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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远亲近爱

    齐望身体一抖:“梣儿打小养在身边,自然是亲些的。”

    这下连赵晏也生了火,哼声不说话。

    高阳嘴快:“兰儿到想陪在身边,不是你把人丢宫里的吗?”

    “罢了罢了!”赵懿甩了甩袖子,行至上座:“你和他说不通!”

    坐下时还不解气的指指点点:“死板的很。”

    齐望低头,他心中又何尝不清楚呢。月兰同他们不亲,他心中愧疚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如今被赵懿高阳这般责怪心中还好受些。

    赵曦朝齐望高阳揖了一礼后才坐下,皱眉瞟了一眼一旁白衣金玉的赵晏。

    “这是柳霄的军报。”

    张鸣和听到赵懿的话,连忙拿出递给齐望。

    “南蛮犯上直指越岭,若不是建安的季陆,你就哭去吧!”高阳伸头瞧着他手里的军报,啧啧道。

    齐望将东西丢到高阳怀中,正色道:“兰……乐平此番越岭一行,可见地方官员之混乱。”

    “嗯……”赵懿漫不经心地应,抬眼望着赵曦问:“太子觉得呢?”

    赵曦思索一番道:“若没有京官帮衬,地方官员万不敢如此猖狂,今日朝堂可见敬原显然不是个例……而律法无此状,他们行事就越发猖狂……”

    说着他接过高阳递来的军报,草草看了一眼,随后脸色变了变:“敬原勾结……”

    他捏着纸的手颤了颤,心中升起一阵寒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的压抑下焦躁不安的内心。定了定神,他抬眼望着高阳:“……大人献计时可曾料想到此事?”

    越岭地动后高阳便连同齐望设计,借赈灾官员之手摸清敬原州官宦现状。连同京中有异心的官员一起拿下,这些都是月兰不知道的。

    敬原州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中京这些人的掌控中顺利而行,连鼠疫都是他们一早知道的。赵曦攥紧了衣袖下的手,赵懿打量了他一眼,低眸意味深长地转了转指间的扳指。

    后怕像是涛浪,汹涌而至。日照华殿,雪压枝头,枝丫不堪其重,砸在地上,也砸在赵曦心上。严喻华敢勾结南蛮,他还有什么不敢的,兰儿只身一人面对这么些个无耻之徒……

    赵曦深深呼气,高阳抬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满是怒气的眸子。

    一室沉默,噼啪,炉火声打破这诡异的安静。赵懿轻咳一声解围:“乐平自己说想看看民生,朕允的。”

    “……”

    “鼠疫来的突然,顺势而为也能掀起不小的波澜。”齐望淡淡道,仿佛身陷其中的不是他的孩子。

    好一个顺势而为,赵曦压下心中的怒气:“齐大人顾全大局倒是晚辈意气用事了。”

    听到齐望的话高阳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鼠疫一事他们原是知请的?那兰儿岂不是徒在越岭受难……

    高阳:“敢勾结南蛮,可见严家在京中的势力不小。官家不若查下去?”

    赵懿没接话看着赵曦:“太子?”

    赵曦一愣,思忖一番道:“郑锋原是三郡人同严喻华是同族,户部的陈大人之子是郑锋新招的女婿,不若都查一遍。”

    高阳心中嗤笑,晏何是严喻华老师一事,赵曦是真的一句不提。

    最后,赵懿下令:

    “敬原严氏,行事乖张,以权谋私,残民害法。拥地控官勾结外族残害皇族,诛连四族。官员中和其有关联的一经查清一律按法严惩。”

    临近中午,赵晏正要和高阳一同走。

    “晏儿。”赵懿叫下他:“户部一职你去吧。”

    赵晏一愣,赵曦脚步一顿。

    “儿臣领旨。”

    半晌,赵晏如梦初醒忙揖礼领命。

    “好好干!”

