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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化毒疗伤

    那伙计淡淡地道:“你那儿到底咋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你这位大管家,这些年在‘瀚宾楼’连吃带拿,敝号少说也得损失那么千把两银子吧。”

    高怀朗转头盯着管家,问道:“有没有这事儿?”

    管家嗫嗫嚅嚅道:“这……这……”

    高怀朗心道:“先令你这伙计无话可说,在慢慢和你算辱我朝廷命官,辱我昆沌派之罪!”断然喝道:“来人,拉下去,打三十板子。”

    两名卫士应声上前,不由分说,将哀声求饶的管家拖了下去。高怀朗对那伙计说道:“回头我问明管家情况,叫账房把银子给你们老板送去,你看如何?”

    那伙计冷笑道:“不怎么样,若非我今日找上门来,你就这么一直装糊涂了?三十板子,嘿嘿,你是武林中人,这是要挠痒痒呢?似这等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起码应该打个半死,如今你却叫家人拖下去再用刑,到底打没打我可没看着。你纵容家奴为恶,不管是否知情,也当问个管教不严之罪,为防有人徇私,这次老子亲自动手,也打你个半死了事。”言罢,不由分说,轻轻一掌拍向高怀朗的肩头。

    昆沌派众人只道那伙计路上迷了痰气,得了失心疯,到太岁头上动土来了,待到见他轻轻一拍之下,高怀朗如同饮醉了醇酒一般,踉踉跄跄向后晃了几步,才看出不妙,立时便有人抢向门口,去断这伙计的后路。

    何师道一见那人出手,便知此人内功了得,而他本来正坐在上座,离高怀朗甚远,眼见那伙计向爱徒下毒手攻去,情急之下,大叫:“手下容情!”纵身离座而出,

    那伙计甚是狡猾,将高怀朗挡在自己与何师道之间。何师道在座位上忽地凭空弹起,在空中一个起落,绕过了高怀朗。

    然而他一动,那伙计也动,抢向门口的几名昆沌派弟子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伙计已经到了院外。何师道身在半空,不等落地,左手长袖飘飘,向伙计击了过去。

    伙计只觉身后一阵厉风,直如泰山压顶之前奏,知道自己若是回身迎接掌力,不但定然难以脱身,只怕还会如高怀朗一般被对方这一掌直接给拍去半条命,于是拼尽全力向侧边一闪,转而向房檐上跃去。

    何师道掌力落在院中凉亭的一条石柱上,将那石柱打得断成数截。众弟子见恩师掌力威力如此,无不咂舌。那伙计虽然飞上了屋檐,然而被掌风扫及,左腿一软,跪倒在地,随即向外一滚,消失在屋檐的另一侧。

    众人回身来到高怀朗身边,见他虽未毙命,然而双目紧闭,脸色暗红,已然昏睡了过去,身体兀自不停悸动。何师道把住了他脉搏,沉吟片刻,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解开高怀朗的衣衫,见他左肩一大片,都泛出青绿之色。

    何师道手指连伸,点了他身上十八处大穴。高怀朗穴道被点,登时不再颤抖,脸上绿气却愈来愈浓。

    何师道知道不可怠慢,当下除去高怀朗身上衣服,伸掌按在他的背心之上。何师道幼年便投入昆淳派学艺,五十余载的修为,内力自是浑厚无比。一干弟子见他运内力为高怀朗治伤,都静静在一旁随侍,过了约莫半一炷香时分,只见何师道脸上隐隐现出绿气,手指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来。

    大师兄问道:“师弟中了毒?”

    何师道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道:“怀朗中的是一种极阴寒的掌力,掌力的阴劲冻住了他部分心脉,并慢慢向四周蔓延,待到心脉全部被冻住,性命也就难保了。”

    众弟子骇然,大师兄道:“如此厉害,那人有如此手段,决然不是什么伙计。”

    何师道沉吟道:“西北武林有一位怪侠,叫作杨沐,有一项绝技‘寒心掌’,人受了他掌力,就如同魂魄被勾走一般,昏然欲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勾魂子’,可想来便是今天这位了。”

    大师兄道:“我们与他素未谋面,无怨无仇,如何他要如此苦心积虑,扮作伙计来暗算怀朗师弟?”

    何师道道:“怀朗久在朝廷当差,身不由己,无意间得罪了这杨沐,与他结下梁子也说不定,这个以后再谈,咱们先设法营救怀朗。”

    大师兄道:“不知如何救法,请师父示下。”

    何师道道:“为师已经将怀朗体内的毒劲封住,不再蔓延,然这只是权宜之计,须当尽快试着用纯阳内力,看看能否将这股阴劲化去。”

    大师兄心道:“师父还要继续参加‘天下武状元’比试,不宜大耗真气。”道:“师父,让弟子先试试吧。我们功力虽弱,胜在人多,一人化去一点,或许便成了。”

    何师道明白他的心意,点点头,道:“也好,要多加小心。”

    门口一名丫鬟探出了脑袋,见众人发现了自己,脸上一红,站了出来向何师道福了一福,轻轻地道:“夫人听得前堂动静,命婢子前来看看,请各位老爷恕罪。”

    何师道笑道:“烦你去告知夫人,有我在,不会有事,请他放心。”那丫鬟道声‘是’,向后园去了。

    何师道回过头来,见大弟子将高怀朗扶着坐好,然后打坐运气,双掌缓缓抵在高怀朗的后心。何师道默然不语,静静地呆在一旁。过了片刻,见大弟子眉头紧锁,浑身发抖,显是在咬牙强撑,忽然间,他的脸上一道青气闪过,大叫一声,缩回了双手。

    何师道问道:“感觉怎样?”

    大弟子叹了口气,道:“没事,师父不必担心。弟子运功助师弟解毒,初时自觉大有进展,花去不少寒气,可化到后来,不论自己如何催动内力,师弟气海之内的寒毒已一丝也化不掉了。可是他明明身子冰凉,脸上绿气未褪。弟子还道坚持下去总有成效,哪知忽然与师弟体内的真气冲撞,突然觉得寒气难当。”

    何师道叹了口气,知道这运力疗伤之事,难以取巧,眼见这寒毒如此霸道,侵入气海,非寻常功力所能化解,功力不足以压制寒毒,竟遭反噬,丝毫大意不得,可惜此行自己带来的都是弟子一辈,几位师兄弟留守昆淳,不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当此危急时刻,何师道不及细想,心意已决:“要解他体内寒毒,旁人已无可相助,只有自己以几十年休息的功力,方能将寒气融化。至于损耗的功力能否在和蒙图亚交手前及时恢复,已然顾不得了。高家乃是朝廷栋梁,二郎已经为国捐躯,这三郎在自己手里,无论如何不能有失。好在有去业大师压阵,倒也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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