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李杰
在海上漂流数天，终于抵达青岛。
青岛工作人员检查了我们携带的相应证件，过完安检之后，成功进入中国大陆。
关于汉字，我是认识一点的，但不多，因为中国与日本的文化较为相近，日本语言中许多文字是借鉴的中国。
离开机场，名智音带我去场外吃了饭。结账时，我误以为中国与西欧各国差不多，需要给小费，闹了个大乌龙，这次尴尬的场面提醒我，多读点书绝不是坏事。
因为我们对青岛地形不了解，为了我们方便寻找，李杰在青岛科技大学附近等待着我们，我们到达后联系他。
由于来时过于匆忙，我们没有携带任何背包，名智音领着提包太引人注目，我们只得随便找个店铺购买两个背包。我的是纯黑的，名智音的是白色，拉链处悬挂着一个毛绒绒的小球球。
名智音在商场的试衣间里将提包内的人民币放入背包中，分开放的，在我背包内的目测有十万人民币，过后，提包顺手丢进商场外的垃圾桶中。
接下来要打车去青岛科技大学。
街道上人潮川流不息，有意思的是，几乎看不见穿正装的人，基本都是便装。
我的衣服没有变，还是去往千彩公寓时的那套。名智音换上了可爱的简洁白色夹克短裙便装，配以白色裤袜。我们的服装阴差阳错下碰巧迎合青岛现在的气候。
街道上的的士很多，名智音伸手招呼一个，我听不太懂她们之间的对话，总之，全程由名智音操作，我们才算无惊无险地抵达青岛科技大学。
名智音的中文异常流畅，在她与司机的对话过程中，我甚至怀疑她来中国生活过。
在青岛科技大学正门前，均是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感觉大学里面会很壮观，不知道中国的大学能否进入参观。
名智音上联系李杰，选择在不远处的餐馆碰面。
名智音随后领着我，按照电子地图去寻找李杰电话中的餐馆，几番折腾下，终于成功与他会和。
李杰在包间内等待着我们，了。包间规模中规中矩，装潢很朴素，桌面上摆着茶壶与瓷杯餐具。
李杰身着一袭黑色西装，头发稍短，年龄约莫三十岁，意外中的年轻。正如名智音所言，他戴着副墨镜，神秘感十足。整个人精气神抖擞。
“抱歉，要让你们亲自找我，我最近眼睛逐渐失控，望见谅。”李杰听见我们关门的声音，用日语说道，大概是名智音特意叮嘱的缘故。
“不必见外，是我们来找你帮忙，更不应该多麻烦你。”名智音拉开椅子坐下，将背包放在脚边，“我在电话中提到的陪同就是他，星野清泉，我的男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很感谢你能提供帮助。”我伸出手，李杰懂我的意思，起身与我握手。我说道，“我不是她的男朋友，不要听她胡说。”
“笨蛋……”名智音在旁边小声呢喃道，我没理她。
“废话不多说了，时间很紧迫。”李杰坐下，神色凝重道，“我派人秘密调查所有关于星野小姐的动向，但无一所获。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手下发现山中英理子的所在地。”
“也许是纱织抵达中国比较晚，信息披露少。”名智音说道。
李杰点点头：“相信，只要抓住山中英理子，星野小姐自然会平安。山中英理子在济宁汶上的宝相寺游玩过，现在济宁某个小区内租赁一套房子暂时居住至今。”
“那我们事不宜迟，派人闯进她的住宅，活捉她。”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不可以，”李杰直截了当地否定我的提案，“在日本，你们可以背后操作消灭罪证，但在中国，你们是以游客身份进入，属于外国游客。我不认识中国的官僚，包括名智音先生也是，因此，万一你们被指控某种罪行从而面临牢狱之灾，我们几乎束手无策。”
“看来，我们要从长计议，制定完美的方案。”名智音说道。
李杰嗯了声，继续说道：“中国的街道安装很多监控，在外面控制住山中英理子显然失策，并且在中国处理掉她风险过大，所以，我们要引诱山中英理子跳出‘安全圈’，要想方设法将她引出中国。”
“难度系数很高，李先生心中是否有对策？”我问道。
山中不傻，她既然选择来中国，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地回去，外加她身体虚弱，绝不会来回折腾。
她的目的是纱织的心脏，在心脏移植手术未完成前，除非发生极大的事件，她才可能修改自己的计划方案。
“不然我们寻求中国警方的协助，山中英理子的行为已经构成拐卖人体器官罪了吧？”我说道。
李杰面带愁容地摇摇头：“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山中英理子的计划如此周密，证据肯定让她私下销毁，即便抓到她最大的可能性也是证据不足无罪释放，让她活着无异于养虎为患，不如直接一了百了，铲平心患。”
李杰的话语很有道理，我发自内心的赞同。
他果然不是常人，无论是在远见与智慧方面。
“不过，请两位放心，名智音先生待我有恩，我肯定会不遗余力保护星野小姐的安全，我的人在时刻监控山中英理子的一举一动，倘若星野小姐的生命受到威胁，我们会不顾后果的去拯救她。”
“很感谢你，我不知道如何答谢你。”我起身说道，紧紧握住他的手，“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但是，拜托你了。”
“请不要多言，应该的。”李杰说道，“我点了些菜，两位如果不介意，能否陪我吃顿饭？我为你们安排了住处，饭后我会带你们过去。”
“冒昧多嘴几句，你有女朋友了吗？结婚了吗？”我问道。
李杰显然被我的问题打的不知所措，他迷惘地摇摇头。
“太好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我的老师，芳龄二十八，肤白貌美大长腿，和你性格也是很搭。”
阳之老师不是什么好人，估计会和赌场小哥李杰很合得来。
“清泉，不要扯题外话。”名智音羞耻地扯扯我衣角，“不要理他，他有点那个……真的是有点那个……不要管他。”
“那个是什么？”
“先吃饭！”
李杰点了六道菜，荤素搭配，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三个人吃。
我和名智音来时刚吃过饭不久，感觉不到饥饿，但李杰点都点了，拒绝就太不识抬举了，因此，强撑着自己吃了许多。
话说中式料理的味道很别具特色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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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安排的住所是在某座公寓，公寓不大，但容纳我们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李杰住在隔壁，惊现任何特殊情况可以及时找到他。
他走的时候，告诉我们可以在附近游玩，具体营救计划由他们制定。
虽然我想参与其中，但思考在三，最终妥协。
他们远比我有经验，无论是在社会还是见识上，如果我强行参与，难免会拖累他们，甚至会毁掉整个计划，从而错过引诱山中离开中国的最佳时机。
纱织消失越久，危险系数越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和名智音在公寓度过了青岛的第一个夜晚。
我们虽然住在同一座公寓，可名智音却意外的安静，可能是白天过度劳累，总之，我睡了个在最近最安稳的觉。
顺便一提，我们不是同睡一间房，公寓中有三间房，我和名智音完全可以各自为政。
清晨，明朗的阳光在窗帘的空隙中缓缓串行，我收拾好自身的衣物，拉开窗帘，繁华的城市街景映入眼帘。
接下来是洗漱，名智音也早早的起床，尽管她的眼神不太寻常。她可能是没有睡饱，没有赖床是她持之以恒养成的习惯。
整理好个人卫生后，由于公寓内没有任何食物，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我们只得去外面的街道吃早餐。
