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牛刀初试
三人目不转瞬的望着那两个黑点。再行一阵，太阳斜照，已看得清楚是两艘大船。只见两艘大船形状奇特，均是龟型模样，行进得极为稳健。
田伯吁了口气，道：“不必多虑，这是高丽国的龟船，不是海盗。只是这龟船上的高丽人，大多非富即贵，咱们快到家了，不必多生枝节，远远绕开便是。”吩咐船首折而向北走了数里，复又向西而行，
过了半晌，一名船手指着后面道：“田老伯快看。”
只见一只龟船去而复返，向着田睿所乘小船驶来。船头一名高丽人，不停挥手呐喊。
田睿等人吃了一惊，连忙向岸边急划。好在田伯手下都是驾船好手，离岸又不太远，到了岸边，众人下船向人群便跑。
田睿心道：“咱们又没有招惹你们，你们高丽国便再蛮横，也未必敢在我中土随便行凶劫掠吧。”他身轻体健，只是要护在晓柔和田伯等人身后，被那高丽人登岸后几个起落追上，拦在众人之前。
那高丽人是个长须中年人，身材瘦削，空着双手，一身红色长袍，显得雍容华贵，看起来非富即贵。
田睿将晓柔等人护在身后。那高丽人眼睛直盯盯看着晓柔手中所拿水瓶，道：“姑娘手中拿的，可是‘五色浮萍’？”口音生硬。
田睿道：“是又怎样？”
高丽人道：“这是我们先找到的，你们如何抢了先？”
田睿冷笑道：“笑话。我们捧起这‘五色浮萍’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从何说起是你先找到？”
高丽人一愣，道：“明明是我们先闻到了‘五色浮萍’的香气，又赶跑了附近的渔船，却被你们捡了便宜。”
田睿见他蛮不讲理，冷冷地道：“阁下张嘴便来，我还要说是我们先闻到的香气。咱们都是闻香而动，你们的船快，却是我们先到，你说是谁先闻到香气？况且光闻到香气有什么用，拿在手里才是自己的。”
高丽人一时语塞，想了一会儿，道：“便是你说得有理，那我们买下来如何？”
田睿见他志在必得，只好道：“阁下既知这‘五色浮萍’，自然明白价钱行情，你出多少银子？”心想今时不同往日，这次不管谁来，也不能把宝贝轻易抢了去。
高丽人呆了一呆，道：“可惜我们这一遭花销巨大，身上没有剩下多少银子，你说，要怎样才能给我们？”
田睿见岸边渔民离此地尚远，那高丽人大刺刺地，就差说抢了，心中有气，道：“打倒了我，‘五色浮萍’自然就是你的。”
高丽人大喜，道：“正是此意。”双手握拳，飞起一脚，向田睿踢来。
田睿自武功学成以来，第一次与人交手，心中着实有些惴惴，见高丽人出招，早早展开“千里暮云”身法，向后极快飘出，同时凝神细看对方的招数。
但见那高丽人右腿先是划个半弧，笼罩住自己左右闪避各方位，随即迎头劈下，力道狠辣之极。
高丽人右腿劈到半空，见田睿退后避让，忽然间腰腹一扭，左腿横扫。腿未至，田睿已感到劲风扑面，只好不断后退。
高丽人一招不中，复又揉身疾上，双腿连环踢扫劈踹，势若狂风迅雷，攻了几十招，田睿只是避让，两人一退一进，绕成了一个个大圈。高丽人大占上风，不由得抖擞精神，大声吆喝，威风凛凛。
不知不觉间，田睿已退了十余圈，把晓柔和田伯在旁边吓得魂飞天外，均想：“本以为少爷练成盖世武功，岂料甫一与人交手，便落尽下风。”晓柔大叫：“少爷，别打了，咱们把‘五色浮萍’给了他就是。”
忽见田睿冷笑一声，待高丽人一脚踹来，不再避让，伸掌拍出，与高丽人足掌相交。只听“啪”地一声，高丽人向后飞出，摔在地上，田睿稳稳站在当地，气定神闲。
原来田睿已看出高丽人出招身法中，最厉害难当的一些精妙招数，隐然与自己所学风谱弧线暗合。田睿思之再三，想出两种破解之法。一是使出云谱身法，迫到对手近前，攻他要害，但自己经验不足，只怕一个意想不到，反而中对方所算；二是当对方再使出与风谱弧线相若的招式时，自己以同样的弧线迎敌，此法同样风险不小，若敌人造诣强过自己，立时便可重创自己。
