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距离地球183亿公里《三》
家园历：2064年10月24日。
天气设置：小雨转晴，18摄氏度。
航行模式：全自动安全巡航（300公里/秒）。
尽管飞船上每个人都知道段天涯和乐羊织机犯了事儿，但除了原被告双方有限的人员外，并没有人清楚公诉的直接罪名。
这是一起不公开审理案件。
在大家看来，这两人引发天秤法庭受理41年来首例案件的原因，无非是对抗飞船委员会的指令，不尊重徐烟客的船长权威。
船员之中，对于这件事究竟谁有理，持有不同的态度。
年龄较大的初代船员，基本上都支持飞船委员会采取最后手段，将不服从管理的年轻人送入监狱。
年轻一代，由于并不清楚内情，大多觉得飞船委员会有点小题大做，关了段天涯禁闭还不够，竟然还要把他们送入监狱。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过去41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起法庭案例，偏偏前任李爱华船长刚去世就冒出来案子，分明是徐烟客船长在杀鸡给猴看，是为了树立自己的统治权威。
总之，在飞船上这个新老交替的小社会里，众说纷纭。
但对于诉讼结果，新生代普遍不看好段天涯和乐羊织机一方。
飞船委员会是最高行政单位，又有律政司的精英常年研究法律，天秤法庭多半会偏袒飞船委员会的公诉要求。
只有初代老船员们，非常清楚天秤法庭成立之初，就专门制定了无面法官体系，就是为了力求最大程度隔绝任何干扰，做到绝对透明公正。
第一天审理结束后，法庭给了原告方时间去收集证据。
第二天上午。
天空中，下起湿漉漉的小雨。
上午九时，天秤法庭关于“段天涯（船员编号618）/乐羊织机（船员编号533）‘公众场所淫乱’（涉隐私不公开）”一案再次开庭。
前一日审理，龙山村的小河边是否属于“公众场所”经过多轮辩论，最终已经被法庭接纳认可。
剩下的问题，在于认定二人行为是否属于“淫乱”。
双方争议的焦点是，李园村长作为一名年近50岁的老男人，看到段与乐羊二人那种场景是否会受到严重影响。
如果是，那就等同社会公众受到严重影响，应当认定淫乱。
如果不是，仅此一名老男人并无什么影响，就不应当认定为淫乱。
“原告，你的证据是否已经收集完整？”负责传达无面法官意见的铁公鸡，依旧用毫无感情的嗓音说道。
韩天明目光中闪烁着自信，瞟了被告席两人一眼，将两份证据呈上。
“当然，这一份是飞船所有既往恋爱报告审批记录，还有这一份是龙山村所有村民的集体签名证明。”
“这两份证据，都可以证明李园村长确确实实是没有谈过恋爱的老处男，也就证明李园村长见到那样的场景，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震动和影响。”
无面法官收到两份证据后，互相传阅了片刻。
法槌落下。
铁公鸡张嘴说道：“被告，你们对原告的证据有什么意见？”
段天涯直接道：“我认为，这两份证据依然不足以证明李村长是处男，也就无法证明他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法槌落下。
铁公鸡收到无面法官的加密信息，再次张嘴说道：“被告，法庭认为，根据证人表现，现有证人证言及两份证据，应当予以采纳。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无罪的！”被告席的乐羊织机忽然红着眼圈儿出声，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铁公鸡回应道：“法庭提醒被告，这里只讲证据与公理，试图用感情动摇无面法官是不可能的。”
段天涯也急了。
法庭如果采纳韩天明的意见，罪名一旦成立，自己蹲进监狱不要紧，连累了姐姐那可就心痛万分。
机器人阿包凑近段天涯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段天涯急忙又道：“法官大人，我要求再次质询证人！”
铁公鸡张嘴道：“同意。传召证人李园。”
龙山村村长李园再次来到证人席。
段天涯朝李园说道：“李村长，在这里，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请你如实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当然。”
“请问你说你当天看见我和姐姐在小河边做下那种事，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请如实回答！”
“我看见......”