幸亏名智音对中国文化颇有了解，早餐饭是煎包油条和豆浆，很微妙的心情在肠胃中散开。
我们需要做的是等候，无事可做的时间无异于是乏味的，我现在也没有动力把名智音晾在旁边去打游戏，名智音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孜孜不倦地卷动着一缕发丝。
“挺无聊的。”我全身放松，几乎瘫坐在餐厅的座椅上。
“你的情绪稳定多了，怎么，是打算放弃星野妹妹了吗？”名智音抬起脑袋，开玩笑般的问道。
“不，”我看眼手机，“我是很相信李杰，相信李杰会保纱织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
“明明是初次见面的人，给这么大的信任不太好吧？完全不像你的性格。”
“除了他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帮手了，只有相信他一条路，别无选择。现在是七点四十分，要回公寓吗？”
“公寓的透光性好差，全身都麻麻的。”名智音伸展伸展双腿，“去外面溜达溜达吧，放松放松心情，不要从早到晚紧绷绷的。”
我呼了口气，依旧是懒洋洋地说道：“可以，我们走吧。”
随后我们去了附近的商场，宠物店，植被店以及游乐场所。
说不牵挂纱织是假的，我还是无法放下心，却无能为力。惆怅感笼罩着我整个阴霾的天空，导致我玩的一点也不尽兴，心不在焉的。
名智音也发现了我微妙的面容变化，隐晦地引导我去乐器店。
该说不说，在经过几首音调欢快的乐曲洗礼过后，我的心情的确舒畅许多。
乐器店内有群小孩子组成的乐队，两个小男孩作为主唱，童声比沙哑的烟嗓声更具有穿透力。
“周围很多人呢。”名智音轻轻拍着巴掌，身体随着流淌的音乐左右摇摆。
“看样子，连个座位都没有。”我回复道。
派大星说过：“创意十足的音乐能够提供心灵抚慰，能够协助你构建起健康的心智与平衡机制。”
我环顾四周，四周皆是路过的中年人和儿童，鲜有几个青年少女，原本数量就不多的折叠板凳早被几个嬉闹的小孩子占据。
鼓乐愈来愈大，直到微微刺耳。敲鼓的小女孩明显深深入戏不可自拔，她的表情透露着无限的满足。
“你的歌喉比他们美妙多了。”
记忆深处的关于KTV的片段忽的苏醒，在现在的氛围之下，不由得多嘴一句。
名智音微微点头：“谢谢夸奖，但我练习的时间更长，等到他们长到十七岁，大概率会比我要优秀的多。”
“概率很低，音乐界一直在变，现在都是些一层不变的舞台和作秀了，就连白痴都可以在资本的运作下做出唱片。但是只有真正的天才艺术家可以轰动世界乐坛。”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欸，那个人好熟悉……”
名智音毫无征兆地转移话题，伸处娇嫩的手指指向人群中的某个身影。
我随着她的指尖望去，正如她所言，很熟悉的面貌。端详他一会儿，我猛然惊醒，我认得那抹阳光四溢的微笑。
“是永山本，他为什么在中国？”因为音乐声过于震耳，我不得已凑近名智音的耳朵说道。
微风拂动她略微干枯的金黄发丝，毫不吝啬地挠弄我的鼻子，导致我想打喷嚏，幸亏我的忍耐力在日常的摧残训练下变得强于正常人，才得以收回。
“可能是旅游的，我们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名智音趴在我的耳边回复。
我略微踌躇，永山本与我们顶多算是正常的同学关系，虽然有点交集，但那种程度并不足以让彼此之间的隔阂降低。
贸然冲过去打招呼，极有可能被他拉到别处，倘若李杰在这个节骨眼需要我们的协助，脱身恐怕会耽误相当长的时间。
不是因为永山本难缠，他不是个事多多，我有预感，他不可能是孤身来临。
“哟，我认错人了吗？”
我还在犹豫之际，身后传来冷不丁的熟悉声音。
“真的是你们啊，我还以为眼花了呢。你们两个来中国做什么？”
我和名智音都不可避免的吓了一跳，望向发现永山本的方向，早已不见他的身影。他像个摸不住的幽灵在我们身后惊现。
“你来中国做什么？”我没好气的问道。
“什么？”
“你来中国做什么？”我重复一遍。
“啊？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安静点的地方。”
永山本压低头顶上的黑色鸭舌帽，转身大跨步离开。
我和名智音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满是疑惑。
这孩子，小小年纪耳朵就不好使了吗？
本不愿跟他走的，无奈他发现了我们，不跟过去的话未免太有失礼仪。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们跟随他转入附近的一条安静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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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较为阴暗，光芒投落下阴影，却没有多少垃圾，喧闹的街道与欢悦的音乐杂音几乎全消失与耳后。
永山本倚在墙壁上，抱着胳膊。他的橙色运动外套颜色很鲜艳，或许真如名智音猜想的那样，他是来旅游的。
“好巧。”他开口说道，伸手摘下遮挡他半面庞的鸭舌帽，他的面容无遗地展露在我们面前。
“你是来旅游的吗？”我问道。
永山本点点头：“阳之老师带我们来的。”
“阳之老师？我们？”
“对，由于我们的城市遭遇暴雨袭击，阳之老师闲不住，便购买了五张来中国青岛的船票。”
“原来如此。”
我太高估我在阳之老师心中的分量了，果然，我能看见一些东西，它在我眼中，却又不在我眼中。
永山本或许通过我表情细微的变化，猜出我心中之所想，噗嗤笑出声。
“阳之老师本来打算带你们，还有天之梦同学，真希同学来的，但她联系不上你们，而船票又快要逾期，退票日期已过，才临时把我和拉来，我与她们不太聊得来，顺便把木村也带来了。”
“原来如此。”
“表情也稍微松缓松缓，其实你的心中在窃喜，对吧？”永山本带着大方的笑容拍拍我的肩膀，“阳之老师就在隔壁爬宠店，要去打招呼吗？”
“其他人呢？”名智音开口询问道。
“阳之老师放我们自由活动，但不能跑太远，他们估计在附近转圈。”
名智音轻哦表示回应。
如果阳之老师来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要去打个招呼。
她在无意中帮了我大忙，假如她没把我带到山中家里去，我寻找纱织的进度绝对会大打折扣。
“请带我去找纱织老师吧。”我说道。
“我也要去。”名智音补充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来中国的目的……哦~我知道了，二人世界，度蜜月，啧啧啧。”
“小心我拔出你的舌头。”我佯装生气的威胁他。
“不要生气，是我错了，我不该过多过问他人私事。”
“才几天不见，你油嘴滑舌了好多。”
“走吧，阳之老师还没走远，跟我来。”永山本挥挥手，自顾自在前方带起路，将我们引出这条潮湿的小巷。
行走过程中，我仔细翻阅手机，未接电话和未点击的邮件充斥整个屏幕。
我明白其中的缘由了，阳之老师选择我们在海上航行的时间发送的邮件，而我们的手机正处于关机状态，抵达青岛安排完事宜后因过于疲惫，在公寓里沉沉地睡了一觉，期间未仔细查看手机，包括今天上午在游玩时，也没有大幅度地翻腾手机，才导致阳之老师的讯息直到现在才发现。
那家爬宠店我和名智音在早上光临过了，现在又折返回来，竟有些新鲜感。
阳之老师正在店主的介绍下观赏着面前塑料饲养盒内卷成一圈的玉米蛇。话说她听着懂中文嘛？
“阳之老师，看我碰见了谁。”永山本雀跃着前去打招呼，阳之老师也循声而望。
店主也许发现听不懂我们谈话的语言，轻轻一笑，去找其他客人了。
“你们怎么在这儿，是打算抛弃我们去度蜜月吗？”阳之老师一眼瞧出我们，微微蹙眉，歪着脑袋询问道。
“您不是小孩子了吧？”我不耐烦地反问她，“你和永山本关注的点真是不谋而合。”
