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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懊悔无尽

    那个叫水中源地道:“大哥,这酒有些凉了,我去打盆热汤水来,咱们再喝上几杯,然后便睡了。”说着站了起身,推门出来。愚兄就站在窗下,一动也不动,冷眼瞧着他那身材瘦瘦小小的样子,他都没有发觉。

    过了一会,这姓水的端了一盆热水进了屋内。突然喀的一声,窗格推开。愚兄吃了一惊,只道被他们发见了行迹,待要动手发难,突然间‘豁喇’一声,一盆温水从窗外泼出,原来是在换热酒的汤水。

    愚兄一回头,看见院中有两处房屋的窗格没有闩上。便走到一间屋子前,里面摆设的都是男子之物,想来便是贼人大哥儿子的房间,里面却没有人,不知今晚住到哪里去了。

    走到另一个屋前,轻轻拉起窗格,轻跨入房,放下窗格。月光从窗纸中透将进来,只见一张大床上睡着两人。一个妇人朝里而卧,看样子便是这伙贼人的压寨夫人,另外一名女孩仰天睡着,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姿色倒也一般,只是个子长挑。床前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堆首饰,那自然是贼人大哥从江上客人手中夺来的。

    愚兄本来要上前一个个将这二女的脖子扭了下来,提到客厅中给他们做下酒菜。看到了首饰,想起在船上听那领头大哥说起,他有妻有子,不料还有个女儿。

    愚兄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带走贼人大哥的老婆和女儿,给她们安排下和这些首饰原本的女主人一样的下场。立即折磨这伙贼人,不过是身痛而已。待他们都挣了大钱,都有了家室,准备享受人生时,老子再让她们个个家破人亡,最后让他们心身俱痛,在绝望中死去,那才是报应不爽。

    愚兄当下取了桌上首饰作花用,点了床上二女的昏睡穴,用被子裹了,将妇人在背上缚好,一手提着那女儿,轻轻推开窗格,跨了出来,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走了出去。来到岐亭城南门。

    其时城门未开,便走到城墙边的一个土丘之后,将妇人和那女儿放下,解了她们的昏睡穴,又点了她们的哑穴,看着她们眼中惊恐之极的神色,我心中方有一丝复仇的快意。

    等到天亮开城,愚兄带她母女进了城门,寻家客栈住了一日,继续南下,待得到了扬州,便将她们母女卖到了一家妓院中。”

    狐不疑道:“嗯,这伙贼人手下素来不留活口,坏事做尽,也只有大哥能够给他们一点教训。后来又怎样,大哥又找过他们吗?”

    殷副教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愚兄在扬州呆了数日,将手中事务料理完毕,便又北上,因此将这件事放了一放。”说罢抬头看天,狐不疑从他的眼中似乎看到无尽的懊悔和遗憾,不由得心中暗暗奇怪。

    殷副教主道:“后来宋朝大军压境,一场大战,南唐水军全军覆没。晁斌、庞玮大军直捣建康,后主陛下奉表投降。”

    狐不疑道:“想必这伙贼人在乱军之中也得死上几个吧?”

    殷副教主摇摇头道:“一个也没有死。当年晁斌、庞玮大军抵达岐亭后,这伙贼人为图富贵,投靠了宋朝。这是扬州的兄弟后来告诉我的。”

    他怔怔地望着窗外,仿佛在回忆一件痛苦的忘事:“岐亭在西陵峡口,越过岐亭,便是开阔的汉江平原,江水变得平缓。如果丢了岐亭,南唐国西境便无险可守,因此南唐主帅派遣重兵驻扎岐亭,倚天险而守,又在北岸开凿江边岩石,连缀三条铁索,横截江面,阻截宋朝战船,还在铁索下江中布下铁索暗礁,力保万无一失。晁斌、庞玮到了那里之后,连攻四十余次,损失军士上万,也没能前进一步。”

    狐不疑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殷副教主,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便听得殷副教主又道:“可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在两军开战之前,那伙贼人便听从庞玮的指派,成为了细作。他们中间有的人投入南唐水军,刺探情报,将探明的暗障位置绘成地图,通过江上的伙伴,送到宋朝军营中。庞玮得了这几个人之助,尽得南唐水军虚实。

    宋军本来势大,循着地图进兵,避开了暗障,如同神兵天降,突到南唐守军的营前。南唐水军大惊,自知大势已去,军心已乱,兵败如山倒。晁斌、庞玮遂顺利通过西陵峡,屯守安蜀城的信州刺史弃城而走,驻守公安的荆州刺史陈慧纪见势不妙,烧毁军资粮草,引兵东撤,自此巴陵以东再无一兵一卒把守。

    宋朝大军顺流而下,直入建康,晁斌、庞玮遂建下不世奇功。事后,晁斌论功行赏,因这伙水匪不愿意做官,便每人赠给重金。这伙水匪拿着卖国求荣换来的钱,一个个做起了富家翁,住进了广厦,蓄了田产,娶了娇妻美妾。”

    狐不疑心道:“要说这些人伤天害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得罪了大哥,又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逍遥自在?”问道:“大哥可知道这伙贼人的下落?你教务繁忙,就让小弟去料理了他们,替大哥出气。”

    殷副教主道:“其他几人倒也罢了,他们富足之后便改名换姓,隐居起来纵情享乐,不久便酒色过度而亡。但为首的那两个尚在,愚兄打听得清楚,老二水中源刚已说过,他们的大哥,便是‘松竹山庄’的褚柏松老贼。”

    狐不疑道:“原来是他。这人的来头可不小啊,我听说他是松南派御灵子的哥哥。”

    殷副教主冷笑道:“他还有个弟弟,叫作褚柏石,曾经坏过我的大事,已经被我击毙。褚柏松、御灵子在武林大会上叫嚣替他们三弟报仇,指名道姓要找我殷泽。嘿嘿……嘿嘿……”

    狐不疑道:“咱们先杀了褚柏松。让那御灵子怀着丧兄之痛迎战西域第一高手李昌函,应该够他喝一壶了吧。”

    殷副教主森然道:“这样倒有些便宜了褚家。贤弟,你修辞劳苦,亲自去江南走一遭。”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道:“这是愚兄平时用的发令牌,你拿着它,江南的兄弟,皆听从号令。你这一去,不出意外的话就不必回来了,我在教主面前,保你为江南分舵的舵主!”

    狐不疑大喜,向殷泽拜了三拜,起身接过令牌,道:“大哥恩义,小弟永生不忘。你放心,我一定叫他褚家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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