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心无情
那边前脚刚出去，扶娣就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那个女人即使脱离了天族，依旧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前是她没有机会，这次她不会坐以待毙了。
无妄河畔，华羲看着冥婆走远，又在原地站着等了一会，依旧没有等来身后之人的丝毫动作，忍不住开口提醒：“你打算跟到何时？”。
“上神~”，那人自暗处现身，正是扶娣身边的仙侍紫丁。
“你我许久未见，到底还是生疏了，以前你可是经常唤我师姐的~”，华羲难得见到故人，脸上漏出一丝微笑。
“......”，紫丁却是一言不发，冷冰冰的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罢了~，想必你也不是来找我叙旧的”，顿了一下，华羲接着说，“她让你来杀我？”。
“......”，紫丁还是没有说话，基本上算是默认了。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换到以前，几个紫丁也不是她的对手。然而现在的她，可真真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了。
“......”，紫丁握剑的手死死攥着，就是不动弹。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死在师姐的手里，总比现在度日如年的好。
“紫丁~，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就不能跟我多说几句？”，华羲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试图能让眼前这人多吐几个字，这样她死也无憾了。
“仙鬼殊途，我……”，紫丁刚说出口，就被华羲立马打断了，“好了，你还是别说了~”。
“哦~”，紫丁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想，可是你不让我说的。
华羲看着眼前这人，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以前。她、紫丁、扶娣从小一起在三清山修炼。那时候的日子多简单，除了师兄每日聒噪的耳提面命，便是三姐妹日复一日的同寝共食。
不，准确的说，是她和扶娣硬拉着紫丁一起。紫丁性子生来冷淡，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骨子里却对师尊的命令敬畏到了极致。
从前扶娣总说，紫丁没有心，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硬的像块石头。
如今看来，做块石头也没什么不好的。斗转星移数千年，她变了，扶娣变了，只有紫丁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紫丁，这条命师姐先欠你几个时辰”，华羲上前握住紫丁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或许她的孩子还有救。
“此话何意？”，看着华羲憔悴焦急的神色，紫丁实在不忍心拒绝。
“带我去见她”，没想到她开口竟是这个，倒叫紫丁愣住了。
“你放心，此去定不会拖累于你”，华羲紧紧扣着她的手，面带哀求。
“……好……”，紫丁心里想的却不是拖不拖累，她只是担心师姐会遭那人的毒害。
扶娣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万万没想到，在她心里死了千遍万遍的人，此刻居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啪的一下，脆生生的耳光声回荡在整个镜虚殿。紫丁右脸被打偏，红肿了一大片。此事对她来讲是意料之内，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她没有反抗。
华羲手心一紧，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本后的命令”，扶娣嘴里质问着地上跪着的紫丁，眼睛却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那人却看也不看她，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么久没见，你解决问题的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华羲开口第一句，便像扔刀子一般疯狂扎过来。
“呵~，不及师姐放荡不羁来的自由，这里可是天族，还容不得你这个外人放肆”，扶娣嘴里咬牙切齿着，手上却不忘整理自己的仪容，万不想在这人面前失了身份。
“切~，若不是因为你是天后，我才懒得来看你一眼”，华羲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在提醒扶娣，天后这个身份还是她当初自己不要的。
“你......”，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女人还是一如既然的牙尖嘴利。
扶娣一时说不过她，狠狠瞪了一眼紫丁，示意她出去看着，万不能让别人发现华羲在她这里。
紫丁面无表情的退下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她们二人，气氛越来越紧张。
“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扶娣，我原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也该学着聪明点了”