“谢谢夸奖。”阳之老师莞尔一笑。
“我们还有其它事，请帮我向天之梦和真希问好。”
“我们可是拿你当朋友，你不打算和我们做朋友了吗？”阳之老师压低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您知道的，我是尼特族，非必要情况坚决不出门。”我的口吻充满坚定与毅力。
阳之老师抱起胳膊，恢复往昔的面容：“我会帮你转告她们的。做好相应措施，怀孕是要面临退学的。”
“您完全没搞明白……名智音，你也说几句。”
我扭头望向名智音，她面庞娇红，紧紧扯住自己的短裙，害羞地将视线挪到别方。
这孩子靠不住了，我无语地想着。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阳之老师说，“你不像是会沦陷爱河的笨蛋，你们的私事不好过问，总之，玩的开心。”
“哦，谢谢。您会中文吗？”
“不会，但天之梦会。”
“原来如此，我们先走了，祝你们好运！”
离开爬宠店，我在思考着往何处游荡，恰巧，名智音的手机在口袋中发出震动。
名智音还未从刚才的羞涩状态中隐去，愣愣地掏出手机，脸色在顷刻间凝重起来。
“李杰发送的邮件。邮件内容是，他们已经截获山中英理子等人，要我们立即前往济宁站汇合。”
“什么？”我疑惑地拿过手机，阅读邮件内容，发现果真如此，“李杰不是提议先把山中引诱出中国吗，怎么在济宁站抓到她了？”
“计划不如变化，或许是李杰发现某种极好的契机，顺手将她捕获。”名智音说道。
“邮箱是李杰的吗？”我点开它的主页。
“是的。”
尽管我心中有数不清的众多疑问，可名智音对李杰极其信任，坦露出我的质疑容易伤害我们当中的和谐，我在权衡利弊之下乖乖闭上了嘴。
“我在网络上搜索去济宁站的方法。”名智音重新拿过手机，开始摆弄起来。
“李杰的行动力真是快如闪电。”我趁着名智音搜索路程的空隙，隐晦地说道，“不到两天就抓到最棘手的家伙。”
“我知道你心中对李杰持有怀疑态度，”名智音点破我内心深处的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说的，没有关系，毕竟你们才刚见过一面，无法完全信任他很正常。他向来速战速决，他的手下足智多谋，山中英理子斗不过他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内。”
“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们会在短时间内离开中国？”我不禁再次为名智音聪慧的小脑瓜感到震惊。
“我不是特别了解李杰的为人，但他计划中的‘将山中英理子引诱出中国’有两层意思。”
“除字面意思外，深层委婉的意思是……”
“你猜对了，另一层意思就是我们要随着山中英理子一起离开中国。”
“正常人根本想不到吧，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他的赌场在澳门，而他却要远赴山东来帮我们忙，虽说是他情愿的，但那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换做是你，你会愿意抛开自己的事业不远千里处理无法为自己带来任何利益的琐事吗？”
“算是有利益的吧，名智音先生不会给他好处吗？”
“他的企业已经长出硕果，深根固柢，他已经用不到我父亲的帮助，所以在他的眼中，我们无异于累赘。”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人情世故的过程无所谓，估计我们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
“嗯，我找到最近的路线了，快，先打的士去公交车站。”名智音说道，跑到马路边缘挥手拦下一辆碰巧而过的空车的士。
我紧跟在名智音身后，我们要尽可能的节省任何时间，赶到山中的面前得到纱织现在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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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小时的长途跋涉，抵达济宁站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我们连中午饭都没有吃，抵达目的地后也没有心思吃，甚至连疲惫都感知不到。
我的眼中已经可以看见纱织幸福的笑容了，我片刻也不想等待！
李杰中间给名智音拨打几个电话确定情况，在电话中确定最终汇合地点。
由于街道监控数目变态的多，李杰等人不得已才把山中极其团伙押到几乎凄凉的地带—考取驾照的上路实习空地。
现在是四月份，考取驾照的人比较少，不是中国大学生的寒暑假月份，中国的年轻人们也在努力工作，因此，那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们又打了一次的士，才终于抵达。
我现在的内心充斥着无法言喻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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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泉的蜜月，好兴奋好兴奋！
我窥视清泉一眼，他刀削般的脸庞上布满冷峻，深邃的眸眼中闪烁着桀骜不驯的色彩，意气风发，翩翩风度，我的心毫无保留地被他夺走。
我对父亲说过，倘若一个男孩善良并淳朴，我就愿意嫁给他，并把所有的财富送给他。
或许很残忍，但不得不承认，人的一生中，父母占据前半生，孩子占据后半生，爱人占据大半个人生，是陪伴最长久的人。
我想轻轻挽住他的手臂，但我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失去勇气，关键时刻却又慷慨激昂，连我自己都无法洞察自己那颗奇怪的心脏。
以前的我倾慕他，当看到他甘愿为星野妹妹奋不顾身之后，更加倾慕他了。
我迫切需要他，我喜欢他的责任心，他的勇气，他永不畏缩的信念，他对人生的独特见解，在旁人眼中令人遗恨的糟糕性格，无不例外成为我追随他的理由。
我已经坠入爱河，我是个笨蛋，女人的心是个炙热的东西，而他却会伤害我的心，有时候我真想带他一起死。
我想触动他的心，就像他触动我的心那样。
“名智音，为什么还看不见李杰的身影，不，我们仿佛置于一座空城，听，连汽鸣声都在离我们远去。”
“啊……马上就能看见了，他们就在前面。”
吓坏我了，人家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就像傻狍子不断撞击着橡树。
“你是在想东西吗，心不在焉的。”清泉问道。
我抬头看着他，与他的视线相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狐疑，我咽口唾液，言语不经脑子地回复他：“我想死……”
“你怎么了，不要自寻短见，放轻松，可以和我倾诉的。”
清泉的面容骤然切换至焦急，我听出来了，他在担心我，他绝对在担心我！
“我想带你一起死。”我激动地趁热打铁。
“……哦，祝我们都能下地狱。”
欸，他的表情怎么突然萎了，连同我的心一同变得冷漠。哇，他那个笨蛋，这么简单的深层意思都理解不出来吗？我是想和他共死，想陪伴他的余生！
我的人生太艰难了，再美的烟花都在刹那间消散，恍若他的笑容一般，永远无法定格。
清泉绽放过笑容吗，貌似从国中到现在都没看见过。
……
他好深沉，喜欢！
我想吃掉他的胰脏！
“你知道吗，名智音，”清泉突然呼唤我，我呆呆地抬头仰望他，他继续说道，“幼稚的人才会把挚爱挂在嘴边。”
……好累，专心去找李杰吧，一位大政治家说过：“变化工作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手机在外套口袋里震动不停，大概又是不知好歹的蠢货发来的油腻表白信。
