1号居住。
这里专供船长使用，距离黄五星大楼更近，更方便随时进入总指挥台。
“徐烟客船长阁下。高清视频录像已为您开启，原声录音功能已同步，储存阵列工作正常。”
“朋友们。
晚上好。
又到了鄙人每日总结时间。
最近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我们飞船成功启动1号原子引擎，并在450分钟顺利关机，将飞船速度由30公里/秒，提升至300公里/秒目标速度。
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大概会在1000年后穿越前方奥尔特云，并在4000年后抵达半人马座比邻星，完成我们首任已故老李船长的第一目标。
这个速度其实已经达到光速的千分之一，超出第四宇宙速度，原则上直接飞出银河系都没有问题。
不过在我们看来还是太慢，我们方舟科学院还在尽力研究其他办法，比如光帆驱动、曲率引擎等等。
关于为什么不直接通过聚变引擎一直开机就能不断加速的问题，其实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氦3燃料是十分有限的，而且可见的未来无法从星际物质中补充。
另外还要考虑进一步加速带来的各种问题，飞船物质损耗、物质循环水平降低等等。
总而言之，这是航行联席会议作出的共同决定。
我们不惧怕征途的遥远，不惧怕岁月的漫长，衰老、死亡，在宇宙面前，都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我有点担心我们的后代。
他们如果不再坚守我们这些老头子的初心使命，那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就失去了意义。
恰恰正是这样一个让我头疼的具体问题就发生了。
高炉一号引擎工作区巡检大队三组组长段天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他无视我们飞船的恋爱申报制度，无视我的不批准指令，仍然顽固地与方舟小学一年级语文教师乐羊织机缠绵在一起。
尽管《末日方舟内部法（第一版）》并未规定不能不同年龄恋爱，但是人口繁衍委员会的计划很清晰，那就是飞船上新生人口，全部按代际准确计划繁衍，不能随便打破计划。
段天涯应该与跟他同一代出生的2046年生人繁衍2076年出生的人。
乐羊织机应该与跟她同一代出生的2036年生人繁衍2066年出生的人。
我们飞船上尽管没有婚姻没有家庭，但是实际依然是按恋爱匹配成对繁衍，暂时并未采取生殖细胞随机搭配。
至于恋爱的审批权限，则是由飞船委员会和文明传承团的一级委员会各自拥有。
我们已经否决了他们的恋爱申请，可是他不听。
所以，我指示律政司韩司长对段天涯进行了警告，他仍然我行我素，我又指示安全管理局万局长对他采取了强制禁闭措施，希望他能好好反省。
说实话，我对段天涯失望之处，并不在于跟谁恋爱这件事本身。
而是作为我们飞船后辈中天才般的年轻人，他居然把个人的情感看得比我们飞船的伟大事业和良好秩序还要重。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后代人连我们的初心使命都不当回事，还如何保证一千年后四千年后我们的事业永续？
所以，今天我又召开了飞船委员会一级委员会议，再次讨论关于‘如何永葆飞船初心使命不动摇’的会议。
我很高兴，这次会议上，一级委员们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议和看法。
一是在全飞船组织进行一系列思想教育活动，不分隶属不分部门，全员参加，并形成长期化制度。
二是优化人才分配委员会的分配原则，每一位新生代船员毕业后分配岗位前，加大对个人思想水平的考察力度，降低个人岗位能力的分配比重。
三是斟酌修订法律，加大对思想动摇破坏飞船固有制度的船员处罚力度。
四是考虑建立奖赏机制，对于新生代在飞船事业发展中作出突出贡献的船员，应当进行额外奖励。这一条是杨光研究员提出来的。
我认为这些措施都是很好的改进方案，所以最后大家投票表决，全部通过。
可惜老李船长看不到了。
哎。
大后天是历代船长蜡像馆启用典礼，老李的蜡像将作为首任船长入住。
希望他能在天堂祝福我们前行顺利。
就这样吧。
最近天气凉了，我有一点点感冒。
今天睡觉前我就不抽雪茄了。
晚安。
朋友们。
祝你们身体健康！”
天气设置：阴转小雨，夜间晴，20~18摄氏度。
航行模式：人工监视巡航。
段天涯被安全管理局强制抓捕，关进禁闭所5天的消息很快就在飞船上传开了。
