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攀登之路
烈日灼灼，刺眼的阳光直射头顶，石坚晒得有些脱水。
来到这茂密的热带丛林已经半小时多，目前为止还没遇到其他学生。
石坚分辨不出是被传送到人迹罕至的荒野，还是被拉入异常真实的幻境。
不过从学院这一瞬间将十几万人全都控制的大手笔来看，所谓的测试肯定非比寻常。
石坚不敢停留脚步，只得埋头苦行，朝着远处冒头的山尖前去，希望在高处一览周遭环境。
还好黑总体型壮硕，厚实的皮毛也成了开路先锋，自动在树丛中挤开一片开阔间隙，也算是节省了许多体力。
……
……
“这届学生也太差劲了，突然间身处异界，第一时间竟上树去摘椰子。
真是活该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这下好了，剩余的测试也不用参加了，直接淘汰出局。”
“是啊，是啊。这位更加离谱，捡了几根枯木就要搭建庇护所。
真当是来荒野求生啊，也不想想先调查下身处何地，我看这房子搭好他估计要睡一觉先了。”
“就是，太不像话了。一点职业者的敏锐没有。”
“我看也是，也不知道他们家族里怎么进行的学前教育。”
……
……
“哎哟，这位就很不错啊。根据水汽分布，找到了河流。可以顺流直下，规避密林的封锁，也算是颇有巧思，智力不俗。”
“嗯，另一位也很有潜力，斩木成剑，独辟蹊径，勇往直前。一看就是意志坚定之辈，着实大有可观啊。”
……
……
同样的圆形场地，阶梯型的看台，相较于宽阔的一层，塔楼二层稍小了那么一圈。
此刻，二层也坐满了人员，他们大都是中年模样，并没有一楼学生般的青涩。正三三两两，对着身前光幕上显示的画面指指点点，不断点评。
而在，场地中央。德里斯普校长，坐在一把黝黑枯藤编制而成的摇椅上，左手托着茶碟，右手端着茶杯，悠闲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们。
这些都是学院资深的教师，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观察这些被传送到“心之岛”的学生们，发现其所拥有的潜力，也好之后进行优化分配，因材施教。
开学测试也是学院延续多年的传统，只不过在德里斯普这届领导下，更加深化要求，丰富了更多样的测试场景，也算是广受好评。
……
……
石坚并不知道此时正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只是在黑总的带领下，一步一步，逐渐接近了远处的高山。
所谓望山跑死马，远远看去只有一个顶点的山峰，花了大半天时间，从晴日高悬，到薄暮西山，终于到达了山脚之下。
不同于普通的高山，这座山上怪石嶙峋，光秃秃的，什么植被也没有，全是风沙侵蚀后，空洞凋零的景象。
“这不太对劲啊。”
黑总回首四顾，悄声提醒道：
“山下是热带茂盛的雨林，山上又是极端的隔壁地貌，两者差别天南海北，就像拼接在一起一样。”
石坚默默点头，既然是测试，也不可能一帆风顺，什么阻碍也不遇到。
有黑总的帮助没有深陷丛林，那这萧索的荒山想必一定暗藏杀机。
天色渐渐变暗，银月升上枝头，借着朦胧的月光，石坚和黑总，亦步亦趋在石林中缓缓前行。
远离了山脚下的生机勃勃，也就远离了纷繁吵闹的虫鸣和鸟叫。
山上空空荡荡，没有其他生物的任何痕迹与声响，只有无情的风，“呼呼”吃着，刮得耳朵生疼。
石坚就这么低着头，逆着山风一直往山顶走去。
忽然之间，一道拉长的黑影延伸到脚下。视线上移，一具浑身长满棕黄色毛发的躯体，横卧在前方一块方形巨石之上。
黑总立时挡在石坚身前，口作“呜呜”之声，似是威胁，双目紧盯前方。
石坚不知此物是生是死，高声喊了一嗓，想要将其唤醒：
“您好，请问可否行个方便？”
躯体也不回话，依旧一动不动。
石坚又继续喊了几声，眼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和黑总对视一眼，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默契地绕了一段弧线，从另一个岔口避开了这块巨石，接着朝前走去。
可走了没多久，同样的巨石，同样的躯体又出现在前方。石坚这下知道，应该是被这东西缠上了，只得勉强接着问道：
