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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原因

    小灰猫用刚刚躺在夏至腿上的姿势躺在女孩的腿上,一脸享受的被女孩顺着毛。

    这就是传说中的膝枕吧?

    夏至这么想着,随即又想到小灰猫是母的,心里终于还是没有什么不纯的念头涌出来。

    大多男人终究还是纯洁的禽兽,没什么攻击力。

    “擦擦,这里有猫毛。”

    夏至将纸巾递给面前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脸。

    猫猫狗狗临近夏季便容易脱毛,以前公司同事带着宠物狗去公司,结果跑到自己办公室蹭了自己一腿的毛以后,夏至便对这个认知有了深刻印象。

    捡小灰猫之前的内心挣扎也有一部分来源于打理猫毛太过麻烦,直到宠物店老板娘说小灰猫脱毛不会有狗狗那么严重,掉的满屋子都是,夏至才渐渐打消了打理把猫整天关在笼子里的念头。

    安静愣了一下,想到刚刚用手擦脸上的眼泪的时候确实感觉有些异样的感觉,听到夏至这么一说,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拿着纸巾对着屏幕擦起脸来。

    太丢人了,竟然就这么哭了,安静你真是丢人都丢到外婆家了。

    安静心里不停的对着自己骂道,一边擦着微微有些发烫的两颊,一边的男人看着一头雾水,擦这么重做什么,脸都擦红了。

    安静刚哭过的眼眶还有些微红,鼻尖也哭红了,夏至看着眼前的女孩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抢了堂姐的玩具,然后堂姐哭完似乎也是这个模样。

    女的哭起来不管是哪个年龄都是这么相像大概是这么个道理?夏至这么想着,觉得有些好笑,咧了一下嘴角。

    完了完了,果然很好笑,别人都憋不住了。夏至微不可觉的微笑还是被安静察觉到了。

    如果让他知道我爸爸妈妈刚离婚,大概会觉得我很可怜吧……安静看向黑着的手机屏幕,里面的那个女孩还是她,只是眼睛里又有泪水涌动。

    猫是安静爸爸刚带回来不久给安静当生日礼物的,同时也希望自己不在能让猫可以陪着她。

    安静的爸爸和妈妈很相爱,为什么要离婚呢?安静不知道。

    自从记事开始,爸爸就经常出差,妈妈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爸爸很厉害,没有办法经常陪在我们身边。

    安静初中才知道自己的爸爸很忙,因为是科研所里出名的教授,而她是他的女儿。

    别人见了都会说起她爸爸有多厉害,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爸爸很厉害,但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即便如此,安静也不曾恨过这个父亲,而是异常珍惜每次与父亲见面的机会,连一家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一顿饭,都会让安静欣喜雀跃。

    有多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安静见到爸爸,都是他和妈妈在吵架。

    可每次吵完架,妈妈又会抱着安静躲在被子里哭。高中后安静才知道,那种叫安全感的东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在安静的妈妈心里消失。

    后来爸爸和她们说要去美国了,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好像是要过去做什么研究,去半年还是一年,又或者是更久,安静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妈妈又和爸爸大吵了一架,还说要离婚。

    安静那天躲在被子里哭了一个晚上,馒头则在枕头旁陪了她一个晚上。

    事情并没有因为她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了一顿而好转,爸爸妈妈还是离婚了。

    爸爸放弃了抚养权让她跟着妈妈,他放弃了所有可以放弃的一切,除了几件衣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带走。

    爸爸妈妈具体什么时候离的婚,安静并不知晓,只知道那些天妈妈每天都很开心,开心的模样,让安静看着心疼。

    爸爸也会偷偷来看自己,那些天见到爸爸的次数,似乎比以往任何一个月见到的都要多。

    安静很肯定妈妈还是爱着爸爸的,每天都会将爸爸的书房打理的干干净净,时常也会望着那几只爸爸养的乌龟发呆。

    又过了几天,爸爸去了美国,妈妈也没有笑容了,安静也一直知道她妈妈根本就不开心,只是安静不知道第二天家里会没有了爸爸存在过的一丝痕迹。

    妈妈房间里那个金丝边的黄色双人枕被换成了白色的棉枕头。

    爸爸养的乌龟不见了,鱼缸里变成了两条金鱼。

    书房里所有东西都没了,变成了一间普通的卧室,只剩下一张书桌还残留着记忆中爸爸的背影。

    ……

    连爸爸送她的馒头也不见了。

    几天前安静放学回到家,甚至怀疑自己进错屋了。

    她问妈妈,馒头去哪了?

    妈妈说送掉了,回头给她买只新的,更可爱的。

    安静没有说话,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代替不了……

    第二天妈妈就去旅游了,她便住在学校了。

    安静知道爸爸和妈妈大概很难再和好了,她也没有想过能再见到馒头,真的见到馒头的时候,内心深处的悲伤便不受控制的想涌出来。

    当夏至轻声对她说出那句“你以后可以经常来看猫的”的时候,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了。

    我可以经常来看猫,可我好像没那么容易再看到我的爸爸了,我以前的“家”现在也残缺不全了。

    夏至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当眼前的女孩是失恋了,鬼使神差的又去楼上泡了一杯热茶下来,端给了眼前这个刚刚哭完的小女生。

    肯定不是每个进店买书的人都有茶喝,只是现在人家好歹是猫的原主人,以后说不定还得经常见面,得以礼相待。

    当然,如果眼前这个小女孩待会儿要把猫带回去,又是另一说了。

    夏至没有想女孩会不会把猫带回去,说实话他现在头有些大,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让他去谈生意可以,和女孩子谈心他确实没什么经验,他以前的社交基本都是建立在利益上,他不是很懂要怎么和小女孩相处,他以前觉得不需要懂,但他现在感觉以前的自己错了。

    “别伤心了,为了一个男的,不值得,你还这么年轻,好好读书,还是有机会成为祖国大花园里一朵鲜艳的花朵的。”

    见身旁的女孩沉默不语,夏至干咳了一声说道。

    心想着也罢,迷途的小羔羊,就让我夏至来为你指点迷津,既然你和我刚捡到的小灰猫还有一段孽缘,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就当为美好的社会献出自己的一份温暖,当一回知心大哥哥吧。

    “可是他是我爸爸啊。”

    安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些木讷的说道。

    爸爸?失恋?慢点慢点,我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又是什么有趣的剧情?

    夏至脸色有些奇怪起来,这种家庭伦理剧似乎不适合他这种知心大哥哥的角色存在,自己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我爸爸送我的。”

    安静只见眼前书店老板表情有些呆滞,并不知道对方心里已经云雾缭绕。

    细细回想了一遍刚刚书店老板说的话,我的天!这不是自己拿来安慰别人失恋的那一套吗?恍然大悟,安静才知道让眼前这个男人误会了。

    夏至不解,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安静。

    “这只猫是我爸爸送给我当生日礼物的,后来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了,前几天我妈妈就把猫丢了……刚刚说我妈妈对猫过敏是骗你的,对不起……”

    安静低头想了一下,又抬头对着夏至缓缓地如此说道,最后还不忘道了个歉。

    她觉得不妥,对素不相识的人道出自己的家事,而且这并不是什么说出来很光荣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说了。

    安静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来,但没想到说出来的时候她除了平静,什么也没有。

    仿佛悲伤在刚刚都跟着眼泪一起流完了,再想起来,忽然没什么感觉?让自己喘不过气,对自己来说那么重要的的一件事,原来说出来,不过这么几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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