为什么好运从来不会降临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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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智音在上辈子是株昙花吗？原本饱满的精神状态莫名其妙地萎缩了，是放松下来后被镇压太久的劳累侵蚀头脑了吗？
话说回来，疲倦在无时不刻啃啮着我的大脑，不断发出昏昏欲睡的指令，肚子也在向大脑传递瘪瘪的信号。
“看见了吗，休息区内，好多人影！”名智音忽然激动地指向前方不远处。
在她指尖的最前方，人影绰绰，其中就有李杰的背影。
“人挺多的，我看见李杰了。”我说道。
名智音点点头表示回应。
我们往那里走去，李杰的手下敏捷的发现我们，机灵地朝我们挥手。
看样子李杰将我们的外貌特征告诉他手下了。
山中的背影越来越清晰，她被绑住双手，嘴中含着一块白布，望到我的片刻起，眼神中竟闪烁着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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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我不是山中英理子，你们抓错人了！”
“还嘴硬！”李杰猛呵道，怒目而视，吓的山中蜷缩着身子，不断后退。
“是你要抓山中英理子对吧，快帮我解释啊，真抓错人了！”
山中朝我嚷嚷着，口吻中满是委屈。
我仔细端详着她的外貌，无论怎么瞧，都与山中英理子无异。
“我不会伤害你，只要肯把纱织还给我，并发誓永远不再打纱织的主意，我就绝对放过你，我虔诚的起誓。”我郑重地说道。
山中也许是担忧我会夺她性命，才上演这滑稽的一出。
“我真不是。”山中委屈巴巴地低下头。
“我不是那种食言的家伙，我要你性命也没有用，说实话吧，耍小聪明是不奏效的。”我苦口婆心地劝导着她。
山中这孩子，搞如此大的跨国器官移植手术，想不到骨子里竟满是懦弱，太看不起她了，不，从她拐走纱织的那刻起就没拿她当人。
“好，既然你不叫山中英理子，你这口流利的日语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李杰掏出照片，举到她面前，“实话实说，我们会放过你的。”
“我真不是……”
“把她脱草丛里，供弟兄们轮流玩，直到她肯松口为止。”李杰下令。
他的指令令山中大惊失色，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好残忍，虽然山中也是个人渣……凭李杰的狠劲，也不是干不出来。
“我真的不是！”山中大声说道，眼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星野先生，你先来，第一次给你，我们给你把风，不要担心。”李杰说道。
我听见他喊我的名字，顿时茫然，伸手指指脸，李杰对着我点头，我才笃定自己没听错。
“你们这群人渣！混蛋！色狗！有本事你来啊，有本事……不来你就是……就是猪……”
山中原本的骚动在看到我的刹那安静下来，我居然感觉她有点羞涩，甚至是顺从。
“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我年轻时也是校草级别的，追求者数不胜数。”李杰在旁边说道，继而转头望向不断扭动身体的山中，“你赚了，好好享受。”
什么情况，我忽然发觉自己被当成了类似诱饵的东西。
我看向山中，发现她的眼眸中透露着溢出的渴望，娇容泛红，貌似是她要侵犯我。
浑身好不自在……
“快点快点。”山中轻声催促道。
“差不多行了！”
我还未思考出适当的话语回应她，清脆的掌掴声划破现在融洽的氛围，毫不留情地撕裂出散发寒意的口子。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山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浑身发散杀气的名智音。
她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仿佛在述说“来啊，我会碾碎你们”的讯息。
好可怕，她始终不开口，像个透明人一样，差点忘记了她的存在。
山中的鼻腔源源不断的流淌出血液，顺着人中穴弯弯曲曲的滑落，地面沾染上几滴黄豆大小的血纹。
“山中大小姐，您没事吧？”
被扔在旁边的几个人齐声喊道，他们被锁链扣着，始终老老实实地蹲在角落，也就没有太在意他们。
他们对山中如此上心，大概率是她的保镖。
“谁让她死活不承认的。”
名智音瞪向他们，他们瞬间不寒而栗，刚才的气势汹汹宛若过眼烟云，飘散的一干二净。
“你刚才叫她山中大小姐，对吧？”李杰走到中间外貌特征像中东人的面前问道。
那个人怯懦地点点头。
李杰站起身，扭扭脖颈：“天底下绝不会有如此巧的事，长相神似，姓氏相同。她绝对是山中英理子，没想到小女孩的嘴居然像钢铁那般难撬。”
“她真的不是山中英理子。”刚才被问话的男子再次开口。
“那你说她叫什么？”李杰指向几乎气息奄奄的山中问他。
“她叫山中森川葵。”
李杰听后，转头看向山中，似乎在问我是否记错了名字。
“森川葵是山中英理子的笔名，她出版过漫画。”我说道。
我还清楚的记得千彩公寓中山中留下的纸条中的所有内容。
“她真的叫山中森川葵，我见过她的证件。”男子又补充道。
李杰停闻又看向我，这下我哑口无言。
我没见过山中的任何证件，是阳之老师说她叫山中英理子的。
“麻烦稍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说道，缓缓走远几步，拨通阳之老师的电话。
在两分钟左右的寒暄中，阳之老师胸有成竹的告诉我那绝对是山中英理子，她悉心教导了一年左右的学生，证件什么的都在脑海里印成相片了。
回去后，发现李杰的手下正在和山中的保镖侃侃而谈。
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可能会在无意间透露有效的信息，我便没有打断他们。
“你是哪国人，欧洲的吗？”
“我是美国国籍。”
“你叫什么名字？”
“伯尔萨·尼日尼亚。”
“美国是个移民国家，你是什么人呢？”
“犹太人。”
“犹太人？”李杰的手下们不禁惊呼，“犹太人，掌控着全世界最多的财富，享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欢乐，却恬不知耻地四处诉说自己是受害者。”
“犹太人犯下的滔天罪恶永远无法被上帝的荣光所洗涤，哪怕居住在耶路撒冷。”
伯尔萨·尼日尼亚缄口不言，默默承受着李杰手下的嘲弄。
“你有家人吗？为什么会来为她卖命？”
“我有个哥哥，但他早躺在伊拉克的废墟尘土之上，连同我可怜的侄女一起埋没在枪林弹雨之中。”
“肯定是屠戮伊拉克平民遭到的报应，活该。山中英理子是独生女吗？”
“她有个双胞胎姐姐，叫什么不知道。”
“原来如此……你刚才说什么？”
“双胞胎姐姐？”李杰挤进紧紧挨着的手下里面，“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和名智音闻讯也急忙走过去。
伯尔萨·尼日尼亚茫然若失地仰望着我们，期期艾艾地说：“你们……也没问我啊……”
我和李杰互相对视，又转向晕厥在地面上的山中，血液已在地面拉出约十厘米的粗壮的圆柱状条。
该不会，她是山中英理子的双胞胎妹妹吧……
“是不是抓错了……”名智音轻扯我的衣角。
“不，没抓错，毕竟是她亲妹妹。”我安慰她，“不要愧疚，以后下手轻点。”
看来，要把山中森川葵送到医院，待至苏醒后好好盘问。
也不算无功而返，山中应该不会冷血到放任她妹妹不管。
只是，我仰望蔚蓝天空如流水般缓缓流动的白云，心中惆怅无比。