“不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只要我力所能及，您但说无妨。”
……
沉默，回应的还是一片沉默。
此刻石坚也只能驻足不前，很明显一味逃避，并不能让这躯体善罢甘休。
谨慎地又观察了一会儿，踌躇思考片刻，蹑手蹑脚转到他的正面，想要一探究竟。
并没有意外发生，从正面看去，棕黄躯体是一只瘦长体型的山猫。
他双目紧闭，安静趴在那里，嘴边几根灰黑的胡须，随着呼吸不停颤动。
除了高挑的身形和偏长的四肢，看起来和普通的山猫一样，没有什么危险。
大胆往前走了几步，依旧没有动静。
石坚眉毛轻轻一挑，给黑总使了个眼色，回应他的却是大大的白眼。
表情上一阵嫌弃，身体还是老实迁就。
黑总艺高人胆大，淡定跳上石块，伸出一根利爪，轻轻碰了碰山猫。
眼见他如同死尸般僵硬，黑总索性张开下颌，一口叼起山猫，甩头将他丢到背上。
既然逃脱不了，不如负重上路，黑总也算是光棍，眼不见心不烦，就这么驮着山猫接着向上走去。
果然，自从背上山猫，上行的路就再也没有回归原点。
月上中天，越是往上，周遭越是明亮。
银色的光芒穿过镂空的怪石，散射出一片片黑色阴影，气氛透露出些许恐怖阴森。
“嘶嘶。”
凌乱砂石堆里，异样的声音响起。
阴影中游荡出一条碗口粗细，十米来长的黑色长蛇。幽暗的鳞片，光滑无暇，反射出一片银光，在黑暗中十分显眼。
不待石坚开口，黑蛇口吐人言：
“你们既然载上山猫，不妨也带上我吧。”
驮着一具活尸行进一路，黑总本就已经很不耐烦，如今这黑蛇上来就也想搭个顺风车，实在觉得有些蹬鼻子上脸。
“哼。”
黑总闷哼一声，没好气道：
“你也似这山猫，会做什么怪不成？逼得我们不得不带你？”
黑蛇缩着三角脑袋，五官挤在狭小脸上，竟能看出一丝戏谑：
“我自然不像这般蠢货，也并不是一定要与你们同行。只是此行并非独独仅吾等几人，也愿赠一缕机缘与你。”
石坚闻言顿觉十分有趣，这上行之路还未及三分之一，已经连续遇到两位奇怪的存在，不免好奇出声询问：
“是何机缘你要赠予我等？”
黑蛇“嘿嘿”一笑，也不回话，狭长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蛄蛹蛄蛹来回蠕动。
很快，一层晶莹剔透的蛇蜕，就这么遗留在黢黑的沙石地上。
也无需再多说什么，黑蛇闪闪缩缩开始后退。眨眼之间，消失在乱石堆中，不见了踪影。
石坚弯腰捡拾起黑蛇的馈赠，即使不明所以，敏锐的直觉也驱使他选择信任。
收拾心情，重新上路，今晚的夜感觉格外漫长。
一路上自此不再平静，石坚不断遇到各种行为奇葩，怪模怪样，企图一同前行的动物。
有三米多高，体型硕大，高耸着肩膀的驼鹿。
有巴掌大小，双爪抱紧，拱手作揖，苦苦哀求的黄纹松鼠。
甚至有一条超过普通大小，三倍有余的巨型鳄鱼，突然从沙砾堆中冒出头来。
如果不是它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行为，就凭这巨大的体积，石坚相信和它碰撞在一起，自己也未必有何胜算。
这些动物神智明显不如之前的黑蛇，也不通人语，大多露出一副渴望的眼神，仿佛在倾诉、在祈求，期盼能捎带手拉它们一把，一起向上攀登。
石坚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古怪。没有激烈的冲突，也没有清晰的暗示，明明只是简单地登高望远，用以确认地形的初心，渐渐偏离了轨道。
这座枯槁的高山，汇集了太多不属于这种生态的动物，石坚不好太发善心，大包大揽，只得选择无视，仅容它们默默吊在身后百米开外。
只是动物们越聚越多，即使离得很远，也在身后拉出一道浓浓的黄烟，尘土飞扬。
就这么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快要达到山顶，一棵干瘪的矮树横亘在道路中央。
矮树通体棕黑，没有叶子，数十根细长的枝丫弯曲倒挂着生长，有些甚至垂落到地上。
远远看去，就像一位披散着长发的女子。风一吹，“叮呤咣啷”，互相敲打，发出凌乱的颤音。
矮树顶端，落着一只半人来高的乌鸦，猩红的双眸紧紧凝视着石坚，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刺痛的感觉引得前额一阵难受。