“少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你的目的”
“你想要我死？”
“这还不明显吗？”
“所以你就派紫丁去杀我？”
“紫丁是我天族之人，本后让她杀谁便杀谁，还轮不到你来指教！”
“姐妹一场，这么多年过去，你只当她是个下属吗？”
“不然呢？”
“永远学不会如何去信任一个人，你还真是可悲”
“你……不对，你在激怒我，你是故意的？华羲，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其实很简单，一物换一物”
“哦~，我还真是想不出来，这诺大的天族，本后有何物需要和你交换~”
“得不到那人的心，是天后如何？拥有再多又如何？”
“……”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死了，他就能多看你一眼？”
“……”
是啊，她不甘心，尽管嘴上不承认，扶娣心里却了如明镜。而华羲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堂而皇之的跑来找她谈条件。
“你想要什么？”，这下子扶娣倒是很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人不惜以身犯险。
“九死还魂丹”，华羲薄唇微启。
“哦？”，扶娣思虑片刻，突然笑了，“为了你那短命的儿子？”
华羲没有说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孩子是她的底线，谁也不能触碰。
“这九死还魂丹可是天族禁药，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扶娣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是吗？”华羲嗤笑出声，“当年我飞升历劫，若不是喝了你递过来的那杯水，恐怕你也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那事办的极为隐蔽，不可能有人知道。尽管如此，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慌乱。
“赤幽莲~”，华羲悠悠的吐出这三个字后，对面的女人脸色立马变了，未知的恐惧感扑面而来。
是她大意了，那赤幽莲原本就长在无妄之巅，而那儿是通往幽冥大地的必经之地。
难怪鬼王当年如此轻易的败在帝俊手下，而华羲却可以在幽冥之界苟活多年，想来是玄苍为解她身上的毒性，已然损掉了半身修为。
至于扶娣为什么会有赤幽莲，华羲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原因对于她来说也并不重要了。她可以不为自己报仇，可以不为玄苍报仇，却不可以不救他们的儿子。
“你放心，待我死后，这件事便会成为永久的秘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有选择”
“……”
“扶娣，我是在帮你~”
“……”
扶娣想起刚刚的场景，帝俊摆明已经设置好陷阱等华羲上门。偏偏紫丁去了没有得手，偏偏这人现在出现在自己这里，如果此时杀她反而给自己绝了后路。
看着那人出去，扶娣不甘心的握了握拳头，愤怒的在屋里摔起东西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对不起~，到底还是连累了你”，这次的事情到底还是亏欠了她，华羲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无碍~”，紫丁没有半分介意，毕竟在她心里，华羲不仅是师姐，更是她唯一的朋友。
“紫丁，你……”，华羲还想再劝劝她，如果可以，她希望紫丁能摆脱天族，起码摆脱里面那个女人。
“给我滚进来~”，屋内那人突然咆哮出声。
紫丁最后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进去了。
“珍重！”，华羲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喃喃道。
这世上，有人视权利高于一切，有人视情感高于一切，有人视责任高于一切。各自奔赴罢了，谁又劝得了谁呢。
帝俊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眼睁睁看着心口最后一点光散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了什么，一滴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从不知眼泪为何物的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千般苦涩，万般不得。倔强如斯，固执如斯，他早就忘了，华羲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不惜伤你，与你同归于尽，也绝不回头一步。她说她在帮我，竟是如此~”
“……”
“这样也好，无心则无情，你既不爱我，那就永远不要再爱上任何人”
“……”
“帝俊～，就这么千年万年的孤独下去吧，永远不要想起来~”
“……”
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那句诅咒一直在帝俊耳边回旋，原本刻骨铭心的那些人，那些事，仿佛抽茧剥丝般，一点点的从他身体里脱离。
再次睁眼，他还是以前那个他，身着白衣一尘不染，手执破弈俯视三界，喜静不喜喧。常常一人独坐，望着满院桃花，总觉得哪里格格不入。
而关于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万年来三界议论纷纷，点评不一。
有人说天族帝后不合，争执间两败俱伤。可自那以后，两人举止间虽偶有疏远，倒还算是举案齐眉。
也有人说鬼族隐世，定是当年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灭族大战，以致鬼王后殒命。天帝痛失挚爱，这才止戈束甲，休养生息。
