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插曲
接下来的发展还是有点超出我的预料的。我们离开了庇护所，唐老三接着赶路的方向，赫然是我昨天砍树时发现第二棵巨树的所在地。看来这种规律还是有迹可循的。
至于我们是怎么赶路的嘛。他在我腰上栓了个绳牵着我，让我在前面开路。我的手和脚都被捆成了粽子状，只能往前蹦着走，唐老三还美名其曰“体恤我”，就让阿笼背着我的包。小江则是在最后垫后。
我在心里一直用自己毕生所学的各种脏话骂这三人，直到骂累了，也冷静了下来。一边向前蹦着，一边把自己目前为止的疑问都整理了一下，大致列出了几个问题。
第一、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以前那些新人都会被绑吗？
第二、他们怎么找新人？我为什么会和他们找新人的路线重合？
第三、如果每年都会换一批新人，那新人都去了哪里？
第四、这林子里为什么会冒出两棵巨树？
第四个问题，感觉还值得我慢慢考量，但是前几个问题反正我现在这幅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他应该也对我没什么防备了，现在正是问他的好时机。于是我问道：“唐哥，你就算要让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你们把我这么绑着，到底是要干什么？”
唐老三呵呵笑了两声，说：“小六啊，事到如今，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了。这再往里呢，就是雪猴子的聚集地了，这东西会吃人，用你在前面探路，就算被它们逮住了，我也能跑得脱。”
“所以找我来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去送死的吗？”我内心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但还是非常隐忍，就说道：“你们从始至终就是一伙的，就我一个人被排除在外是吧。”
“没错。不过再提醒你几句。如果运气好，咱们一直都没被发现，那到了靠近他们窝的地方，我就要给你放放血，把它们引出去，去抓他们的崽咯。”唐老三心情非常好地说着。“你可要争点气，别让我把你扔在半路上啊。一只活的崽可值不少钱呢。”
我大概明白了。看来他们所谓的找雪猴子，就是个这么交易法。听他这话，看来被他绑了也不是没得选。要么死半路，要么死后边。我这时恍惚了一下，似乎知道那些新人哪去了。
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我忽然被脚下一个凸起跘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那东西也是白的，在地上一片雪之中完全分辨不出来，我骂了一声，脚动不了，就蹲下去用手拱了一下。唐老三也走过来了，他用手提起那东西轻轻往外一扯。
是一截人的手骨，还带着手掌的骨头。因为气温太低，几乎没有氧化，我看着这森白的骨头，产生了一丝想吐的冲动。
唐老三盯着那骨头左瞧瞧右看看，末了，似乎是觉得很没意思，就把那骨头丢到一边，用脚扒拉扒拉，又把那截骨头埋进雪里去了。
“竟然提前看到了我的归宿。”我感叹道，“你们是不是特喜欢找年轻人？”
“那当然，不年轻的我还不要呢。雪猴子精着呢，就喜欢年轻人的味道。”唐老三笑着说，“小六你还不是最年轻的，以前有个小孩，才十六岁就跟我们进山了。”
“十六岁？”我皱起眉，骇然道。这时候目光不经意扫到了小江，赫然发现他的手中有某种金属的光芒一闪而过。然而也没有像我期待的小说情节发展的那样，下一秒他就突然掏出一把刀行刺唐老三什么的。他只是扫了我一眼，又恢复了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我顿时有些气结，也不去看他，就听见唐老三接着说：“对啊。家里没钱供他读书呗，在工厂打了两年工，没赚着钱，家里人又生病，他急着用钱给他妈妈治病呢。”
“然后呢，他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只是盯着他的脚边问。那是被他轻描淡写掩盖，又再次不见天日的真相。
“怎么样了？他不是刚刚被你发现了吗。他的小拇指断掉了，好像是被工厂的什么机器绞断的？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他。”唐老三耸耸肩，笑道：“这小孩以为跟我讲讲这些故事就能打动我，但我唐老三又不是做慈善的。人总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的嘛，你是这样，他也是啊。”