乌鸦张了张喙，沙哑的嗓音立时响起，如同在耳边诉说般，娓娓道来：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石坚很是诧异，反问道：
“为何，前方有何异常不成？”
乌鸦并没有解释，接着重复了一下：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石坚顿感莫名其妙，随即又问道：
“你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回乌鸦不再化作复读机，冷冷说了一句：
“你最好舍了这大黑狗，独自上路。”
言罢，也不再发出任何言语。
“故弄玄虚。”
石坚内心彻底否定了乌鸦所说的一切，遑论明知自己是在学院的测试中，就算真的闯入什么诡异秘境，也断然没有抛下黑总，孤身一人的想法。
没再理会木雕泥塑的乌鸦，石坚从容跨过它身下的矮树，继续蒙头向前走去。
乌鸦并没有阻止，还在自顾自不停念叨：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
“你最好舍了这大黑狗，独自上路。”
……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
……
……
距离山顶确实不太远了，约莫半个点左右，石坚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任谁也想象不到，荒凉的高山之巅，白云缭绕。
十几座耸立的山峰，环抱着一池清水，通透碧澈，波光粼粼，蔚为壮观。
池水平静如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一轮满月，散射出洁白的月光，“忽闪忽闪”如呼吸般一张一缩，隐秘的律动十分引人入胜。
“窸窸窣窣。”
石坚就这么驻足观看一会功夫，身后渐渐传来众多凌乱的脚步声。
转过身去，原先跟随的动物们眼神皆是迷离，直勾勾注视着溢满的池水，如若行尸走肉般，快步向前方迈去。
……
来到这茂密的热带丛林已经半小时多，目前为止还没遇到其他学生。
石坚分辨不出是被传送到人迹罕至的荒野，还是被拉入异常真实的幻境。
不过从学院这一瞬间将十几万人全都控制的大手笔来看，所谓的测试肯定非比寻常。
石坚不敢停留脚步，只得埋头苦行，朝着远处冒头的山尖前去，希望在高处一览周遭环境。
还好黑总体型壮硕，厚实的皮毛也成了开路先锋，自动在树丛中挤开一片开阔间隙，也算是节省了许多体力。
……
……
“这届学生也太差劲了，突然间身处异界，第一时间竟上树去摘椰子。
真是活该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这下好了，剩余的测试也不用参加了，直接淘汰出局。”
“是啊，是啊。这位更加离谱，捡了几根枯木就要搭建庇护所。
真当是来荒野求生啊，也不想想先调查下身处何地，我看这房子搭好他估计要睡一觉先了。”
“就是，太不像话了。一点职业者的敏锐没有。”
“我看也是，也不知道他们家族里怎么进行的学前教育。”
……
……
“哎哟，这位就很不错啊。根据水汽分布，找到了河流。可以顺流直下，规避密林的封锁，也算是颇有巧思，智力不俗。”
“嗯，另一位也很有潜力，斩木成剑，独辟蹊径，勇往直前。一看就是意志坚定之辈，着实大有可观啊。”
……
……
同样的圆形场地，阶梯型的看台，相较于宽阔的一层，塔楼二层稍小了那么一圈。
此刻，二层也坐满了人员，他们大都是中年模样，并没有一楼学生般的青涩。正三三两两，对着身前光幕上显示的画面指指点点，不断点评。
而在，场地中央。德里斯普校长，坐在一把黝黑枯藤编制而成的摇椅上，左手托着茶碟，右手端着茶杯，悠闲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们。
这些都是学院资深的教师，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观察这些被传送到“心之岛”的学生们，发现其所拥有的潜力，也好之后进行优化分配，因材施教。