还是没能见到纱织。
青岛工作人员检查了我们携带的相应证件，过完安检之后，成功进入中国大陆。
关于汉字，我是认识一点的，但不多，因为中国与日本的文化较为相近，日本语言中许多文字是借鉴的中国。
离开机场，名智音带我去场外吃了饭。结账时，我误以为中国与西欧各国差不多，需要给小费，闹了个大乌龙，这次尴尬的场面提醒我，多读点书绝不是坏事。
因为我们对青岛地形不了解，为了我们方便寻找，李杰在青岛科技大学附近等待着我们，我们到达后联系他。
由于来时过于匆忙，我们没有携带任何背包，名智音领着提包太引人注目，我们只得随便找个店铺购买两个背包。我的是纯黑的，名智音的是白色，拉链处悬挂着一个毛绒绒的小球球。
名智音在商场的试衣间里将提包内的人民币放入背包中，分开放的，在我背包内的目测有十万人民币，过后，提包顺手丢进商场外的垃圾桶中。
接下来要打车去青岛科技大学。
街道上人潮川流不息，有意思的是，几乎看不见穿正装的人，基本都是便装。
我的衣服没有变，还是去往千彩公寓时的那套。名智音换上了可爱的简洁白色夹克短裙便装，配以白色裤袜。我们的服装阴差阳错下碰巧迎合青岛现在的气候。
街道上的的士很多，名智音伸手招呼一个，我听不太懂她们之间的对话，总之，全程由名智音操作，我们才算无惊无险地抵达青岛科技大学。
名智音的中文异常流畅，在她与司机的对话过程中，我甚至怀疑她来中国生活过。
在青岛科技大学正门前，均是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感觉大学里面会很壮观，不知道中国的大学能否进入参观。
名智音上联系李杰，选择在不远处的餐馆碰面。
名智音随后领着我，按照电子地图去寻找李杰电话中的餐馆，几番折腾下，终于成功与他会和。
李杰在包间内等待着我们，了。包间规模中规中矩，装潢很朴素，桌面上摆着茶壶与瓷杯餐具。
李杰身着一袭黑色西装，头发稍短，年龄约莫三十岁，意外中的年轻。正如名智音所言，他戴着副墨镜，神秘感十足。整个人精气神抖擞。
“抱歉，要让你们亲自找我，我最近眼睛逐渐失控，望见谅。”李杰听见我们关门的声音，用日语说道，大概是名智音特意叮嘱的缘故。
“不必见外，是我们来找你帮忙，更不应该多麻烦你。”名智音拉开椅子坐下，将背包放在脚边，“我在电话中提到的陪同就是他，星野清泉，我的男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很感谢你能提供帮助。”我伸出手，李杰懂我的意思，起身与我握手。我说道，“我不是她的男朋友，不要听她胡说。”
“笨蛋……”名智音在旁边小声呢喃道，我没理她。
“废话不多说了，时间很紧迫。”李杰坐下，神色凝重道，“我派人秘密调查所有关于星野小姐的动向，但无一所获。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手下发现山中英理子的所在地。”
“也许是纱织抵达中国比较晚，信息披露少。”名智音说道。
李杰点点头：“相信，只要抓住山中英理子，星野小姐自然会平安。山中英理子在济宁汶上的宝相寺游玩过，现在济宁某个小区内租赁一套房子暂时居住至今。”
“那我们事不宜迟，派人闯进她的住宅，活捉她。”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不可以，”李杰直截了当地否定我的提案，“在日本，你们可以背后操作消灭罪证，但在中国，你们是以游客身份进入，属于外国游客。我不认识中国的官僚，包括名智音先生也是，因此，万一你们被指控某种罪行从而面临牢狱之灾，我们几乎束手无策。”
“看来，我们要从长计议，制定完美的方案。”名智音说道。
李杰嗯了声，继续说道：“中国的街道安装很多监控，在外面控制住山中英理子显然失策，并且在中国处理掉她风险过大，所以，我们要引诱山中英理子跳出‘安全圈’，要想方设法将她引出中国。”
“难度系数很高，李先生心中是否有对策？”我问道。
山中不傻，她既然选择来中国，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地回去，外加她身体虚弱，绝不会来回折腾。
她的目的是纱织的心脏，在心脏移植手术未完成前，除非发生极大的事件，她才可能修改自己的计划方案。
“不然我们寻求中国警方的协助，山中英理子的行为已经构成拐卖人体器官罪了吧？”我说道。
李杰面带愁容地摇摇头：“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山中英理子的计划如此周密，证据肯定让她私下销毁，即便抓到她最大的可能性也是证据不足无罪释放，让她活着无异于养虎为患，不如直接一了百了，铲平心患。”
李杰的话语很有道理，我发自内心的赞同。
他果然不是常人，无论是在远见与智慧方面。
“不过，请两位放心，名智音先生待我有恩，我肯定会不遗余力保护星野小姐的安全，我的人在时刻监控山中英理子的一举一动，倘若星野小姐的生命受到威胁，我们会不顾后果的去拯救她。”
“很感谢你，我不知道如何答谢你。”我起身说道，紧紧握住他的手，“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但是，拜托你了。”
“请不要多言，应该的。”李杰说道，“我点了些菜，两位如果不介意，能否陪我吃顿饭？我为你们安排了住处，饭后我会带你们过去。”
“冒昧多嘴几句，你有女朋友了吗？结婚了吗？”我问道。
李杰显然被我的问题打的不知所措，他迷惘地摇摇头。
“太好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我的老师，芳龄二十八，肤白貌美大长腿，和你性格也是很搭。”
阳之老师不是什么好人，估计会和赌场小哥李杰很合得来。
“清泉，不要扯题外话。”名智音羞耻地扯扯我衣角，“不要理他，他有点那个……真的是有点那个……不要管他。”
“那个是什么？”
“先吃饭！”
李杰点了六道菜，荤素搭配，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三个人吃。
我和名智音来时刚吃过饭不久，感觉不到饥饿，但李杰点都点了，拒绝就太不识抬举了，因此，强撑着自己吃了许多。
话说中式料理的味道很别具特色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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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安排的住所是在某座公寓，公寓不大，但容纳我们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李杰住在隔壁，惊现任何特殊情况可以及时找到他。
他走的时候，告诉我们可以在附近游玩，具体营救计划由他们制定。
虽然我想参与其中，但思考在三，最终妥协。
他们远比我有经验，无论是在社会还是见识上，如果我强行参与，难免会拖累他们，甚至会毁掉整个计划，从而错过引诱山中离开中国的最佳时机。
纱织消失越久，危险系数越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和名智音在公寓度过了青岛的第一个夜晚。
我们虽然住在同一座公寓，可名智音却意外的安静，可能是白天过度劳累，总之，我睡了个在最近最安稳的觉。
顺便一提，我们不是同睡一间房，公寓中有三间房，我和名智音完全可以各自为政。
清晨，明朗的阳光在窗帘的空隙中缓缓串行，我收拾好自身的衣物，拉开窗帘，繁华的城市街景映入眼帘。
接下来是洗漱，名智音也早早的起床，尽管她的眼神不太寻常。她可能是没有睡饱，没有赖床是她持之以恒养成的习惯。
整理好个人卫生后，由于公寓内没有任何食物，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我们只得去外面的街道吃早餐。
幸亏名智音对中国文化颇有了解，早餐饭是煎包油条和豆浆，很微妙的心情在肠胃中散开。