我其实没有希冀从唐老三的口中听到他有什么好的结局。但至少在没有亲眼所见时，人的大脑会隐藏起自己不希望的信息，编织出一个相对完好的结局。但真相就这么一瞬间，赤裸裸的摆在我眼前。
我回忆了一下，那截手骨确实少了根小拇指。这个时候，我忽然就不觉得害怕了。我很缓慢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继续朝着他说的方向走。
“哎哟，我还以为你会为他难过呢，没想到你们年轻人都比我想的要冷漠啊。”唐老三很悠闲的跟在我身后，还吹起了口哨。
“死都死了，还难过什么。”我冷冷的说，“就像你说的，人都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我不会同情他，也不会同情自己，都是罪有应得而已。”
“你这个娃还真有趣，要不是你来晚了，我肯定选你当我的接班人。你倒是跟我以前很像，要不是为了谋生，谁不想做个好人，是不是？”唐老三笑着拍了拍我的肩，我冷笑几声，没理他。
第二棵巨树的位置稍远，再加上路越往上越不好走，也更危险了，我们走得很慢。大概两个钟头后，我实在是蹦不动了，几人也有些体力不支，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开始取暖休息。
我开始筹划起怎么自救。唐老三没想到我把匕首绑在大腿上了，恰好我过膝的羽绒服遮住了我的救命稻草。他又把我的手绑在了前面，这不是给我找机会吗？前提是我该怎么透过羽绒服拿到我的匕首呢？
起先我试着趁他不注意把手放在火上烧，但是这个尼龙绳质量奇好，完全烧不坏。倒是差点给我自己的手烧伤了。
后来被阿笼发现了，就把我赶到另一边去了。我这下连火也没得烤。不过药效过了之后，我的身体又自己热回来了，倒也不觉得冷。看着这场雪有愈演愈大的趋势，我才隐隐发觉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了。
不过我也稍微发现了一点不对劲。这一路走来，都是我和唐老三在逼逼叨叨，另外两人就像完全失声了一样。小江高傲，懒得说话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阿笼一下子就变得沉默不语了呢？难道是阿吉的高冷之魂附身到他身上了？
至于我们是怎么赶路的嘛。他在我腰上栓了个绳牵着我，让我在前面开路。我的手和脚都被捆成了粽子状，只能往前蹦着走，唐老三还美名其曰“体恤我”，就让阿笼背着我的包。小江则是在最后垫后。
我在心里一直用自己毕生所学的各种脏话骂这三人，直到骂累了，也冷静了下来。一边向前蹦着，一边把自己目前为止的疑问都整理了一下，大致列出了几个问题。
第一、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以前那些新人都会被绑吗？
第二、他们怎么找新人？我为什么会和他们找新人的路线重合？
第三、如果每年都会换一批新人，那新人都去了哪里？
第四、这林子里为什么会冒出两棵巨树？
第四个问题，感觉还值得我慢慢考量，但是前几个问题反正我现在这幅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他应该也对我没什么防备了，现在正是问他的好时机。于是我问道：“唐哥，你就算要让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你们把我这么绑着，到底是要干什么？”
唐老三呵呵笑了两声，说：“小六啊，事到如今，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了。这再往里呢，就是雪猴子的聚集地了，这东西会吃人，用你在前面探路，就算被它们逮住了，我也能跑得脱。”
“所以找我来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去送死的吗？”我内心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但还是非常隐忍，就说道：“你们从始至终就是一伙的，就我一个人被排除在外是吧。”
“没错。不过再提醒你几句。如果运气好，咱们一直都没被发现，那到了靠近他们窝的地方，我就要给你放放血，把它们引出去，去抓他们的崽咯。”唐老三心情非常好地说着。“你可要争点气，别让我把你扔在半路上啊。一只活的崽可值不少钱呢。”
我大概明白了。看来他们所谓的找雪猴子，就是个这么交易法。听他这话，看来被他绑了也不是没得选。要么死半路，要么死后边。我这时恍惚了一下，似乎知道那些新人哪去了。