不管怎样，自那以后，三界倒是过上了一阵祥和的日子，鲜少有什么怪事发生。只是这祥和之下，有多少包藏祸心，又有多少阴谋阳谋，那就不为人所知了。
无妄河畔，华羲看着冥婆走远，又在原地站着等了一会，依旧没有等来身后之人的丝毫动作，忍不住开口提醒：“你打算跟到何时？”。
“上神~”，那人自暗处现身，正是扶娣身边的仙侍紫丁。
“你我许久未见，到底还是生疏了，以前你可是经常唤我师姐的~”，华羲难得见到故人，脸上漏出一丝微笑。
“......”，紫丁却是一言不发，冷冰冰的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罢了~，想必你也不是来找我叙旧的”，顿了一下，华羲接着说，“她让你来杀我？”。
“......”，紫丁还是没有说话，基本上算是默认了。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换到以前，几个紫丁也不是她的对手。然而现在的她，可真真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了。
“......”，紫丁握剑的手死死攥着，就是不动弹。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死在师姐的手里，总比现在度日如年的好。
“紫丁~，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就不能跟我多说几句？”，华羲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试图能让眼前这人多吐几个字，这样她死也无憾了。
“仙鬼殊途，我……”，紫丁刚说出口，就被华羲立马打断了，“好了，你还是别说了~”。
“哦~”，紫丁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想，可是你不让我说的。
华羲看着眼前这人，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以前。她、紫丁、扶娣从小一起在三清山修炼。那时候的日子多简单，除了师兄每日聒噪的耳提面命，便是三姐妹日复一日的同寝共食。
不，准确的说，是她和扶娣硬拉着紫丁一起。紫丁性子生来冷淡，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骨子里却对师尊的命令敬畏到了极致。
从前扶娣总说，紫丁没有心，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硬的像块石头。
如今看来，做块石头也没什么不好的。斗转星移数千年，她变了，扶娣变了，只有紫丁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紫丁，这条命师姐先欠你几个时辰”，华羲上前握住紫丁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或许她的孩子还有救。
“此话何意？”，看着华羲憔悴焦急的神色，紫丁实在不忍心拒绝。
“带我去见她”，没想到她开口竟是这个，倒叫紫丁愣住了。
“你放心，此去定不会拖累于你”，华羲紧紧扣着她的手，面带哀求。
“……好……”，紫丁心里想的却不是拖不拖累，她只是担心师姐会遭那人的毒害。
扶娣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万万没想到，在她心里死了千遍万遍的人，此刻居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啪的一下，脆生生的耳光声回荡在整个镜虚殿。紫丁右脸被打偏，红肿了一大片。此事对她来讲是意料之内，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她没有反抗。
华羲手心一紧，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本后的命令”，扶娣嘴里质问着地上跪着的紫丁，眼睛却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那人却看也不看她，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么久没见，你解决问题的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华羲开口第一句，便像扔刀子一般疯狂扎过来。
“呵~，不及师姐放荡不羁来的自由，这里可是天族，还容不得你这个外人放肆”，扶娣嘴里咬牙切齿着，手上却不忘整理自己的仪容，万不想在这人面前失了身份。
“切~，若不是因为你是天后，我才懒得来看你一眼”，华羲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在提醒扶娣，天后这个身份还是她当初自己不要的。
“你......”，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女人还是一如既然的牙尖嘴利。
扶娣一时说不过她，狠狠瞪了一眼紫丁，示意她出去看着，万不能让别人发现华羲在她这里。
紫丁面无表情的退下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她们二人，气氛越来越紧张。
“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扶娣，我原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也该学着聪明点了”
“少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你的目的”
“你想要我死？”
“这还不明显吗？”
“所以你就派紫丁去杀我？”
“紫丁是我天族之人，本后让她杀谁便杀谁，还轮不到你来指教！”
“姐妹一场，这么多年过去，你只当她是个下属吗？”
“不然呢？”
