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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柳家班子

    蜡光摇曳下,台下三三两两的席地而坐,他们大多端着米粥。杨天在一旁施粥,他生的一副读书人的憨厚样,虽瘦但胜在爱笑。

    王鹤草草的喝了粥,正要上去被月兰的眼神制止,正疑惑中看见她正望着方才大吵大闹的大婶。

    那大婶犹犹豫豫地张望着什么,手指不自觉的绞在一起。

    季陆歪着身子低头轻声道:“应是越岭的戏班子?”

    月兰点头,眼睛依然打量着她。大婶身后的一行人,容貌艳丽男男女女都生的好看,身段也好。

    季陆:“殿下是想让他们来?”

    月兰轻嗯,方才见他们来才临时起意,看那些人的模样也是很想上台的。

    “越岭的秋戏应该一直都是他们这个戏班来唱的,不过此时没有工钱也不知她愿不愿意让手下的伶人上台。”她低声道。

    季陆想了一下道:“再等一会。”

    两人观望着,先让王鹤上去了,他许是也懂了月兰的意思,让手下的士兵擂鼓响,一时间不像是唱秋戏到像是上战场。

    “这……”

    ……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戏班子的一行人都皱眉。再又一声号角吹响后,那人忍不住了狠狠的咬了牙走到月兰面前。

    月兰笑的单纯仰头看她:“柳班主?”

    柳班主一愣:“您知道我?”

    她点头笑意嫣然:“柳班主声名在外乐平自然略有耳闻。”

    “本公子在建安也常听闻柳班主大名。”

    季陆站起身抱拳笑道,柳班主一愣。

    “建安……”她的表情有些急切,声音颤抖着带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期许:“公子可知建安季仲信?”

    “正是家父。”

    柳班主睁大了眼睛泪光闪烁,眼中的光复而又黯淡了下去。她敛着眉眼,伶人风韵犹存眉尾一抹红,我见犹怜。

    “你是?”她又问。

    季陆扬眉笑道:“建安季子陆!”

    他自报家门,引的人都往这边张望。方才月兰吃饭时他趁着空挡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圆领长衫,精致的绣线缝边,攒玉宫绦流苏垂在衣摆上。

    眉眼如画,他爱笑生的又俊朗此番一言出。建安季陆名声在外,今日得以一见,人声嘈杂了起来。

    “季公子当真惹眼。”何瑞祥打趣道,带着些莫名的妒意。

    月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做声。季陆不以为意地大笑:“那是!”

    月兰看着他,他确是有张扬的资本,建安季子陆文能与中京齐子言论诗,武从镇国侯唐关山。玉袍长剑,舞枪论诗堪属第一风流,大宋谁人不知建安季公子,可……谁人又知宣王赵禧。她收回目光,文帝赵懿生性多疑,永嘉五王之乱时,于长公主府杀兄弟五人,囚长姐于安国寺永世不得出,唯有当时五岁的宣王赵禧逃得一命。

    不知那年公主府遭灾,他是何等的心境,兄长皆丧命于眼前。自己被迫无名无姓,都说兄长如父,如今看来不如没有。

    “当年幸得季先生相救,柳家戏班才留得今日。”

    柳班主眼含热泪,季陆嘴角勾起冷淡道:“若知柳班主如今所作所为,家父怕是不愿再伸出援手。”

    她惭愧地低下头,泪水落下。

    “城困民难,戏班也需要存活。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我也是逼不得已。”她缓缓跪下,声泪俱下:“地动那天逃乱时有人来许了银钱百两,叫我在越岭留下,找些乱子便行了。”

    月兰沉思着,季陆想问她拉过他的衣袖,摇头。

    “柳班主是想唱今日的秋戏,那边唱吧,缺什么告诉杨大人便是了。”

    她领了话,忙去准备了。

    何瑞祥开口问:“殿下不好奇是谁指使?”

    “好奇。”她淡淡道,站起身戏虐地挑了一下眉看向他:“若是与何家有关本宫会更好奇。”

    季陆皱着眉抱着臂站在她身后侧边,与方才温润的少年郎判若两人。额间一抹白绸绣珠抹额,碎发随风轻晃着。

    眉眼低垂着,似皎月般明眼。他微挑起唇角,更显洒脱桀骜。

    何瑞祥:“一点小乱子便有了这么多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殿下想要的海晏河清怕是任重而道远。”

    她弯唇一笑,看向台上的四州仙,眸光中流光忽现,烛光灼华间她眸中灿如星辉。她回头望向他,身后是光华戏乐,而此时她的眉眼隐于暗处,周身如月雅致华贵,如三月落雪伴花而下稀之而贵。

    “国之兴衰,晏固欣喜。困亦有希,优哉游哉,聊复城耳。”她说:“世有大道,士于追随,道便可行。道可行,民便如此时的越岭般,虽有困亦可有望。”

    声音落下,掷地有声。

    王鹤:“你我为士,为国为民不再其职而在其心。”

    何瑞祥轻蔑地冷哼一声大笑道:“那是你们为士,甚至……”

    他看着月兰眼中带着不解和怨恨:“甚至连她一届女流都可称之为士,而商人便不可。出身官宦之家,高门宅第真就如此重要?”

    王鹤不解皱眉道:“官家早已下令商人子弟同普通人家科考同礼,你怎就不能为士?”

    何瑞祥冷笑一声不予回答,知季陆认识何瑞祥早月兰看着他,他耸肩:“他科考那年刚赶上新政旧律之争,新政认为商人有财又可有官,恐引百姓不满大乱。”

    季陆沉吟了一声又道:“新的学法是在旧律的基石上实行的,新政否决了旧案。”

    王鹤:“可如今太子不是亲废新政了吗?”

    月兰大抵知道了些什么,看着何瑞祥时也有些可惜叹道:“新政占朝中大数,此番突然废止也不乏阳奉阴违者。”

    只是不知官家是何想法,如此阳奉阴违他不可能不知道,唯一就是他的默许。

    众人心知肚明也不再说话,倒是季陆轻嗤了一声。

    “士者在心,职非可替。当今的读书人皆拜高官却无入世之心,而真正的士却无心高堂,忧民以正道,唯一颗丹心。而何公子满口抱怨不被士所接纳,敢问何公子怨的是士还是职?”

    众人惊愕地望着她,月兰不为所动,这些批判挖苦所谓士的话,她儿时便说的多了。她又正色道:“满口女子怎能为士,我齐月兰不屑为士。”

    她冷哼,留下呆愣的众人。杨天在一旁惊愣摔了一只碗,季陆不悦的望了过去。

    他垂眸思索着,月兰行事矛盾,这此中又有何意?她因爱民而厌士,却扶持高阳,在越岭也是懒问民情。

    她的背影走远,方才争论的急,泉儿这才开口道:“公主非你们所见如此,凡人行事皆有因,她也如此。”

    徐证……季陆看着她在不远处坐下的背影,喊了一声。

    三冬小跑过来,他低声交代着,三冬面露难意:“这……公子真的要参与吗?”

    “别多问!”他呵了一声,三冬低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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