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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有所不为

    花大人笑呵呵地道:“恭喜侯爷,万千之喜,万千之喜啊。”

    田重远奇道:“在下何喜之有?”

    花大人道:“下官既已知晓,侯爷何必瞒我?明月郡主对侯爷青睐有加,这还不是大喜事吗?”

    田重远吃了一惊,问道:“花大人此话怎讲?”

    花大人道:“侯爷不要误会,下官的寒舍,有幸距王府后院外的夜市不远,因此无意间得知侯爷和郡主竟有如此交情。不过请侯爷放心,下官有几颗脑袋,敢不守口如瓶?只是下官历来受王爷厚恩,内人和王妃更算得上是远房亲戚,眼见郡主有了心上之人,便有了牵线之意。

    明月郡主是八王爷的掌上明珠,又深得皇上宠爱。侯爷做了郡马,那是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哈哈……”

    田重远大囧,道:“花大人千万不要误会,在下是何等样人,坏了郡主的名声,万死犹轻。”

    花大人嘻嘻一笑,道:“侯爷不必妄自菲薄,似您这种少年才俊,确可说得上是如意郎君。实不相瞒,内人悄悄问过郡主身边之人,想来只要有人牵线,此事必定能成。”

    又上前一步,执着田重远的手,道:“将来八王爷依照御柜之盟登上大宝,将军便是驸马,金枝玉叶,皇家贵胄。到时候莫要忘了拉老哥哥一把啊。”

    田重远轻轻抽回了手,叹了口气,慢慢坐下。

    花大人道:“怎么,下官说得不对吗?”

    田重远叹了口气,道:“您说得都对,只可惜我还是没有那个福分。”

    花大人迷惑不解,忽然间又恍然大悟,问道:“莫非侯爷已经成亲?可没听说您有夫人呀。”

    田重远道:“只是尚未定亲成婚。”

    花大人跺了下脚,道:“侯爷,你糊涂呀。大丈夫岂可为一女子而耽误大好前程?况且这女子尚未定亲。你听我一句劝,写封书信,送到老家,一了百了。若是旧情难却,再多与她些金银珠宝,保她后半生衣食无忧,也就是了。”

    田重远慢慢地踱到桌边,端起桌上茶盏,一饮而尽,将茶盏在桌上重重一放。

    花大人脸露微笑,道:“侯爷决心已定?这就对了嘛。”

    田重远点点头,道:“花大人有此美意,在下感激不尽。然而在下不忍如此行事,不免拂了大人的美意。”

    花大人愕然,道:“我没有听错吗?侯爷,你可要想好了。走错这一步,可终身难以弥补啊。”

    田重远正色道:“我主意已定,绝不会更改了。”

    花大人无可奈何,苦笑着摇摇头,道:“侯爷重情重义,令人钦佩。不过这又是何苦?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田重远苦笑,道:“我做不来俊杰。”

    花大人道:“侯爷少年英才,威震天下,乃是郡马第一人选,奈何阴差阳错,真是可惜,可惜呀。下官有一事不明,却又不知当问不当问。”

    田重远道:“花大人请问。”

    花大人道:“明月郡主极为美貌,便是仙女下凡,只怕也不过如此。侯爷的心上人乃何等样人,竟令您如此死心塌地。”

    田重远道:“她出身样貌皆不及郡主,身世更是可怜。她的母亲,昔年被她父亲所抛弃,后来郁郁而终。我不忍心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花大人身子一震,声音有些颤抖,道:“好苦命的孩子。”

    田重远道:“所以请大人见谅,小弟这里多谢了。”

    花大人喃喃地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侯爷不必远送。”言罢匆匆告退。

    田重远看着花大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也说不清楚为何这般轻易就放弃了成为郡马的机会。这些时日来,田重远暗中托山东巡抚帮忙,打探晓柔下落,却是杳无音讯。

    他确曾想过放弃和晓柔的姻缘。今日来者若是换成别人,他真的会犹豫。但这花大人,绝对不行。一直以来,他都对晓柔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若由这花大人牵线,他一则有愧于心,二则不知今生还有何颜面再与晓柔相见?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春节一过,转眼便是元宵节。太宗皇帝以边境宁静,要与臣民同享太平之盛,下诏赐京师百姓饮酒三日。诏曰:“王者赐哺推恩,所以表升平之盛世,契亿兆之欢心。累朝以来,此事久废,盖逢多故,莫举旧章。今四海会同,万民康泰,严烟始毕,庆泽均行。宜令士庶,共庆休明,可赐哺三日。”

    诏旨既下,汴梁士民,无不欢悦。到了元宵佳节之日,太宗皇帝亲自与群臣登丹凤楼,设音乐,作山车、旱舟,御苑往来于开封诸县及诸军。沿途乐人排列,音乐齐奏,观者如山,热闹无比。

    次日,太宗皇帝于后苑设宴,大请皇亲国戚。命虎捷营护卫接送居住京中的诸王公。田重远坐镇中军,调度众将,分派人手,忙了个不亦乐乎。

    待到宴会开始,田重远在军帐中吁了口气。过了两个时辰,不时有人禀报,护送诸位王公赴宴的将士陆陆续续归来。

    田重远询问宴会情况,一位将军告诉田重远:“宫中宴会已散,陛下只留了八王和陈王两位王爷说话。咱们便护送其他各位王爷公爷回府。”

    过了片刻,人报明月郡主驾到。田重远忙传令:待其余将士回来,若无要事,便自行回帐歇息。随后迎出帐外,施礼已毕,问道:“郡主不在宫中饮宴,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赵明月道:“夜来受了些寒气,饮不了太多酒,因此早些告退。”说罢便不再言语,扭脸望向一旁。

    田重远微觉气愤尴尬,笑道:“今日在宴上,一定玩的很开心吧,能不能说来给我听听。我自到京城,只进过金銮殿,真算得上是孤陋寡闻了。”抬头看了赵明月一眼,却她眼圈红红的。田重远从未见她哭过,不知这丫头本就多愁善感,还是受了什么委屈。忙问道:“郡主为何事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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