李园作为一名没有任何男女经验的淳朴男人，此时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所看见令人震惊的场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韩天明走近李园身边安抚道：“李村长，你不要紧张，只管如实说来，把你看见的全部仔仔细细原原本本讲出来！这里是法庭，只要是真相都可以讲！”
李园望了韩天明一眼，又转身朝审判席的九名法官说道：“我那天本来是去河岸边摘花，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然后我就把花丛拨开一条缝隙，我就看见，就看见......”
段天涯追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他和她......”
韩天明也干着急，催问道：“你到底看见了他和她什么，快说出来！”
“我看见他和她没穿衣服！”李园憋了好半天，才终于讲出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这种丑事，即使是别人做的，他也觉得有些羞耻。
他可是个本本分分快50岁还没摸过女人手的朴实男人。
段天涯继续问道：“还有呢？除了没穿衣服，你还看到了什么？”
对于段天涯自己“找死”，韩天明略有意外，不过也跟着追问李园：“他们还干了什么，你全讲出来！这里是法庭，一处细节也不要漏过！”
李园深呼吸了一口气。
段天涯和韩天明死死盯着李园，准备一字不漏听他接下来将要说的每一句话。
乐羊织机早就羞得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审判席的九名无面法官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宽大的银袍和面纱将他们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无面系统的终端设备“铁公鸡”，以及法庭专属协理机器人“阿包”，自然更不会有任何表情。
隔了好一会儿。
李园终于说道：“我还看见，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段天涯听到这句证词，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一丝得意，有两重意味。
韩天明听到后，也更有把握法庭会将段和乐羊二人定罪。
不过，作为一名资深法律专家，他敏锐地察觉到，还需要更多细节，才好将二人的罪行钉死！
于是，韩天明又追问李园：“李村长，请不要遗漏任何细节，把他们所有的行为全部讲出来，尤其是动作，一点也不要遗漏！”
出乎韩天明意料的是，段天涯竟然又跟着道：“对，李村长，你千万要全部讲清楚！”
乐羊织机搞不懂段天涯在做什么，只恨不得当场死了算了。
天气设置：小雨转晴，18摄氏度。
航行模式：全自动安全巡航（300公里/秒）。
尽管飞船上每个人都知道段天涯和乐羊织机犯了事儿，但除了原被告双方有限的人员外，并没有人清楚公诉的直接罪名。
这是一起不公开审理案件。
在大家看来，这两人引发天秤法庭受理41年来首例案件的原因，无非是对抗飞船委员会的指令，不尊重徐烟客的船长权威。
船员之中，对于这件事究竟谁有理，持有不同的态度。
年龄较大的初代船员，基本上都支持飞船委员会采取最后手段，将不服从管理的年轻人送入监狱。
年轻一代，由于并不清楚内情，大多觉得飞船委员会有点小题大做，关了段天涯禁闭还不够，竟然还要把他们送入监狱。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过去41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起法庭案例，偏偏前任李爱华船长刚去世就冒出来案子，分明是徐烟客船长在杀鸡给猴看，是为了树立自己的统治权威。
总之，在飞船上这个新老交替的小社会里，众说纷纭。
但对于诉讼结果，新生代普遍不看好段天涯和乐羊织机一方。
飞船委员会是最高行政单位，又有律政司的精英常年研究法律，天秤法庭多半会偏袒飞船委员会的公诉要求。
只有初代老船员们，非常清楚天秤法庭成立之初，就专门制定了无面法官体系，就是为了力求最大程度隔绝任何干扰，做到绝对透明公正。
第一天审理结束后，法庭给了原告方时间去收集证据。
第二天上午。
天空中，下起湿漉漉的小雨。
上午九时，天秤法庭关于“段天涯（船员编号618）/乐羊织机（船员编号533）‘公众场所淫乱’（涉隐私不公开）”一案再次开庭。
前一日审理，龙山村的小河边是否属于“公众场所”经过多轮辩论，最终已经被法庭接纳认可。
剩下的问题，在于认定二人行为是否属于“淫乱”。
双方争议的焦点是，李园村长作为一名年近50岁的老男人，看到段与乐羊二人那种场景是否会受到严重影响。
如果是，那就等同社会公众受到严重影响，应当认定淫乱。
如果不是，仅此一名老男人并无什么影响，就不应当认定为淫乱。
“原告，你的证据是否已经收集完整？”负责传达无面法官意见的铁公鸡，依旧用毫无感情的嗓音说道。
韩天明目光中闪烁着自信，瞟了被告席两人一眼，将两份证据呈上。
“当然，这一份是飞船所有既往恋爱报告审批记录，还有这一份是龙山村所有村民的集体签名证明。”