多数人不理解。
顶头上司高渐离不理解，放着那么多18岁的大一姑娘不去追求，为什么非要跟28岁的小学老师乐羊织机搅在一起。
一号原子引擎管理区区长黄光斗更不理解，放着大好前途不顾，顽固对抗船长指令，实在不符合天才少年的智商。
也有人表示理解。
天气控制局局长苏当当觉得，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走火入魔陷入感情旋涡实属正常，完全以法律来度量并不见得就是科学的，他猜测这大概也是制定第一版《末日方舟内部法》时的初衷。
也是靠苏当当跟安全管理局万平安局长说情，并有安全管理局副局长柳长青在一旁帮腔，才根据《船员行为秩序管理条例》禁闭5天至30天范围内，对段天涯的禁闭期限取了最低下限5天。
“段天涯，你的午餐！快趁热吃吧！”
黑衣制服人员将餐盘递进1号禁闭室的电动送餐小窗口。
禁闭所位于朝阳三路5号，距离岁月如歌小区不远，是一栋5层高的白墙建筑，看起来像栋别墅。
对于违反飞船秩序情节较轻微，够不着违反《末日方舟内部法》上法庭的行为，由安全管理局直接以《船员行为秩序管理条例》进行相应处罚。
如果情节严重，则有可能会被飞船委员会下属的律政司起诉到九位无面法官组成的“天秤法庭”。
“怎么这么多肉？没有青菜？”
段天涯看了一眼禁闭所提供的午餐，竟然是一大块黑椒牛排、一条清蒸鳜鱼、五只蒜蓉小龙虾、一块炸鸡腿，比高炉的食堂都要好多了。
“哪那么多废话，柳副局长专门吩咐的，你是今年第一个被关进来的，你要是吃不好，岂不是说我们禁闭所虐待人。”
段天涯不可思议地端起今天的午餐，狼吞虎咽起来。
禁闭所的条件，说起来跟住别墅真没什么区别。
1号禁闭室面积132平，有一室一厅一书房一卫生间，装修风格是古典中式，书房的书架上还摆放着成排物理学方面的书籍，红木书桌上配置了一台64核5.2GHz的个人电脑，连接无线网速10GB/s。
还有一名服务机器人帮忙打扫卫生。
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窗户，只能开灯。
段天涯吃完丰盛午餐后，忽然又感到一阵无名的酸楚袭来。
“姐姐不知道好不好......”
由于个人通讯账户被冻结，所以段天涯暂时没办法通过全能手表与乐羊织机通信。
既然都被关进来了，再多想也无用。
好在是禁闭期只有五天，18号那天就可以出去了......
吃过午饭后，段天涯半躺在书桌后的沙发椅上小憩。
眯了一会儿后，他用余光隐约瞥见书架中间挤着一册黑色封面白色大书名的书籍——《奥尔特云未解之谜》。
奥尔特云，末日方舟号即将穿越的前方之地。
这本书并非专业研究而是科普读物，段天涯以前没有看到过，好奇心驱使，他起身去拿那本书。
搁在红木书桌上，快速翻了翻。
以他工程物理系研究生学霸的水平，几分钟时间就把整本书内容大致了解了。
“一种说法是，奥尔特云天体最初在接近太阳的地方凝聚形成，过程与行星相同，但当时的木星和土星通过引力作用把这些天体甩出了太阳系内部，并使它们进入离心率极高的椭圆轨道或抛物线轨道，然后就形成了奥尔特云。”
“另一项科学研究认为，大部份的奥尔特云天体都是从太阳及其邻近恒星形成时交换的物质产生的，并不是在靠近太阳的地方形成。”
“还有一种有趣猜测，奥尔特云是地球诞生时的‘胎盘’，甚至还可能存在一名‘冰冻的孪生死婴’——类似地球的大型冰冻天体。”
孪生死婴？类地天体？
这本科普读物的猜测性说法，立刻勾起了段天涯极大兴趣！
他迅速打开书桌上那台电脑，登入方舟科学院公开数据库，将研究奥尔特云的3271种理论模型全部下载了下来。
他望着文件夹里3271种理论模型，挠了挠头。
然后在屏幕上输入——“奥尔特云第3272种模型研究。”
一整个下午，他都运用全部所学，查找各种天体公式和既有理论，痴迷地以奥尔特云存在一颗类似地球的大型“孪生天体”进行理论计算，构建新的奥尔特云模型！
一直到禁闭所的黑衣人送来晚餐时，他都顾不上搭理。
“不对，不对，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段天涯遇到一处艰难的理论冲突，感到就像陷入初恋的感情旋涡那般无法自拔。
他忍不住又开始挠头。
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他把辛苦构建的整个3272号模型全部忍痛删掉，又重新从头开始建立，重新仔细审查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参数。
夜渐深。
......