开学测试也是学院延续多年的传统，只不过在德里斯普这届领导下，更加深化要求，丰富了更多样的测试场景，也算是广受好评。
……
……
石坚并不知道此时正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只是在黑总的带领下，一步一步，逐渐接近了远处的高山。
所谓望山跑死马，远远看去只有一个顶点的山峰，花了大半天时间，从晴日高悬，到薄暮西山，终于到达了山脚之下。
不同于普通的高山，这座山上怪石嶙峋，光秃秃的，什么植被也没有，全是风沙侵蚀后，空洞凋零的景象。
“这不太对劲啊。”
黑总回首四顾，悄声提醒道：
“山下是热带茂盛的雨林，山上又是极端的隔壁地貌，两者差别天南海北，就像拼接在一起一样。”
石坚默默点头，既然是测试，也不可能一帆风顺，什么阻碍也不遇到。
有黑总的帮助没有深陷丛林，那这萧索的荒山想必一定暗藏杀机。
天色渐渐变暗，银月升上枝头，借着朦胧的月光，石坚和黑总，亦步亦趋在石林中缓缓前行。
远离了山脚下的生机勃勃，也就远离了纷繁吵闹的虫鸣和鸟叫。
山上空空荡荡，没有其他生物的任何痕迹与声响，只有无情的风，“呼呼”吃着，刮得耳朵生疼。
石坚就这么低着头，逆着山风一直往山顶走去。
忽然之间，一道拉长的黑影延伸到脚下。视线上移，一具浑身长满棕黄色毛发的躯体，横卧在前方一块方形巨石之上。
黑总立时挡在石坚身前，口作“呜呜”之声，似是威胁，双目紧盯前方。
石坚不知此物是生是死，高声喊了一嗓，想要将其唤醒：
“您好，请问可否行个方便？”
躯体也不回话，依旧一动不动。
石坚又继续喊了几声，眼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和黑总对视一眼，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默契地绕了一段弧线，从另一个岔口避开了这块巨石，接着朝前走去。
可走了没多久，同样的巨石，同样的躯体又出现在前方。石坚这下知道，应该是被这东西缠上了，只得勉强接着问道：
“不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只要我力所能及，您但说无妨。”
……
沉默，回应的还是一片沉默。
此刻石坚也只能驻足不前，很明显一味逃避，并不能让这躯体善罢甘休。
谨慎地又观察了一会儿，踌躇思考片刻，蹑手蹑脚转到他的正面，想要一探究竟。
并没有意外发生，从正面看去，棕黄躯体是一只瘦长体型的山猫。
他双目紧闭，安静趴在那里，嘴边几根灰黑的胡须，随着呼吸不停颤动。
除了高挑的身形和偏长的四肢，看起来和普通的山猫一样，没有什么危险。
大胆往前走了几步，依旧没有动静。
石坚眉毛轻轻一挑，给黑总使了个眼色，回应他的却是大大的白眼。
表情上一阵嫌弃，身体还是老实迁就。
黑总艺高人胆大，淡定跳上石块，伸出一根利爪，轻轻碰了碰山猫。
眼见他如同死尸般僵硬，黑总索性张开下颌，一口叼起山猫，甩头将他丢到背上。
既然逃脱不了，不如负重上路，黑总也算是光棍，眼不见心不烦，就这么驮着山猫接着向上走去。
果然，自从背上山猫，上行的路就再也没有回归原点。
月上中天，越是往上，周遭越是明亮。
银色的光芒穿过镂空的怪石，散射出一片片黑色阴影，气氛透露出些许恐怖阴森。
“嘶嘶。”
凌乱砂石堆里，异样的声音响起。
阴影中游荡出一条碗口粗细，十米来长的黑色长蛇。幽暗的鳞片，光滑无暇，反射出一片银光，在黑暗中十分显眼。
不待石坚开口，黑蛇口吐人言：
“你们既然载上山猫，不妨也带上我吧。”
驮着一具活尸行进一路，黑总本就已经很不耐烦，如今这黑蛇上来就也想搭个顺风车，实在觉得有些蹬鼻子上脸。
“哼。”
黑总闷哼一声，没好气道：
“你也似这山猫，会做什么怪不成？逼得我们不得不带你？”
黑蛇缩着三角脑袋，五官挤在狭小脸上，竟能看出一丝戏谑：
“我自然不像这般蠢货，也并不是一定要与你们同行。只是此行并非独独仅吾等几人，也愿赠一缕机缘与你。”
石坚闻言顿觉十分有趣，这上行之路还未及三分之一，已经连续遇到两位奇怪的存在，不免好奇出声询问：
“是何机缘你要赠予我等？”
黑蛇“嘿嘿”一笑，也不回话，狭长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蛄蛹蛄蛹来回蠕动。