我们需要做的是等候，无事可做的时间无异于是乏味的，我现在也没有动力把名智音晾在旁边去打游戏，名智音趴在桌子上用手指孜孜不倦地卷动着一缕发丝。
“挺无聊的。”我全身放松，几乎瘫坐在餐厅的座椅上。
“你的情绪稳定多了，怎么，是打算放弃星野妹妹了吗？”名智音抬起脑袋，开玩笑般的问道。
“不，”我看眼手机，“我是很相信李杰，相信李杰会保纱织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
“明明是初次见面的人，给这么大的信任不太好吧？完全不像你的性格。”
“除了他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帮手了，只有相信他一条路，别无选择。现在是七点四十分，要回公寓吗？”
“公寓的透光性好差，全身都麻麻的。”名智音伸展伸展双腿，“去外面溜达溜达吧，放松放松心情，不要从早到晚紧绷绷的。”
我呼了口气，依旧是懒洋洋地说道：“可以，我们走吧。”
随后我们去了附近的商场，宠物店，植被店以及游乐场所。
说不牵挂纱织是假的，我还是无法放下心，却无能为力。惆怅感笼罩着我整个阴霾的天空，导致我玩的一点也不尽兴，心不在焉的。
名智音也发现了我微妙的面容变化，隐晦地引导我去乐器店。
该说不说，在经过几首音调欢快的乐曲洗礼过后，我的心情的确舒畅许多。
乐器店内有群小孩子组成的乐队，两个小男孩作为主唱，童声比沙哑的烟嗓声更具有穿透力。
“周围很多人呢。”名智音轻轻拍着巴掌，身体随着流淌的音乐左右摇摆。
“看样子，连个座位都没有。”我回复道。
派大星说过：“创意十足的音乐能够提供心灵抚慰，能够协助你构建起健康的心智与平衡机制。”
我环顾四周，四周皆是路过的中年人和儿童，鲜有几个青年少女，原本数量就不多的折叠板凳早被几个嬉闹的小孩子占据。
鼓乐愈来愈大，直到微微刺耳。敲鼓的小女孩明显深深入戏不可自拔，她的表情透露着无限的满足。
“你的歌喉比他们美妙多了。”
记忆深处的关于KTV的片段忽的苏醒，在现在的氛围之下，不由得多嘴一句。
名智音微微点头：“谢谢夸奖，但我练习的时间更长，等到他们长到十七岁，大概率会比我要优秀的多。”
“概率很低，音乐界一直在变，现在都是些一层不变的舞台和作秀了，就连白痴都可以在资本的运作下做出唱片。但是只有真正的天才艺术家可以轰动世界乐坛。”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欸，那个人好熟悉……”
名智音毫无征兆地转移话题，伸处娇嫩的手指指向人群中的某个身影。
我随着她的指尖望去，正如她所言，很熟悉的面貌。端详他一会儿，我猛然惊醒，我认得那抹阳光四溢的微笑。
“是永山本，他为什么在中国？”因为音乐声过于震耳，我不得已凑近名智音的耳朵说道。
微风拂动她略微干枯的金黄发丝，毫不吝啬地挠弄我的鼻子，导致我想打喷嚏，幸亏我的忍耐力在日常的摧残训练下变得强于正常人，才得以收回。
“可能是旅游的，我们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名智音趴在我的耳边回复。
我略微踌躇，永山本与我们顶多算是正常的同学关系，虽然有点交集，但那种程度并不足以让彼此之间的隔阂降低。
贸然冲过去打招呼，极有可能被他拉到别处，倘若李杰在这个节骨眼需要我们的协助，脱身恐怕会耽误相当长的时间。
不是因为永山本难缠，他不是个事多多，我有预感，他不可能是孤身来临。
“哟，我认错人了吗？”
我还在犹豫之际，身后传来冷不丁的熟悉声音。
“真的是你们啊，我还以为眼花了呢。你们两个来中国做什么？”
我和名智音都不可避免的吓了一跳，望向发现永山本的方向，早已不见他的身影。他像个摸不住的幽灵在我们身后惊现。
“你来中国做什么？”我没好气的问道。
“什么？”
“你来中国做什么？”我重复一遍。
“啊？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安静点的地方。”
永山本压低头顶上的黑色鸭舌帽，转身大跨步离开。
我和名智音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满是疑惑。
这孩子，小小年纪耳朵就不好使了吗？
本不愿跟他走的，无奈他发现了我们，不跟过去的话未免太有失礼仪。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们跟随他转入附近的一条安静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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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较为阴暗，光芒投落下阴影，却没有多少垃圾，喧闹的街道与欢悦的音乐杂音几乎全消失与耳后。
永山本倚在墙壁上，抱着胳膊。他的橙色运动外套颜色很鲜艳，或许真如名智音猜想的那样，他是来旅游的。
“好巧。”他开口说道，伸手摘下遮挡他半面庞的鸭舌帽，他的面容无遗地展露在我们面前。
“你是来旅游的吗？”我问道。
永山本点点头：“阳之老师带我们来的。”
“阳之老师？我们？”
“对，由于我们的城市遭遇暴雨袭击，阳之老师闲不住，便购买了五张来中国青岛的船票。”
“原来如此。”
我太高估我在阳之老师心中的分量了，果然，我能看见一些东西，它在我眼中，却又不在我眼中。
永山本或许通过我表情细微的变化，猜出我心中之所想，噗嗤笑出声。
“阳之老师本来打算带你们，还有天之梦同学，真希同学来的，但她联系不上你们，而船票又快要逾期，退票日期已过，才临时把我和拉来，我与她们不太聊得来，顺便把木村也带来了。”
“原来如此。”
“表情也稍微松缓松缓，其实你的心中在窃喜，对吧？”永山本带着大方的笑容拍拍我的肩膀，“阳之老师就在隔壁爬宠店，要去打招呼吗？”
“其他人呢？”名智音开口询问道。
“阳之老师放我们自由活动，但不能跑太远，他们估计在附近转圈。”
名智音轻哦表示回应。
如果阳之老师来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要去打个招呼。
她在无意中帮了我大忙，假如她没把我带到山中家里去，我寻找纱织的进度绝对会大打折扣。
“请带我去找纱织老师吧。”我说道。
“我也要去。”名智音补充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来中国的目的……哦~我知道了，二人世界，度蜜月，啧啧啧。”
“小心我拔出你的舌头。”我佯装生气的威胁他。
“不要生气，是我错了，我不该过多过问他人私事。”
“才几天不见，你油嘴滑舌了好多。”
“走吧，阳之老师还没走远，跟我来。”永山本挥挥手，自顾自在前方带起路，将我们引出这条潮湿的小巷。
行走过程中，我仔细翻阅手机，未接电话和未点击的邮件充斥整个屏幕。
我明白其中的缘由了，阳之老师选择我们在海上航行的时间发送的邮件，而我们的手机正处于关机状态，抵达青岛安排完事宜后因过于疲惫，在公寓里沉沉地睡了一觉，期间未仔细查看手机，包括今天上午在游玩时，也没有大幅度地翻腾手机，才导致阳之老师的讯息直到现在才发现。
那家爬宠店我和名智音在早上光临过了，现在又折返回来，竟有些新鲜感。
阳之老师正在店主的介绍下观赏着面前塑料饲养盒内卷成一圈的玉米蛇。话说她听着懂中文嘛？
“阳之老师，看我碰见了谁。”永山本雀跃着前去打招呼，阳之老师也循声而望。
店主也许发现听不懂我们谈话的语言，轻轻一笑，去找其他客人了。
“你们怎么在这儿，是打算抛弃我们去度蜜月吗？”阳之老师一眼瞧出我们，微微蹙眉，歪着脑袋询问道。
“您不是小孩子了吧？”我不耐烦地反问她，“你和永山本关注的点真是不谋而合。”
“谢谢夸奖。”阳之老师莞尔一笑。
“我们还有其它事，请帮我向天之梦和真希问好。”
