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登上城墙

    瞬间，费景悟便放松了警惕，可是忽然间，他转念一想：咦，不对，熊仟人既然志在必得，那他们的撤退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为了佯装他们不想对中宁城有所图谋？可是他们为什么撤退两次呢？既然撤退两次，那么一定会被我军有所发现，他们佯装不想获取中宁的图谋不就败露了吗？或者他们有其他进攻策略？撤退或许只是表现，他们一定在图谋着什么。但是，费景悟始终没有想明白对方具体的行动计划。于是他只能命令士兵们加强戒备。过了好一阵子，费景悟再次绕城墙巡视，四下观察了周围的熊仟人的部署。突然，他发现一个惊人的问题，撤退的熊仟人是大部分，而只留下了少数士兵驻守城池四周，根据他用单筒望远镜的观察，在树木的遮掩下，基本两棵树木之间才站着两匹马，根据平日对中宁周围树木的间距的了解，熊仟士兵的间隔大概为两米，他脑海里大致进行了一下计算，留守的士兵不足2万人，并且他们分布有序而均匀，没有在某个方向上出现多于其他地方的兵力。

    糟糕！费景悟终于明白了熊仟人撤退的意图，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我的城防部署，或者说，他们之前的攻击是有意为之，想引导我按照他们的部署进行应对部署，而我竟然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奶奶的，我竟然被耍了。他们现在撤退一定是为了重新调整部署，从其他方向进攻。他们会挑防卫最薄弱的东侧进攻吗？这极有可能，但是既然他们知道东侧防御薄弱，那我也会发现他们的意图而对东侧兵力进行补充，这样的话，他们的图谋就会落空，他们应该会猜到我能猜到他们的意图，如果他们猜到了，那他们进攻东侧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但还是存在被进攻的风险。如果他们不进攻东侧，那南北两侧就会是他们进攻的重点，毕竟柿子总要挑软的捏，可是南北两侧到底会从哪侧来呢？这着实难以分辨，他们既然进行攻击时南北两侧兵力相当，那他们就能猜到我南北两侧的部署，但他们一定不会蠢到同时进行两头攻击，那样会分散他们的兵力，所以其中一侧有可能遭受主力攻击。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猜到我会重新调整部署，暂时的撤退只是虚晃一枪，迷惑我，让我猜不透他们的意图，让我以为他们会朝其他方向攻击而忽视西侧，他们则再次重点从西侧发起攻击。这些想法瞬间充斥着费景悟的大脑，他被这每个方向的可能性给整懵了，而他并不能对这些可能性给出一个合理的估计。既然都有可能，我又是第一次与熊仟人作战，尚不清楚他们的套路，我只能在各个方向上都部署相同的军队了，这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的做法。

    之所以进行上述分析，是因为交战时，士兵不容易再进行调动，每个士兵都陷入混战之中，调谁不调谁是个问题，如何在厮杀声中传递号令也是个问题，城墙的宽度难以在短时间内容纳大量士兵的调动也是个问题，所以虽然城墙上都是连通的，能绕着跑动无障碍，但是作战过程中临时改变部署是有难度的。所以，他对每个方向都进行相同的部署是目前来说最明智的选择。

    过了一阵子，一声雄浑悠远的鼓声从城池东侧传出，然后蔓延到其他方向，使得每一侧都传来了隆隆作响的鼓声，这声音将中宁城团团包围，缓慢地回荡在城池上空。这声音刚一停歇，周围凋零的树林中迅速涌出了大量的熊仟士兵，这些士兵中有些人几匹马一前一后，手上举着长长的云梯，身处西侧城墙的费景悟看到这一幕，吓得瞬间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即刻命令道：“准备石头和开水，熊仟人拿着云梯要来攻城了。”

    不一会儿，大量的熊仟士兵来到城下，瞬间，又是一股倾盆大雨般的箭矢飞来，虽然中宁将士中的弓箭手早早发现了对方的弓箭手正在搭弓，有许多士兵高喊：“弓箭手来袭。”中宁将士也予以了先发攻击，虽然第一排的熊仟弓箭手大量倒下，但后续还有大量熊仟弓箭手未被射到，所以箭还是落在了城墙上。听到高喊的士兵们及时进行躲避，可还是有从天而降的箭矢杀伤了大量士兵。

    就在中宁将士躲避在垛口下的时间，熊仟刀手迅速起身下马，按照行云可汗的吩咐将云梯搭在了垛口下方约三十公分处，一个接一个地同时健步爬上云梯，等到第一个士兵爬到云梯顶端，如雨的箭瞬间停止了，中宁士兵们开始试探性地探出头查看情况，心中有些害怕熊仟人进行第二波箭矢攻击，“咻”的一声，银白色的熊仟弯刀如闪电般地落在他们的脸上或脖子上，飞溅出一道鲜红的血液，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一看成为了许多士兵对这世界的最后一眼。被鲜红血液溅湿面庞的熊仟士兵冷漠地随意擦去血液，任由鲜血沾满脸庞也毫不在意。熊仟士兵们单手支撑，纵身一跃，跨过垛口，身上银白色的锁子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士兵们紧握浸润鲜血的熊仟弯刀，先给了面前几个中宁士兵一个措手不及的砍杀，之前费景悟让他们准备开水和石块，不但完全没有派上用场，此刻反倒成为了他们的累赘，迟滞了他们的反应时间，待未被砍杀倒地的中宁士兵放下石块和水桶，他们也迅速拔出关中大刀，顿时，一阵刀光剑影出现在城墙上，叮叮当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场混乱的交响乐。