田睿正犹豫不决之际，听见晓柔劝自己交出“五色浮萍”，不由得想起那日被迫向高衙内交出宝贝时的屈辱，心道：“自己当年不会武功之时，受人凌辱也就罢了。如今学了武艺，若再任人欺负，那当真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看准高丽人踹出的一脚似曾相识，正相近于风谱“直破浪”中的一式弧线，当即伸掌以同样的弧线拍出。
饶是田睿初试牛刀，威力发挥不到三成，仍是将高丽人击得浑身一阵酥麻，后退十余步。若不是高丽人一身武功，主要便练在腿上，非受伤不可。田睿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出手威力如斯，不由得呆了一呆。
高丽人垂头丧气，道：“我输了。少主，属下无能，有何面目活在世上。”拔出腰刀，便向脖颈刎去。
田睿一惊，见了这人身手，敬他是条好汉，大叫且慢，问道：“你这是为何？”
高丽人忿忿道：“何必假惺惺？我寻这‘五色浮萍’，是为了救一位中原姑娘的性命。而这‘五色浮萍’到了阁下手中，却是为了换钱财。我一个高丽人，犹自热心，不似你们中原人残暴无情……”
田睿道：“此话怎讲？还望赐教。若果真是热心人，在下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众人寻了一处茶亭暂歇，田睿和那高丽人边饮边谈。
那高丽人道：“既然要交朋友，在下便以诚相待。我叫作金英浩，家住高丽国济州道，家父是济州刺史，在下则是我国小王子身边的谵事。数月之前，我们小王子出使中原。事毕之后，因小王子仰慕中原文化，这番有机会领略中土人物风情，浏览名胜古迹，因此不忙回去，扮作中原人游山玩水。
一日，在洛阳龙门道上，见一辆马车疾驰，忽然间，从马车上滚下一个青衣女子，怀中居然还抱着一个婴儿。好在道旁青草繁茂，那女子未曾受伤。但她抱起婴儿没跑多远，便被车上下来的一名蒙面黑衣女子赶上。青衣女子凄凉叫道：‘你杀了我吧，我决计不会答应你的。’
黑衣女子笑道：‘不妨事，你若是死了，刚好死无对证。’
小王子听了此言，不假思索，便令我出手相救。”
田睿点头赞许，道：“以阁下的武功，救人自然不在话下。”
金英浩叹口气，黯然道：“说来惭愧，在下与那黑衣女子交手百余招，不能占到上风，王子便遣人相助。黑衣女子见状，连使虚招，忽然间反手向青衣女子射出暗器，在下竭尽全力，还是没能尽数将暗器拦下。黑衣女子眼见打中青衣女子，长笑而去。
我查看青衣女子伤势，暗器是一枚钢针。好在青衣女子命大，那钢针距离心口要害只差两三寸，只是淬了毒，我们请了几名大夫，都无法破解。救人须救彻，王子问过她姓名，那女子叫许若环，大宋京城人士。
王子向来心善，征得她同意后，将她带到高丽，寻访名医，得知‘五色浮萍’可解那女子之毒，王子便差遣在下办理此事。”
田睿想起自己中毒之时，家人也是这般对解药望眼欲穿，与晓柔商量，要将宝贝相赠。晓柔向来心地善良，点头同意。
高丽人大喜道：“公子是哪里人？我们回去后，当重重相谢。”
田睿道：“我们交了你这位朋友，不用谢。”
那高丽人道：“既然蒙公子以朋友相待，在下铭记于心，他日公子若到高丽，一定要到我家来喝杯酒。”
田睿点头道：“一定一定。在下田睿，莒县小鬲山人。”
金英浩道：“我下次来中土，定要相扰。”二人相拥大笑，依依告别。
田睿等人回到家中，田夫人见儿子虽风尘仆仆，眼中却已全然不见昔日的青涩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信和坚定，自是欢喜不已。
又见儿子与晓柔之间以礼相持，一如往昔，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知到底是太公岛上的奥妙太过令人痴迷，还是田睿的定力超凡，晓柔日日相伴在侧这么久，儿子依旧能够坐怀不乱。好在他们都平安归来，成婚生子，指日可待。