智慧城，船长行宫。
徐烟客自从10月11号正式就任末日方舟号船长后，就从锦绣山河小区的11号别墅搬来了智慧城2路1号居住。
这里专供船长使用，距离黄五星大楼更近，更方便随时进入总指挥台。
“徐烟客船长阁下。高清视频录像已为您开启，原声录音功能已同步，储存阵列工作正常。”
“朋友们。
晚上好。
又到了鄙人每日总结时间。
最近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我们飞船成功启动1号原子引擎，并在450分钟顺利关机，将飞船速度由30公里/秒，提升至300公里/秒目标速度。
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大概会在1000年后穿越前方奥尔特云，并在4000年后抵达半人马座比邻星，完成我们首任已故老李船长的第一目标。
这个速度其实已经达到光速的千分之一，超出第四宇宙速度，原则上直接飞出银河系都没有问题。
不过在我们看来还是太慢，我们方舟科学院还在尽力研究其他办法，比如光帆驱动、曲率引擎等等。
关于为什么不直接通过聚变引擎一直开机就能不断加速的问题，其实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氦3燃料是十分有限的，而且可见的未来无法从星际物质中补充。
另外还要考虑进一步加速带来的各种问题，飞船物质损耗、物质循环水平降低等等。
总而言之，这是航行联席会议作出的共同决定。
我们不惧怕征途的遥远，不惧怕岁月的漫长，衰老、死亡，在宇宙面前，都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我有点担心我们的后代。
他们如果不再坚守我们这些老头子的初心使命，那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就失去了意义。
恰恰正是这样一个让我头疼的具体问题就发生了。
高炉一号引擎工作区巡检大队三组组长段天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他无视我们飞船的恋爱申报制度，无视我的不批准指令，仍然顽固地与方舟小学一年级语文教师乐羊织机缠绵在一起。
尽管《末日方舟内部法（第一版）》并未规定不能不同年龄恋爱，但是人口繁衍委员会的计划很清晰，那就是飞船上新生人口，全部按代际准确计划繁衍，不能随便打破计划。
段天涯应该与跟他同一代出生的2046年生人繁衍2076年出生的人。
乐羊织机应该与跟她同一代出生的2036年生人繁衍2066年出生的人。
我们飞船上尽管没有婚姻没有家庭，但是实际依然是按恋爱匹配成对繁衍，暂时并未采取生殖细胞随机搭配。
至于恋爱的审批权限，则是由飞船委员会和文明传承团的一级委员会各自拥有。
我们已经否决了他们的恋爱申请，可是他不听。
所以，我指示律政司韩司长对段天涯进行了警告，他仍然我行我素，我又指示安全管理局万局长对他采取了强制禁闭措施，希望他能好好反省。
说实话，我对段天涯失望之处，并不在于跟谁恋爱这件事本身。
而是作为我们飞船后辈中天才般的年轻人，他居然把个人的情感看得比我们飞船的伟大事业和良好秩序还要重。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后代人连我们的初心使命都不当回事，还如何保证一千年后四千年后我们的事业永续？
所以，今天我又召开了飞船委员会一级委员会议，再次讨论关于‘如何永葆飞船初心使命不动摇’的会议。
我很高兴，这次会议上，一级委员们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议和看法。
一是在全飞船组织进行一系列思想教育活动，不分隶属不分部门，全员参加，并形成长期化制度。
二是优化人才分配委员会的分配原则，每一位新生代船员毕业后分配岗位前，加大对个人思想水平的考察力度，降低个人岗位能力的分配比重。
三是斟酌修订法律，加大对思想动摇破坏飞船固有制度的船员处罚力度。
四是考虑建立奖赏机制，对于新生代在飞船事业发展中作出突出贡献的船员，应当进行额外奖励。这一条是杨光研究员提出来的。
我认为这些措施都是很好的改进方案，所以最后大家投票表决，全部通过。
可惜老李船长看不到了。
哎。
大后天是历代船长蜡像馆启用典礼，老李的蜡像将作为首任船长入住。
希望他能在天堂祝福我们前行顺利。
就这样吧。
最近天气凉了，我有一点点感冒。
今天睡觉前我就不抽雪茄了。
晚安。
朋友们。
祝你们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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