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利品

    行云可汗命令副汗都起崖葵带领1千人马前往连瞿人的王庭科勒乌里进行谈判。他认为直接押送俘虏前往谈判着实不妥，虽然先派都起崖葵前去谈判的话，谈判期间，这6万俘虏依然需要消耗掉一些粮草，但是倘若直接将俘虏押送至科勒乌里再进行谈判的话，连瞿人会坐地压价，毕竟来回的路途中需要消耗很多人力和粮草，连瞿人一定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会认为自己这边一定必须卖掉这些俘虏，价钱上就没有太多的转圜余地。而让都起崖葵先行快马前往谈判，既能争取一些时间，又能提高俘虏价钱，这样的选择何乐而不为呢？只要己方不透露出这边非卖不可的困境，连瞿人自然会给高价的。想到这里，行云可汗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对都起崖葵悄悄说道：“你去到科勒乌里见到连瞿人的可汗之后，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们这边战事和粮草吃紧，需要着急出手这批俘虏，你要说这批俘虏的一些优点，比如身强力壮，干活有劲，然后抓住他们急需劳力牧羊和管理草场这点来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尽量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牛羊，切记，能换牛羊就绝不要金钱。”

    在安排了2万人看守俘虏之后，行云可汗不顾罗新野的阻止，放任手下在中卫城中胡作非为道：“大伙可尽情掠夺，只要是你们抢到的东西就都归你们，不用上交。抢到的女人你们可以随意玩弄。”号令一出，熊仟大军进入宝石店铺、猪肉店铺、粮食店铺、食用油店铺、布匹店铺等店铺内疯狂抢夺各式物资，有的人手上、衣服包里抢得已经装不下了，而有的人由于店铺内水泄不通，难以插入，什么也没有抢得。于是这些人跑到当地居民家里，找到良家妇女，拖出院内疯狂强奸和轮奸，有的人家男子壮丁在家，他们就将这些男子砍了，由于进入每家每户的熊仟人少则四五个，多则十几个，这些居民家里的男丁寡不敌众，纷纷被杀。

    行云可汗之所以下达肆意掳掠的命令，是因为中卫城实在是太小了，全城人口加起来也不过8万人，所以物资根本不能满足全军需要。因此，就遵循先到先得的自由竞争法则让士兵们自由发挥，这样既能让在关外这几天无聊的士兵没提升一点兴致，放松他们紧绷的神经；也能让大多数从来没有入过关的士兵们领略一下关内的富饶，提升他们的斗志，有利于接下来的进攻。

    罗新野眼睁睁地看着熊仟人肆意杀戮、掳掠自己的族人，心里万念俱灰，失落绝望，他不明白熊仟人为什么要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更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帮助熊仟人入关，他后悔，十分地后悔。虽然自己已经竭力阻止，但是行云可汗和他的副汗们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第一感受到了来自关外士兵的野蛮，这和他之前对熊仟人的判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是个爱民如子、爱兵如子的善良军官，他反对的只是大乐朝廷，并非是眼前的这些百姓，这些百姓本就深受大乐官员的欺压，现在又受此大辱，乃至性命不保，这让他彻底断绝了为熊仟人出谋划策的念想，他想到了自杀以谢之前将熊仟人引入关内的罪过，他本意是借熊仟人之力推翻大乐朝廷，但眼前的一切已经远远违背了他的初衷，完全大相径庭，他明白了自己的罪过，对中卫百姓的罪过，但是他还不能死，他不是不敢死，而是因为他要亲眼看到大乐朝廷的覆灭。他此刻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大乐朝廷对百姓的欺压和熊仟人对百姓的欺压犹如两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此刻，两边都是敌人，而他又无权无势，无法将两边的敌人同时剪除，这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只有他能体会。此刻，他想到了三国时期的徐庶，既然身在熊仟人的队伍里，那就绝对不能再替他们出谋划策，自己就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当个废人吧，躲到自己什长的位置上默不作声才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待到抢掠结束，时间已近黄昏，行云可汗再次下达了命令道：“子民们，你们可以到城边空旷的地带摆摊，把你们抢到的好东西拿出来交易，各取所需。”因为白天大家都在抢，所以不免会有一些人抢到的东西并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所以开放一个小市场让他们及时交易才能让这些士兵真正心满意足，也能让他们对自己更加心满意足，更加忠心。至于看守俘虏的士兵，他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许诺他们，这次先别着急去抢，以后的城池还多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去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换今天去抢的人去看守俘虏。所以这些看守俘虏的士兵虽然眼馋，但也没有半句怨言。

    夜里，中卫城外，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士兵们举着火把或叫卖、或闲逛、或寻找，让这座已经闭关十几年的关口再次重现了生机与活力。市场一直持续到深夜丑时才陆续散去。

    等到次日，日头刚起，行云可汗便将所有士兵们叫起道：“想必你们昨晚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我们带着是个累赘，所以我叫大家这么早起来的目的就是让你们把你们昨晚所获列出一份清单，签上名字，装入信封，我这里给你们准备了很多口大箱子，你们按照自己所属的部、盟、旗、队将东西全都装进箱子，然后我会派人把你们的东西寄回草原，到时候我会叫人让你们的家人前来各队领取，你们的家人到时候会根据信封核对物品，这样，你们便不用再担心你们身上的物品被他人偷窃或是遗失了。你们只管一心上阵杀敌，东西和你们的家人本汗负责给你们安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