“我们可是拿你当朋友，你不打算和我们做朋友了吗？”阳之老师压低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您知道的，我是尼特族，非必要情况坚决不出门。”我的口吻充满坚定与毅力。
阳之老师抱起胳膊，恢复往昔的面容：“我会帮你转告她们的。做好相应措施，怀孕是要面临退学的。”
“您完全没搞明白……名智音，你也说几句。”
我扭头望向名智音，她面庞娇红，紧紧扯住自己的短裙，害羞地将视线挪到别方。
这孩子靠不住了，我无语地想着。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阳之老师说，“你不像是会沦陷爱河的笨蛋，你们的私事不好过问，总之，玩的开心。”
“哦，谢谢。您会中文吗？”
“不会，但天之梦会。”
“原来如此，我们先走了，祝你们好运！”
离开爬宠店，我在思考着往何处游荡，恰巧，名智音的手机在口袋中发出震动。
名智音还未从刚才的羞涩状态中隐去，愣愣地掏出手机，脸色在顷刻间凝重起来。
“李杰发送的邮件。邮件内容是，他们已经截获山中英理子等人，要我们立即前往济宁站汇合。”
“什么？”我疑惑地拿过手机，阅读邮件内容，发现果真如此，“李杰不是提议先把山中引诱出中国吗，怎么在济宁站抓到她了？”
“计划不如变化，或许是李杰发现某种极好的契机，顺手将她捕获。”名智音说道。
“邮箱是李杰的吗？”我点开它的主页。
“是的。”
尽管我心中有数不清的众多疑问，可名智音对李杰极其信任，坦露出我的质疑容易伤害我们当中的和谐，我在权衡利弊之下乖乖闭上了嘴。
“我在网络上搜索去济宁站的方法。”名智音重新拿过手机，开始摆弄起来。
“李杰的行动力真是快如闪电。”我趁着名智音搜索路程的空隙，隐晦地说道，“不到两天就抓到最棘手的家伙。”
“我知道你心中对李杰持有怀疑态度，”名智音点破我内心深处的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说的，没有关系，毕竟你们才刚见过一面，无法完全信任他很正常。他向来速战速决，他的手下足智多谋，山中英理子斗不过他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内。”
“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们会在短时间内离开中国？”我不禁再次为名智音聪慧的小脑瓜感到震惊。
“我不是特别了解李杰的为人，但他计划中的‘将山中英理子引诱出中国’有两层意思。”
“除字面意思外，深层委婉的意思是……”
“你猜对了，另一层意思就是我们要随着山中英理子一起离开中国。”
“正常人根本想不到吧，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他的赌场在澳门，而他却要远赴山东来帮我们忙，虽说是他情愿的，但那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换做是你，你会愿意抛开自己的事业不远千里处理无法为自己带来任何利益的琐事吗？”
“算是有利益的吧，名智音先生不会给他好处吗？”
“他的企业已经长出硕果，深根固柢，他已经用不到我父亲的帮助，所以在他的眼中，我们无异于累赘。”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人情世故的过程无所谓，估计我们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
“嗯，我找到最近的路线了，快，先打的士去公交车站。”名智音说道，跑到马路边缘挥手拦下一辆碰巧而过的空车的士。
我紧跟在名智音身后，我们要尽可能的节省任何时间，赶到山中的面前得到纱织现在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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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小时的长途跋涉，抵达济宁站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我们连中午饭都没有吃，抵达目的地后也没有心思吃，甚至连疲惫都感知不到。
我的眼中已经可以看见纱织幸福的笑容了，我片刻也不想等待！
李杰中间给名智音拨打几个电话确定情况，在电话中确定最终汇合地点。
由于街道监控数目变态的多，李杰等人不得已才把山中极其团伙押到几乎凄凉的地带—考取驾照的上路实习空地。
现在是四月份，考取驾照的人比较少，不是中国大学生的寒暑假月份，中国的年轻人们也在努力工作，因此，那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们又打了一次的士，才终于抵达。
我现在的内心充斥着无法言喻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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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泉的蜜月，好兴奋好兴奋！
我窥视清泉一眼，他刀削般的脸庞上布满冷峻，深邃的眸眼中闪烁着桀骜不驯的色彩，意气风发，翩翩风度，我的心毫无保留地被他夺走。
我对父亲说过，倘若一个男孩善良并淳朴，我就愿意嫁给他，并把所有的财富送给他。
或许很残忍，但不得不承认，人的一生中，父母占据前半生，孩子占据后半生，爱人占据大半个人生，是陪伴最长久的人。
我想轻轻挽住他的手臂，但我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失去勇气，关键时刻却又慷慨激昂，连我自己都无法洞察自己那颗奇怪的心脏。
以前的我倾慕他，当看到他甘愿为星野妹妹奋不顾身之后，更加倾慕他了。
我迫切需要他，我喜欢他的责任心，他的勇气，他永不畏缩的信念，他对人生的独特见解，在旁人眼中令人遗恨的糟糕性格，无不例外成为我追随他的理由。
我已经坠入爱河，我是个笨蛋，女人的心是个炙热的东西，而他却会伤害我的心，有时候我真想带他一起死。
我想触动他的心，就像他触动我的心那样。
“名智音，为什么还看不见李杰的身影，不，我们仿佛置于一座空城，听，连汽鸣声都在离我们远去。”
“啊……马上就能看见了，他们就在前面。”
吓坏我了，人家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就像傻狍子不断撞击着橡树。
“你是在想东西吗，心不在焉的。”清泉问道。
我抬头看着他，与他的视线相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狐疑，我咽口唾液，言语不经脑子地回复他：“我想死……”
“你怎么了，不要自寻短见，放轻松，可以和我倾诉的。”
清泉的面容骤然切换至焦急，我听出来了，他在担心我，他绝对在担心我！
“我想带你一起死。”我激动地趁热打铁。
“……哦，祝我们都能下地狱。”
欸，他的表情怎么突然萎了，连同我的心一同变得冷漠。哇，他那个笨蛋，这么简单的深层意思都理解不出来吗？我是想和他共死，想陪伴他的余生！
我的人生太艰难了，再美的烟花都在刹那间消散，恍若他的笑容一般，永远无法定格。
清泉绽放过笑容吗，貌似从国中到现在都没看见过。
……
他好深沉，喜欢！
我想吃掉他的胰脏！
“你知道吗，名智音，”清泉突然呼唤我，我呆呆地抬头仰望他，他继续说道，“幼稚的人才会把挚爱挂在嘴边。”
……好累，专心去找李杰吧，一位大政治家说过：“变化工作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手机在外套口袋里震动不停，大概又是不知好歹的蠢货发来的油腻表白信。