很快，一层晶莹剔透的蛇蜕，就这么遗留在黢黑的沙石地上。
也无需再多说什么，黑蛇闪闪缩缩开始后退。眨眼之间，消失在乱石堆中，不见了踪影。
石坚弯腰捡拾起黑蛇的馈赠，即使不明所以，敏锐的直觉也驱使他选择信任。
收拾心情，重新上路，今晚的夜感觉格外漫长。
一路上自此不再平静，石坚不断遇到各种行为奇葩，怪模怪样，企图一同前行的动物。
有三米多高，体型硕大，高耸着肩膀的驼鹿。
有巴掌大小，双爪抱紧，拱手作揖，苦苦哀求的黄纹松鼠。
甚至有一条超过普通大小，三倍有余的巨型鳄鱼，突然从沙砾堆中冒出头来。
如果不是它并没有做出什么攻击行为，就凭这巨大的体积，石坚相信和它碰撞在一起，自己也未必有何胜算。
这些动物神智明显不如之前的黑蛇，也不通人语，大多露出一副渴望的眼神，仿佛在倾诉、在祈求，期盼能捎带手拉它们一把，一起向上攀登。
石坚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古怪。没有激烈的冲突，也没有清晰的暗示，明明只是简单地登高望远，用以确认地形的初心，渐渐偏离了轨道。
这座枯槁的高山，汇集了太多不属于这种生态的动物，石坚不好太发善心，大包大揽，只得选择无视，仅容它们默默吊在身后百米开外。
只是动物们越聚越多，即使离得很远，也在身后拉出一道浓浓的黄烟，尘土飞扬。
就这么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快要达到山顶，一棵干瘪的矮树横亘在道路中央。
矮树通体棕黑，没有叶子，数十根细长的枝丫弯曲倒挂着生长，有些甚至垂落到地上。
远远看去，就像一位披散着长发的女子。风一吹，“叮呤咣啷”，互相敲打，发出凌乱的颤音。
矮树顶端，落着一只半人来高的乌鸦，猩红的双眸紧紧凝视着石坚，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刺痛的感觉引得前额一阵难受。
乌鸦张了张喙，沙哑的嗓音立时响起，如同在耳边诉说般，娓娓道来：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石坚很是诧异，反问道：
“为何，前方有何异常不成？”
乌鸦并没有解释，接着重复了一下：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石坚顿感莫名其妙，随即又问道：
“你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回乌鸦不再化作复读机，冷冷说了一句：
“你最好舍了这大黑狗，独自上路。”
言罢，也不再发出任何言语。
“故弄玄虚。”
石坚内心彻底否定了乌鸦所说的一切，遑论明知自己是在学院的测试中，就算真的闯入什么诡异秘境，也断然没有抛下黑总，孤身一人的想法。
没再理会木雕泥塑的乌鸦，石坚从容跨过它身下的矮树，继续蒙头向前走去。
乌鸦并没有阻止，还在自顾自不停念叨：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
“你最好舍了这大黑狗，独自上路。”
……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
……
……
距离山顶确实不太远了，约莫半个点左右，石坚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任谁也想象不到，荒凉的高山之巅，白云缭绕。
十几座耸立的山峰，环抱着一池清水，通透碧澈，波光粼粼，蔚为壮观。
池水平静如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一轮满月，散射出洁白的月光，“忽闪忽闪”如呼吸般一张一缩，隐秘的律动十分引人入胜。
“窸窸窣窣。”
石坚就这么驻足观看一会功夫，身后渐渐传来众多凌乱的脚步声。
转过身去，原先跟随的动物们眼神皆是迷离，直勾勾注视着溢满的池水，如若行尸走肉般，快步向前方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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