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我忽然被脚下一个凸起跘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那东西也是白的，在地上一片雪之中完全分辨不出来，我骂了一声，脚动不了，就蹲下去用手拱了一下。唐老三也走过来了，他用手提起那东西轻轻往外一扯。
是一截人的手骨，还带着手掌的骨头。因为气温太低，几乎没有氧化，我看着这森白的骨头，产生了一丝想吐的冲动。
唐老三盯着那骨头左瞧瞧右看看，末了，似乎是觉得很没意思，就把那骨头丢到一边，用脚扒拉扒拉，又把那截骨头埋进雪里去了。
“竟然提前看到了我的归宿。”我感叹道，“你们是不是特喜欢找年轻人？”
“那当然，不年轻的我还不要呢。雪猴子精着呢，就喜欢年轻人的味道。”唐老三笑着说，“小六你还不是最年轻的，以前有个小孩，才十六岁就跟我们进山了。”
“十六岁？”我皱起眉，骇然道。这时候目光不经意扫到了小江，赫然发现他的手中有某种金属的光芒一闪而过。然而也没有像我期待的小说情节发展的那样，下一秒他就突然掏出一把刀行刺唐老三什么的。他只是扫了我一眼，又恢复了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我顿时有些气结，也不去看他，就听见唐老三接着说：“对啊。家里没钱供他读书呗，在工厂打了两年工，没赚着钱，家里人又生病，他急着用钱给他妈妈治病呢。”
“然后呢，他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只是盯着他的脚边问。那是被他轻描淡写掩盖，又再次不见天日的真相。
“怎么样了？他不是刚刚被你发现了吗。他的小拇指断掉了，好像是被工厂的什么机器绞断的？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他。”唐老三耸耸肩，笑道：“这小孩以为跟我讲讲这些故事就能打动我，但我唐老三又不是做慈善的。人总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的嘛，你是这样，他也是啊。”
我其实没有希冀从唐老三的口中听到他有什么好的结局。但至少在没有亲眼所见时，人的大脑会隐藏起自己不希望的信息，编织出一个相对完好的结局。但真相就这么一瞬间，赤裸裸的摆在我眼前。
我回忆了一下，那截手骨确实少了根小拇指。这个时候，我忽然就不觉得害怕了。我很缓慢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继续朝着他说的方向走。
“哎哟，我还以为你会为他难过呢，没想到你们年轻人都比我想的要冷漠啊。”唐老三很悠闲的跟在我身后，还吹起了口哨。
“死都死了，还难过什么。”我冷冷的说，“就像你说的，人都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我不会同情他，也不会同情自己，都是罪有应得而已。”
“你这个娃还真有趣，要不是你来晚了，我肯定选你当我的接班人。你倒是跟我以前很像，要不是为了谋生，谁不想做个好人，是不是？”唐老三笑着拍了拍我的肩，我冷笑几声，没理他。
第二棵巨树的位置稍远，再加上路越往上越不好走，也更危险了，我们走得很慢。大概两个钟头后，我实在是蹦不动了，几人也有些体力不支，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开始取暖休息。
我开始筹划起怎么自救。唐老三没想到我把匕首绑在大腿上了，恰好我过膝的羽绒服遮住了我的救命稻草。他又把我的手绑在了前面，这不是给我找机会吗？前提是我该怎么透过羽绒服拿到我的匕首呢？
起先我试着趁他不注意把手放在火上烧，但是这个尼龙绳质量奇好，完全烧不坏。倒是差点给我自己的手烧伤了。
后来被阿笼发现了，就把我赶到另一边去了。我这下连火也没得烤。不过药效过了之后，我的身体又自己热回来了，倒也不觉得冷。看着这场雪有愈演愈大的趋势，我才隐隐发觉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了。
不过我也稍微发现了一点不对劲。这一路走来，都是我和唐老三在逼逼叨叨，另外两人就像完全失声了一样。小江高傲，懒得说话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阿笼一下子就变得沉默不语了呢？难道是阿吉的高冷之魂附身到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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