田夫人杀鸡宰羊，款待儿子和晓柔。田睿美美喝上一壶酒，饱餐一顿，回房安歇。
田伯吁了口气，道：“不必多虑，这是高丽国的龟船，不是海盗。只是这龟船上的高丽人，大多非富即贵，咱们快到家了，不必多生枝节，远远绕开便是。”吩咐船首折而向北走了数里，复又向西而行，
过了半晌，一名船手指着后面道：“田老伯快看。”
只见一只龟船去而复返，向着田睿所乘小船驶来。船头一名高丽人，不停挥手呐喊。
田睿等人吃了一惊，连忙向岸边急划。好在田伯手下都是驾船好手，离岸又不太远，到了岸边，众人下船向人群便跑。
田睿心道：“咱们又没有招惹你们，你们高丽国便再蛮横，也未必敢在我中土随便行凶劫掠吧。”他身轻体健，只是要护在晓柔和田伯等人身后，被那高丽人登岸后几个起落追上，拦在众人之前。
那高丽人是个长须中年人，身材瘦削，空着双手，一身红色长袍，显得雍容华贵，看起来非富即贵。
田睿将晓柔等人护在身后。那高丽人眼睛直盯盯看着晓柔手中所拿水瓶，道：“姑娘手中拿的，可是‘五色浮萍’？”口音生硬。
田睿道：“是又怎样？”
高丽人道：“这是我们先找到的，你们如何抢了先？”
田睿冷笑道：“笑话。我们捧起这‘五色浮萍’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从何说起是你先找到？”
高丽人一愣，道：“明明是我们先闻到了‘五色浮萍’的香气，又赶跑了附近的渔船，却被你们捡了便宜。”
田睿见他蛮不讲理，冷冷地道：“阁下张嘴便来，我还要说是我们先闻到的香气。咱们都是闻香而动，你们的船快，却是我们先到，你说是谁先闻到香气？况且光闻到香气有什么用，拿在手里才是自己的。”
高丽人一时语塞，想了一会儿，道：“便是你说得有理，那我们买下来如何？”
田睿见他志在必得，只好道：“阁下既知这‘五色浮萍’，自然明白价钱行情，你出多少银子？”心想今时不同往日，这次不管谁来，也不能把宝贝轻易抢了去。
高丽人呆了一呆，道：“可惜我们这一遭花销巨大，身上没有剩下多少银子，你说，要怎样才能给我们？”
田睿见岸边渔民离此地尚远，那高丽人大刺刺地，就差说抢了，心中有气，道：“打倒了我，‘五色浮萍’自然就是你的。”
高丽人大喜，道：“正是此意。”双手握拳，飞起一脚，向田睿踢来。
田睿自武功学成以来，第一次与人交手，心中着实有些惴惴，见高丽人出招，早早展开“千里暮云”身法，向后极快飘出，同时凝神细看对方的招数。
但见那高丽人右腿先是划个半弧，笼罩住自己左右闪避各方位，随即迎头劈下，力道狠辣之极。
高丽人右腿劈到半空，见田睿退后避让，忽然间腰腹一扭，左腿横扫。腿未至，田睿已感到劲风扑面，只好不断后退。
高丽人一招不中，复又揉身疾上，双腿连环踢扫劈踹，势若狂风迅雷，攻了几十招，田睿只是避让，两人一退一进，绕成了一个个大圈。高丽人大占上风，不由得抖擞精神，大声吆喝，威风凛凛。
不知不觉间，田睿已退了十余圈，把晓柔和田伯在旁边吓得魂飞天外，均想：“本以为少爷练成盖世武功，岂料甫一与人交手，便落尽下风。”晓柔大叫：“少爷，别打了，咱们把‘五色浮萍’给了他就是。”
忽见田睿冷笑一声，待高丽人一脚踹来，不再避让，伸掌拍出，与高丽人足掌相交。只听“啪”地一声，高丽人向后飞出，摔在地上，田睿稳稳站在当地，气定神闲。
原来田睿已看出高丽人出招身法中，最厉害难当的一些精妙招数，隐然与自己所学风谱弧线暗合。田睿思之再三，想出两种破解之法。一是使出云谱身法，迫到对手近前，攻他要害，但自己经验不足，只怕一个意想不到，反而中对方所算；二是当对方再使出与风谱弧线相若的招式时，自己以同样的弧线迎敌，此法同样风险不小，若敌人造诣强过自己，立时便可重创自己。
田睿正犹豫不决之际，听见晓柔劝自己交出“五色浮萍”，不由得想起那日被迫向高衙内交出宝贝时的屈辱，心道：“自己当年不会武功之时，受人凌辱也就罢了。如今学了武艺，若再任人欺负，那当真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看准高丽人踹出的一脚似曾相识，正相近于风谱“直破浪”中的一式弧线，当即伸掌以同样的弧线拍出。