“永远学不会如何去信任一个人，你还真是可悲”
“你……不对，你在激怒我，你是故意的？华羲，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其实很简单，一物换一物”
“哦~，我还真是想不出来，这诺大的天族，本后有何物需要和你交换~”
“得不到那人的心，是天后如何？拥有再多又如何？”
“……”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死了，他就能多看你一眼？”
“……”
是啊，她不甘心，尽管嘴上不承认，扶娣心里却了如明镜。而华羲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大胆，堂而皇之的跑来找她谈条件。
“你想要什么？”，这下子扶娣倒是很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人不惜以身犯险。
“九死还魂丹”，华羲薄唇微启。
“哦？”，扶娣思虑片刻，突然笑了，“为了你那短命的儿子？”
华羲没有说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孩子是她的底线，谁也不能触碰。
“这九死还魂丹可是天族禁药，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扶娣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是吗？”华羲嗤笑出声，“当年我飞升历劫，若不是喝了你递过来的那杯水，恐怕你也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那事办的极为隐蔽，不可能有人知道。尽管如此，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慌乱。
“赤幽莲~”，华羲悠悠的吐出这三个字后，对面的女人脸色立马变了，未知的恐惧感扑面而来。
是她大意了，那赤幽莲原本就长在无妄之巅，而那儿是通往幽冥大地的必经之地。
难怪鬼王当年如此轻易的败在帝俊手下，而华羲却可以在幽冥之界苟活多年，想来是玄苍为解她身上的毒性，已然损掉了半身修为。
至于扶娣为什么会有赤幽莲，华羲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原因对于她来说也并不重要了。她可以不为自己报仇，可以不为玄苍报仇，却不可以不救他们的儿子。
“你放心，待我死后，这件事便会成为永久的秘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有选择”
“……”
“扶娣，我是在帮你~”
“……”
扶娣想起刚刚的场景，帝俊摆明已经设置好陷阱等华羲上门。偏偏紫丁去了没有得手，偏偏这人现在出现在自己这里，如果此时杀她反而给自己绝了后路。
看着那人出去，扶娣不甘心的握了握拳头，愤怒的在屋里摔起东西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对不起~，到底还是连累了你”，这次的事情到底还是亏欠了她，华羲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无碍~”，紫丁没有半分介意，毕竟在她心里，华羲不仅是师姐，更是她唯一的朋友。
“紫丁，你……”，华羲还想再劝劝她，如果可以，她希望紫丁能摆脱天族，起码摆脱里面那个女人。
“给我滚进来~”，屋内那人突然咆哮出声。
紫丁最后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进去了。
“珍重！”，华羲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喃喃道。
这世上，有人视权利高于一切，有人视情感高于一切，有人视责任高于一切。各自奔赴罢了，谁又劝得了谁呢。
帝俊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眼睁睁看着心口最后一点光散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了什么，一滴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从不知眼泪为何物的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千般苦涩，万般不得。倔强如斯，固执如斯，他早就忘了，华羲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不惜伤你，与你同归于尽，也绝不回头一步。她说她在帮我，竟是如此~”
“……”
“这样也好，无心则无情，你既不爱我，那就永远不要再爱上任何人”
“……”
“帝俊～，就这么千年万年的孤独下去吧，永远不要想起来~”
“……”
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那句诅咒一直在帝俊耳边回旋，原本刻骨铭心的那些人，那些事，仿佛抽茧剥丝般，一点点的从他身体里脱离。
再次睁眼，他还是以前那个他，身着白衣一尘不染，手执破弈俯视三界，喜静不喜喧。常常一人独坐，望着满院桃花，总觉得哪里格格不入。
而关于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万年来三界议论纷纷，点评不一。
有人说天族帝后不合，争执间两败俱伤。可自那以后，两人举止间虽偶有疏远，倒还算是举案齐眉。
也有人说鬼族隐世，定是当年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灭族大战，以致鬼王后殒命。天帝痛失挚爱，这才止戈束甲，休养生息。
不管怎样，自那以后，三界倒是过上了一阵祥和的日子，鲜少有什么怪事发生。只是这祥和之下，有多少包藏祸心，又有多少阴谋阳谋，那就不为人所知了。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