为什么好运从来不会降临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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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智音在上辈子是株昙花吗？原本饱满的精神状态莫名其妙地萎缩了，是放松下来后被镇压太久的劳累侵蚀头脑了吗？
话说回来，疲倦在无时不刻啃啮着我的大脑，不断发出昏昏欲睡的指令，肚子也在向大脑传递瘪瘪的信号。
“看见了吗，休息区内，好多人影！”名智音忽然激动地指向前方不远处。
在她指尖的最前方，人影绰绰，其中就有李杰的背影。
“人挺多的，我看见李杰了。”我说道。
名智音点点头表示回应。
我们往那里走去，李杰的手下敏捷的发现我们，机灵地朝我们挥手。
看样子李杰将我们的外貌特征告诉他手下了。
山中的背影越来越清晰，她被绑住双手，嘴中含着一块白布，望到我的片刻起，眼神中竟闪烁着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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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我不是山中英理子，你们抓错人了！”
“还嘴硬！”李杰猛呵道，怒目而视，吓的山中蜷缩着身子，不断后退。
“是你要抓山中英理子对吧，快帮我解释啊，真抓错人了！”
山中朝我嚷嚷着，口吻中满是委屈。
我仔细端详着她的外貌，无论怎么瞧，都与山中英理子无异。
“我不会伤害你，只要肯把纱织还给我，并发誓永远不再打纱织的主意，我就绝对放过你，我虔诚的起誓。”我郑重地说道。
山中也许是担忧我会夺她性命，才上演这滑稽的一出。
“我真不是。”山中委屈巴巴地低下头。
“我不是那种食言的家伙，我要你性命也没有用，说实话吧，耍小聪明是不奏效的。”我苦口婆心地劝导着她。
山中这孩子，搞如此大的跨国器官移植手术，想不到骨子里竟满是懦弱，太看不起她了，不，从她拐走纱织的那刻起就没拿她当人。
“好，既然你不叫山中英理子，你这口流利的日语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李杰掏出照片，举到她面前，“实话实说，我们会放过你的。”
“我真不是……”
“把她脱草丛里，供弟兄们轮流玩，直到她肯松口为止。”李杰下令。
他的指令令山中大惊失色，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好残忍，虽然山中也是个人渣……凭李杰的狠劲，也不是干不出来。
“我真的不是！”山中大声说道，眼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星野先生，你先来，第一次给你，我们给你把风，不要担心。”李杰说道。
我听见他喊我的名字，顿时茫然，伸手指指脸，李杰对着我点头，我才笃定自己没听错。
“你们这群人渣！混蛋！色狗！有本事你来啊，有本事……不来你就是……就是猪……”
山中原本的骚动在看到我的刹那安静下来，我居然感觉她有点羞涩，甚至是顺从。
“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我年轻时也是校草级别的，追求者数不胜数。”李杰在旁边说道，继而转头望向不断扭动身体的山中，“你赚了，好好享受。”
什么情况，我忽然发觉自己被当成了类似诱饵的东西。
我看向山中，发现她的眼眸中透露着溢出的渴望，娇容泛红，貌似是她要侵犯我。
浑身好不自在……
“快点快点。”山中轻声催促道。
“差不多行了！”
我还未思考出适当的话语回应她，清脆的掌掴声划破现在融洽的氛围，毫不留情地撕裂出散发寒意的口子。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山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浑身发散杀气的名智音。
她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仿佛在述说“来啊，我会碾碎你们”的讯息。
好可怕，她始终不开口，像个透明人一样，差点忘记了她的存在。
山中的鼻腔源源不断的流淌出血液，顺着人中穴弯弯曲曲的滑落，地面沾染上几滴黄豆大小的血纹。
“山中大小姐，您没事吧？”
被扔在旁边的几个人齐声喊道，他们被锁链扣着，始终老老实实地蹲在角落，也就没有太在意他们。
他们对山中如此上心，大概率是她的保镖。
“谁让她死活不承认的。”
名智音瞪向他们，他们瞬间不寒而栗，刚才的气势汹汹宛若过眼烟云，飘散的一干二净。
“你刚才叫她山中大小姐，对吧？”李杰走到中间外貌特征像中东人的面前问道。
那个人怯懦地点点头。
李杰站起身，扭扭脖颈：“天底下绝不会有如此巧的事，长相神似，姓氏相同。她绝对是山中英理子，没想到小女孩的嘴居然像钢铁那般难撬。”
“她真的不是山中英理子。”刚才被问话的男子再次开口。
“那你说她叫什么？”李杰指向几乎气息奄奄的山中问他。
“她叫山中森川葵。”
李杰听后，转头看向山中，似乎在问我是否记错了名字。
“森川葵是山中英理子的笔名，她出版过漫画。”我说道。
我还清楚的记得千彩公寓中山中留下的纸条中的所有内容。
“她真的叫山中森川葵，我见过她的证件。”男子又补充道。
李杰停闻又看向我，这下我哑口无言。
我没见过山中的任何证件，是阳之老师说她叫山中英理子的。
“麻烦稍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说道，缓缓走远几步，拨通阳之老师的电话。
在两分钟左右的寒暄中，阳之老师胸有成竹的告诉我那绝对是山中英理子，她悉心教导了一年左右的学生，证件什么的都在脑海里印成相片了。
回去后，发现李杰的手下正在和山中的保镖侃侃而谈。
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可能会在无意间透露有效的信息，我便没有打断他们。
“你是哪国人，欧洲的吗？”
“我是美国国籍。”
“你叫什么名字？”
“伯尔萨·尼日尼亚。”
“美国是个移民国家，你是什么人呢？”
“犹太人。”
“犹太人？”李杰的手下们不禁惊呼，“犹太人，掌控着全世界最多的财富，享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欢乐，却恬不知耻地四处诉说自己是受害者。”
“犹太人犯下的滔天罪恶永远无法被上帝的荣光所洗涤，哪怕居住在耶路撒冷。”
伯尔萨·尼日尼亚缄口不言，默默承受着李杰手下的嘲弄。
“你有家人吗？为什么会来为她卖命？”
“我有个哥哥，但他早躺在伊拉克的废墟尘土之上，连同我可怜的侄女一起埋没在枪林弹雨之中。”
“肯定是屠戮伊拉克平民遭到的报应，活该。山中英理子是独生女吗？”
“她有个双胞胎姐姐，叫什么不知道。”
“原来如此……你刚才说什么？”
“双胞胎姐姐？”李杰挤进紧紧挨着的手下里面，“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和名智音闻讯也急忙走过去。
伯尔萨·尼日尼亚茫然若失地仰望着我们，期期艾艾地说：“你们……也没问我啊……”
我和李杰互相对视，又转向晕厥在地面上的山中，血液已在地面拉出约十厘米的粗壮的圆柱状条。
该不会，她是山中英理子的双胞胎妹妹吧……
“是不是抓错了……”名智音轻扯我的衣角。
“不，没抓错，毕竟是她亲妹妹。”我安慰她，“不要愧疚，以后下手轻点。”
看来，要把山中森川葵送到医院，待至苏醒后好好盘问。
也不算无功而返，山中应该不会冷血到放任她妹妹不管。
只是，我仰望蔚蓝天空如流水般缓缓流动的白云，心中惆怅无比。
还是没能见到纱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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