    白玉台阶上,高阳拍着赵晏的肩膀笑的春光满面。

    “以后就要好好穿官服了。”赵曦叮嘱。

    “是。”赵晏没什么兴趣,拉长了尾音答道。

    红墙落雪,赵曦身着红色官服身姿端正挺拔,一手背后侧站在阶上回头望赵晏。后者一身白衣在冬日中熠熠生辉,是肆意温和的少年郎。

    “殿下。”齐望唤了一声,赵曦敛起笑意跟了上去,赵晏看着他的背影,低眸不语。

    “等兰儿回来,看到你穿官服的样子不知该多高兴。”高阳感叹,望着赵曦齐望两人,似有所思。

    赵晏看着不说话,他兄长终是站在了皇后那边。今日他是故意没有提及晏家,将晏何从中择出来。

    “阿姐是故意的。”他说的笃定,高阳垂眸点头。

    南下越岭,赈灾不力故意涉险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一步一步逼近晏家,从中寻找晏何图谋不轨的蛛丝马迹。

    “官职也是她临行时向官家求来的。”

    赵晏沉默了,冷风迎面而来,高阳的声音虚虚实实的响在耳边。

    他今日来时在心中留有一念,月兰要晏何败落,兄长若顺了她的愿,此前的种种他都能劝着月兰放下,可……赵曦选择保全晏家,保全所谓皇室的清名。

    “皇兄一直都知道我娘的事是吗?”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赵晏还是不死心的问出了口。

    高阳轻笑:“世族之下那有你这般单纯的孩子,也就是她护你太好。”

    从高疑缤离开时,齐月兰的人生下起了冬雨,雨水夹杂着寒雪,日日夜夜终不停歇。被诬陷残害姊妹,一身单衣带着父母的埋怨和恨意只身落在这高墙白瓦之间,是高疑缤不嫌她周身冰凉携她入怀,带她走过了那个冬天……

    现在的她满身恨意,势要搅动原本就定好的朝堂,在这大宋掀起风云。

    “这样做了又如何呢?敬原州的一切皆成定局,杨天任职知州,这敬原州是我的了。”

    月兰挑眉轻蔑地睨了季陆一眼,转身举起酒杯倾撒而下:“要怪只能怪他们谋不如人,信错了人。本宫在此送他们上路。”

    酒杯应声落,她哼笑两声回眸望他,一双丹凤眼笑的玩味怜悯。她身后是晚霞如火,风雨俱歇却满目悲戚。

    “越岭的百姓是无辜的!”季陆咬牙道。

    “嗯……”她低眸委屈地瘪嘴,好似真的在为那些无辜而死的人伤怀,兀然的她笑了,笑的肆意无情。

    “本宫从不自谥是个慈悲为怀的好人。”

    地动灾害,田毁无粮,赈灾慢一日便多死几人,月兰硬是拖拉了一年,这一年缺粮疫病不知死了多少人,而一切不过是官宦之争的计谋……

    “……”

    季陆掐住她的脖子,她还在笑,他手下收紧。

    “权就这般重要,一州之官便要踩着越岭城墟,黎民骸骨。值得吗?”

    他松手,月兰扶着石柱泪水划过脸颊,一片模糊间她看到了笑颜嫣然的高疑缤。

    季陆听到她说“值得。”

    只要晏家倒台,徐证毁德青史骂名便值得。月兰侧头抹去那一滴泪,勾唇:“人心难辩,公子心怀大义……”

    她晃晃悠悠地扑向他,双手死死地攥着他胸前的衣襟悲吼道:“那你告诉我,父弃子,杀人母,虐其幼该如何?”

    季陆撇过脸,不敢去看她这样的疯癫伤痛。

    “你告诉我呀!不是说人贤自有道,道在何处?”

    她红着眼,固执的几近癫狂,盯着他的眼睛非要看出个公正道义。

    “我母亲一生仁贤,死后无人正名。我初到越岭倒是一心为民,鼠疫突发,我有让他们流落街道,有让他们少吃无穿吗?”她扯着季陆去看,她手指之处是那棵枯死的玉兰树:“火烧其邪,以平天怒。城令府前瘗钱纷飞,哀嚎的是让我去死……我做错了什么?我虽有私心但从未想过残害黎民。怎么?公子也觉得鼠疫是我的错……天灾地祸也是我能掌控的!”

    她松开季陆,目光沉沉:“既无道便自正道,我总要为她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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