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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前辈心血

    赵元祐冷笑道:“此物在萧太后眼中是至宝,在咱们大宋可就是寻常宝贝一件了。实不相瞒,此物系陛下当年赏赐本王,后来他告诉本王,萧太后为了此物,多次大兴刀兵,咱们倒也不是怕了她,只是北伐大计尚未完备,不必多涂炭生灵,日后便宜之时,可将此物归还辽国。

    临淄侯深有韬略,日后必然是军中良将。只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万一有不如意之时,此物便可作为一个极厉害的筹码。本王可舍不得将这份人情轻易送人,既要给你,你且收下就是。”

    田重远双手发颤,捧过木匣,知道此物日后可能会救得自己、亦或部下的性命。他将木匣放在桌上,跪倒在地,向赵元祐再拜,说道:“王爷厚恩,小人粉身难报大德。”

    赵元祐道:“临淄侯不必客气,这宝贝终究是要送出去的。”转头又道:“呈上三王弟赠给临淄侯的礼物。”

    赵明月心想:“元侃王叔向来简朴,不知他送给田重远的,又是甚么礼物。”

    这次呈上来的木匣中所盛的是一只翡翠手镯,虽然十分精致,比起前两件礼物,却显然并非甚么出奇之物。赵明月却惊叹道:“天竺……”

    赵元祐笑道:“不错,正是天竺翡翠琢。三王弟夫妇虔诚向佛,因此北宁寺高僧去缘大师将这支产自天竺佛门山下的翡翠镯赠给了三王妃。三王妃曾佩戴此琢念佛诵经,但叫临淄侯多行善事,此宝定能保佑你平安。”

    赵明月冲田重远哼了一声,道:“我几次想向三王婶那里求得此宝,都未能如愿,不想今日落在你的手中。”

    田重远大惊,道:“王爷,如此佛门珍宝,小人万万不敢接受,也没这福分。”

    赵元佑道:“三王弟说,你助去缘大师证明清白,大有功德,佛门之宝,赠予有缘人。况且这也不是给你的,你且收下,将来送给你的夫人吧。”

    田重远看赵元佑既如此说,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赵明月眨眨眼,道:“王叔,我跟着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准备给我什么宝贝?”

    赵元佑笑道:“哎呦,我倒把我们的郡主给忘了,这可对不住得很。”

    赵明月满脸失望之色,撇起了小嘴。

    赵元佑拍拍胸口,道:“这样吧,王叔保证,以后给你寻个乘龙快婿,包你满意,成不?”

    赵明月脸一红,道:“王叔又拿我开玩笑,您还是给咱们大侯爷找个乘凤快媳吧。”扭身跑了出去。

    田重远捧着赏赐,喜滋滋地回自己的府中。他望着天竺翡翠镯,心中忽然感慨:“若是当年有这佛门之宝庇护,晓柔要嫁给自己,或许便不会有所顾虑了。如今自己有钱有势,何不派人寻找晓柔,再续前缘?”

    忽然想起赵明月,不由心道:“这翡翠镯是她心心念念之物,要是她现在还想佩戴,自己会不会毫不犹豫将这翡翠琢双手奉上?不过这想法甚是可笑,自己如何高攀得起,如何有这等福分?”

    自此田重远便呆在虎捷营,忙时处置军务,闲时找高怀朗、傅容亦或是手下军官吃酒看戏,倒也逍遥快活。他少年多金,出手甚是大方,因此和手下军官交情越来越好。

    田重远寻思陈王等天潢贵胄,礼数虽不可少,然而恩威难测,还是少去为妙。待安定了下来,寻个机会告假省亲,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抽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下高衙内等人,吐气扬眉。

    这日田重远正在营中和几位将军谈论京城防务,军士来报,明月郡主驾到,诸将纷纷含笑告退。

    田重远心道:“这丫头倒是不客气,也不通报,就径直闯了进来,不知道我这里是赏罚肃而号令明的禁军大营吗?唉,谁让她爹爹是八王爷呢,那八王爷手中金锏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谁惹得起?只好赶紧热情款待。”

    田重远将赵明月迎入大帐,亲自捧着一杯茶,放到她桌前,笑道:“郡主屈尊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赵明月道:“这几日不上开封府了,我在府中无事可干,你说有多无聊啊。今日父王随陛下出城狩猎,我也想去,苦苦恳求父王,可他就是不答应。他走后,我便偷偷溜出府来游玩,路过你这里,想着或许有案子可瞧,就过来看看你。”

    田重远道:“陈王爷英明睿智,比我的本事要强得多,几桩案子办下来,触类旁通,自然不需要我再去开封府了。在下牢记郡主之言,如果王爷有令,定然知会郡主。”

    赵明月点点头,问道:“那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田重远叹道:“我这里是军营,只有军务,不过问民间诉讼,不能让郡主解闷,实在是惭愧。”

    赵明月问道:“那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审案?”

    田重远苦笑道:“在下几个月之前,还只是一介小民,只有挨审的份,哪里审得别人?”

    赵明月脸一沉,道:“哼,看你找真凶轻车熟路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本事从哪学来,给本郡主老实交代。”

    田重远可怜巴巴道:“在下好歹也算是郡主的好朋友,有话好商量,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好不?我天生胆小,被吓出毛病来,可不是耍的。”

    赵明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要是胆小,哪里还有胆大之人?对你凶点怎么了,不凶你会听我话吗?别人想让我对他凶,本郡主还懒得理呢。快说快说。”

    田重远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幼时读过几本杂书而已,说出来不值一嗔。”

    当年教田睿读书的黄学究,是一位出身书香门第的书生,虽然熟读诗书,可惜运气不佳,屡试不第。到了五十多岁那年,他终于认命,放弃追求功名,以教书为生。

    田员外知道他真有才华,将他请来教孩子读书。田睿在黄学究的调教之下,初次考试,便通过县试。

    黄学究感慨万千,他多年郁郁,不久便一病不起,与世长辞。

    临死前,他将田睿叫到床前,取出一本册子,那是他祖上一位知府所著《断案录》。他本待考中功名后,施政断案,大有裨益,以追求上进,可惜终究难遂心愿,便寄希望于自己的得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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