“这两份证据，都可以证明李园村长确确实实是没有谈过恋爱的老处男，也就证明李园村长见到那样的场景，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震动和影响。”
无面法官收到两份证据后，互相传阅了片刻。
法槌落下。
铁公鸡张嘴说道：“被告，你们对原告的证据有什么意见？”
段天涯直接道：“我认为，这两份证据依然不足以证明李村长是处男，也就无法证明他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法槌落下。
铁公鸡收到无面法官的加密信息，再次张嘴说道：“被告，法庭认为，根据证人表现，现有证人证言及两份证据，应当予以采纳。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无罪的！”被告席的乐羊织机忽然红着眼圈儿出声，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铁公鸡回应道：“法庭提醒被告，这里只讲证据与公理，试图用感情动摇无面法官是不可能的。”
段天涯也急了。
法庭如果采纳韩天明的意见，罪名一旦成立，自己蹲进监狱不要紧，连累了姐姐那可就心痛万分。
机器人阿包凑近段天涯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段天涯急忙又道：“法官大人，我要求再次质询证人！”
铁公鸡张嘴道：“同意。传召证人李园。”
龙山村村长李园再次来到证人席。
段天涯朝李园说道：“李村长，在这里，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请你如实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当然。”
“请问你说你当天看见我和姐姐在小河边做下那种事，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请如实回答！”
“我看见......”
李园作为一名没有任何男女经验的淳朴男人，此时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所看见令人震惊的场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韩天明走近李园身边安抚道：“李村长，你不要紧张，只管如实说来，把你看见的全部仔仔细细原原本本讲出来！这里是法庭，只要是真相都可以讲！”
李园望了韩天明一眼，又转身朝审判席的九名法官说道：“我那天本来是去河岸边摘花，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然后我就把花丛拨开一条缝隙，我就看见，就看见......”
段天涯追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他和她......”
韩天明也干着急，催问道：“你到底看见了他和她什么，快说出来！”
“我看见他和她没穿衣服！”李园憋了好半天，才终于讲出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这种丑事，即使是别人做的，他也觉得有些羞耻。
他可是个本本分分快50岁还没摸过女人手的朴实男人。
段天涯继续问道：“还有呢？除了没穿衣服，你还看到了什么？”
对于段天涯自己“找死”，韩天明略有意外，不过也跟着追问李园：“他们还干了什么，你全讲出来！这里是法庭，一处细节也不要漏过！”
李园深呼吸了一口气。
段天涯和韩天明死死盯着李园，准备一字不漏听他接下来将要说的每一句话。
乐羊织机早就羞得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审判席的九名无面法官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宽大的银袍和面纱将他们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无面系统的终端设备“铁公鸡”，以及法庭专属协理机器人“阿包”，自然更不会有任何表情。
隔了好一会儿。
李园终于说道：“我还看见，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段天涯听到这句证词，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这一丝得意，有两重意味。
韩天明听到后，也更有把握法庭会将段和乐羊二人定罪。
不过，作为一名资深法律专家，他敏锐地察觉到，还需要更多细节，才好将二人的罪行钉死！
于是，韩天明又追问李园：“李村长，请不要遗漏任何细节，把他们所有的行为全部讲出来，尤其是动作，一点也不要遗漏！”
出乎韩天明意料的是，段天涯竟然又跟着道：“对，李村长，你千万要全部讲清楚！”
乐羊织机搞不懂段天涯在做什么，只恨不得当场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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