饶是田睿初试牛刀，威力发挥不到三成，仍是将高丽人击得浑身一阵酥麻，后退十余步。若不是高丽人一身武功，主要便练在腿上，非受伤不可。田睿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出手威力如斯，不由得呆了一呆。
高丽人垂头丧气，道：“我输了。少主，属下无能，有何面目活在世上。”拔出腰刀，便向脖颈刎去。
田睿一惊，见了这人身手，敬他是条好汉，大叫且慢，问道：“你这是为何？”
高丽人忿忿道：“何必假惺惺？我寻这‘五色浮萍’，是为了救一位中原姑娘的性命。而这‘五色浮萍’到了阁下手中，却是为了换钱财。我一个高丽人，犹自热心，不似你们中原人残暴无情……”
田睿道：“此话怎讲？还望赐教。若果真是热心人，在下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众人寻了一处茶亭暂歇，田睿和那高丽人边饮边谈。
那高丽人道：“既然要交朋友，在下便以诚相待。我叫作金英浩，家住高丽国济州道，家父是济州刺史，在下则是我国小王子身边的谵事。数月之前，我们小王子出使中原。事毕之后，因小王子仰慕中原文化，这番有机会领略中土人物风情，浏览名胜古迹，因此不忙回去，扮作中原人游山玩水。
一日，在洛阳龙门道上，见一辆马车疾驰，忽然间，从马车上滚下一个青衣女子，怀中居然还抱着一个婴儿。好在道旁青草繁茂，那女子未曾受伤。但她抱起婴儿没跑多远，便被车上下来的一名蒙面黑衣女子赶上。青衣女子凄凉叫道：‘你杀了我吧，我决计不会答应你的。’
黑衣女子笑道：‘不妨事，你若是死了，刚好死无对证。’
小王子听了此言，不假思索，便令我出手相救。”
田睿点头赞许，道：“以阁下的武功，救人自然不在话下。”
金英浩叹口气，黯然道：“说来惭愧，在下与那黑衣女子交手百余招，不能占到上风，王子便遣人相助。黑衣女子见状，连使虚招，忽然间反手向青衣女子射出暗器，在下竭尽全力，还是没能尽数将暗器拦下。黑衣女子眼见打中青衣女子，长笑而去。
我查看青衣女子伤势，暗器是一枚钢针。好在青衣女子命大，那钢针距离心口要害只差两三寸，只是淬了毒，我们请了几名大夫，都无法破解。救人须救彻，王子问过她姓名，那女子叫许若环，大宋京城人士。
王子向来心善，征得她同意后，将她带到高丽，寻访名医，得知‘五色浮萍’可解那女子之毒，王子便差遣在下办理此事。”
田睿想起自己中毒之时，家人也是这般对解药望眼欲穿，与晓柔商量，要将宝贝相赠。晓柔向来心地善良，点头同意。
高丽人大喜道：“公子是哪里人？我们回去后，当重重相谢。”
田睿道：“我们交了你这位朋友，不用谢。”
那高丽人道：“既然蒙公子以朋友相待，在下铭记于心，他日公子若到高丽，一定要到我家来喝杯酒。”
田睿点头道：“一定一定。在下田睿，莒县小鬲山人。”
金英浩道：“我下次来中土，定要相扰。”二人相拥大笑，依依告别。
田睿等人回到家中，田夫人见儿子虽风尘仆仆，眼中却已全然不见昔日的青涩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信和坚定，自是欢喜不已。
又见儿子与晓柔之间以礼相持，一如往昔，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知到底是太公岛上的奥妙太过令人痴迷，还是田睿的定力超凡，晓柔日日相伴在侧这么久，儿子依旧能够坐怀不乱。好在他们都平安归来，成婚生子，指日可待。
田夫人杀鸡宰羊，款待儿子和晓柔。田睿美美喝上一壶酒，饱餐一顿，回房安歇。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