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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试探信任

    让人置了屏风,月兰才从院中走进去。

    “见过公主……额……嘶……”

    屏风后的柳宵挣扎着要起身,月兰刚坐下忙道:“不必虚礼。”

    月兰闭上了酸涩的眼睛,细微的叹息声传到柳宵耳中。她再睁开眼时脸上是刻意显现出来的镇定,道:“山陵真的破了?”

    “没有!”

    月兰抬脸,看向屏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晶亮。

    柳宵坚定道:“卑职无能在伏击时受了伤,为了不暴露上山的路这才来了越岭。”

    “可算是有个好消息了。”她如释重负地笑了,又想起什么凝重又上眉头:“柳将军没有上书中京吗?”

    按理说,边境来犯此等大事,应快马加鞭密报朝廷啊,为何朝廷迟迟没有表态?

    “这……说来也怪,敬原州地处群山,车马信件平时是慢了些,但卑职的上书迟迟没有回应。”柳宵面露难色,此事他也疑惑,上月南蛮稍有异动时便已经告知中京了,可一直没有等到命令或者援兵。

    如此一说,那此时山陵便是无将镇守,整个越岭周边的信件都被劫控了。一时间愁云阴上的屋内所有人的脸上,月兰握紧了膝上交叠的手,低眸如此来掩盖心中的慌乱。

    李阳传信也要时间,怕是等中京知道时山陵早已失守。越岭城也是自顾不暇,流言四起对战事也是不利。

    而越岭城中也无将,只有满城的难民疫病。

    “殿下。”杨天突然出现在门外唤她,他手中拿来了一支佛签。

    月兰接过看了一眼,眸色一变,将其收好。她摩挲着那支竹签,心中不免想起苏宛。“安国寺”心中念了一遍,她低眸便看到了手腕上的那支玉镯。

    玉镯上的淡绿流纹,柔纱般缠缠绕绕在月兰眼中绕成了苏宛的模样。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薛之云会在生死关头交给一个乐女,而不是伉俪情深的永嘉公主。

    “放了他吧!”

    杨天一愣,点头道:“是。”

    杨天一走,柳宵便问:“殿下要放了那何家公子?”

    月兰点头道:“对。”

    “为什么?”柳宵不解,那何家公子如此蹊跷的出现在越岭怎么说放就放了。

    “只是放他,绝非让他出城。而且就如今而言,逼的太紧只会要了我们的命。”

    听完柳宵低头不再言语了,月兰轻叹了一声。敬原州比他们想的要凶险,官官相护,甚至胆大到勾结南蛮,若逼的太紧怕是连她这个公主都凶多吉少,不如显得她只是个绣花枕头。

    “山陵不可一日无将。”季陆不知何时来的,此时单膝跪在地上请求:“望殿下准许在下前往山陵镇城守山!”

    月兰看着他,眉头拧起。一室沉静,八月的风带着寒意从院中吹了进来,鹊儿手脚快去关了门窗。

    风又大了些,吹的门窗哐啷做响。

    他执拗地跪在地上,月兰今日忍了一肚子的憋屈和火气,他又来如此。她气息不稳,站了起来指着他:“你可领过兵!南蛮多诡狡下手之狠辣无情,连柳将军这般同之周旋多年的尚且留有畏惧。况且,你之心本宫信不得!”

    说到最后,她转过身声音微微发颤。

    听到这话,鹊儿也是一愣。她自小跟在齐月兰身边,月兰之心她再了解不过。这些年,官家多次有指月兰为太子妃之意可都被月兰撒娇打混而过,后来官家也自知无趣便不再提了。

    可旁人不知的是,清雅玉兰或早有心许之人。鹊儿一早便看出二人之间有些微妙,可自家姑娘今日这话实在伤人。

    季陆抬起头,他伪装的笑有些勉强,眼尾渐渐地泛了红。

    良久,就在月兰认为他要放弃时,回头却看见他依旧挺着背,眸光微亮的看着她。

    三冬在门外看着,他不明白以季陆的身份若真的想去镇守山陵县,不必需要乐平公主的授意。

    季陆凝望着她,他在赌,赌她齐月兰还相信他。只是……漫长的沉默逐渐压弯了他的背脊。手心不安的渗出了冷汗,月兰看到他原本扬起的嘴角渐渐垂了下去。

    “殿下。”柳宵打破沉默,道:“此人可是建安子陆?”

    “正是在下!”季陆像是得了解脱,忙接道。

    “殿下,卑职曾在唐将军门下见过子陆,是可用之才。”

    柳宵如是道。

    月兰不再看他,眼神沉静平淡的越过他,看着门旁跳曳的烛火。季陆余光瞧见了她的眼神,他最怕的便是她这样的神情,淡然无求,好似世间的一切事都同她无关。

    他低头,嘴角自嘲的勾起。如今这样的她是面对自己,他这才想起,自重逢后她对自己是试探也好,拉拢也好从来都是爱笑的。

    月兰一颗心被揪的很高,好似下一秒就会落下深渊,所以她小心的掩藏起那些愤怒。曾经如此相信的那个人,:“呵!”

    她突然冷哼出声,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她。

    月兰叹气道:“竟然柳将军认识,那便就这样吧。”

    季陆惊讶于她突然的松口,眼中带了笑意抬头便去看她,只来得及看到她离去的衣摆。慌忙起身也只是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院中。

    一出院,月兰便感觉周身的力气都没了,她靠在鹊儿的肩上安静闭眼。像华阳殿里丢了东西小乐平,无助的向鹊儿索取安慰。

    “姑娘。”

    鹊儿无措地揽着她。

    “鹊儿。”她哑着声音唤鹊儿,说:“起风了。”

    “嗯,天凉了。”

    “我们要散了!”

    鹊儿动作一僵,月兰直起的身体,呼出了一口气笑了笑。

    “泉儿求了他?”

    鹊儿一愣,有些慌张:“姑娘都知道了。”

    她苦笑,她们这样的小把戏怎么能瞒得了自己呀。

    “为何要求他,这么些年,那么多事不是都过来了吗?我知你们好意,可是……”她停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那株玉兰树:“他是宣王。瞒了我好久啊!”

    她感叹一声,拿出杨天交给自己的玉牌,举起手臂。玉料通透在月下平白的发亮,蛟龙盘旋中一个宣字刻的工笔潇洒。

    和他一样,月兰将它收了起来。

    季陆追了上来,只是站在远处看着她。月光如注,那棵繁叶渐枯的玉兰树,迎着月光熠熠生辉好似春日里的白玉兰。

    月影其下,齐月兰缓缓地走着,身影单薄的很。他们之间总是差了一点,年幼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他不愿牵扯到其中却执拗的想要帮她,她身处其中看不透也不愿看透。每日活在恐惧中很难吧?季陆轻轻伸手去勾勒她的身形。

    那支金钗让她想起了多少噩梦,又把她往仇恨的深渊推了几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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